禁止弃养小狗 第38章 妈妈

“这么快解决了？”林竞看着手表，震惊她这处理家务事的速度是越来越快。

路嫖烦躁地揉着脑袋，叹了口气，但看向林竞时，心中还是激荡起了几分柔软，她笑道：“顺手的事儿！车轱辘话来回说，从小听到大，耳朵都起茧子了。这种情况下，拼的就是谁不要脸面，谁更有经济实力。这简直是为我这种‘悍妇’量身打造的主场秀，没有道德空有钱的坏女人，自然手拿把掐。”

路嫖摇了摇手里的欠条，笑道：“三十万买我后半辈子80%的清静！划算！”

林竞冲她比大拇指，想到老林这个出轨男，不禁感叹道：“你大伯这手段也挺厉害的，这么多年都没被发现啊？还有你大伯母也够能忍的，出了这档子事儿，居然还不报警，只说离婚，这么真爱无敌吗？反正我要是她，有这种千载难逢地摁死私生子和小三的机会，我一定上去冲锋。”

路嫖被她的语气逗的直笑，憋坏道：“你这说的我害怕死了，我要是跟你恋爱期间劈腿了……”

她话还没说完呢，就被林竞一把搂住脖子，恶狠狠道：“那我一定把你的出轨对象拉到国道上和卡车solo。”

“那我呢？你会怎么处置我？”

“我将给你打个金项链，银镯子，铐在房间里，然后像童话里牧羊的小女孩一样，整天拿鞭子抽你！”

路嫖掐她的脸，动作轻柔地拉扯，笑道：“哎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变/态呢？脑袋里整天装些什么邪/典童话故事。”

“我认真的！”

又争又抢好不容易名正言顺上了，她必然不可能让旁的人横插一脚。

“好好好，我知道了。”路嫖在她嘴角轻轻亲吻了一下，林竞很是受用，上头的情绪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熄火了，“我当然最喜欢你了！”

两人各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在夕阳余晖中，穿梭过麦田。

林竞在后面望着她飞扬的发丝，幻想她少女时代骑单车的样子。

听说这边的学业压力很大，全封闭的高中，两周只放一天假，朝五晚十，卷子半天就能摞成山。

而这个强悍的女人，硬是从荆棘丛里砍出一片天，然后不偏不倚出现在她人生最底谷的时刻，做她灰暗少女时代里，唯一闪耀的那道引路之光。

路嫖转过头来冲着她笑，那感觉还和当年初见时一样，温柔强大，充满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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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我明天就回去了，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路嫖看她思考的样子，猜测这八成是要再待两天，于是继续说道，“那我钥匙给你好了。”

林竞接过后，整个人还有些蔫蔫的。

“又咋了？”路嫖捏捏她的脸，宠溺地问道。

林竞有时候情绪泛滥收不住，是挺作的，但路嫖就是喜欢她这个劲儿劲儿的样子，有一种被完全需要的踏实感。

而她也确实喜欢给林竞当妈，当然除了某些恶俗时刻。比如有一回，林竞正埋在她胸口耕耘，头发蹭的她下巴有点痒。于是她仰着脖子，走神了片刻，却不料被对方咬了一口。

路嫖一巴掌轻抽她脸上，骂道：“你收着点牙齿，刮到我了。”

“妈妈，你专心点！”

本来兴致高涨的，结果这一句话直接给她喊萎了，当即把人推出八米开外。

“以后禁用这个词！”

思绪回巢，只见林竞一脸哀怨地叹气，“我这个女朋友做的也太不合格了，你从头到尾出车、出房、出钱还出人的，我这……”

“那不然你也给我打个欠条？赔个半辈子什么的。”路嫖一个栗子敲她脑门儿上，“你现在这个样子特别像我小时候，每回在外头疯美了，回家还要作妖。一般这个时候，就需要我妈站出来，给我紧紧神经，拉拉皮。”

话到末尾，她还扯着林竞的下巴晃了晃。

林竞跟着她笑了，“不过说到这里，你明天就回苏市了，之后这一年半载的也不回来了，你不再去看看阿姨吗？”

她品出路嫖无意识发言里的几分眷恋，也看见她在提到“我妈”这两个字时，明显地卡顿。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之前说的太重了？”

林竞摇头道：“你表达自己的诉求当然没问题，但我只是怕你有遗憾。”

林竞走上前，整理着路嫖的衣领，继续说道：“你不是说需要我这样一个人，能洞穿你违心话里面的潜台词吗？我觉得你的恨是真的，但爱也作数，它们之间的关系本来就不是此消彼长的矛盾纠缠。你说重话，扬言跟她断交，可到了最后不还是在折磨自己吗？这个年龄了，真是见一面少一面。”

路嫖听的哑口无言，也算是认了：人都是这个样子，劝别人的时候特别有一套，到劝自己的时候就只剩下绳子一套。

“明明还是很担心嘛！我老看见你刷群消息，瞧你那个孝子哥为老妈准备的营养午餐。”

路嫖叹气，说道：“所以啊，矫情点说，她的身边有人捧花，总归是不缺我这一个的。”

“但你缺啊！”

“我才没……”她的话在对方真诚的目光下，节节败退。

路嫖最后也不是妥协了，而是林竞给她递了非常瓷实的台阶，让心中那个傲娇的自我走下神坛，回归本心。

汪正玉勤俭节约了一辈子，即便知道女儿特别能挣，也下不了大手大脚花钱的心。

于是身体刚好一点，她便说什么不在医院躺着了，打针输液都去家附近的小诊所。

路嫖买了束花，站在马路对面，远远地看着诊所里的那几个身影。

记忆里给她扎针的阿姨如今已经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戴着老花镜，但手下动作依旧娴熟。

这个承载着她幼时所有温情时刻的一方天地，从针刺破皮肉的苦中，透出了绵延十多年的甜。

“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路嫖点头，看向她的时候，觉得心里踏实极了。

汪正玉和几个住在附近的阿姨不知道在聊什么，笑的很开心，等见到路嫖的时候，还微眯了一下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呦，这不是你家姑娘吗？外地上学工作的，都多少年没见了，印象里，还是个小孩儿呢，现在瞅瞅，长得可真标致啊！”

“那可不，这孩子有本事！打小看着就有志气，有出息！打针从来不让人操心，不用拿糖哄，也不叽里哇啦地大喊大叫，哭个没完。我印象有年冬天，孩子得了流感，来我这儿挂吊瓶呢，晚上九点多了，还在做功课，我说这小学生这么努力吗？扎针的时候还跟我说‘阿姨能不能扎左手，右手还得写字呢’。”

“刚才阿姨们和你妈聊天还聊到你呢！你现在可有对象？我这认识个小伙子……”

汪正玉一听这话，着急忙慌地想要跟路嫖解释，她知道路嫖不喜欢听这个，但这话头确实是对方临时起意，跟她们刚才聊的内容扯不上半点关系。

路嫖的眼神瞥向马路对面便利店里坐着的林竞，心里有块地方变得软软的。

“不用了阿姨，我有对象，我们很相爱。”

“哦，这样啊，那行吧！”

汪正玉看向路嫖的眼神有些闪烁，但也只有一瞬间。

吊瓶里本来就没剩多少药，聊了没两句就见底了。

路嫖和汪正玉一起从诊所走了出来，在这条散了无数次步的街头晃悠着。

“妈，我明天就回苏市了。”路嫖深吸一口气，决定像林竞说的那样遵从本心，“我承认前段时间说的话带了些情绪，但我并不觉得话里头的内容有错，也希望你能正视我的需求，听到心里去。”

“其实这些天，我也想了很多，我还听说你在老家里的辉煌战绩。但我一点不觉得吃惊，甚至，我也不觉得你有错。我这大半辈子都求一个面子上的家和万事兴，但万事逢空，事与愿违。也许打从心底来说，我更认同你呢。你和你哥他们一家的事情，归根结底是我做的不好。但孩子，妈想跟你说的是，不是我分的不均，而是……妈确实不会爱人。我在你外婆那边，是大女儿，下面跟着一群弟弟妹妹，我这早早下学，又当姐又当妈的，委曲求全惯了，我以为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能像我一样忍耐。可我错了，这个爱的方式从头到尾都错了，讨好是换不来尊重的。但是……你不能质疑我爱的初衷，你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爱你呢？我不跟你去苏市，是因为我胆怯。我这个半辈子撂在农村麦地里的人，普通话都说不好，我害怕去大城市，去和那边的人交流，怕被人笑话口音。”

“你今天怎么突然……”

“突然变了是吗？”汪正玉擦了擦眼角，对着女儿狡黠地笑了笑，说道，“妈想让你知道，我现在有在做出改变。你们公司不是有几个运营的账号嘛，关于女性成长主题的，我这两天一直在翻看。我也找到了自己的症结所在，知道我这个毛病叫……叫讨好型人格。”

汪正玉拍了拍她的肩膀，帮她整理衣领。

“行了妞，时间不早了，你就送到这儿吧！明天不是还得赶去机场吗？之后好好工作，注意身体！”

路嫖还想说什么，可汪正玉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直接叫她愣在原地。

“行了快回去吧！你那个女朋友不是还在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