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弃养小狗 第36章 调查

“所以你是说，两镇的花农之前通过种植违禁物来牟取暴利。”

“是的，但那都是久远的历史遗留问题了，我大伯说的没错，举证需要完整的证据链，我可没有那个本事，当时确实是想诈一诈他们来着。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那个破房子，我本来就不想要。”

林竞若有所思道：“那你说的那个老梁是怎么回事？他之前开的药厂出了什么问题？”

“感冒药没有限购的时候，他这个厂子可是有好几个大客户，整天一群小弟排着队的买药，他能不知道有问题？利欲熏心，闭着眼睛往前走罢了。后来监察的严了，他就改做保健品了，结果延时药搞虚假宣传，给人吃出问题来了。这人坏事是真没少干，给他捅出来也是替天行道。”

“我靠，这一个个深藏不漏的，大毒枭啊！”林竞讽刺地比划道，“你们这地方不大，民风挺彪悍啊，区区俩镇子，都人才辈出呢。”

“去你的吧！”路嫖叹气道，“现在的确是法治社会，可时间往前拨个十几二十年的，哪个城市不都有几个难管理的街区嘛！贫穷滋生堕落，教育缺失，自然就容易让人丢失敬畏心。”

林竞在心里忖着那个刘英爱的话，又追问道：“那你们这儿的良民被法律制裁后，改种什么了？”

“粮食和花花草草之类的吧，我打从有记忆开始，差不多就这两样。不过花草的利润更高一点吧，也更需要技术和种植知识。隔壁镇种的多，可后来不知道怎么搞的，成活率越来越低，这两年也没听说有什么风声了。”

“仁心疗养院。”

路嫖疑惑地看着她问道：“怎么突然说这个？”

“按照你的逻辑，疗养院和你大伯之间有牵扯，极有可能是捏着他的违法犯罪前科，诈取钱财。可从时间线来看，疗养院建造时，两镇早就改种作物和花草了。”

“对呀，你不说这个，我都想当然地绕进去了。”路嫖笑了一下，但很快又问，“不对呀，你怎么突然对我家的事情这么感兴趣。还有，你这连着好几天请假不上课，不会就只是来找我的吧？”

林竞只好实话实说，当然，一些有关于她的敏感信息，她一律含糊过去。

“你想啊，这平宁镇的一个个不种地了，也没必要远离家乡，去几百公里外的厂子里头上班吧，附近没有就业岗位吗？所以我觉得他们之间肯定有隐瞒的事情。”

路嫖撇嘴道：“你这在苏市开卫生巾厂子的是正经朋友吗？怎么听着，怪怪的，好像急着脱手给你，找你抗雷的。”

“是这个意思吧！”林竞尴尬一笑，“所以我得查清楚啊，不然这死的不明不白的，可比窦娥要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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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林竞和路嫖起了个大早，准备去疗养院那边一探究竟。

半路上，路嫖接了个电话，汪正玉打来的，啰里八嗦一堆，无非是什么老生常谈的抱歉对不起。

路嫖的心情瞬间降至谷底，她这种自虐式的道歉，对子女来说，何尝不是一种精神控制，以退为进，先把自己的面子抽的邦邦响，让你骂了愧疚，不骂又憋屈。

“除了这个事情还有别的事吗？”

“你现在回去了吗？”

“没呢，我这边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哎，我跟你爸都吵这么多年了，日子不是还得照样过吗？有时候情绪上头说重了，可谁也没有硬往心里去的必要，不然这辈子该多难过。你跟你爸好歹亲父女，现在搞的，他这有话也不敢找你说，所以托我来……”

“疗养院那三十万的事情是吧！”路嫖不耐烦地打断。

“是，他怕你忘了，所以叫我……”

“他在旁边听着呢对吧，所以我也不用你转告了，这三十万送出去，拿回来也是算我的，跟你俩都没关系了啊！省的说我离间你俩呗，那就都别要了。”

说完这句，路嫖还是觉得不解气，说道：“妈，人家都说这好了伤疤忘了疼，你这伤疤还没好呢，就已经忘了当初为什么进医院的事儿了？医生说你年纪到了，激素波动，焦虑症，情绪刺激之下，容易做出极端行为，所以我一直跟你说话都客客气气的。可现在我看着，你挺享受焦虑的，我让你远离焦虑源头，你非要贴着过，那我是真没办法。所以以后有什么情绪问题，也少找我。我小时候劝你离婚，你说为了我有一个健康完整的童年算了。长大了，我让你离婚，你说我以后出嫁是单亲家庭，很难看。再后来，我有了经济实力，在社会上也能站稳脚跟，甚至招一百个赘婿都不成问题，你还是不愿意。好，我发现了，你就是自找的。家里那两个男人什么货色，你到底在溺爱什么？我活到现在，也没有说有一个幸福的童年啊！算了，懒得跟你吵……”

路嫖挂断了电话，气呼呼地说：“我用他俩来提醒我？真是烦的要死！你说这父母都什么毛病？就好比在家里拖地的时候，你刚拿起拖把，他们也看到了，就非要多嘴一句‘在家要好好做一做家务’，我听见之后瞬间就想撂挑子，干什么呀这一天天的。”

林竞傻呵呵地跟着她笑了，但路嫖说的那些东西，她都没有经历过，她的童年从母亲去世的那一天开始就结束了。

刘英爱得的是肾脏方面的疾病，需要每天到医院做透析，这可是一笔巨大的开销。因此，拥有血透仪器，还给打五折优惠的仁心疗养院自然是她的首选。

“这是什么花啊？好漂亮！这光泽感，远看跟丝绸一样。”还未开始交谈，路嫖便一眼相中了桌子上摆着的盆栽。

这算是问到刘英爱的专业领域了，她的精神头也跟着好了许多，语气中尽是骄傲和自豪感，“雪媚娘郁金香，你想要就送你吧！”

“啊？”路嫖连连摆手，有些不好意思，“我……我就是问问。”

“拿着吧！这一株存活的不易，从苏市带回来的几盆里，就它一直跟着我活了下来。”

“那我这……这更不能要了！”

“拿着吧！鲜花配美人，老婆子都一把年纪了，不论这个了。”

林竞看她被病痛折磨得憔悴的容颜，也不好直来直去地问些不中听的话，只能先聊拉瓜式的旁敲侧击。

“远离家乡能有什么原因？给的钱多啊！”

“但只有苏市的厂子是利宛集团的，可疗养院不是啊！难道林先生真的做慈善啊？”

刘英爱说道：“这镇上之前有个胶厂，听说是林先生的。”

“啊？”林竞听糊涂了，“利宛集团有在这边开发过项目吗？”

“这个胶厂属于是林先生的私人产业，跟利宛的关系不大。”

“哦。”林竞晓得了，这是老林的婚前私产。

“咱们镇上的人好多都在里面干过，后来碰上下岗潮，厂子也没了。但林先生一直记挂着这地儿呢，他还跟建疗养院的那群人争过这块地皮呢！后来结果也都知道了，疗养院那头赢了，咱们就背井离乡去苏市发展了。后来大概是疗养院这项目跟着人员流动，生意不景气，这才和林先生达成协作了。”

“那这疗养院背靠的公司是？”

“这我就不知道了，哎？”刘英爱突然反问，“你不是利宛集团的吗？公司内部的事情，你还没我清楚吗？还有你说林先生……”

“哦。”林竞脑子转的飞快，“这不是走基层嘛，一线的工作跟管理层的内容当然不重合了。而且我这年龄，你也看得出来，以前的事儿，我自然是不晓得，这个，主要是想多了解了解咱们董事长的个人事迹，回头好写新闻稿。”

好歹是蒙混过关了，临走时，刘英爱非要路嫖拿上那盆花，说自己在疗养院呆着，有时候行动不便，用的是矿泉水浇灌的，金贵的很。

路嫖拒绝了好几次，最后还是林竞接了过来。

“你是真不客气！老人家种了个念想，身体不好的时候，看看生长的花，也有活下去的动力。你这倒好，送你你就要。”路嫖坐车上抱着那盆花看了很久，“瞧你那鬼扯的，也不知道想问什么，反正我是没提取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来。”

林竞没理她，只一个劲儿地抱着手机发短信。

路嫖想看她在忙什么，却见她迅速收起了手机。

“那个……”林竞指了指她怀里抱的花，“这就是关键信息。”

“啊？”

“抛开以前那些违法犯罪的事，两镇同样的土地，怎么后来种花的，就越养越不行了？是花草比粮食难种吗？”

“你的意思这地有问题呀？”

“这得化验才知道。”

“不会吧？土地能有什么问题呢？”

“我这也只是猜测，你想啊，林德真那是什么人？背靠利宛，争地皮的事儿怎么会输？除非这块儿地本来就有问题，他以前可是在这儿开了个胶厂的，保不齐环评不达标呢？”

路嫖觉得她这个猜测有些天马行空，但转念一想，在疗养院的时候，好像确实见到了很多血透装备。

“你哥也是肾脏出了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