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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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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第 10 章
        
    卯时的梆子声刚过,云漠关的天还蒙着层暗灰,黑风口方向便传来了沉闷的号角声。
沈绪之站在城楼最高处,手按腰间佩剑,望着远处渐渐亮起的火光 —— 那是北境军点燃的攻城炮引线,橘红色的光在晨雾里跳动,像一头蛰伏的巨兽睁开了眼睛。
“将军!北境军开始推炮了!” 周肃快步登上城楼,甲胄上还沾着晨露,“按您的吩咐,关墙内侧的土台已加固完毕,滚石和火油也都运上了箭楼。”
沈绪之颔首,目光扫过城楼下的禁军将士 —— 他们列成三排,前排举着厚重的盾牌,后排握着长枪,弓弩手则趴在箭楼的垛口后,箭尖对准黑风口的方向。
不远处,裴知衍正站在粮草营前,与军医交代着什么,见沈绪之望过来,眼神与他短暂交汇,那目光中传递出的沉稳与笃定,无声诉说着 “妥当” 二字。
没过多久,“轰隆” 一声巨响打破了晨静 —— 北境军的第一发炮弹落在了关墙西侧的壕沟旁,碎石飞溅,尘土冲天。
紧接着,第二发、第三发炮弹接踵而至,有的砸在关墙上,震得城砖簌簌掉落,有的落在盾牌阵中,溅起一片惨叫。
“稳住!” 沈绪之高声喊道,声音穿透炮火的轰鸣,“盾牌手举稳!弓弩手准备 —— 瞄准敌军炮手!”
箭楼后的弓弩手立刻扣动扳机,密集的箭矢朝着北境军的炮兵阵地飞去。北境军的炮手虽有盾牌掩护,却也被射得抬不起头,攻城炮的发射节奏顿时慢了下来。
“就是现在!” 裴知衍的声音从城楼另一侧传来,他带着两百锐士,推着几辆装满火油的木车,绕到关墙东侧,“周副将,带三百人随我去沙窝岭!北境军定是想趁炮击时,派骑兵从沙窝岭偷袭!”
周肃立刻领命,跟着裴知衍冲下城楼。沈绪之望着他们的背影,心里稳了几分 —— 裴知衍料得没错,昨日斥候便探到北境军有部分骑兵往沙窝岭方向移动,此刻炮火掩护,正是他们偷袭的好时机。
果然,裴知衍刚到沙窝岭,就见一队北境骑兵正试图冲过埋着绊马索的区域。“放!” 裴知衍一声令下,锐士们立刻拉动绳索,藏在沙地里的绊马索瞬间弹起,绊倒了前排的十几匹战马。后续的骑兵收势不及,纷纷撞在一起,乱作一团。
“射!” 周肃挥手,三百禁军的弓弩手齐射,箭矢像雨点般落在北境骑兵中。北境骑兵本就因绊马索乱了阵脚,此刻更是溃不成军,没一会儿就死伤过半,剩下的人调转马头,仓皇逃回黑风口。
“留下五十人守在这里,其余人跟我回关墙支援!” 裴知衍下令,翻身上马,朝着云漠关疾驰而去。他知道,炮击过后,北境军的云梯攻城才是真正的硬仗。
此时的关墙上,北境军已趁着炮火的间隙,推着十几架云梯冲到了关墙下。士兵们像蚂蚁般往上爬,有的刚爬到一半,就被箭楼扔下的滚石砸中,惨叫着摔下去;有的侥幸爬到垛口,却被禁军的长□□穿身体,推下城墙。
沈绪之亲自挥剑斩杀爬上城楼的北境士兵,剑光闪过,一个北境兵的头颅滚落城下。
他刚要喘口气,就见一支冷箭朝着他射来 —— 裴知衍及时赶到,挥剑挡开箭矢,喊道:“小心!”
“沙窝岭那边如何?” 沈绪之问道,反手一剑挑开另一个北境兵的兵器。
“已击退,暂无大碍!” 裴知衍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把短弩,对准云梯上的北境兵,扣动扳机,“北境军粮草不足,撑不了多久,我们再坚持一会儿!”
两人并肩作战,沈绪之挥剑近战,裴知衍用短弩远程支援,配合得默契十足。城楼下的北境军见久攻不下,又听闻沙窝岭的偷袭失败,军心渐渐浮动,攻城的节奏越来越慢。
“将军!您看!北境军的后队开始乱了!” 一个弓弩手高声喊道。
沈绪之抬头望去,只见北境军的后排士兵开始往后退,显然是撑不住了。他立刻抓住机会,对周肃道:“周肃!带五千骑兵,从关西侧的侧门冲出去,绕到北境军后方,截断他们的退路!”
周肃领命,立刻召集骑兵,打开侧门,朝着北境军的后方疾驰而去。北境军本就军心涣散,见后路被断,顿时慌了神,有的扔下兵器逃跑,有的跪地投降。
北境王见大势已去,怒吼着斩杀了几个逃跑的士兵,却也挡不住溃败的势头,最终只能带着几百残兵,朝着漠北峡谷的方向逃去。
“追不追?” 周肃勒住马,回头看向城楼上的沈绪之。
沈绪之摇了摇头:“不必。穷寇莫追,且漠北峡谷地形复杂,恐有埋伏。我们守住云漠关即可。”
周肃应声停下,开始收拢俘虏,清点战利品。
城楼上的禁军将士们见北境军溃败,纷纷欢呼起来,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沈绪之看着下方欢呼的士兵,松了口气,转身看向裴知衍。裴知衍的月白披风上沾了不少尘土和血迹,脸上也有一道浅浅的划伤,却依旧笑得温和:“守住了。”
“守住了。” 沈绪之点头,心里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轻松,“多亏裴御史料事如神,否则沙窝岭的偷袭,定让我们腹背受敌。”
“都是将士们奋勇作战的功劳。” 裴知衍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块干净的帕子,递给沈绪之,“你脸上也沾了血,擦擦吧。”
沈绪之接过帕子,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忽然想起离京前裴知衍递给他的伤药和短匕 —— 这些日子,裴知衍的细致与可靠,让他渐渐放下了之前的戒备。
他抬头看向裴知衍,认真道:“此次云漠关能守住,裴御史功不可没。回京后,我定会向主上禀明你的功劳。”
裴知衍笑了笑,摇头道:“我只求朝堂清明,边境安宁,功劳与否,并不重要。”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漠北峡谷的方向,“只是北境王虽败,却未被擒,江不允的党羽也还有残留,我们还不能掉以轻心。”
沈绪之颔首,心里也清楚,这场胜利只是暂时的。
他转身对身边的亲兵道:“传我命令,立刻清点伤亡人数,救治伤员,加固关墙。另外,派斥候密切关注漠北峡谷的动向,一有消息,立刻回报。”
亲兵领命离去,城楼上的将士们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战场。裴知衍走到石桌旁,拿起那张北境布防图,仔细看着,忽然道:“沈将军,你看 —— 漠北峡谷东侧有个废弃的驿站,北境王溃败后,很可能会去那里暂避。我们可派一支小队去侦查,若能找到他的踪迹,或许能彻底解决北境的威胁。”
沈绪之俯身看向舆图,指尖点在废弃驿站的位置:“此处离云漠关不远,派两百锐士去即可。只是需叮嘱他们,不可轻举妄动,若发现北境王的踪迹,先回报再做打算。”
“我亲自去。” 裴知衍道,“我对漠北的地形熟悉些,也能更好地协调小队行动。”
沈绪之愣了一下,随即点头:“也好。裴御史务必小心,若有危险,立刻撤退。”
裴知衍应下,转身下了城楼,去召集锐士。
沈绪之站在城楼,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晨雾里,心里忽然生出一丝期待 —— 或许,未来的日子里,他们能成为真正的战友,一同守护这片家国大地。
午后,京中传来消息,萧景琰已下旨,将江不允打入天牢,择日问斩,其党羽也已被尽数捉拿。沈绪之拿着传旨太监送来的文书,心里彻底松了口气 —— 江不允倒台,北境军溃败,这场持续了数月的风波,终于快要平息了。
傍晚时分,裴知衍带着锐士回来了,虽未抓到北境王,却找到了北境军藏匿的少量粮草和兵器,还截获了一封北境王写给其他部落的信,信中说要联合其他部落,再次南下。
“看来,北境的威胁还未完全解除。” 裴知衍将密信递给沈绪之,“我们需尽快将此事禀报主上,让朝廷提前做好准备。”
沈绪之接过密信,仔细看着,点头道:“明日我便写信,派人送往京中。今夜,我们先好好休整,明日再议后续之事。”
夜色渐深,云漠关的营中亮起了灯笼,将士们围坐在篝火旁,分享着缴获的干粮,谈论着今日的胜利。
沈绪之与裴知衍坐在中军帐前,望着远处的篝火,偶尔交谈几句,气氛平和而安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