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雪长歌 第12章 烬影焚心

北境王庭的药香混着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沈知意握着银针的手微微发颤。萧烬寒紧闭双眼躺在榻上，面色惨白如纸，嘴角溢出的黑血将枕巾染成诡异的紫色。“这是西域‘蚀骨散’，毒性已经侵入心脉。” 太医的声音带着颤抖，“除非找到千年雪参，否则……”

沈知意猛地起身，抓起披风就要往外走，却被萧凛拦住：“小妹，雪参生长在北境最险峻的冰魄峰，如今正值暴风雪季，你去就是送死！” 她转头看向榻上的萧烬寒，想起昨夜他在昏迷中仍死死攥着自己的手，低声呢喃 “别离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一字一顿道：“就算踏遍北境，我也要找到解药。”

冰魄峰的暴风雪如同千万把利刃，沈知意的睫毛和发梢结满冰霜。她牵着马匹在陡峭的山路上艰难前行，突然听见一声凄厉的狼嚎。转头望去，七匹饿狼正绿莹莹的眼睛紧盯着她，口中涎水混着冰晶滴落。抽出腰间软剑的瞬间，她想起萧烬寒教她的口诀：“遇狼不可退，眼为死穴，心要稳。”

剑刃划破风雪的刹那，沈知意瞥见狼群脖颈处的暗红色烙印 —— 与冰湖之战时叛徒士兵身上的印记一模一样。心中警铃大作，她不再恋战，虚晃一招后拔腿就跑。狼群紧追不舍，就在她被逼到悬崖边时，一支箭矢破空而来，将头狼射落山崖。

“小心！” 熟悉的声音让沈知意浑身一震。萧烬寒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他脸色苍白如纸，身上的披风被风雪撕扯得破破烂烂，手中强弩还在微微发烫。“你疯了？！你的毒……” 沈知意的质问被他用吻堵住，带着血腥味的唇霸道却又小心翼翼，仿佛在确认她是否真实存在。

“我若不来，你是不是打算把自己赔进去换雪参？” 萧烬寒的拇指擦过她冻得通红的脸颊，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黑血。沈知意这才发现他身后背着的药篓，里面躺着半株泛着莹蓝光泽的千年雪参 —— 根茎处还沾着他的鲜血。

“昨夜我就醒了。” 萧烬寒靠在她肩头，声音虚弱却带着笑意，“看着我的小姑娘为我拼命，怎么舍得继续装睡？” 沈知意再也忍不住，泪水砸在他冰冷的铠甲上：“下次不许这样了，你敢死，我就……”“就怎样？” 他轻笑，却被沈知意狠狠咬住嘴唇，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

当他们带着雪参赶回王庭时，却发现整个城池戒严。萧凛神色凝重地递来一封密信，沈知意展开的瞬间，瞳孔骤缩 —— 信纸上只有一朵燃烧的莲花，还有一行小字：“你的九公主，在我手上。” 原来九公主根本没有死，而是被夜枭掳走，成了要挟他们的筹码。

“调虎离山之计。” 萧烬寒将雪参递给太医，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夜枭算准我们会为了雪参离开王庭，趁机劫走九公主。” 沈知意望着窗外的暴风雪，突然想起十公主曾说过的话：“西域大军不过是幌子，真正的杀招，在你们最意想不到的时候。”

深夜，沈知意独自坐在书房，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当她的目光落在先帝遗诏上时，突然浑身发冷 —— 遗诏中提到 “沈明珏勾结北狄”，但夜枭的种种手段，分明带着西域巫蛊之术的影子。烛火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熟悉的冷笑：“长公主，终于想通了？”

沈知意反手甩出暗器，却被对方轻易躲开。火把亮起的瞬间，她看清了来人的面容 —— 竟是本该死去的九公主！然而此刻的九公主，眼神冰冷如霜，嘴角挂着诡异的弧度，脖颈处缠绕着黑色咒文，宛如被邪祟附身。

“九儿？” 沈知意的声音带着颤抖。九公主却发出尖锐的笑声，手中匕首抵住自己咽喉：“叫我夜枭。” 原来当年九公主被先帝派去西域寻找盟友，却意外落入巫教手中。他们用禁术控制了她的心智，让她成为摧毁大胤与北境的利刃。

萧烬寒破门而入的刹那，正看见沈知意泪流满面地伸出手：“把我的九儿还给我！” 九公主却趁机掷出烟雾弹，在消失前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三日后，带着虎符和遗诏，来西域鬼哭谷。否则，我就让你们看着北境化作人间炼狱。”

暴风雪越发猛烈，沈知意蜷缩在萧烬寒怀中，听着他沉稳的心跳。“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萧烬寒的唇落在她发顶，“无论前方是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窗外的雪地上，两人交叠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仿佛在诉说着永不分离的誓言。而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比暴风雪更残酷的生死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