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要和富江分手 第11章 第 11 章

旋转木马的晕眩和过山车的刺激余波尚未完全平息，富江就抬起手指指向那远处的巨大的，缓慢转动的彩色轮盘。

“去坐那个吧，苍。”她的语气里没有询问，像是一种理所当然的安排。摩天轮的灯光映在她的眼睛里，亮得有些惊人。

“在那里的最高处往下看，风景一定很好。”

苍顺着她手指着的方向看去，巨大的摩天轮上镶嵌着一个个透明的水晶盒子，盒子内部的景象可以被外面毫无保留地观察到，只是距离模糊了这些，小林苍只能看到一些人影在那里面。

她之前好像听说过一点关于摩天轮的传说。

想起那些摩天轮的传说，都是关于情侣之间的，很少是关于朋友之间的。

小林苍说，“好，那我们就去排队吧。”

摩天轮前排队的人寥寥无几，即使是这样有着特殊意义的项目，在这种工作日也没有多少人来。她们很快就登上了其中的一个轿厢，工作人员帮助她们关上了厢门。

关上厢门的一瞬间，世界就被隔绝，摩天轮的安全保障很好，所以开始运转后，小林苍就只感受到了一点轻微的晃动，世界开始变低。

狭小的空间里顿时变成了一个悬浮的孤岛，外界的声音完全不能被这个空间给接入。只有一点点金属摩擦音的空间里，就连两人的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小林苍感觉到有一种奇妙的私密感在她和富江之间弥漫。

富江没有立刻看向玻璃窗外，反而是看着小林苍，唇角带着和之前在过山车上一样的笑意，直到小林苍被她看到不自在地开始数着地板上的缝隙数量，才缓缓移开视线，望向玻璃外逐渐绚丽的景色。

“苍，你快看，旋转木马和过山车都变得好小哦。”她是贴着玻璃说话的，气息贴着玻璃，形成了一小片白雾。

苍也跟着望了出去。这个时间，游乐园的彩灯已经开始点亮，像是散落一地的宝石。不远方的城市轮廓在夕阳余晖中勾勒出温柔的剪影。

在这个科技并不算先进的城市里，很多地方都带着抽离尘世的宁静。

景色是这样的美丽，只是小林苍却没有办法去把注意力放在外边的风景上，因为，在她看向窗外的时候，富江已经逐渐贴近了她。

轿厢比她想象得要小得多，刚坐上时感受到的宽敞在这个时候已经消失不见，富江的存在感总是在侵占着她的位置。

小林苍知道，富江身上一直都有一种香味，甜腻诱惑，若有若无，丝丝缕缕地缠绕在小林苍的周围，让她的呼吸都带上了这种甜腻的香气。

也许是高度的上升引起了她身体的不适，失重感始终在心上影响着小林苍，混合着密闭空间中的暧昧，小林苍感觉自己的心跳开始失序。

她努力把自己的视线重新放回外面的景色上。

就在轿厢即将升至最高点时，富江忽然转回了身。

她的动作很轻但很快，在这个绝对安静的空间中，显得格外清晰。

小林苍下意识想要躲避，只是这狭小的空间限制了她，她的视线和富江的视线交织在了一起。

那是什么样子的视线呢，小林苍说不出来，只知道那深邃的目光，带着了探究和毫不掩饰的专注，仿佛要看出她灵魂深处正在滋生出的那点慌乱。

“苍。”她在叫她的名字，声音是前所未有的软，还有黏着。

“怎么了？”小林苍明明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呼吸道方面的疾病，怎么这个时候开始觉得难以呼吸，她下意识吞咽，虽然嘴里什么都没有。

富江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又靠近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被缩减到了一个危险的地步。小林苍可以清楚数清楚富江的长而密的睫毛，以及看清那双眼睛里映出的，有些无助的自己。

就在下一秒，富江伸出手，轻轻包住了她。

这是一个轻柔却不容拒绝的拥抱。富江的手臂环过小林苍的腰，脸颊贴着小林苍的脸颊，不算温热但很柔软的触感透过紧紧贴着的皮肤传递过来。

小林苍的身体瞬间僵直了。

这个拥抱完全不用于在过山车前互相给予勇气的拥抱，当时的拥抱只是衣服贴着衣服。而这一次是一个完整的，带着明确亲密意图的拥抱。

小林苍的大脑像是被瞬间投入冰水，又猛地被拽出，不知名的人物将它放在了疯狂跑动的小狗身上，嗡鸣眩晕是正常的反应。

小林苍想要问，为什么要贴这么近抱着，只是又想起了之前在过山车前，富江说的话。

“你是看见外面，有点怕高吗？”

富江没有回答，反而收紧了手臂，仿佛叹息一般在她的耳边呢喃：“真好啊......”

就在两人僵着这个动作在包厢里消磨时光时，轿厢达到了最高点。

为了让坐上摩天轮的人能够清楚看到最高点的景色，摩天轮的设计师特地要求要设定每次轿厢在最高处时，整个摩天轮就会停止一段时间。

这一停顿，仿佛就是一个信号。

富江稍稍低头，她的脸庞离小林苍的只有寸许距离。

小林苍感受到了富江的呼吸，对方的那双眼睛闪烁着一种近乎妖异的光彩，复杂的，奇异的感情从小林苍的心里升起，这种不受控的感觉在富江微微侧过头，温软的唇瓣印上她的唇瓣时，达到了顶峰。

时间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小林苍的瞳孔突然收缩，大脑彻底变得一片空白，她所有的思考能力，所有的认知体系，在这一记轻柔却石破天惊的亲吻下，轰然崩塌。

这、这......这！这还是朋友之间的正常交往吗？

震惊，困惑，还有一丝被强行勾出的，令她无比羞耻的战栗感，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她。

她猛地向后仰头，挣脱了那个亲吻，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向后退，直到她的脊背重重地装在冰凉的玻璃厢壁上，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

“你！你......”小林苍想要质疑富江，却没有办法对着富江那理所当然的态度说出话，“朋友之间也会这样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只是小林苍的内心却有一种别样的期待。

富江看着她剧烈的反应，脸上没有丝毫的愧疚。她甚至还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自己的唇角，仿佛在回味，那动作带着天然的诱惑，小林苍的视线忍不住跟着移动。

然后，富江感觉到了小林苍的视线，她笑了，不只是得逞的笑，还有得意，和怜悯。

“怎么了，苍？”富江歪着头，语气无辜得令人发指，仿佛刚才那个超过界限的亲吻，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阵微风，“为什么这么惊讶啊。”

不等小林苍组织语言反驳，她姿态优雅地再次指向窗外。

此刻，他们的轿厢正在最高点停留，而斜下方，另一个轿厢里也正经过相同的高度。透过明净的玻璃，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同样坐着两个女孩，而那两个女孩也正在亲密地依偎在一起，接吻，爱抚，完全沉浸在二人世界之中。

“你看啊，”富江的声音平稳而具有穿透力，每一个字都想锤子砸在小林苍混乱的心防上，“我们和她们不是一样的吗？”

她的视线转回小林苍的脸上，那双美丽的眼睛仿佛能够洞穿她所有的困惑和恐惧。

“大家都是一样的。”富江重复道，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这只是表达亲近的一种方式而已啊，是很正常的，很美好的事情。”

她的话进一步搅乱了小林苍的思绪，她是攻略者，一步一步逼近因认知被彻底颠覆而害怕到瑟瑟发抖的小林苍。

富江委屈地看着小林苍问：“难道，苍觉得朋友之间不应该有这种亲密的动作吗？你觉得这是不正常的吗？你觉得......我奇怪吗？”

富江的语气委屈又不解，让正在混乱中的小林苍下意识就要开始安慰她，“不是的，是我之前没有见过而已，所以不知道......”

是的，只是之前没有见过而已，世界上的很多东西她都没有见过，也许，不，朋友之间这样相处一定是很正常的一种。

[不要让富江伤心]，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小林苍的心里时不时就会响起这个声音，那是她自己的声音，只是小林苍对这个声音感到很陌生，只是在这个时候，小林苍接受了这个声音。

“富江你一点都不奇怪，我也很喜欢和你待在一起。”像是证明自己说得是真的一样，苍学着富江刚才的动作。

先是微微侧头，然后贴近对方，然后......

小林苍感受到富江的唇瓣撞了上来，富江最后忍受不了她的慢动作，主动向她触碰。

亲吻的感觉和之前一样，只是小林苍心中的惊骇已经消失不见，余留隐秘的，不能轻易和别人述说的甜蜜。

有点找到，感情流的感觉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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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