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天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而此时，另一边的唐三和小舞也已经战在一处。

唐三和小舞不知道实战过多少次了，对于小舞近战柔技的强悍，唐三心中有数。战斗一开始，他便立刻催动魂力，蓝银草第一时间密布在身体周围，形成了一个绝对的控制领域，只要小舞进入这个区域，立刻就会发动缠绕技能。

唐三对小舞熟悉，小舞对他又怎么会不熟悉呢？她深知一旦被这些附带了麻痹与腐蚀剧毒的蓝银草缠住，自己就再无机会，因此，她不断凭借着自己的速度优势，在蓝银草领域的边缘高速游走，寻找着唐三布下防线万中之一的破绽。

然而唐三的战斗意识何等老辣，紫极魔瞳之下，小舞的每一个动作都被他尽收眼底。他冷静的操控着蓝银草，如同一位经验丰富的棋手，不断扩大包围圈，紧逼小舞的活动范围。

眼看自己即将被逼入死角，小舞银牙一咬，不再犹豫。

“小三，看招！”

小舞身上的第三魂环骤然闪亮，她的第三魂技也终于第一次展现在众人面前。

只见小舞身上释放的紫光竟然一瞬间将她自己的身体包裹在内。下一刻，小舞竟然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在发动魂技的瞬间，为了挣脱蓝银草的最后一丝纠缠，她体内的魂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一股带着淡淡圣洁气息的能量随之倾泻而出。

这股气息一闪即逝，戴沐白、马红俊等人毫无察觉，就连玉小刚也只是觉得小舞的魂力似乎比同级别魂师更加纯粹。

但唐三的紫极魔瞳已经看得一清二楚，在他眼中，小舞身上那一瞬间绽放出的不只是自己的魂技光芒，更有一层微弱但相当圣洁的莹白光晕。

他同时感受到了那股气息。为他净化混沌印记时，在星斗大森林净化混沌兽潮时，万流老师所动用的魂力的气息。

唐三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这是……万流老师的魂力？为什么小舞身上也会有？”

震惊与困惑让唐三的心神出现了致命的动摇，他本已经抬起了准备释放蛛网束缚的右手，却在半空中僵住了。

刹那的失神便决定了战局。

小舞消失，唐三的蛛网没有发出，而紫光重新出现时已经是在唐三背后。准确地说是在身前，小舞那双修长的腿已经搭上了唐三的肩膀，同时她得意的声音传来：“小三，你输了。”

在以往的较量中，一旦被小舞近身，唐三在不使用暗器的情况下就没有任何办法。

小舞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双腿一夹，已经盘绕住了唐三的脖子，第一魂技腰弓瞬间发动，直接将唐三的身体带离地面。

被这股大力带动，唐三在震惊中大喝一声：“未必。”

蓝绿色光芒再次展现，这一次却是向唐三自己身上释放而出。

蛛网束缚瞬发而出，巨大的粘性蛛网一下就将两人的身体紧紧的缠绕在一起。小舞腰弓虽然成功发动，但两人缠绕，自然无法将唐三再甩出去。噗通一声，同时摔倒在地。

蛛网上附带的毒性对唐三自然是无效的，可对小舞却效果极佳，瞬间的麻痹和灼烧感传遍全身，硬是压制得她无法凝聚魂力再次发动第三魂技。

“好了，你们都可以停下了。”玉小刚的声音适时响起，也就在这个时候，另一边的战斗也分出了胜负，戴沐白魂力耗尽，再也无法抵挡马红俊的攻击。

唐三收回蛛网，扶着小舞站起，笑道：“厉害，你的第三魂技太出人意料了。”

小舞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要不是小三你突然分神了，不然我也没机会做到。”

玉小刚似乎并没有看到两人之间的互动，让空中的马红俊落下来，扫视之前比试的五人一圈。

“说说你们的感受。”

戴沐白此时心情极度郁闷，不服气道：“要是我的身体处于巅峰状态，他们没有机会。”

玉小刚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想要杀你的敌人只会在你身体状态最强的时候来么？”

戴沐白愣了一下，玉小刚简单的一句话却令他无言以对。

玉小刚转向奥斯卡和马红俊，冷冷地看着二人：“你们很得意么？马红俊，我问你，奥斯卡的飞行蘑菇肠失效的时候，你为什么任由他掉落地面？还有你，奥斯卡，一个食物系魂师，最重要的就是在任何情况下尽可能保住自己的生命。”

戴沐白、奥斯卡、马红俊三人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话来。玉小刚的声音平淡而冷静，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他们之前的失误。

最后，玉小刚的目光落在了唐三身上，眼神是唐三从未见过的锐利和严肃。

“小三。”

唐三赶忙上前一步：“老师，我在。”

“说说你和小舞一战的感受。”

唐三沉默片刻，低下了头：“老师，我错了，我不该在战斗的关键时刻分心，给了小舞可乘之机。”

玉小刚的脸色沉了下来，声音比之前训斥戴沐白时更加严厉：“分心？不，那不是简单的分心。从战斗开始你就冷静沉稳，对局势的把握堪称完美，你甚至已经猜到了小舞会用瞬移突围，但在最关键的一刻，你却像丢了魂一样，放弃了唾手可得的胜利。唐三，告诉我，你究竟在想什么，能让你在生死一瞬的战斗中出现如此严重的失误？”

唐三喉头滚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关于万流，关于那股神圣的气息，这些秘密他现在还不知是否该向自己的第一位恩师透露。

见唐三沉默，玉小刚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失望：“好，你可以不说。但你必须记住，一个魂师，尤其是一个控制系魂师，你的大脑就是你最强大的武器。在战场上，任何一丝犹豫、任何一点杂念，都会导致你走向死亡。我不管你有什么样的心事，一旦进入战斗，就必须将一切都抛之脑后，你的对手不会仁慈地等你理清思绪。今天你面对的是小舞，如果换做是真正的战场，你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你明白吗？”

“是，老师，我明白了。”唐三攥紧了拳头，沉声应道。

玉小刚最后看向小舞，神情缓和了些：“你的第三魂技应该是瞬移吧，非常难得，配合你的柔技，杀伤力将大幅度增加。但是，在你控制住唐三的时候就断定自己已经获胜，还是太大意了，战机稍纵即逝，下一次要更果断。”

小舞悄悄地吐了吐舌头，却一句话也不敢反驳。

玉小刚僵硬的面庞上脸色很难看：“这就是所谓的怪物天才么？你们今天的表现让我很失望，每个人都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现在，你们全体都要受到惩罚。跑步前进，相互监督，不得使用魂力。从学院跑到索托城再跑回来，在中午饭前，我要求你们跑完十个来回。什么时候跑完，什么时候吃饭。唐三，你的错误最严重，所以你跑十二个来回。立刻行动！”

唐三第一个跑了出去，大师的话对他来说和命令没什么区别。

小舞、戴沐白、奥斯卡、马红俊紧随其后。连大师最疼爱的弟子都受到了最重的惩罚，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更何况大师指出的错误对他们来说都是极大的失误。

“学院大门处有准备好的岩石，你们每人背负一块，负重跑。你们要记住，你们是一个团体，如果有一个人没有完成惩罚，那么，所有人都没饭吃。”玉小刚强调了一句。

从史莱克学院到索托城，单程有三四公里，十个来回就是六七十公里。对于魂师而言，若能使用魂力，这不过是热身活动。但在禁止使用魂力，并且还要负重的情况下，这无疑是一场对体能和意志的极限考验。

看着唐三五人跑出去的身影，宁荣荣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

“你们怎么不跑？”玉小刚的声音冷冷地响起。

“我们也要跑？”宁荣荣有些错愕，“这不公平，我和竹清并没有犯错啊？”

玉小刚淡然地反问：“我问你，他们是你什么人？”

宁荣荣愣了一下，回答道：“同学，伙伴，团队。”

她想起了自己决定做出的改变，一咬牙，跑步跟上了已经默默跑出去的朱竹清。

当七人陆续跑到学院门口时，才发现大师的惩罚并非一视同仁，而是早有准备。七个竹筐里放着大小不一的石头，每个筐上都写着名字。唐三、戴沐白、马红俊三人竹筐里的石头最大，小舞、朱竹清次之，奥斯卡、宁荣荣竹筐里的石头最小。

玉小刚看着背起竹筐跑远的七人，僵硬的面庞上不禁流露出一丝微笑。

“在不使用魂力的情况下负重长跑，这惩罚是不是太重了点？这可是近百公里，别说中午，天黑恐怕他们也完不成吧。没想到你比我还狠。”弗兰德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有些担忧地说道。

玉小刚淡然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仔细计算过他们的身体状况。不会累坏他们的。更何况，你认为他们早餐吃得那么好，就白吃了么？不经过同甘共苦的阶段，他们怎么能成为将后背相互交托的真正伙伴？”

弗兰德投降道：“行，都听你的。不过我得提醒你，学院的经费有限。”

玉小刚冷哼一声：“你以为我是你？堂堂一个魂圣，连一个学院的经费都弄不到。”

他突然话锋一转：“那位万流，按照你和小三的说法，结合他对混沌的了解，真实身份恐怕不止是出身狩魂师这么简单吧。可惜我到这里时，他正好请假离开了，没能见上一面。刚才小三的莫名出神，我猜测一定是和他有关。”

弗兰德眼神变得复杂：“如果赵无极的记忆没有出错，仅仅一个第六魂技就能完成那么大规模的净化，他的真实身份极有可能是一位封号斗罗。我怀疑……”他顿了顿，看着玉小刚的双眼，“……他是长老殿的人。”

背上竹筐，唐三和戴沐白一马当先狂奔而出。直到跑起来，他们才意识到这个惩罚果然很重。

跑出不远，唐三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小三，怎么了？”戴沐白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十个来回可不短呢，我们快跑吧。”

唐三道：“沐白，还记得老师说的吗？我们是一个整体。这次惩罚，恐怕不只是惩罚，更是对我们的一次考验，考验的就是我们的整体性。”他回头望向落在后面的伙伴们，“论体力，你我或许能撑下来，但他们未必。我们必须想个办法，让大家能够共同完成这次考验。”

作为大师唯一的弟子，唐三对老师的用心理解得最为透彻。戴沐白闻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很快，后面的五人跟了上来，唐三将自己对今天惩罚的看法又说了一遍。

奥斯卡第一个表示赞同：“唐三说得对。大师给我们不同的负重，一定是计算了我们每个人的体能极限。像我和荣荣，肯定是超过了极限承受范围的，只有大家通力协作，才有完成的可能。”

马红俊眼珠一转，出了个馊主意：“不如我们作弊吧？偷偷吃点小奥的恢复香肠，还怕体力不够？”

“作弊？”奥斯卡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能肯定大师没有派人盯着我们？万一被发现，惩罚只会更重。大师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我们应该想办法尽可能节省体力。”

众人陷入沉思。这时，奥斯卡灵光一闪，提出了一个建设性的方案：“我看不如这样。我们七个人从现在开始，就按照速度最慢的那个保持匀速跑，这样既能让大家聚在一起，匀速又是最节省体力的，等到谁坚持不住了，再相互帮助调整负重。你们看如何？”

“小奥，没看出来，你还挺聪明的。”宁荣荣笑道。

奥斯卡脸上带着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我小时候可是被称为聪慧小王子，这算什么。”

“别废话，说话也浪费体力。”戴沐白作为老大，拍板决定，“就按小奥说的办，我们跑吧！”

于是，史莱克七怪重新上路。他们将速度放慢，以宁荣荣能够跟上的节奏朝着索托城匀速前进。

第一个来回跑完，众人才真正体会到负重的压力。即便只是六七公里的路程，也让宁荣荣和奥斯卡汗流浃背，其他人也初露疲态。

当他们跑回学院门口时，惊讶地发现大师正站在那里。他身边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个大桶。

“每个人喝点水，再继续。”玉小刚言简意赅道。

桶里是略带咸味的温水，在大师的监督下，每人只喝了一杯，体力得到了一定的补充，便被催促着再次踏上惩罚之路。

看着七人共同进退的身影，大师眼神深处流露出了几分满意。他要做不是虐待学员，而是让他们得到真正的锻炼。

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往返……

每一次回到学院，大师准备的温盐水都准时等候着他们。依靠着匀速跑的策略和温盐水的补充，即便是体力最差的宁荣荣和奥斯卡，也奇迹般地坚持跑完了四个来回。

然而，当第五次往返开始时，真正的考验来临了。奥斯卡和宁荣荣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双腿如同灌了铅，眼前的景物也开始变得模糊。

“小奥，把你的石头给我吧。”唐三主动说道。

与此同时，戴沐白也向宁荣荣伸出了手。

这一次，奥斯卡和宁荣荣都没有拒绝，他们很清楚，自己的体力已经有些透支了，再这样下去，恐怕这次往返也未必能坚持得下来。

唐三和戴沐白的负重直接从十五公斤增加到了二十公斤，这额外的五公斤在体力大幅消耗的情况下带来了沉重的负担，两人的呼吸也明显变得粗重起来。与之相对，卸下重负的奥斯卡和宁荣荣瞬间产生了超脱一切的感觉，跑起来轻松了许多，重新跟上了队伍的节奏。

第五、第六、第七次往返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完成了，当第八次往返开始时，正午已过，炎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每个人的肺部都像火烧一样灼热，汗水在地面上留下一个个清晰的脚印。

“不行了，我不行了！”马红俊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地喘息，那张胖脸已是一片苍白。

众人停下脚步，彼此对望，每个人的衣服都已能拧出水来。七人中，唯一还显得有些余力的反而是小舞。

“反正午饭也吃不上了，不如我们慢点吧。”马红俊有气无力地提议。

戴沐白皱眉道：“大师每次准备的盐水都是温的，说明他一直在计算我们的时间，跑回去太慢恐怕还有额外的惩罚。胖子，把你的负重给我吧。”

马红俊却摇了摇头：“不行啊，戴老大，你背上的伤才恢复呢。这样吧，你把你竹筐里奥斯卡的负重跟我交换，这样我轻松了一些，你的负重也没有增加太多。”

唐三也来到朱竹清身边想帮她分担，但朱竹清一拧身让过了唐三的手：“不用，我还能坚持。你比我们还要多跑两圈，现在消耗这么大，最后怎么坚持？”

唐三愣了一下，他突然发现朱竹清似乎也并不是那么冷。

第八次往返结束，大师在提供给他们温盐水的时候，刻意看了一眼众人背后的竹筐，却什么都没有说。

第九次往返的途中，戴沐白终于支撑不住，脚下一个踉跄，直挺挺地向前扑倒。唐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此刻的戴沐白邪眸双瞳已经合一，这是他濒临极限的标志。

“戴老大，你怎么样？”众人赶忙围了上来，关切地询问着。

戴沐白靠在唐三肩上，剧烈地喘息着，却仍挣扎着站直身体，眼中流露着坚毅的神光：“我还可以坚持。”

唐三却道：“不行，你的背前几天受过伤，虽然伤口已经被修复，但难免会有影响。坚持到这里你已经尽力了，接下来的路就让我们来吧。”

马红俊主动要求拿回了自己的石块，而在唐三的坚持下，奥斯卡的负重又转移到了他的筐里，他的总负重达到了二十五公斤，而戴沐白的负重则减轻回十五公斤。

第九次往返就在众人的相互扶持下挺了过来，此时他们虽然依旧在跑着，可实际上比起走路已经快不了多少。惩罚从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时辰。

第十次往返开始前，奥斯卡从唐三那里要回了自己的负重，他颤抖着双腿，目光却无比坚定：“当我是兄弟就还给我，我能行。”

宁荣荣苍白着小脸，虚弱地赞叹道：“小奥……你今天……可真有担当……”

然而，意志终究无法完全战胜身体的极限。

走出一公里，奥斯卡险些昏倒，他的石块重新回到了唐三的竹筐。

走出两公里，朱竹清的负重转移到了小舞的竹筐里。

走出三公里，宁荣荣昏倒，唐三将自己所有的石块分给其他几人，背起了宁荣荣。

返回一公里，奥斯卡昏倒，朱竹清拿回自己的石块，小舞的负重到了马红俊竹筐内。宁荣荣到了小舞背上，唐三背起奥斯卡。

返回两公里，朱竹清昏倒，戴沐白勉强抱起她。

距离终点还有不到五百米的距离，唐三已经挂在胸前的竹筐里，放着之前朱竹清的负重以及从戴沐白那里拿过来的十五公斤负重，背后背着奥斯卡。

戴沐白背着朱竹清。

小舞背着宁荣荣。

马红俊带着二十公斤负重。

他们几乎是一步一步挪移着朝终点走去。

奥斯卡和宁荣荣最终清醒过来。宁荣荣和小舞，奥斯卡和唐三，四个人在互相搀扶下前行。他们是一个整体，一个用汗水和意志凝聚而成的整体。在相互扶持，相互帮助下，他们心中的执着早已被激发。

眼前的景物已经模糊，隐约中能够看到那终点的存在，他们的身体，此时已经完全靠意志力的支撑才能继续前行。

四百米……三百米……一百米……

玉小刚僵硬的面庞已经出现在众人眼前，看着他们相互搀扶共同前进的样子，就连他也不禁动容。

噗通、噗通……

七个人几乎先后倒地，奥斯卡、宁荣荣、马红俊几乎在同一时间晕了过去。

戴沐白倒在朱竹清身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整个人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小舞头上的蝎子辫已经变得散乱，不断滴落着汗水，嘴唇嗡动。

唐三同样是眼前一片朦胧，但是意识中还有一些东西在支撑着他。他扶着桌子，背着自己那十五公斤的负重，勉强站了起来，准备完成自己的最后两个来回。

“哥，我陪你。”小舞挣扎着站起，却只迈出一步就扑倒在地。

“小三，我也陪你。”戴沐白同样背起负重，踉跄地追到唐三身边。

两人相互对视，苍白的面庞上勉强挤出一丝看上去有些怪异的笑容。同时伸出自己的右手，在空中相握。下一刻，这两个在惩罚中承受了最多的男人也同时摔倒在地，步了其他同伴的后尘。

史莱克七怪，七个人受罚，此时也躺下了七个。

玉小刚眼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倒下，却始终未动。直到唐三和戴沐白最后同时昏倒后，他脸上才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不抛弃，不放弃，很好，很好。”

弗兰德带着赵无极和其他几位老师悄然出现在大师身边：“大师，你也很好，够狠。”

玉小刚没有理会弗兰德言语中的不满，挥了挥手：“赶快带他们过去吧。”

包括玉小刚在内，众老师赶忙卸下孩子们身上的竹筐，抱着他们朝学院内而去。

唐三从昏迷中醒来时，发现自己正浸泡在一个盛满褐色液体的大木桶里，温暖舒适的感觉传入四肢百骸，驱散着身体的疲惫与酸痛。随手搅动身前的液体，不算太浓郁的药味扑鼻而入，唐三便明白了，这是大师用舒筋活血、固本培元的药材为他们准备的药浴。

木桶旁贴着一张纸条，上面是大师的字迹：“醒来后到食堂吃饭。”

当唐三洗漱完毕，换上干净衣服走出宿舍时，才发现外面已是星斗满天。当他来到亮着灯的食堂，魂力修为更高先醒一会儿的戴沐白已经在大快朵颐。两人相视一笑，那份同甘共苦、生死与共的情谊已经不需要再用语言来表达。

饭桌上同样留有大师的纸条，指示他们饭后刷洗餐具，清理药桶，然后不得睡觉，天亮前修炼魂力，清晨集合上课。

随后是小舞、朱竹清，最后马红俊、奥斯卡和宁荣荣也陆续醒来，来到食堂。脸上还带着疲惫，却都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神采，那是意志被淬炼过后的光芒。

一夜无话，唐三再次清醒过来时已经是黎明。昨晚的修炼他入定的很深，整个人都完全沉浸在了玄天功的内力海洋之中。

悄然出门，修炼紫极魔瞳，吃早饭。完成了这一切后，熟悉的钟声响起，史莱克七怪几乎都在第一时间赶到了操场。

玉小刚点了点头，目光习惯性的从众人脸上扫过：“昨天你们的行动令我很满意。从你们身上，我看到了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这正是成为伙伴最重要的‘信任’二字。不过……”

“在今天课程开始之前，唐三，先去完成你昨天的惩罚。”

“是。”唐三答应一声，转身就向学院外跑去。

“小三，我陪你。”小舞蹦蹦跳跳地追了上去。

宁荣荣突然道：“我们也去吧，我们不是一个整体么？”

奥斯卡伸展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热热身也好。我们这次不是惩罚，是陪跑，反正也不用负重。”

马红俊有些愁眉苦脸地道：“看来真的要减肥了，我养这点肉容易吗？”

戴沐白和朱竹清已经跑了出去：“少废话，快跟上。”

整体，好一个整体。玉小刚有些愕然的看着离去的少年们，心中突然有一种冲动的感觉。在他脑海中能够闪现的只有四个字，天之骄子。尽管这七个孩子在一起的时间还不足一个月，但从他们此时的行动就能看出，他们之间的友谊，将是一生。

双拳攥紧。玉小刚暗暗决定，一定要尽自己的一切努力培养好这些孩子。

也正是从这一天开始，玉小刚让史莱克七怪充分明白了魔鬼二字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