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的秋日,洛杉矶港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海上皇宫”号如同一座巍峨的白色城堡,停泊在蔚蓝的水域中。它那流线型的船体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十二层甲板层叠而上,烟囱上漆着醒目的红色与金色条纹,彰显着其作为世界顶级豪华游轮的无上地位。
江雁站在登船桥上,步伐沉稳,一身剪裁利落的珍珠白西装套裙在海风中纹丝不动。她身后半步,是身形挺拔、眼神锐利的莫北,他今日扮演的是保镖角色,也是本色出演,墨镜下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最前面,是穿着骚包印花衬衫、兴致勃勃的麦克,以及提着公文箱、一丝不苟的新任秘书谢尔顿·阿德勒。江雁这次为了不引人注目,扮演的是cs集团代表麦克先生的另外一个秘书。
登船入口处,设立了严格的安全检查。“为确保所有贵宾的安全,请各位配合,所有武器,包括枪支、刀具,均不得带上船。”工作人员彬彬有礼却不容置疑地宣布。
莫北的眉头立刻蹙起,他侧身对江雁低语,声音带着不容错辨的担忧:“小雁,没有武器,风险不可控。我建议我们还是取消行程吧。”
麦克却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挤了挤眼:“哎哟,我的好老弟,别那么死板嘛!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脸上挂着神秘兮兮的笑容,显然早有准备,“而且这可是号称目前全世界最好的豪华游轮,安保团队和船上全体职员可是专业又一流的,狂风暴雨提前预测,轻松避开;海盗劫匪,当那些大炮武器是摆设吗?放心放心,我办事,你放心!”
江雁的目光掠过那宏伟的船体,眼底深处有一丝极快闪过的复杂情绪。五年前,她蜷缩在偷渡香港的破烂小渔船船舱,全身充斥着鱼腥味和绝望;五年后,她站在了世界顶级的豪华游轮前。这巨大的反差,如同海啸在她心中撞击,但她的表情依旧平静无波,如同冻结的湖面。
她轻轻抬手,止住了莫北后续的话,声音清冷而坚定:“我相信你,莫北。没有热兵器,不是还有冷兵器和你的身手吗?”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麦克,“而且,我相信麦克也不会让我们毫无准备地踏入‘险境’。”
麦克立刻眉开眼笑:“还是艾芙琳懂我!”
顺利通过安检——莫北身上几处隐藏的冷兵器显然未被检测出来——一行人终于登上了这艘海上巨无霸。
他们的套房位于游轮最高层的“皇家区”,拥有一个宽敞的私人露台,直面无垠的大海。套房内部极尽奢华,天鹅绒沙发、波斯地毯、水晶吊灯,处处彰显着纸醉金迷。
一进入套房,麦克就迫不及待地反锁了门,然后像个献宝的孩子一样,打开了他那几个硕大的行李箱。他在一堆花花绿绿的衣物和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里翻找着,嘴里念念有词。
“嘿!找到了!”他兴奋地找出一堆白色的零件,轻轻松松,居然拼凑出一把手枪,麦克举起手上的这把造型精美、通体乳白色的手枪,“瞧瞧这个!象牙手枪,纯手工雕刻,艺术品!关键是,象牙材质,现在的安检机器根本识别不出来!”他又变戏法似的掏出几颗特制的子弹,“配套的,虽然威力比不上正经子弹,但在关键时刻,够用了!”
莫北接过象牙手枪,掂量了一下,检查了结构和击发装置,点了点头:“勉强可用。”
“还有这个!”麦克又拿出一支外观与普通口红无异的东西,小心翼翼地递给江雁,“给,艾芙琳,军用实验室的最新试验品成果,口红手枪!就一只,里面只有一发子弹,用完即弃。关键时刻,对准了,按下底部,就能救命。让你拿着防身,我想梅森会更放心点了。”
江雁接过那支“口红”,触感微凉,她仔细看了看,将其稳妥地放入了自己西装的内袋中。这份心意,她领了。
“麦克,谢了。”莫北拍了拍麦克的肩膀,这份细致的准备,确实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麦克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一脸得意道:“小意思!毕竟咱也是道上混的人,虽然比不上那些军工大佬,但对付这些小儿科规则,还是绰绰有余的!”
游轮在悠长的汽笛声中,缓缓驶离港口,朝着太平洋深处的夏威夷方向破浪前行。全程往返预计两周。
当晚,盛大的欢迎晚宴在中央大厅举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世界各地的名流富商汇聚于此。
根据江雁事先的安排,由麦克充当CS集团的临时代表,而她则扮作麦克的助理,莫北自然是保镖。他们锁定了几位在欧洲银行业颇有影响力的老牌家族代表。
然而,接触过程并不顺利。这些身着燕尾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派银行家,对麦克还算客气,但言语间,却多次流露出对CS集团那位神秘女掌舵人的不屑。
“哦,艾芙琳·江?”一位留着八字胡的英国银行家摇晃着酒杯,语气轻慢,“听说很年轻?女人嘛,玩玩股票或许可以,但真正的金融博弈……呵呵,还是早点找个好人家相夫教子更实际。商场如战场,可不是过家家。”
“是啊,”旁边一个胖胖的德国工业家附和道,“女人的天性还是应该留在家庭,生儿育女才是她们最伟大的事业。让一个女人执掌如此庞大的资本,实在是……”他摇了摇头,未尽之语充满了鄙夷。
麦克脸上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内心早已狂汗不止:老天爷,正主就在旁边站着呢!而且以他对艾芙琳的了解,这位可是出了名的“小心眼”,锱铢必较,无论是金钱还是……恩怨。他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莫北,果然,虽然戴着墨镜,但那紧绷的下颌线和骤然降低的气压,显示他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就在这时,一只微凉柔软的手,轻轻在莫北垂在身侧的手背上碰了碰,指尖在他掌心极快地挠了一下。如同给蓄势待发的猛兽顺毛,莫北周身那股冷厉的气息瞬间缓和了不少。
江雁脸上依旧保持着落落大方的微笑,仿佛那些刺耳的话语从未入耳。她甚至主动上前一步,用流利的英语,巧妙地接过话题,开始恭维起对方近期的某些商业举措,言语间不着痕迹地套取着信息。
麦克内心简直要为她竖起大拇指:看看!看看!要不怎么说活该艾芙琳赚钱呢!这忍者神龟的度量,这唾面自干……啊不,是战略忍耐的本事,活该她发大财!
而那些傲慢的银行家们,在江雁刻意引导的恭维和看似随意的闲聊中,虽然依旧遮遮掩掩,但或多或少都透露出了一些关于近期资金流向、某些国家央行政策风向的碎片信息。
对于普通人而言,这些只是闲聊。但对于江雁——这个拥有绝顶数学头脑和金融敏感度的天才而言,这些碎片已经足够。她的大脑如同高速运转的计算机,迅速将零散的信息整合、分析、建模,一幅潜在的金融市场动向图,已然在她脑中初具雏形。
晚宴结束后,回到套房。莫北依旧有些闷闷不乐,他摘下墨镜,眉头紧锁:“我不觉得女人的天职就是待在家里生儿育女。小雁,你这样子在外打拼,掌控全局的样子,非常美,比华尔街那些自以为是的男人强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江雁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底某处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她走到露台上,海上的月色格外皎洁,洒下一片清辉。
“我知道。”她轻声说,“没必要为无关紧要的人动气。”
就在这时,海面上突然跃起几道银灰色的身影,划出优美的弧线,落入水中,激起细碎的浪花。
“是海豚!”江雁难得地流露出了一丝属于她这个年龄的雀跃。
更令人惊喜的是,在这群海豚中,竟然夹杂着一两只呈现出梦幻般粉色的身影!它们在月光下的海水中嬉戏,宛如海洋的精灵。
“粉色的海豚!”江雁几乎要看呆了,冷艳的脸上绽放出纯粹的、带着惊叹的笑容,眼眸亮得惊人。
莫北看着她开心的样子,自己心中的那点不快也瞬间烟消云散,只觉得她能一直这样笑就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江雁颇有兴致地将船上的游乐设施参观了一遍。从巨大的游泳池、电影院、舞厅到琳琅满目的购物廊,她甚至还去尝试了船上提供的世界各地美食。
在一家名为“东方韵味”的餐厅,她点了一道标注为“宝安特色”的菜肴。菜端上来,尝了一口,味道似是而非,与她记忆中外婆做的相去甚远。宝安县,那个她出生长大的小渔村,如今似乎也正在酝酿着巨变,听说要成立什么“深圳特区”了……家乡的味道,或许只能留在记忆和梦里了。
大部分时间,她还是待在套房里,通过谢尔顿秘书和麦克外出搜集来的各种信息——关于其他乘客的背景、船上听到的传闻、偶尔截获的无线电讯号——结合她自己带来的资料,进行综合分析。然后,她通过船上昂贵的卫星电报服务,远程向留守加州的薇薇安下达指令,调整原油期货市场的布局。伊朗的动荡在加剧,她的多头头寸正在持续产生可观的盈利。
游轮终于驶入了公海领域。最令人期待的赌场区域正式开放,赌王争霸赛也随之拉开帷幕。
第一天,江雁抱着体验的心态,换了十万美元的筹码,走进了金碧辉煌的赌场。她并没有选择常见的□□或轮盘,而是坐在了二十一点的牌桌前。
她并不精通赌术,但她精通数学和概率。几轮下来,她通过心算牌面和概率,小有赢利。但在赢到两万美元后,她敏锐地察觉到牌靴(发牌器)的切牌点似乎被人为操控,庄家的优势被放大了。同时,她注意到有几桌的玩家,赢面大得不符合概率统计,其中一位被称为高进的华人青年男子,气质不凡,手法看似随意,却总能拿到好牌。
“麦克,”她找到正在老虎机前玩得不亦乐乎的麦克,他自己也投入了十万美元,立志要争夺赌王宝座,“我私人真诚地建议你退赛。”
“为什么?我手气正好呢!”麦克不解。
江雁没有当场解释,自己直接结算离场了,只是约定晚上晚饭以后再说。
晚上,在套房的小客厅,都是自己人在场,江雁才冷静地开始解释她的分析:“这个赌局,不仅有主办方控盘,利用技术手段干扰正常的数学概率,而且我观察了,至少有三位玩家,包括那个高进,技术非常高超,很可能使用了我们不了解的出千手段。我不是老千专家,看不出具体门道,但数学不会骗人。按照目前的概率模型,你继续玩下去,输光的可能性超过85%。见好就收。”
麦克对江雁的判断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虽然肉痛,还是乖乖收手了。
亲身体验过赌博,并确认其中存在大量非公平因素后,江雁对这项活动彻底失去了兴趣。她甚至对莫北和麦克提出:“等船到了夏威夷补给,我们直接下船,飞回加州吧。坐船太慢了。”时间的价值,在她心中远超这慢悠悠的海上旅程。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就在游轮处于公海深处时,几艘快艇趁着夜色,如同鬼魅般悄然靠近。船上,早有内应破坏了部分通讯和监控系统。
海盗们训练有素,迅速控制了船桥、引擎室和主要通道。他们目标明确——这艘船上聚集了全球的富豪,这是一票足以吃一辈子的大买卖!
一时间,“海上皇宫”陷入了混乱与恐慌。尖叫声、哭喊声、枪声(海盗自带武器)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江雁和莫北在套房内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莫北第一时间锁好房门,熄灭了大部分灯光,将江雁护在身后,侧耳倾听外面的情况。
“敌众我寡,盲目出头不是明智之举。”莫北冷静判断,“艾芙琳,你扮演的是小助理,目标不大,暂时应该不会被重点关照。”
果然,不久后,海盗们开始逐层搜查,将乘客驱赶到中央大厅。当海盗来到他们的套房时,看到江雁一副文弱助理的模样,而莫北虽然气势内敛,但行家一眼就能看出不好惹,便将其归类为需要严加看管的“危险保镖”和“无关紧要的小角色”。麦克则因为其“CS集团代表”的身份,被当作重要“肉票”重点看押起来。
在大厅里,人群被海盗用枪指着,瑟瑟发抖。一个小头目模样的海盗,大概是觉得气氛沉闷,又或许是看莫北不顺眼——莫北不是保镖中最壮的,但那股沉静如渊的气质却格外引人注目——他提着枪,晃晃悠悠地走到莫北面前,用生硬的英语挑衅:“你,保镖?看起来不怎么样。敢不敢跟我比划比划?你一只手,我空手。”
周围的海盗们起哄起来。
莫北看了江雁一眼,江雁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拖延时间,等待船上安保人员的反击或者外部救援,是目前最好的策略。
“好。”莫北平静地应战,将一只手背在身后。
小头目狞笑一声,猛地扑了上来。他根本不讲武德,交手几招后,突然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直刺莫北心口!
为了不暴露全部实力,莫北只是闪避和格挡,显得有些“狼狈”,但总能险而又险地避开致命攻击。大厅里的乘客们看得心惊肉跳。
小头目久攻不下,恼羞成怒,虚晃一招后,突然掏出手枪,指向莫北:“妈的,玩够了!去死吧!”
他没有立刻开枪,而是用枪口指着莫北的额头,肆意羞辱嘲笑着,享受着掌控他人生死的快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啪!整个大厅的灯光骤然熄灭!显然是船上的安保人员或试图反抗的人在电箱处做了手脚。
黑暗中,小头目骂了一句,下意识就要扣动扳机。
然而,一道身影比他的手指更快!是江雁!她一直紧紧盯着场中局势,尤其是莫北那边,在灯灭的瞬间,她就如同猎豹般冲了出去,用生平最快的速度,掏出那支口红手枪,对准小头目,猛地按下了底部机关!好吧,第一次使用这种高科技,当然也不排除江雁就不擅长射击,只是打中了小头目持枪的手臂。
“砰!”一声轻微的、不同于制式枪支的响声。
“啊!”小头目惨叫一声,手臂吃痛,手枪差点脱手。他怒不可遏,在光线逐渐恢复的昏暗中,看清了袭击他的竟然是那个“小助理”,顿时调转枪口,对准江雁:“臭女人!我崩了你!”
就在他扣下扳机的瞬间,莫北动了!他如同鬼魅般侧身,顺手抄起旁边茶几上一个碎裂的玻璃烟灰缸碎片,身形如电,掠过小头目身边!
寒光一闪!
小头目的喉咙瞬间被划开一道血线,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莫北,嗬嗬了几声,轰然倒地。
莫北一把夺过他掉落的手枪,迅速检查了一下,然后拉住江雁的手:“走!”
经过另外两个被这变故惊呆的海盗身边时,莫北毫不留情地出手击毙他们,夺下了他们的武器。他将一把手枪塞给江雁防身,自己拿着另一把和那把象牙手枪,护着江雁,快速朝着之前记下的麦克被看押的方向移动。
他们顺利救出了被捆得像粽子一样的麦克,给了他一把枪。
“现在怎么办?”麦克紧张地问。
“先找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莫北当机立断。他发现船体的摇晃变得异常剧烈,透过舷窗看去,外面已是漆黑一片,狂风卷着巨浪拍打着船体。“船好像偏离航道了!这帮蠢货,可能把船开到了风暴区!”
大厅里的灯光很快稳定下来,虽然昏暗,但足以视物。乘客们看到有人反抗并且成功击杀了海盗其中一个头目,求生的**被点燃!一些原本隐藏身份的保镖、像麦克这样有过军事背景的乘客,以及船上的安保人员,开始自发地组织反击。
麦克虽然疏于练习,但底子还在,枪法还算精准。他嘴上对着那些缩在角落、前几天还高谈阔论此刻却吓得屁滚尿流的金融大佬们喊着:“好好好,别怕,我们来救你们!”但行动上却是出工不出力,只是象征性地开几枪,明显带着点小小报复的快感。
混乱的枪战在船舱各处爆发。得益于莫北精准的指挥和强悍的战斗力,以及逐渐组织起来的反抗力量,形势开始慢慢好转。
江雁观察着局势,对莫北说:“把我交给麦克保护,你就可以放开手脚,尽快清除威胁。船安全了,我才能真正安全。”
莫北内心一万个不愿意,他不想再让江雁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但他知道江雁的判断是正确的。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锐利地看向麦克:“保护好她!寸步不离!”
麦克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放心,我办事,你放心!”
这句话让江雁和莫北对视了一眼,显然两个人都想起了上船前麦克信誓旦旦的场景,江雁甚至背地里翻了一个优雅的白眼……好吧,莫北心里更加不放心了,麦克真是一如既往地不靠谱,现在好了,得加上乌鸦嘴。
莫北深深看了江雁一眼,转身投入了黑暗的通道,如同致命的幽灵,开始主动猎杀那些分散的海盗。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残余的海盗发现了被麦克护着的江雁,意识到这个女人似乎身份不凡(能让如此高手贴身保护),于是使了个调虎离山之计,引开了麦克片刻,趁机挟持了江雁!
等麦克发现中计,懊恼不已地追出去时,海盗已经拖着江雁,且战且退,来到了狂风暴雨的顶层甲板。
莫北收到消息,心急如焚地赶到甲板。眼前的一幕让他目眦欲裂:一名穷凶极恶的海盗,用胳膊死死勒着江雁的脖子,手枪顶着她的太阳穴,站在摇晃剧烈的甲板边缘。下面就是漆黑如墨、咆哮翻腾的大海!
“放开她!”莫北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寒风。
“放下武器!不然我杀了她!”海盗疯狂地叫嚣着,“还要钱!把所有钱都交出来!给我们准备快艇!还有……你!跪下!给我磕头!”他试图用羞辱莫北来获取变态的快感。
江雁被勒得呼吸困难,但眼神却冰冷如刀。她最恨的,就是被人威胁!
趁着海盗注意力集中在莫北身上,说话时手臂稍微松懈的瞬间,江雁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抬起高跟鞋,用那尖锐的鞋跟,狠狠踩在海盗的脚背上!
“啊——!”海盗猝不及防,痛得惨叫一声,手臂下意识地松开了些许。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
莫北手中早已扣住的一片从旁边装饰物上掰下来的、边缘锋利的金属片,如同飞刀般激射而出!精准地划破了海盗持枪手腕的肌腱!
同时,莫北如同猎豹般飞扑上去,想要将江雁拉回自己怀里。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浪头狠狠拍打在船体上!整艘船剧烈地倾斜摇晃!
“啊!”江雁惊叫一声,脚下失衡,加上海盗吃痛松手的推力,整个人竟朝着船舷外倒去!
“小雁!”莫北肝胆俱裂,想也不想,猛地抓住一个固定在甲板上的救生圈,直接就毫不犹豫地向前一扑,跟着跳入了那漆黑冰冷、如同巨兽般咆哮的大海!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再快一点!再快一点!一定要抓住她!
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他们。江雁虽然是渔村孩子,但小时候家境不好,后来又忙于生存和学业,并不精通水性。此刻在巨大的恐惧和风浪中,连呛了好几口咸涩的海水,挣扎着向下沉去。
莫北奋力划水,向她迅速靠近,一把将其中一个救生圈套在江雁身上,又用刚才顺手扯下的一段不知道是绳子还是电线的东西,飞快地将江雁、自己还有救生圈牢牢绑在一起。
“别怕!抓紧我!”他在她耳边大喊,声音在狂风暴雨中几乎被撕碎。
又一个巨浪打来,将他们推向更远处。隐约间,莫北看到前方海面上,似乎出现了一个不祥的漩涡阴影……
船上,在众人的合力下,残余的海匪终于被全部制服。麦克趴在船舷,看着下面漆黑翻滚的海面,心急如焚,嘶声力竭地组织救援,并通过船上恢复的通讯设备,疯狂地向加州总部发电报:
“紧急情况!艾芙琳和梅森落海!坐标大概在……请求立刻支援!重复,请求立刻支援!”
电报的另一头,是加州CS集团总部瞬间亮起的灯火,和薇薇安、史蒂夫骤然变色的脸。
风暴依旧在肆虐,命运将落海的两人抛向了未知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