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彼时 第10章 第九章

军训完后，附中进行了全校月考。

季扬看着自己惨淡的成绩，欲哭无泪，转头看看江屿的，他更想哭了。

高一的时光过的很快，季扬和江屿玩的越来越好，季扬还是一如即往的招摇。

大冬天，穿着红色羽绒服，星期一升旗时跑到主席台去演讲。

江屿看着季扬，只有扶额冷笑。

时间一晃步入了三月，南方的气温急转直上，前些天还在穿羽绒服，现在穿毛衣都有点嫌热。

江屿穿着高领毛衣背着书包踏进教室门，淡淡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季扬。

“阿屿，”季扬边玩手机边抬起头看他，“马上要分科了，你是不是要选理科啊！”

季扬嗷完一嗓子，放下手机，转头含情脉脉的望着江屿，“阿屿，我们马上要分开了，呜呜呜，我会想你的。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天天给你发消息的。”

江屿白了他一眼，语气淡淡的，“我选文科。”

“啊？！”这回轮到季扬懵逼了，“你怎么会选文科呢？你不是该选理科吗？”

“很奇怪吗？”

“陈辰绝对会骂你的，你这成绩，你选文科？”

“骂吧，反正我有自己的想法。”江屿无所谓的摇摇头。

教室门被扣响，有人站在门口喊，“江屿，陈老师找。”

“好。”江屿应了一声后，朝办公室走去。

陈辰坐在办公椅上，手中拿着一沓资料，看见江屿过来了 ，把手里的资料递给他，“发下去喊他们填上，明天进行文理分科和分班考试。”

“好的，陈老师。”

江屿说完正准备回教室，陈辰突然叫住了他，“江屿，我在理科一班教数学，希望你还可以当我们班的班长。”

“陈老师…”江屿有些犹豫开口，“我选文科。”

陈辰被惊了一跳，“你理科成绩那么好，你要不再考虑一下吧。”

“陈老师，”江屿这次语气坚定，“我选文科。”

“好吧，你的选择我尊重，只是希望你能慎重考虑。”陈辰朝江屿摆摆手，示意江屿快走。

江屿拿着表回到教室，给每人发了一张。

季扬看着江屿在文科选项上打了个勾才真正松了口气，“阿屿，我们又可以做同桌了。”

“季扬，明天还要分班考，看清楚单子上的内容。”

季扬来回翻看单子，才看到在注意事项上的第三项。

【三：本校将于三月二日进行分科和分班考试。】

“写这么小，生怕我看见啊？”季扬烦躁的揉了揉头发，“玩了一个寒假，我什么都忘了啊！！！”

“上学期语文练习册第63页，数学第37、45、86页，英语全册。主三科复习重点内容，其他六科你…自求多福吧。”江屿怜悯的看了一眼季扬，给他说了一些上学期的知识点。

季扬激动地给了他一个抱抱，可被江屿躲开了，“呜呜呜，阿屿还是你最好了。”

“复习，请闭上你的嘴巴。”

季扬哦了声，从桌肚里掏出政治背了起来。

第二天，分班考试有序不紊的进行着，江屿坐在一班一号，一天考完九科，对于考生来说时间还是太紧凑了。

阳光透过考场的窗户斜斜地洒进来，在江屿的答题卡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他微微眯起眼睛，修长的手指转着黑色水笔。

“叮叮叮，请考生开始答题。”

广播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清晰，江屿深吸一口气，抬手将额前垂落的黑发向后捋去。

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纸张翻页的声音，人人都紧张地注视着试卷，手上的笔一刻也没停。

考完试后，季扬把手搭在江屿的肩头上，“啊啊啊！考的好烂，满分九百，估计就七百多吧。”

“阿屿，你呢？应该有八百多吧。”

江屿把季扬搭在肩头的手扒下去，声音有些玩味，“说来惭愧。”

“滚！”

人再装也不带这样装的啊！

江屿笑了笑，“玻璃心。”

一句话攻击力强的没边。

季扬捂着受伤的心脏，垂眸，眼眸中闪烁着泪花，“阿屿，你是不想跟我说话吗？没必要这样…”

“嗯，有道理。”

话题戛然而止……

季扬想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江屿和季扬还是被分在八班，换了一位历史老师当班主任。

年纪上的老师都说江屿选文科是害了自己，他的成绩选择理科对未来就业工作方向好。

某天中午教室里的绝大部分人在睡觉，季扬非要拉着江屿出去打篮球，江屿嫌热却还是陪他出去了。

真兄弟，从不说二话。江屿他真好。

江屿一条腿垂着坐在树荫下玩手机，突然有个电话打了进来。是个陌生号码。

江屿犹豫了下还是选择接起，电话那头传来江时带着抽泣的声音。

“哥哥…你可以来找我吗？”江时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听着很不真切。

“怎么呢？”江屿询问电话那头的人。

砰——

手机被扔在墙角的声音。

“还私藏手机呢？”

“你也配？”

“哥哥…求你，救救我……”

电话那头传来打斗的声音，还有江时哭喊的声音。

“江时，等我。”

江屿说完这句话，攥起手机就朝西头小花园那边的围栏跑。

季扬停下手中投篮的动作，转头看着江屿紧张的神情和跑动的身影，大喊道，“阿屿，你去干嘛？”

江屿听见季扬喊他的声音，一边按着手机给他发了条语音。

季扬看着江屿的动作，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开手机对准耳朵听了起来。

江屿：我去附小一下，如果第一节课没赶回来，帮我给老师请个假，我后续会给老师打电话请假的……季扬，谢谢你。

季扬：OK

江屿手撑着桌子，利落地翻过围栏，腿蹬在地上，跳到校外。

在路上他就拨通了110。

附小，六楼厕所。

“你一天天的不知道在装什么？不就是跳个级吗？”一个小男孩恶狠狠地冲江时吼道。

站在角落边的小男孩站起身，抬脚，踩在江时手上，“写这么好，那我就毁…了这双手。”

“老大威武！老大威武！”两个小跟班立马跟风道。

“哈哈哈哈哈。”

江时听着他们大笑，连忙爬进隔间里，从包中掏出手机，颤颤巍巍地拨通江屿的电话。

哥哥，求你救救我。江时内心祈祷。

电话接通了，江屿不真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出，江时听着快要哭出来了。

他的哥哥，真的接起来电话。就像一条想家的狗突然听见主人的呼唤，他连忙爬起来对着电话说，“哥哥，求你……救救我。”

三个小男孩看见江时不在了，走进隔间，一脚把江时的手机踢向深处。江时努力伸出手想要勾到手机，可是孩子们很顽劣，踩在他的手上，看他痛的缩手，发出咯咯的笑声。

江时意识渐渐不清了，他恍惚中好像听见了哥哥的声音。

听错了吧…哥哥他不会来的。江时想着，紧紧闭上双眼。

“哈哈哈，你睁开眼睛啊！”为首的男孩子揪着江时的耳朵逼他睁开眼。

江时手脚蜷缩着，任凭别人怎么打他骂他都不动。

耳膜鼓胀着，他好像突然失聪了，听不见任何声音。

我可能要死了吧，可惜我没有看到哥哥最后一眼，我还没有完成自己的梦想，我还没有给哥哥写遗书……

叮铃铃——

上课铃此时突兀的响了起来，孩子们看着地上蜷缩的江时，意犹未尽地叹了口气，“真是走运，居然上课了。”

“走吧老大，一会晚了老师该骂了。”

三个小男孩骂骂咧咧的走了。

江时放心的闭上眼睛，他想他累了……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有人朝自己走过来，可能是他们又回来了吧，哥哥不会来的。

“江时，江时。”

好像有人在喊他……

不过不重要了……

江屿在路上跑着，风刮地校服鼓起一个包，身上沁了一层薄汗，可他速度丝毫未减。

江时，一定要等到我。他在心里默念。

江屿跑到附小门口停下喘了口气，门卫大爷看见江屿很是惊讶，他认得江屿。

江屿身上还穿着附高的校服，额发都打湿了，他伸手撩了撩额发，对着保安大爷说，“王叔，麻烦放我进去一下，我找六年级十二班班主任。”

王叔招招手示意他填表。

江屿填过表后对着王叔道了声谢，然后直接跑上六楼。

江屿跑进六楼最里面的男厕所，一眼就看见蜷缩在角落里的江时。他走过去，无意识叹着气，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江时，江时。”叫了两声江时没有反应，他走过去单手抱起江时，顺带把隔间里的手机捡了出来。（哥哥单手抱，很帅的。）

手机屏碎得不成样子，可依稀还看得出来停留在通话界面。

江屿掏出包里的手机给李叔打了个电话，等江时到家之后他要开始护短了。

“李叔，叫韩医生带江时去医院一趟，做伤情鉴定。江时受伤了。”

把江时送上车之后，江屿又回到六楼一脚踹开教室门，环视一圈众人，冷笑，“滚出来。”

班里的人都诧异地盯着江屿，他们对这个突然的闯入者很是好奇。

“没听明白吗？厕所里的那几个滚出来。”江屿又说了一句。

值班老师看到这一幕连忙走上前拽住江屿的衣袖，“这位同学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十二班江时，我是他哥。”这是第一次江屿承认他是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