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深水湾顾宅地下的特训室内,空气仿佛凝固般沉重。这间由防核级合金打造的秘密基地,此刻正回荡着时空能量撕裂空气的嗡鸣。顾允执站在训练场中央,身着特制的黑色防护服,材质在灯光下泛着水波般的金属光泽。这套由顾氏实验室最新研发的装备,内嵌数以万计的纳米传感器,正将时空扭曲的每一丝波动,如实反馈到他的神经末梢。
“能量场稳定性提升至百分之八十七。”顾允执的声音冷静得听不出丝毫波动,悬浮在他掌心的怀表正投射出金绿交织的光丝。那些光丝如同拥有生命的触须,在虚空中编织出复杂的几何图案,将前方全息投影中那个狂暴的能量场缓缓抚平。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在防护服领口洇开深色痕迹。
三米外,沈知遥盘膝坐在一个古老的太极阵图中央。沉香木牌在她膝头散发着宁神静气的幽香,而她胸前的翡翠则焕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华。当她闭上双眼,意识便沉入一个由无数光点与丝线构成的浩瀚网络——那是时间维度的基础结构。翡翠的力量如同温顺的潮汐,随着她的意念在时空经纬间流淌。突然,她察觉到一处即将断裂的时间节点,翡翠立即响应她的心念,绿光如春蚕吐丝般缠绕上去,将那道裂痕温柔修复。
“频率匹配完成。”她睁开眼,翡翠的光芒渐次收敛,只在瞳孔深处留下一抹未散的翠色。
训练场另一角,谢流萦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支银色钢笔。她随意抬手,笔尖对准二十米外的合金标靶。一道肉眼难辨的高频振波掠过空气,标靶瞬间化为齑粉,连半点声响都未曾发出。
“还算顺手。”她红唇微勾,指尖轻抚笔身上刻着的荆棘纹路。这支看似普通的钢笔内,藏着谢家祖传的精密机关,如今与顾家的高科技完美融合。
就在这时,顾允宁的惊呼打破了平静。她手中的摄像机突然失控,液晶屏上闪过一片雪花,随即显现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另一个满身血迹的“顾允宁”正隔着屏幕对她微笑,嘴角带着诡异的慈悲。她猛地把摄像机摔在地上,脸色煞白如纸。
“又看见了?”谢流萦快步上前,指尖在她眉心轻点。一股清凉的气息涌入,顾允宁剧烈的心跳这才平复些许。
“这次...这次她好像在警告我什么...”顾允宁的声音仍在发颤。
沉重的合金门无声滑开,管家阿忠捧着四个战术腰包走进来。这位为顾家服务了三十年的老人,此刻面色格外凝重。
“老爷已经打通了特别通道,一小时后出发。”他将腰包逐一递过,声音压得极低,“旧码头区的异常正在加剧。三个小时前,监测到那里的重力场发生了偏移,部分区域的空气成分也出现了变化...”
话音未落,训练室的灯光突然疯狂闪烁。全息投影中的能量场剧烈扭曲,化作一团择人而噬的时空漩涡。顾允执闷哼一声,怀表的光芒急剧摇曳,那些金绿光丝开始寸寸断裂。
“干扰源在增强!”他勉力维持着怀表的稳定,防护服下的肌肉因过度紧绷而微微颤抖。
沈知遥立即出手相助。翡翠焕发出明月般的清辉,柔和的绿光如母亲抚慰婴儿般掠过暴走的能量场。所到之处,狂暴的时空乱流奇迹般平息,那些断裂的光丝重新连接,再度织成稳定的网络。
顾允执回头看她一眼,目光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刚才那一刻,他清晰地感受到翡翠力量中蕴含的某种古老意志——那不是冰冷的能量,而是有着温度的生命力。
“他们在阻止我们。”他转向窗外,目光穿透防弹玻璃,落在远方的旧码头区。那片天空呈现出病态的暗红色,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巨兽正在舔舐伤口。
谢流萦已经整理好装备,将那支银色钢笔别在西装内侧。“既然主人不欢迎,”她轻笑一声,眼底却凝结着寒冰,“我们更该去登门拜访了。”
顾允宁默默捡起摄像机,指尖抚过屏幕上那道细微的裂痕。她知道,有些路一旦踏上,就再不能回头。
一小时后,一辆经过特殊改装的黑色厢式车驶出顾宅。车身覆盖着能吸收雷达波的涂料,轮胎是特制的防爆材质,连车窗玻璃都能抵挡□□的射击。车内,四人最后一次检查装备。
顾允执的怀表已经调整到战斗模式,表盘上的翡翠印记闪烁着规律的微光。沈知遥将沉香木牌贴身收好,翡翠在她颈间泛着温润的色泽。谢流萦正在往弹夹里填充特制的振波子弹,每一颗都雕刻着精细的符文。顾允宁则调试着隐藏在发饰中的微型摄像头,镜头不时扫过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当车子驶过最后一个十字路口,远方的旧码头区已经隐约可见。那片天空仿佛被撕裂了一道口子,暗红色的光芒从中倾泻而下,将周围的云层染得如同凝固的血液。
“记住,”顾允执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无论发生什么,不要分开行动。”
沈知遥轻轻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抚过翡翠。在这暴风雨前的最后宁静中,她忽然想起外曾祖父笔记上的那句话:“时之泪,非为饰物,实乃镇守时序之钥。”
车轮碾过颠簸的路面,载着四人驶向那片正在崩塌的时空。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旧码头区的深处,一双洞察一切的眼睛,正透过层层时空的阻隔,注视着他们的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