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你的光，渡我青春 第3章 第三章 同桌的你：篮球与笔记的初遇

九月的阳光透过教室窗户，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飘着新书的油墨味和淡淡的粉笔灰气息。分班名单刚贴出来没多久，走廊里还回荡着同学们的喧闹声，林砚抱着一摞课本，在拥挤的人群中慢慢挪动脚步，目光紧紧盯着手里抄着座位号的纸条——第三组第四排，靠窗。

找到座位时，旁边的位置还空着。林砚小心翼翼地把课本放在桌上，动作轻缓地整理着，将语文、数学、英语课本按顺序排好，又从书包里掏出笔记本和黑色水笔，放在桌角最顺手的位置。他性子内敛，不擅长应对陌生环境，只想尽快安顿下来，沉浸在自己的学习节奏里。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又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少年爽朗的笑声，穿透力极强：“让一让！借过借过！”林砚下意识地往窗边挪了挪，回头就看见江亦诚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书包，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白色校服外套随意搭在肩上，露出里面印着限量款篮球图案的黑色T恤，领口还沾着一点运动后的潮气。

“哟，这不是军训时那个‘高冷学霸’吗？”江亦诚一眼就认出了他，脸上立刻绽开灿烂的笑容，露出两颗小虎牙，“这么巧，我们居然是同桌！”他说着，毫不客气地把书包往桌肚里一塞，动作幅度有点大，带起的风拂过林砚的脸颊，带着阳光和汗水的味道。

林砚愣了一下，才想起这个体育生——军训时总爱带头喊口号，跑步时像阵风似的冲在最前面，还曾在解散时不小心撞掉过他的水杯，当时慌慌张张地道歉，眼神明亮又带着点莽撞。他收回思绪，轻轻“嗯”了一声，便转过头继续整理课本，耳尖却莫名有些发烫。

江亦诚丝毫没察觉到他的拘谨，反而觉得这位学霸同桌有点可爱。他俯身将自己的书桌往林砚那边用力挪了挪，桌面与地面摩擦发出“吱呀”一声轻响，两人的书桌瞬间紧紧贴在一起，中间几乎没有缝隙。“近点好，以后抄笔记、问问题都方便。”他说得理所当然，手指还悄悄勾了勾桌沿，确保不会再移位，“我英语简直是灾难现场，以后可就全靠你拯救了，学霸！”

林砚的身体下意识地僵了一下，却没有反对，只是笔尖顿了顿。他的余光瞥见江亦诚的书包拉链上挂着个小小的篮球挂件，蓝白相间的配色，正是某知名球队的队徽，和军训时看到的那个一模一样。看来，这个少年是真的把篮球刻进了骨子里。

第一节课是英语，老师抱着厚厚的教案走进教室，一上来就开始讲解复杂的过去完成时，黑板上很快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语法规则和例句。林砚听得认真，笔尖在笔记本上飞快地移动，将重点一一记下。而旁边的江亦诚，却听得抓耳挠腮，眉头皱成了川字，手指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画着篮球小人，从运球、传球到投篮，画得有模有样，就是完全没听老师讲课。

下课铃一响，江亦诚立刻像解放了似的，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迫不及待地凑到林砚身边，胳膊肘几乎要碰到林砚的手臂。“学霸学霸，救命！”他指着林砚笔记本上的“过去完成时”，语气带着点委屈，“老师讲的那些什么‘过去的过去’，我完全听不懂啊，你能不能给我讲讲？”

林砚侧过头，能清晰地闻到江亦诚身上淡淡的薄荷糖味道，混合着运动后的气息，意外地不讨厌。他看着江亦诚皱成一团的脸，想起军训时对方撞掉自己水杯后，蹲在地上帮忙捡起来，还一个劲道歉的样子，心里的那点拘谨渐渐消散。他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下两个简单的例句，指尖轻轻点在纸上：“你看，比如‘我昨天去看电影时，已经上映三天了’，‘上映’这个动作在‘去看电影’之前，就是过去的过去，要用过去完成时。”

他的声音不高，语速平缓，每一个字都清晰易懂。江亦诚凑近了些，几乎要贴到林砚的肩膀上，目光紧紧盯着草稿纸，呼吸的温热气息拂过林砚的手腕，让他的笔尖微微一顿。“哦——”江亦诚恍然大悟，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被点亮的星星，“原来是这样！学霸你讲得也太清楚了，比老师讲的好懂一百倍！”

他看着林砚的笔记本，上面的字迹工整清秀，重点内容用红笔标注，条理分明，忍不住赞叹：“你这笔记简直是艺术品啊！能不能借我复印一份？我保证好好背！”

林砚点点头，声音依旧轻轻的：“不用复印，我晚上整理一下，给你标上重点和易错点，明天给你。”

江亦诚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连连点头：“太谢谢你了学霸！你真是我的救星！”

那天晚上，林砚坐在书桌前，翻开了自己的英语笔记本。他本来可以直接把自己的笔记借出去，但不知怎么的，想起江亦诚书包上的篮球挂件，想起他画篮球小人时认真的样子，鬼使神差地从抽屉里翻出了一沓珍藏的篮球图案便利贴——那是他之前帮亲戚家的弟弟买文具时，顺手多买的，一直没怎么用。

他把英语知识点重新梳理了一遍，将复杂的语法规则拆解成简单易懂的短句，在每个重点后面都贴上一张小小的篮球便利贴。遇到江亦诚上课可能没听懂的易错点，比如“have/has”和“had”的区别，他还特意用红笔在便利贴上画了个小小的篮球，旁边写着“记住！过去的过去用had！”。

整理完时，已经快十点了。林砚看着这本贴满篮球便利贴的笔记，指尖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字迹，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耳尖不受控制地发烫。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笔记小心翼翼地放进了书包里，心里默默想着：只是为了让他更容易记住知识点，没别的意思。

第二天早上，林砚一进教室，就看到江亦诚已经坐在座位上了，正拿着一个篮球形状的转笔刀转着笔，眼神时不时往门口瞟。看到林砚进来，他立刻眼睛一亮，笑着迎了上去：“学霸早！”

林砚点点头，从书包里掏出那本整理好的笔记，递到他面前：“给你，重点都标好了。”

江亦诚接过笔记，翻开的瞬间，眼睛瞬间瞪得圆圆的，脸上写满了惊喜。笔记本里，每一页都贴着可爱的篮球便利贴，重点内容一目了然，易错点还用红笔做了特别标注，甚至有些地方还画了简单的示意图，比他自己的笔记还要用心。“哇……”江亦诚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指尖轻轻抚摸着那些篮球便利贴，“学霸，你也太贴心了吧！你居然还记得我喜欢篮球！”

林砚避开他过于炽热的目光，低下头，手指捏着书包带，声音细若蚊蚋：“看你书包上的挂件，猜的。”

“不愧是学霸，观察也太仔细了！”江亦诚笑得合不拢嘴，小心翼翼地把笔记放进桌肚，像珍藏宝贝一样，“我一定把这些知识点背得滚瓜烂熟，绝对不辜负你的心意！”

这时，坐在斜前方的苏晓转过身来，正好瞥见了笔记本上的篮球便利贴，眼睛弯成了月牙，笑着打趣：“江亦诚，你可真有面子啊！林砚对别人可没这么用心，换谁借笔记，他都是直接给，哪会特意贴这么多可爱的便利贴？”

江亦诚的脸颊瞬间红了，耳根都染上了粉色，他挠了挠头，嘴硬道：“什么特殊待遇啊，学霸只是乐于助人！”话虽这么说，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林砚也低着头，脸颊发烫，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他下意识地把自己的书桌往江亦诚那边又挪了挪，让两人的桌面贴得更紧，然后拿起笔，假装认真看书，却根本没看清书上的字，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从那天起，两人的同桌时光渐渐多了些不一样的默契。江亦诚会借着问问题的名义，频繁地凑到林砚身边，有时是英语语法，有时是数学公式，哪怕是自己会做的题，也想找个借口和他多说几句话。林砚虽然话少，却总会耐心讲解，甚至会提前预判他可能会错的题型，在笔记上重点标注。

江亦诚知道林砚不爱喝冰饮，每次去小卖部，都会特意给他带一瓶常温的矿泉水；林砚发现江亦诚早上总来不及吃早饭，会在书包里多装一个面包，悄悄放在他的桌肚里。上课走神时，两人的目光偶尔会不经意相遇，又会像受惊的小鹿一样慌忙移开，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青涩与暧昧。

那张贴满篮球便利贴的笔记，成了两人之间的秘密纽带。而这份始于“互助学习”的同桌情谊，也在这些细微的互动中，悄悄埋下了一颗名为“心动”的种子，等待着合适的时机，悄然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