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角的故事 第4章 钉子

“角角还行，起码看情况不对还知道跑”丐丐开始向老板汇报工作。“有的事和现在无关我就不告诉你了，我觉得这件事就是一个二十几岁北漂女S不管是出于因为工作还是要结婚的理由，用一些鸡毛蒜皮的借口和角角闹分手，回头还和她打了一个无视安全词的垃圾分手炮”

老板如释重负：“啊，是自己主动分手的还好，不过既然如此为什么还天天抹眼泪不吃不喝的”

丐丐猜测：“可能在纠结吧，真喜欢真怀念但是自我保护知道也不能再继续了这样”

老板说：“玩的也太花了，还好是女的，要是男的我还担心会不会弄出个孩。那时候他跟我说她喜欢女的不喜欢男的我还以为是跟了国外什么性向平等的风潮，结果后来发现她是真的怕男的。”

老板兴致勃勃：“她刚回国来我家，我哥给她开的门，问她找谁，她就被堵在门口说不出话，最后绷不住直接哭了。我哥一脸懵逼。”

丐丐这边却皱眉头：“你哥是不是挺大只的？”

“对啊我哥有快一米九了，后来她来我家都问你哥在不，在的话就不来了，我哥听了脸都沉了，这辈子没这么被嫌弃过。”

“噗，挺大一块在门口给小孩堵着不让过，说不出话逼到哭，这什么剧情”丐丐的恶趣味不可抑制地发散出来：“我要是你哥这小孩我肯定不放过，这太有意思了”

老板察觉：“她是真的怕我哥啊，她刚回国的时候我们去接她，她蹲在车后面系鞋带，我哥就说别蹲在车后面危险，伸手要把她拉起来，她一抬头看见手吓得直接跳起来。我哥说不至于吧……笑死我了……她不会被男人也伤过吧？”

“可能是不习惯”知道内情的丐丐听到这个事却笑不出来。不过既然角角没有告诉她这位好朋友，那丐丐也没什么告密的想法。“她给我讲故事的时候是我跑图她来说话，她好像很惶恐我带她跑图这件事”

“对啊她特别懂事，而且她当充电宝一般一言不发，生怕文字泡耽误车头操作，但是一到需要烧花点火的时候她反应又很快”老板又问道：“那她，以后还想找这样的对象吗？”

“可能还会被这种人吸引”丐丐很想叹气“一旦深刻地有过这种体验，很难彻底不想这回事”

过了两天平淡的日子，丐丐不断试探角角的内心，每次角角总能蹦出来一些气得丐丐青筋直跳的话来。角角说：“柯说我是烂桃子，外面淤青就算了里面也是坏的”

“屁话”丐丐恨不得一巴掌把这些话从小孩脑子里打出去。“情境里的话都是助兴的屁话，你还敢放脑子里那么久，哪怕当时你沉浸在最卑微最卑微情景里，等一切结束了，你还是那个聪明完整的你”

像这样的对话丐丐翻来覆去说了无数遍，想给角角来一个反向洗脑，把一些健康的积极的东西种植在这个年轻却乱糟糟的脑子里。

直到这一天，老板邀请小角来自己家玩，顺便探探角角的口风。

“哦草”老板惊呼：“角角觉得你是她前任。”

“啊？我很久也没往她前任身上靠了”

“是啊，角角在我家呢，她说应该有人上她的号加了丐丐，然后丐丐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她试探了你好几次，还撒了个谎，你为了配合也没有拆穿”

什么谎？丐丐愣住了，被小孩骗可不太舒服。不过仔仔细细回忆了一下，没抓住什么头绪。老板还在激情输出

“我就问他，要是丐丐是柯呢？你还要回去吗？她就吭哧半天说不出话，我再问，那要不是柯呢，就是个新朋友呢？她眼圈刷一下就红了，左右什么都问不出来，逼急了就是一句：谁也不喜欢。你说她谁也不喜欢的话哭什么呢？”

“角角在吗？”丐丐问

“刚洗完澡。估计一会儿就上线了，你去找她吧，我不行了，我觉得她很欠打，我好暴躁。”

蓝金之境，霞谷地图外的景点，用背背横飞卡过去，很远，一直到屏幕出现颜色bug停下。在这里，人物和道具都卡成黑色的剪影，原本有光效的东西会变成闪亮的金色，背景是渐变的蓝色，到屏幕中间变成耀眼的白，看起来比阳光跃出海平面的瞬间更加安静，比地球倒映的月影更加分明。

丐丐更高大的剪影坐下来，旁边更小的剪影就贴过去，不断调整自己的位置，直到坐下来的时候斗篷边缘轻轻挨着大的那个。

丐丐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也不去管，接着说自己的话。她们在聊有关情绪和未来的的问题，丐丐想告诉她以后怎么对待自己的过去。

“我觉得迷茫和愤怒”角角说：“我不知道我自己以后怎么办”

恐怕你是摸不清在丐丐是谁以及为什么要这么做。丐丐心里想，一边问到：“迷茫什么呢？”

角角说：“我不知道我以后会怎么样”

丐丐说：“那你可以先确定你不想怎么样。你还想回到以前和柯相处的样子吗”

角角说：“我不会再回去了。”

丐丐深感欣慰，觉得最近的洗脑颇有效果：“这就对了”

“可是我也不知道我应该怎么样”角角说：“丐丐觉得以后还会遇到合适的人吗？”

“我？我玩过我想玩的，也了解了足够的自己，以后能遇到当然好，遇不到就算了，大概这种心态”

不知道角角在想什么，沉默了一会儿。丐丐就又问：“迷茫说完了，愤怒呢？”

“是一些幼稚的念头”

丐丐好奇：“说出来给我乐乐？”

“包含了很多如果、要是、我真想……这类的念头”角角斟酌着“很蠢，是没用的悔恨，无的放矢的愤怒”

“对自己？”

“对自己、对别人，都有”

“人总要做些傻事的，你还好，你知道跑。”丐丐看着那个小小的剪影。“坐过来点”

角角站起来，卡了一个人物互相穿模的操作，融进了丐丐的剪影里。

丐丐继续说：“你在悔恨，说明你会变得更好，所以不要恨自己，所有的经历都会刻印在你身体里，你会因此变得更坚强。你要和自己好好相处。至于柯，她很不负责任，你可以恨她。不过她已经过去了。”

“嗯”角角回应着。

“该睡觉了，我们回去吧”

两个人回到遇境，互道晚安，丐丐正要点退出，就看角角又问了一句：“明天见吗？”

丐丐心里一动，生出些柔软来。点开与角角的好友树，对她掏出白蜡烛想解锁几个互动动作。

角角慌张地跑开两步，对丐丐做了个摇头摆手的“不”的动作，丐丐知道她不是在拒绝自己，滑动一下屏幕收回了自己的白蜡烛。

就见角角举起白蜡烛单膝跪下，请丐丐收下白蜡烛，解锁好友树。角角递，丐丐就收，一直收到了摸摸头这个动作。丐丐说：“可以了”

角角向丐丐发起摸摸头，丐丐就伸出手，拍了拍矮子白鸟的脑袋。

“明天见”丐丐说。

第二天，丐丐发现老板给她留言十几条。

“姐姐我跟你说，今天凌晨不知道几点，角角忽然跑我屋里抱着我一顿蹭，头发糊我一嘴”

“我说你发什么神经，她也不知道在笑还是傻，嘀嘀咕咕说客房黑，然后挤在我旁边睡了”

“你俩昨天聊啥了能开心成这样啊？我也好心动啊？”

丐丐笑起来，这也太可爱了吧，回复道“就，开了个摸摸头？”

“哈？那也太纯情了吧，和小狗狗一样，就差摇尾巴了！”老板看来也笑得很开心：“不过你今天不用来了，角角喝多了睡着了。。。我就跟她喝了一口用我妈做的米酒熬的粥，她就不行了”

“成”

隔了一天再见到角角的时候，角角似乎很有活力的样子，虽然不敢造次，但更愿意围着丐丐转圈。正巧丐丐的几位朋友来找丐丐，角角就松了手跟在丐丐身后一点的位置，不说话，也不离开。

橘子和阿暖与丐丐同岁，丐丐的朋友很多，但都没什么交情，只有这两位算是姐妹，看见丐丐虽然领了人，但还和她们打招呼，就过来说话。“这不是老板？”

严格来说的话，老板是私信里那位，丐丐就说：“不是”

于是两位好友就掏出心火来递到角角面前，角角退开一步，有点犹豫。

“点吧”丐丐说

角角就跟两位点了火，互相看到了对方长什么样子，恭恭敬敬地鞠躬。

阿暖回了一个鞠躬，橘子则更进击一点，一见是可爱的矮子鸟，直接就开始对着角角发出飞吻动作，对着她一顿啵啵输出，角角吓了一跳，绕着丐丐开始转圈，希望和橘子中间能隔着一个丐丐。这个秦王绕柱玩了一会儿，角角烦了，直接卡了一个穿模，小身板钻进了丐丐的模型里，只有出两根鸟毛从丐丐的斗篷里露出来。

橘子直接笑喷了：“我靠，这哪来的小鸟啊！也太粘人了吧，你不发话她都不点火啊！”

丐丐没有解释，对角角说：“这是我朋友，啵啵你那个是橘子，更礼貌那个是阿暖”

角角钻出来，对着两位又举了个躬，然后又钻了回去。

“喂，这么说好像就我是个流氓一样！”橘子开始抗议。

“你难道不是？”丐丐反问。

“其实你们都是”阿暖补充。

从前丐丐还没有当陪玩的时候，丐丐和橘子在各个大厅厮混，熟知每个小黑屋的每一个细节，兴致来了就开始搞各种.avi，丐丐领衔主演，男二或者女二也不一定是谁，（并不带十八以下的玩）橘子因为是个老玩家，更熟悉怎么卡动作，甚至把自己卡到墙缝里，隐藏起来用魔法给主演打光，算是个导演。丐丐自不必说，橘子已经是孩子妈了，两个人都不把这游戏里过家家一样的浪荡当回事，玩得百无禁忌。阿暖则更加学院派，从不参与其中，一副“你们两个怎会如此”的态度，但是不妨碍她偷偷看两眼。

这边丐丐和朋友们调笑两句，角角就安安静静地在丐丐的模型里。阿暖知道角角看不见自己说话，去衣柜里背出来一张桌子，想摆下来让角角上桌聊天，丐丐见了悄悄去微信上说：“别放，这是替身单，一会儿就走了”

阿暖奇怪：“这不不是老板吗？”

“说来话长”

丐丐回到游戏里，把角角从自己模型里放出来说：“走吧，不理他们了，去一个只有我们俩的地方。”

角角问：“小星球可以吗？”

星球斗是以前季节活动的氪金斗篷，穿上斗篷就可以去一个独立的地图小星球，除了手拉手一起进入小星球的朋友，其他人都传送不进来，确实是只有两个人的地方。丐丐入坑晚没有这个斗篷，所以本来意思是她们去另一个地图罢了，不过也好。

“可以”

角角拉起丐丐的手去衣柜换了星球斗，点了传送，又换回自己的白斗，极熟练的样子。

这是光遇与小王子联动的地图，起始地是一个大跳几下就能环绕的小星球，上面有一架木质的老飞机。玩家可以坐在驾驶舱里，也可以坐在飞机翅膀上，启动飞机，就可以在这片星空里起飞，路过不同时间的B-612，见证小星球的繁盛和枯萎，也有虚荣之人，商人，点灯人等按照经典老插图形象还原的角色。

丐丐和角角传送到小星球起始地。看着荒芜的小星球起始地，丐丐心里知道这里是角角和前任来过无数次的地方，有很深的意义。木质飞机略微倾斜地停在小星球上，驾驶室和机翼上一共有八个座位，小星球的地面和老插画一样风格朴素地铺着潦草的绿色，黑夜沉沉，星光璀璨。

丐丐面临着一个选择，但有一种直觉指引着她走向小飞机，看着飞机翅膀上浮现出坐下的互动键。点了一下。

丐丐坐在飞机翅膀上，背对着机头，面向机身旁边的草地，双腿低垂着。

角角走过来，站在丐丐面前的草地上，点了一级坐。

光遇的坐下分三级，一级是跪坐，二级是才是坐，三级是躺下。

丐丐看着自己的人物高坐在翅膀上，微微低着头，角角跪在草地上，从高度上看，角角的头刚好能蹭到丐丐的脚。但是角角没有离得那么近，她坐在稍远的地方，低垂着目光。

“近一点”丐丐说

角角调整了一下，将自己的头抵上丐丐的脚。

长久的沉默。

丐丐知道自己对了，从前那个人就是坐在这个位置上，角角也无数次的这样跪在她面前。

“这么乖，那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能做？”

“嗯”

丐丐深呼吸了一次：“你知道我喜欢玩什么吗，就敢什么都答应”

“都可以”角角认命似地说“什么都可以”

丐丐问：“你喜欢疼吗？”

“喜欢”

“多疼都喜欢？”

“我很能忍”

丐丐皱了皱眉头：“我给你抽出血呢？”

角角问：“惩罚我的话，就可以”

丐丐觉得自己指尖有点发麻，她想起来老板说过，给角角上药的时候看见的伤痕，几乎道道见血。

“束缚呢？”

“喜欢”

“手铐绳子还是胶带？”

“都可以，动不了就可以”

“窒息？”

“可以”

丐丐脸上露出邪气的笑来。

“我想给你身上纹点东西，也可以吗？”

“只要你想”

“我要是喜欢穿刺呢？”

“那就做”

丐丐的笑容消失了，她握紧了自己的平板，用力地打字像要把屏幕戳个洞：“你给我滚远一点”

角角没有丝毫疑问，赶紧跑远了很多，重新跪下来，小星球中央的光几乎照不到她。

“这几天我是白教你了”丐丐连珠炮似的打字：“什么都答应是吗？对你好一点，就什么都能答应是吗？”

“侮辱性刺青你也能答应？等你后悔的时候洗都费劲，直接挖块肉下来算了”

“多的我还没问呢，无限扩张怎么样？给你玩到脱吧？”

“对了窒息，但凡对方自控力弱的话，你连阻止都阻止不了的东西，等你知道危险的时候人都凉了”

“你挺豁得出去啊？为爱献身很伟大是吗？”

角角似乎被吓到了；“对不起，丐丐别生气”

“我不生气，那你能学好了吗？”丐丐仍在气头上

“无限放纵对方的**，迟早有一天能把你玩死”

丐丐回忆起自己见过的例子来，她见过那些毫无限度的小M，被搞坏了身体然后被抛弃，身上惨不忍睹。丐丐说：“你知道玩穿刺的吗？那些不负责任乱扎的，穿了环没长好被人扯坏了的。你想和他们一样吗？给你也扎一排钉子怎么样？”

丐丐血气上涌，觉得如果自己在角角面前，肯定是怒吼着说出这些话的，角角就像一个根本不懂其中利害的恋爱脑小孩，什么都不懂就敢什么都说，更可气的是，明明已经被打成狗过，对自己仍然敢什么都答应，吃一堑还不长一智吗？

角角的角色在光线昏暗的地方可怜地跪着，一直默不作声地听训，这时候突然说了三个字。

“我有个”

一时间丐丐没有反应过来，以为角角居然敢顶嘴：“你说什么？”

“丐丐，我有一个”角角说

丐丐的理智逐渐回笼，意识到角角是在说一件具体的事。就看到角角接着说

“最后那一次，她给我打了一个。”

丐丐浑身的血液都退下去了，觉得手指发凉。“你是说，最后一次见面，柯给你打了一个钉？”

“嗯”

“走的时候拿下来了吗？”

“没有”

“那天是哪天？”

“2.27”

丐丐切回桌面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3月22号。

丐丐觉得自己的心在抖，她继续问了下去：“打在哪里”

角角的文字泡显示了半天正在输入的省略号，但什么都没说出来。

“好，我来说。当我说到那个位置，你叫一声”

角角的角色叭地叫了一声，表示好的。

既然一个月都没有被发现，说明不在明面儿上，能和朋友说话，说明应该也不在嘴里。

“xx”

“xx”

“xx”

角角没有动静，丐丐的心越发沉了下去。

“xx”

角角还是没有动静。丐丐想了想，接着说。

“ND口”

角角短促地“叭”了一声。

也不知道这章发不发得出来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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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