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回府了!”王叔的声音抬高了几分,特意让在屋里的两兄弟听到。
“萧漓,我们该去正厅候着了,”萧朔寒走到萧漓身旁,继续道“这次来的可是淮清楚家的客人,也是四世家之一。”
“哦,知道了知道了,就是抢我桂花糕那个呗。”
“这话等会可不能说,来者为客,待客的礼不能失。”
“好好好,知道了,哥你最知礼了,赶紧过去吧!”萧漓推着萧朔寒往门外走,萧朔寒还正豫说什么也没继续开口。
两人穿过回廊到来到正厅,陈云岚已经在里面等着了,两兄弟同时开口:“娘!”
陈云岚微笑着,见两兄弟已经和好,笑得更灿了几分。
萧漓见爹还没来,又开始有些按耐不住,开口问道:“娘,今天来的那个楚家是什么来头啊?”
“哦?漓儿什么时候还关心起这些了?”
“没有,就是闷得慌,娘说说呗。”
“好,娘简单说说,”陈云岚笑着应道,“楚家是淮清的大家,也是当今的四世家之一,如今的家主便是今天会来的楚琬君和他的次子楚凌川。”
“那之前的事呢?楚家也是和我们一样是最开始的七世家之一吗?”萧漓追问道。
“是的,当今天下四世家,分为淮清楚氏,抚州陈氏,浦云李氏和我们燕州萧氏。而这里面除了浦云李氏是后起的世家以外,其余都是开国便有的世家大族。”
“哦~那他们楚家是干什么的呀?”
“楚家世代从政为官,有人修书,有人谏诤,开国之初更是有人坐于百官之首……楚家,还掌着我大魏文脉——藏书阁,里面有朝官和楚家的人常年在内修书,藏书量极为浩瀚……”
萧漓听得入了神,开始想象一眼望不到头的书山和古朴的阁楼……
“哈哈哈!楚兄客气了!来来来,我们进屋详谈!”一阵爽朗的笑声传入屋内,随即一位身着武袍的男子推门而入,萧漓马上从遥想中拉回来,两兄弟齐声行礼:“爹!”
“好!正好人都到了,我来介绍一下,”一位身着青衣的男子带着一位穿着白衣、披着白裘的少年走了进来,“这是淮清来的楚大人和他儿子楚凌川,比朔寒年长一岁,算是你们兄长。”
两兄弟俯身拱手,齐声道:“楚大人,楚哥哥。”
青衣男子应了声,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开口:“不必多礼,这里是燕州城,我听闻燕州向来是世家中最不拘于礼节的,入乡随俗,依着燕州的规矩来便好。”
“哈哈哈!其实是我们萧家世代习武,在这边疆行军打仗多了,自然就没那么多朝堂上的规矩,不过基本礼节还是有的,繁琐一点的话就不行了,还劳楚兄宽谅!”
“无妨,萧将军以身守国,这大魏谁人不知?将军胸怀宽广,是楚某浅陋了,”楚琬君抬手搭上一旁白衣少年的肩,继续:
“和将军聊着倒是差点忘了正事,想来将军是爽朗之人,楚某便直言好了!这是犬子楚凌川,家中排行第二,自小体弱,我让不少名医来看了都是无法根治,每逢变天都要病上半月,后来请了一位出山的隐医来看,说是只能靠锻炼他的身体,提高抗寒能力,而淮清又太过于温湿,便让我去寻一个寒地让这孩子磨练身体,我方才来了此……”
楚琬君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苦涩。
萧漓看着一旁的白衣少年,他唇间发白,皮肤白皙,在白裘相衬下更显面色苍白,像个常年不见光的病秧子。
他的内袍上在屋内暗光下隐约显现出细纹,泛着淡淡的银光。此刻他正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但是……他长得好漂亮。
这是萧漓脑中的最后一句话。
楚凌川虽然面色不好,但这份苍白反倒在他俊美的脸上添了几分清冷和柔和,让人不觉生出怜惜之意。
楚琬君说完后见场面冷下来,又补充道:“景琰兄,我也是别无他法了才来的,想必家中两位公子平常也有训练,我此番前来还携了一些薄利,万望萧兄能收下犬子,每日带他一同训练即可。”
萧景琰看了看一旁沉默的楚凌川,又转头看看在身边站着的两兄弟,低头沉思片刻,开口:“也罢,那便让凌川留下吧,待他弱冠之年,我会让人送他回淮清。”
“好!多谢将军!楚某不胜感激!”楚琬君拱手答谢,说:
“我此番请了淮清的乐师和我楚家的先生来,既然川儿和两位公子一同习武,那川儿的老师可一同教导两位公子,这都是幽州城里千金难求的先生,萧兄也可在两位公子礼艺上宽心了。”
“那便多谢楚兄了,一会留下来一同用膳如何?”
“多谢将军好意,但楚某今日急需返程回淮清,族中还有要事处理,朝中也有事待楚某回去复命,实在有负将军好意,便让犬子替我陪将军吧!”楚琬君俯身行礼以示歉意,又道:
“在下带来的薄礼在王府门口的车上,一会我让人送来,在下先告辞了!”
“好,我送楚兄!日后若有机会,天下安定,我定亲自来淮清找你喝酒!”
“哈哈,好!我定奉陪!在淮清最好的酒楼,我们不醉不归!”
楚琬君对着众人摆手,最后望向楚凌川,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最终没有开口,转身推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