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大楼楼梯间
一只泛着幽兰之光的大手紧紧地将赢天抵在墙上。
面对对手的袭击,赢天不怒反笑。
“没想到啊,你为了救她,竟然不惜自毁一魄......哈哈哈,到时,就算你的尸骨尚在,没有了完整的三魂七魄,看你如何对付我!”
赢天折腾了小半会儿才挣脱龙辰德允之魄的禁锢。
他朝着蓝光散尽的方位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酒店的三楼大厅,婚宴正在进行着,里头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大厅走廊,自暗处走来一个人。油亮的皮鞋踏在地板上,硬声冷感敲击,落人心窝寒凉无比。廊上穿堂冷风刮过,地上好似能卷起一道幽尘。森冷恐怖,所过之处,茔败萧条之感扑面而来。
待来人快到大厅之时,厅门一下子打开了。
大厅亮如白昼的光一下子打在他的身上,赢天眉目微敛。下一瞬,一道熟悉的身影闪了出来,轻轻拉着他掩在门边。
“终于找到您了。婚宴上您借故离开,我还以为要等到下回才能再见到您。”闫云道。
他堂堂一个市局长,竟然要对着一个企业家如此低声下气。要不是看在他是财神爷的份上......
此时的闫云俨然已经把来时之路抛诸脑后,全然忘了靠的谁,他才能顺利坐上这个位置。
赢天面色冷淡,“那人如何。”
“您放心,已经解决了。”闫云回道。
搜了许久,到处找不到目标,还派人去查了监控都一无所获,说不定是他自己敏感听错了。反正问了他,就给他个交代就得了。
赢天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那......”闫云陪笑道。
“你若是有事便先离开,货......到时候会通知你时间。”
“成。”闫云笑着道了别,“那便祝您新婚愉快了。”
他身份敏感,确实不能待太久。虽然赢天把婚礼当做普通喜事办,也没有通知任何媒体记者,但是该谨慎还是得谨慎点的。
总归得到他的答复,便不算白来一趟。
送走闫云,赢天眼角的余光缓缓回正。看向大厅里头,冰冷的嘴角上弯。
婚宴上,宾客大快朵颐把酒言欢,热闹非凡好不快活。
赢天迈步进入大厅,所过之处,桌上珍羞发馊,宴厅布局装饰破败,然,无人察觉。
脚步停在厅中,视线缓缓扫过桌宴。
一名青年男子,左右开弓双手并用,一边吃着美食,一边对着同桌人投来嫌弃的目光致歉意。
不就是吃一顿饭嘛,有必要一直这样看着他吗?
油头在心中冷哼了一声,抬眼之时,看见赢天朝他走了过来。
他连忙放下手中的食物,拿起湿巾胡乱地擦了擦嘴跟手,起身倒了杯酒,敬赢天,“恭贺您大婚之喜了,赢老板!”
身边的人察言观色,当即拿了个新酒杯倒了酒,递给赢天。
赢天微笑点头接过酒杯,浅尝了一口,对着油头笑道,“多谢。”随后抬手对着全桌人说了几句客套话,回敬了一杯酒后,才问油头道,“今日阿岛师怎么没来?”
油头干笑了两声,开口道,“师父他们今日碰巧有事,怕耽搁便让我来了。”
本来也是来了的,中途有事才回去的,总不能说是他自己贪吃硬要留下来的吧。
“哦,是这样。”赢天不疑有他,只是微微挑眉,看着油头,故意道,“想来阿岛师很看重你,都把这签合同的任务派给了你。”
“合同?”油头很是惊喜。
前一份合同他们才刚完成,就得到了非常丰厚的报酬,这一次,肯定会跟之前一样丰厚的!不,可能还会更多!不枉那日送古尸的时候,他多在赢老板面前争取了!狼月还一个劲儿要打断他,没有多抛一些饵还怎么收获呢。
不过......
下一瞬,油头反应过来,“可是,师父并没有交代今日需要签合同呀?”
“哦,本来是约的今日签,可能你师父怕我大婚太忙顾及不上,便也没有向你透露吧。”赢天随便找了个借口。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赢天一个大老板,想必也不可能会骗他的。
“那......”油头期待道。
赢天缓缓勾起嘴角,“等你吃饱了,婚宴结束,便来旁边的休息室找我吧。”
油头看了桌上的美味一眼,吞了下口水,道,“我也吃得差不多了,赢老板现下有空的话不如就现在吧。”
“也行。”赢天说完笑着转身,“跟我来吧。”
“诶,好!”
虽然他吃了很多,现在肚子也还装得下美味,不过,肯定是合同重要的。先签下落定再来扫尾也不迟。
同桌的人见到油头跟着赢天离开,都松了一口气,这家伙在他们是一口好东西也别想吃到。
依旧是热闹的婚宴,在主人离去之后,灿如白昼的灯忽暗如霓虹,桌上饕餮动了起来,毒蝎,蟾蜍,蜈蚣,蚯蚓......各自摆动着四肢仍逃不过那一双双欲念之筷。
无人,察觉。
美好的幻象,**眼。
回到自家宅院之后,阿京师跟苏小梓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进屋子,龙辰德允就迎了上来,拉着苏小梓上下左右仔细看了个便。
“放心吧!我没事,还好有你的荷包,不然真的逃不出来。”苏小梓拉着龙辰德允的手感激道,“下来的时候果然有一堆小鬼埋伏,还好披了爷爷事先作了法的道袍,这才一路畅通!”
她还没有说出她被赢天咬了一口的事,龙辰德允就已经发现,拿起她的手臂呵气。一股烟轻飘飘地从两个牙印口进入她的手,后来淤青了的一大片正慢慢地褪去。
“还好尸毒不深,不然你整个手臂都得废掉。”阿京师一边整理东西一边道。
“啊?好毒啊!”苏小梓有些后怕。
“不过我看他咬了我之后似乎非常嫌弃。”苏小梓道。
“嫌弃?”
“对,我逃跑的时候回头还看到他呸了。”苏小梓说得声茂并色。
阿京师走到苏小梓跟前,看着龙辰德允正在给她治疗的手臂沉思了片刻。
“看来,是因为你能克他,所以他对你的血液自然不喜欢了。”
“我能克他?什么意思?”苏小梓越来越不懂了,“还有,他咬了我之后,我这手臂可太疼了,还不时抽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我的手臂里蹦出来一样。”
待龙辰德允停止了呵气之后,阿京师这才拿起苏小梓的手臂查看。
她的左手小臂上尚有些微淡青色,便只有两道刚结了痂的牙印。
阿京师抬手单手结了个印,嘴里念念有词,结印的手自他的印堂化到两眼。此刻,在他的眼里,苏小梓的手臂上浮现了一道红痕,红痕印记似流光潺动,宛若一支锋利的箭矢,躺满了她的小臂。
“看来,舂艮没有说谎。”阿京师道。
“舂艮是谁?”苏小梓问。
“这春艮呢,在当时的大兴时期,哦,就是同豫王爷还有杜林一个时期的,也是一名被通缉的巫师。”阿京师怕苏小梓听不清楚,便又解释了一下。
原来春艮在逃亡之时遇到杜林,杜林本性冷血凶残,他为换活命,曲意逢迎,将长生秘咒告知杜林,但为了防他出尔反尔将事做绝,所以还留了后手。杜林聪慧,知道他定然留有后手,迫不得已,舂艮又将相克之人告知于他。他以为,只将个别特征告知于他,寻人如同大海捞针,他便有了逃离的机会。
后来,他也的确寻得时机顺利逃脱,但是最后,春艮还是落了网,在阿京师的手中,他将此事全盘招出。
此时的阿京师对于杜林一事早已有了戒备,深知此长生秘咒的利害,便差人多方打听杜林。
而杜林已经娶了宰相姚忠的长女姚玉馨,在他日复一日的耗费下,姚玉馨身体愈发虚弱。
而当时阿京师占卜到于杜林相克之人是姚忠次女,姚玉莹。
姚玉莹,乳名梓儿。自出生起,左手臂上便有一道细长的红色胎记,这乃是降魔女神神器的标记,因此她的血可净化一切污浊之气。
阿京师本以为杜林是因为姚玉莹与豫王自小有婚约,所以不便抢亲害人,直到后来他深入调查之后,方觉得他根本不知与之相克之人实乃姚玉莹,便也错过了他斩草除根的机会。
杜林心思缜密,当时也没有完全相信舂艮的长生秘咒。一边借着宰相的朝中关系直登青云,一边又暗中将他认为于他有害之人耗亡,所谓一举两得。
在他确认长生秘咒有所小成而叛变之后,曾潜回大兴,但是在乔装入城之时便被发现,追捕之中官兵不敌又让他给逃脱。
豫王收到飞鸽传书,在追捕杜林的中途折返,因此才在大兴境内发现了他。
“那当时杜林是想回去做什么?”苏小梓问道。
阿京师抬手摸了摸下巴的胡渣子,抬眼道,“当时的事情,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在当日,姚玉莹被人推下荷塘,又被救了上来。他怕是要回去灭了姚氏一族以防万一,而那时候能接近你的人,只有锦灯了。”
龙辰德允闻言眸光一沉。
“或许是她受杜林蛊惑,害了你,但是又良心不安,便又将你救了上来......”阿京师来回踱步,低头沉思推断,“然后经府医诊治你们二人,锦灯发现她已怀有杜林的孩子,所以,这才出城追了上去......”
他突然开心地击掌道,“这样一来一切不都说得通了吗?锦灯的尸身为何会离豫王爷的灵骨那般近。”本来以豫王出行的脚程她是追不上的,但是后来因为杜林他们又折返了。
“本王记得,在被白雪覆盖的那一瞬间,有一条古藤甩了过来。”然后他便毫无知觉了。
“所以,杜林才被救了上来,而并没有一同被白雪盖住。但是因为救了杜林,锦灯反而赔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