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月影 第11章 刁难

君明正对着来人的方向，所以他最早看到了过来的人，还能认出自己的徒弟。其他人人则是看到他的反应才知道远处有人走近。几人转头看了看，不明白来者何人。

燕归尘却认出了一身黑衣的汪量，瞥了月尽欢一眼，月尽欢正盯着汪量一脸疑惑，燕归尘心知月尽欢也不明白情况，便转过头去静观其变。

三人步子很快，几个呼吸间就从月尽欢一行人旁边经过。何毕路过时看到自己师傅一脸“小子你等着”的表情，立马收起了懒散的样子，转而轻咳了两声直起身子换了一副正经的样子。汪量则是在经过月尽欢的时候多看了她一眼，好像有点疑惑。

月尽欢有点怔愣没能及时收回眼光，二人直接看了个对眼。汪量的脸上的那一抹疑惑被月尽欢看了个正着，吓得月尽欢连忙收回了目光不敢再看。

不是吧，这就把自己认出来了？

月尽欢自觉昨日的脸和自己原本面貌相差甚大，如果自己不出声应该不会一眼就被认出来……但是汪量显然不是常人，一眼之下就看出了蹊跷有了怀疑。

汪量自然是认出了月尽欢才有了这疑惑的表情：他觉得月尽欢身为武林人士，在武林大会出现无可厚非。但是这里可是大会核心，周围的人都是掌门长老一流，可以说每个人都是跺跺脚江湖动三动，产生的风波更是需要朝廷小心应对。这姑娘何德何能年纪轻轻就来到这里？只有可能是师门前辈带她前来的……那为什么武务司里各派的情报从来没有过这个女子呢？

一边心里打算晚些就传信回去给桃晓让她再好生调查一番，一边跟着朱朝阳走到了朱贤面前。

汪量不再去想别的有的没的，职责在身可容不得他分心。不卑不亢的站直了身子，等着朱朝阳为他引荐。

朱朝阳和朱贤这对祖孙平日里没什么俗礼，然而这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朱朝阳站在祖父面前老老实实行了礼，然后才敢开口：“朝阳拜见祖父，还请祖父宽恕朝阳擅离职守。先前外边有两伙人因为世仇大打出手，多亏了这位汪兄和止戈派的何师兄出手阻拦才没有造成恶劣的影响。”

“朝阳已经谢过了二位出手，原本不应用这点小事打扰祖父。但是汪兄自报家门，称他是来自于朝廷武务司的捕头，出于公务想要求见本次大会的举办方。朝阳已经验明了汪捕头的身份确实是朝廷的人，询问具体事务的时候汪捕头明言兹事体大不便与我明说，只能和有决策权的人当面商谈。思忖之下，朝阳便把汪捕头直接带来了。”

汪量等到朱朝阳介绍完了情况，稍微弯了弯身子对着朱贤行了礼：“晚辈汪量，武务司捕头，见过朱前辈，陈前辈，印前辈，以及在场的所有前辈。”

周围的人早在先前朱朝阳提到汪量是朝廷派来的人的时候就已经各自私下小声议论了起来。在座的人都是身处高位自然不会是傻子，也都知道朝廷对武林人士一向都微妙的态度：朝廷忌惮江湖人的武力，明面上是怀柔，但是背地里不知道多想把武林人全都铲除掉呢。

听到汪量的话，脾气最为爆裂的鲁行直接对其发难：“怎么，在座这么多人，只有四意山庄，象形和巨阙三派值得朝廷忌惮，需要特意问好是吗？”

汪量闻言依然不卑不亢：“鲁掌门此言差矣，先前朱兄为在下引荐之时已经提起，晚辈本次前来意为拜访本次武林大会的筹办方，因此先问候了三位，而非是依照着武林地位看人下菜碟；行礼后见诸位江湖上德高望重的前辈都在这里，出于尊重才一起问候了。呵呵，在下倒是不介意一一鞠躬行礼，恐怕诸位没那个时间等我一个后生吧。”

“再者，此处这么多的前辈都不曾和晚辈这点失礼计较，偏是鲁掌门斤斤计较……呵呵，不过确实是在下的缺漏，便单独再问候一遍鲁掌门吧！”汪量说着鞠了个躬，“鲁掌门可满意了？有没有哪位前辈也心中不忿？在下很乐意补救一番。”

月尽欢不太赞同鲁行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汪量直接刁难：不是出于二人的交情，而是汪量身为朝廷之人，刁难他难保不会为自己的门派牵连祸事。在这个风雨欲来的氛围下，身为一派之长，实在是应该多想一些，不然在座这么多的门派高层，为什么没有别人跳出来呢？

也有可能众人都在等一个莽子替他们说话吧，那样子就更不该被人当枪使了。月尽欢在内心里摇着头，不知道鲁行怎么就收不住自己对朝廷的敌视。

鲁行脾气暴躁，闻言就开始挽袖子准备上去跟汪量理论：“你这小辈说话忒无礼，说谁斤斤计较呢，你……唔……”

一见他要冲动动手，周围的燕归尘几人自然不会坐看老朋友出更大的糗。君明一早拉住了这人，燕归尘在背后抓住了鲁行的衣服，风雷派的某个长老看自家掌门要坏事，更是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捂住了鲁行的嘴。

刘霜叶站到鲁行面前，玩弄着腰间双剑的剑穂：“小友倒是不必如此夹枪带棒，鲁掌门的性情江湖上人人清楚，素来是个直脾气，向来眼里容不得沙子。小友有理，那直说便是。”

正当在场的人以为刘霜叶是打算打个圆场，顺便给自己的老朋友找个台阶的时候，刘霜叶又说话了：“不过，小友不愧是朝廷的人，行礼之时不卑不亢，不知道向三位掌门行礼又有几分诚心……不过也是，背靠朝廷这棵大树，区区三个江湖人，又哪里在小友眼中呢？”

不愧是江湖上有名的毒嘴，刘霜叶随便几句就给汪量扣上了一个朝廷仗势欺人看不起江湖人的大帽子。这下不只是先前被一句话带过的在场众人了，连印随和陈源两人都神色微变，皱起了眉头。

“这位想必就是九兵派的刘霜叶刘长老了，果然如同江湖流传的一样快人快语。”汪量毫不慌张，对着刘霜叶遥遥一拱手：“在下倒是不知在下在他人眼里行礼这般不够诚心，是在下的错。容在下想想，要彰显诚意，恐怕只能三拜九叩才能聊表心意了。”

汪量没有迟疑，转身朝向朱贤三人，手一撩身前衣服的下摆作势就要跪：“还请三位掌门受下汪量这一拜！”

朱贤吓得汗毛竖起：汪量毕竟是个官身，自己名声再大也不过是个无品无级的江湖人，这一拜自己怎么受得住？更何况作为朝廷的人，汪量这三叩九拜普天之下就只有一个人能受得起。如果自己真的受下了，但是自己说不定就要被冠上图谋造反的罪名，然后一个九族尽诛……

朱贤不敢再想，只知道这一拜汪量是别想拜完了！伸手抓住汪量的双臂不让他真的跪下去，却发现手上几乎没有阻力。朱贤气的咬牙，心里骂着汪量这个滑头鬼，自己还得演完这场戏：“呵呵，汪捕头玩笑了，你这一拜老夫可受不起。”

把人扶了起来，朱贤不敢再由着鲁行和刘霜叶找汪量的麻烦。先前二人出声的时候朱贤还在偷笑：他原本也想找个人打压一下汪量身为朝廷中人的气焰，可是一时之间并没有合适的人选。偏又不能自己苛责，怕失了气度。刘霜叶和鲁行一向和燕归尘走得近，对自己多有不服，他们出声为难，就算出了事情也是他们倒霉，自己指不定还反而能落得个打圆场的人情。

谁知事不由人，这一放纵差点给自己换走全家。朱贤心里郁闷着，面上却一脸热情：“方才朝阳说阁下有要事，需要和我等密谈？”

“不错，请问三位能否拨冗一叙？”汪量微笑着问，言语间却没几分商量的意思。

朱贤看了看日头，说：“现在离大会正式开始还有半个时辰左右，大抵够了？”

汪量沉吟了一下：“……初步商讨应是够了。”

“好，请阁下移步大堂。”朱贤对着朱朝阳挥了挥手示意他回去，又对着身旁的印陈二人发话：“既是要和筹办方交谈，二位想必也不能缺席，还请与我们一道罢。”

说罢朱贤就带着汪量和印、陈二人走进了不远处的大厅之中。月尽欢远远看着朱贤坐在主位之上，印陈二人和汪量分边而坐，几人先是寒暄了什么，随着小厮进去给几人送上了茶水又匆匆离开带上门，便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了。

月尽欢四处看了看，在座的江湖人都是一副担忧之色，想必是担心汪量的出现又将会为江湖带来什么样的变化。余光看到了林珏和冯飞云二人，二人担忧归担忧，脸上还有一丝羡慕的神色……恐怕是羡慕印随和陈源二人能得到朱贤的信任入内商讨吧。

君明已经告罪带着何毕到一边去了，这会子不知道在跟何毕说什么：何毕一副缩头耷脑的样子，看样子被数落的不轻。眼看着要缩进地里了，又说了不知道什么惹恼了君明，君明对着何毕大腿就飞起一脚，随即气呼呼的走了。何毕过了一会儿抬眼看看发现师傅真离开了，立刻如释重负直接朝外面快步逃离。

身边，静心和燕归尘将刘霜叶和鲁行拉到一边，恨铁不成钢地指责起了二人。

静心痛心疾首：“你们两个非要跳出去干什么，这不是惹祸上身吗？”

燕归尘面色冷峻：“呵呵，我给你们写了那么长的信，就是为了告诉你们最近江湖不太太平，让你们收敛一点夹着尾巴做人，你们倒好直接舞到朝廷的人脸上去了。”

鲁行和刘霜叶被骂的好像霜打的茄子。鲁行嘴笨不会争辩只顾支支吾吾，倒是刘霜叶给自己辩解道：“我这不是觉得这姓汪的小子代表朝廷过来肯定没憋好屁嘛，我寻思给他找点不自在也能阻止一下朝廷的打算……”

刘霜叶发觉燕归尘盯着他，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没底气。燕归尘冷哼一声：“就这？”

“……也顺便给出阳和……”刘霜叶小声喃喃，却吓得燕归尘瞳孔一缩。

“闭嘴！”燕归尘匆匆打断了刘霜叶的话，拖着两人去一边说话了。

月尽欢眉毛一皱：出阳？那不是静心道长先前说过的师傅当年的好友之一吗，为难朝廷的人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今天出门了，码字时间有限，等审核可能有点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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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