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暝闻言,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执拗,再次用眼神摹画她的脸,缓慢却坚定点头:“你是主人。”
“你的主人不是人族么?可我是妖。”
谢拂穹笑着,两条修长的腿闪过一阵清光。流光婉转,竟化作一条覆着青纹的有力蛇尾,鳞甲在昏暗中泛着玉石般的冷润。
“你现在看看,我还是你的主人么?”
重暝有些怔怔地看着她的尾巴。
一瞬之后,谢拂穹又恢复了原样。
重暝神思不清,迷惑地开口:
“灵颐告诉我……她找到了主人的遗蜕。只要我祭出妖丹,主人就能复生。”
“你确实是主人。”
“可主人,也不是……蛇?”
从这几句话,谢拂穹已经大概猜出了是怎么一回事。
数千年前,她骤然陨落。事发突然,且事后估计对手们也封锁了消息,因而重暝不知其中缘故。
灵颐和羽蛇一族,找来或是炼制了一具同她无比相像的躯壳,诱使重暝交出妖丹。
重暝虽然知道其中凶险,但这是一个阳谋。
事关她的复生,他不得不义无反顾。
交出妖丹之后,重暝无比虚弱,这时再制服他易如反掌,就连两个元婴境的大妖联手都做得到。
问题来了。
那她万劫不坏的混元道躯,可能因为自爆彻底完蛋了,或还飘荡在东海某处。
灵颐一行要不是活腻了,大概也并不打算让她真的复生。
那她的残魂,又为何确确实实重生到了这具躯壳里呢?
是谁的帮助,还是谁的阴谋?
这其中线索繁杂,牵扯太多。
灵颐、其背后的妖族、当年围攻她的五大魔门……
甚至,可能还关系正道门派,乃至她的沧浪剑宗。
当然,那是最坏的情况。
“想得人头疼。”她毫无波澜地在心中道,“要不提着剑把他们都杀了算了。”
“但我的本命飞剑也不知上哪去了。”
她叹了口气。
总之,找回本命宝剑,报仇雪恨,整顿五洲纲纪什么的,是下一步的计划。
眼下得先解决这条小龙的麻烦。
看着重暝的眼神,因情动而泛红的耳尖,她心中轻叹。
这家伙,分明还是当年那个受了委屈就往她怀里钻的小龙。
“好孩子,不要闹了。”她用尽全力使自己的声音温柔起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你乖乖跟我走,我们去找一处冰灵根的灵泉,泡一泡你就舒服了,好不好?”
可重暝听不进去。
甚至被她用手轻轻拍一下脸,身子都一阵颤抖。
隔着破碎的衣襟,她能清晰感受到他皮肤的细腻与温度。
“我没有闹……”他摇头,声音带着微微的鼻音,像是在撒娇,“我只是想要主人。”
“真是不听话。”
谢拂穹摇摇头。
把像八爪鱼一样黏着她的重暝微微推开,再俯身把他横抱起来。
重暝肩宽腰细腿长,身量甚至比她还要高出近一个头。
但谢拂穹依旧很轻松。
事实上,只要她想较劲,她觉得可以将重暝呈一道优美的抛物线,从西洲妖界,稳稳甩到中洲沧浪剑宗去。
突然之间。
怀中人浑身猛地一颤。
不是媚毒入体引发的体虚震颤,而是带着某种力量觉醒的悸动。
她还来不及垂眸看去,整个人就被重暝压倒。
伴随着低沉的嗡响,重暝金色龙尾显现,挟着炽热的温度,轻轻将她的两条腿都卷了起来。
龙尾末端的鳍膜泛着淡淡光泽,鳞片开合间,竟有细碎的火星簌簌落下,这是他的本源之力,噬日火种的余温。
“主人……”
重暝垂眸凝视她。银色长发如月华倾泻,眉心浮现一**日虚影,金银相交,璀璨万方。
瞳中潋滟水雾稍稍散去,浮现出更浓的依赖。
他下意识地用尾尖轻轻蹭过她的小腿,像是在寻求触碰。
谢拂穹现在失去了人族的先天道体,乃是一头羽蛇。
而作为蛇族,她生理性无法抗拒龙族威压,此刻抑不住体内的妖力,两条腿再度泛起清辉。
伴随着细微的鳞片摩擦声,她布满青色纹路的蛇尾,缓缓舒展。
下一刻,重暝的龙尾就主动缠上她的蛇尾。
谢拂穹:“……”
就是说变成妖族很麻烦。
龙尾带着滚烫的温度,摩擦着蛇鳞的纹路,像是在开始熟悉触感。
作为龙族,重暝自是力道极大,此刻动作却放得极轻。先是用尾鳍轻轻蹭了蹭蛇尾的尖端,见谢拂穹没有避开,才大胆地将龙尾绕上蛇尾的中段。
金色青色交叠,炽热与冷滑的触感交织。
黯淡的屋内渐渐晕开一层朦胧白雾,将两人裹在其中。
重暝将脸埋得更深,靠着谢拂穹的颈窝。她想调整一下姿势,腰间的龙尾就愈发亲昵地收紧:
“主人不要推开我。”
“你这么缠人,我怎么推开。”
她下半身被龙尾缠得发烫,颈项也被其带着热意的鼻息弄得痒痒的。
谢拂穹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她想起当年刚刚收养幼龙,其第一次在她面前化出完整龙形时,小心翼翼,腼腆内敛,用尾尖轻挲她手指的模样。
这变化也太大了。
“不过要比缠人嘛……”
“本座现在乃是蛇妖。倒很想知道,龙和蛇,谁缠得过谁?”
谢拂穹突发奇想,有些恶劣地一笑。
她本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性子。
从前她是“五大正派”之一,沧浪剑宗的主人。
更是被尊为“剑劈五洲亚仙尊”的修真界魁首,说一不二。
如今成了羽蛇妖,骨子里的肆意天性少了几分束缚,更多了些妖物的恣睢与促狭。
重暝自然不知道主人在想什么,只发觉缠在自己龙尾上的青色蛇尾忽然轻轻一挣,从他的缠绕中滑了出来。
没等重暝因这骤然的脱离而露出失落神色,那截带着清辉的蛇尾已调转方向,轻轻扫过他龙尾中段——某处最敏感的特殊地带。
这种触感是全然不同的。
蛇鳞滑得像上好的绸缎,冷凉的温度,掠过他带着余温的鳍膜时,像有一阵微电流,顺着鳞片的纹路窜进四肢百骸。
重暝浑身猛地一颤,埋在她颈窝的脸漫起一层绯色。
金色的龙尾下意识地绷紧,尾尖的火星簌簌而落,像是被惊扰的萤火。
“嗯?这么敏感?”
谢拂穹低笑出声,气息拂过他抖动的银色眼睫,惹得他又是一阵轻颤。
她索性不再客气,愈发灵活地一绕,主动环上了他整个中段龙尾。
如此这般,蛇尾的鳞片伴随她的呼吸轻轻开合,每一次都像是在轻轻啃咬他最脆弱隐秘的部位……
重暝的呼吸变得急促,鼻息间也全是谢拂穹身上清冽又带着妖异甜香的气息。
多重刺激下,他浑身发软。
想把尾巴往回缩,可谢拂穹蛇尾缠得极巧,看似漫不经心,却刚好卡在他最不敢用力的地方。稍一用力,就会蹭到滑腻的蛇鳞,反而让那股麻痒的感觉更甚。
“主人别、别这样……”
他把脸埋得更深,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失态,殊不知这样的动作反而更勾人。
“这就受不了了?”谢拂穹似笑非笑,丹唇微微靠近他的耳畔,一字一句问,“那还敢不敢胡闹?”
“主人……轻一点。”重暝语声破碎,时不时发出无助的呜咽声。自己像被投入烈火,可那火焰却由谢拂穹不容置疑地轻轻拨弄着,不上不下,难受又受用。
他忍不住用龙尾轻轻蹭了蹭她的蛇尾,动作里带着求饶的温顺,又藏着几分不自觉的迎合“尾巴……有点麻……”
谢拂穹被他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太过兴奋,缠得太紧了。
“都怪你,让我也失了分寸。”
她轻声嗔怪,眼底的促狭却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复杂的温柔。
她知道重暝此刻有多难耐,被她这样逗弄,换做旁人,恐怕早就失控了。可他却始终忍着,哪怕再难受,也只是用那样依赖的眼神看着她,从不敢对她有半分不敬。
她轻轻叹了口气,蛇尾的动作放缓,似有安抚之意。
“可怜的孩子。眼下也没法去找一处灵泉解毒了,那我只好用别的办法。”
谢拂穹轻轻揿住他的肩。
重暝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依照她的指示,背对着她乖乖躺下去。
说起来,谢拂穹现在这具蛇身,和所有蛇族一般,生理性状与人族有微妙的不同。
当然,只要她保持人体,一切就还是正常的。
“主人要干什么?”重暝驯顺地问道,声音懒懒的。
谢拂穹不答。
但重暝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他的身体骤然绷紧,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对方是谢拂穹,是他的主人,所以他不可抑制,会有几分隐秘的期待。
但更多的还是挣扎与惊恐。
重暝避开了她即将覆上后腰的手,声音带着明显犹疑的颤音:
“不行!主人……不可以的。我会,我会……”
“嗯?”谢拂穹微微一怔,“会什么?会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