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年下小狗 第2章 第2章

所以是个混血，名字却这么，这么的接地气？

萧熠安扭头看向身旁的男孩，程淡递来的橘子味汽水还在冒泡。玻璃瓶子外侧的水滴下，被木头椅子浸透，蓝色的冰棍被萧熠安咬在嘴里，甜味混着香精气在舌尖化开。

“那我应该叫什么？”程淡侧着头，眼睛弯起来，笑得毫无防备。

视线就没从萧熠安身上挪走，什么都很新鲜，从头到脚。

“比如什么亨利，汤姆，怀特的，”萧熠安说，“那你妈妈是外国人吗？哪里的？”

冰棍化了一半，被吃掉一半，萧熠安丢掉木棍，到一旁水池洗了个手。

程招娣那女孩挺讨他妈妈喜欢，两人找了个阴凉处，忘记了时间和这酷暑居然很投缘的在那聊天。

程淡倚着，喝着雪碧，他对自己母亲的事情不太了解，更准确的说法是没听村长提起过，街坊邻居传的是村子隔海相望是边境，但是程淡被放在一个竹篮里，就这样摇摇晃晃被送到了村长家面前，所以他收留了他。

“是捡来的？那姐姐是亲生的？”萧熠安又说。

程淡变得不再说什么，脸上闪过不愿被打探的神情，他对自己家的事情不太愿意提。

午后的阳光越发猛烈，蝉鸣像一层厚厚的纱，裹住了整个渔村。程淡垂下眼睛，用脚尖蹭着地上滚烫的沙粒。远处，海浪声单调地重复着，如这个沉闷的、看不到头的夏天。

程招娣和杨月瑛一前一后，她主动接过女孩手里的东西坐在电动车后面。两人一见如故，看着不紧不慢的两人坐在小店前面看海。

这个小渔村靠山，是在山脚下建成的，萧熠安感觉自己还挺喜欢这的氛围，抬头只见蓝天白云，没有大城市里的浮躁。

“走了两位大小姐，我们要在天黑前干完活啦！”

家里多了两位帮手，打扫速度就快很多，这两孩子应该长期做体力活，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井井有条。相比三位城里人，他们也想帮忙，只是显得笨手笨脚，反而帮倒忙。

空调顺利运行，萧熠安把电扇也打开，推开窗户朝着大山，可以清晰见树叶纹路，听见枝头鸟的鸣叫。只是卧室装潢实在古老，倒有种住进树屋的感觉。

杨月瑛敲着背，站在门口玄关招呼萧熠安过去。

有人帮着干活，她打算做顿晚饭招待一下。

附近商店大概摸个透，杨月瑛借程招娣的电动车用，从小屋一路到了海边，这会夕阳渔民正好收网，各种鱼类被绿网拖到岸上，当地人吃惯了海鲜，这些抓来的鱼通常是要拉到镇上去卖的，早一次晚一次。

杨月瑛弯下腰拣鱼，她将碎发撩至耳后，波浪卷发随即一起被放到身后，她很漂亮，突然出现在这落后的村子中，一举一动全被海边一道道炙热的目光盯着，上下打量，像是饿狼遇见了猎物般。萧熠安嘴上没说，被那目光盯的很不舒服，故意站的离妈妈更近了些生怕让人以为她是一个人，身后没帮手。

林林总总挑了不少鱼，正当杨月瑛准备掏手机扫钱的时候，却觉察这些村民一个个空手，完全不像有二维码的样子。

“不要了，你们是来搞研究的，是知识分子，按理说应该俺们请你们的，不要钱了。”几个男人摆手，又多挑了些虾蟹的往杨月瑛手里塞。

“这。”杨月瑛被这场面吓住，扭头看向儿子。

萧熠安早就料到，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皮夹，又从里面掏出几张大钞，他也不知道这些鱼值多少钱。手里攥着钱，想往他们那塞，说了一圈没一个男人愿意接过，氛围变得尴尬，像是他们城里人斤斤计较，但萧熠安明白这钱他们今天必须给出去。

“放这了啊，你们自己，”萧熠安找了块礁石，说话还有些磕巴，“你们自己分一分。”

提过地上的塑料袋，里面的鱼还在活蹦乱跳，他拉上母亲的手离开海边。

一向闷葫芦的小孩，第一次挡在大人面前，她倒是觉得儿子是真的长大了一个劲的在那里笑。

“干嘛呢，知不知道刚才很危险，他们看你的眼神很不正常。”萧熠安只觉得妈妈在嘲笑自己。

杨月瑛搂住他脖子，在他头上揉了揉。萧熠安躲开，满脸写着不悦。

“儿子长大了啊，没有白养，”杨月瑛满脸挂着笑，“但该说的还是要说，人两个小朋友和你差不多年纪，那么能干懂事，多让人省心。”

说着说着萧熠安就不愿意听了，“哦”了一声又变得沉默寡言。

一路上各种买买买，从锅碗瓢盆到油盐酱醋。母子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小屋，刚好撞见在车门口抽烟的萧汌，出发前他还像模像样地跟着两个孩子在清扫，估计杨月瑛刚走就跑出来偷懒，他抽着烟，靠在车前，打着手机看起来满脸的严肃。

杨月瑛停好车，走到他面前在他脸上一吻。

“孩子们走了吗？”她问。

萧汌摇了摇头：“还没打扫好，真不知道这破单位怎么分了这个房子给我们，哦，待会我得去加次油，不知道怎么油箱见底了。”

厨房在忙碌，冰箱里有了存货，也有了居住的样子。

杨月瑛给孩子们准备了零食汽水，程淡和程招娣忙得满头大汗，这会正对着电扇直吹。

“小漂亮，所以你觉得我们这里怎么样？”程招娣简单的齐肩短发，被电扇吹得凌乱，她也不管只顾眼前的凉快。

萧熠安刷着手机，一头扎进了网购里，早知道这附近连个网吧都没有，他就把电脑游戏机全带来了，不过带来也没什么用，这根本没有通网，他懊恼哪怕带本书也好的，现在只有部手机，还只能靠流量过日子。

对萧熠安来说网络是大事，一头栽进这里面，在网上搜，村里怎么接网线。

见说话没有反应，程招娣又推了推萧熠安肩膀。

“叫你呢。”

萧熠安眯起眼睛：“啊？我？”

他简直不可置信，自己会和漂亮搭上什么关系，还以为他叫的是隔壁那位清冷的混血小金毛。

萧熠安看向程淡，比划着大拇指指了指：“这货比我漂亮吧。”

程淡听见这话，脸颊瞬间晕起一片红，害羞的低下了头。两个男孩一个比一个娇羞，程招娣无奈地挠了挠太阳穴。

“你们都漂亮，都是小公主行了吧。”

杨月瑛很会做饭，一会会儿的功夫就变出一桌子好菜，两个孩子马上围了过去，房间里充斥着食物的香气，很快围成一桌。他们像是没见过这些海鲜似得，女孩先有点按耐不住，伸手想动筷子。

小动作被捕捉到，两个陌生孩子对一桌子的料理感兴趣，相反自己家孩子总是淡淡的，萧熠安趴在窗边，两双眼睛空洞地盯着，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洗洗手好过来了。”杨月瑛心里还有些恼，忙前忙后没一个人帮衬就算了，吃个饭还得像皇帝似得请来请去。

“车开走了，”萧熠安说，“爸爸的车开走了。”

全家人没等萧汌吃饭，一路上来的时候没见加油站，估计离开这要不少的路。

萧熠安帮衬妈妈拿碗筷，四方小桌子被坐满，他只能又找了把小椅子坐在角落，刚好蜷缩在程淡旁边，一米八的大高个卷着背，连脚都没地方放。

她挺喜欢这样的氛围，杨月瑛是个喜欢小孩的人，以前就觉得生一个太少，奈何自己家那位天天工作都很忙，死活没给萧熠安变个弟弟妹妹出来。

程淡往比旁边挪了挪，挤的程招娣不舒服，又一屁股把他怼了回去，刚好把她那脆弱的弟弟撞到萧熠安怀里。程淡刚想抱怨，只见她做了个鬼脸，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歇息下来后，杨月瑛在面前满上冰啤酒，像通常大人一样，打听这两孩子的成绩。在得知他们中学毕业就不读，及时将这个话题戛然而止。她很庆幸自己儿子在这能找到年龄相仿的玩伴，像大多数的家长一样，开始问候年龄、恋爱和家庭。

“熠安都二十三的人，到底说城里孩子和你们不能比，你们都多大呀？”杨月瑛又问。

程淡虚岁十九，程招娣快奔三了。

“还没结婚找对象呢？”杨月瑛又问。

程招娣挺大方，对这种事毫不遮掩没半点不好意思，说自己家的人正在给自己说媒，就是钱一直没聊到位，所以就这样拖着，她本人无所谓，从小生活环境就是大人说什么便是什么，心里也没个概念。

“弟弟不讨人喜欢，不爱笑，性格闷，这方面村长也没有安排的。”程招娣替他回答。

杨月瑛对他们打趣，程淡是不爱说话，他内向的性格配上这张脸简直是天作之合，她打从心里的喜欢：“喜欢什么样的，叫熠安给你介绍点城里的姑娘？”

这小孩不经逗，三两句话一说脸又红了大半，一个劲地扒拉面前的饭。

楼梯那传来脚步声，杨月瑛频频回头，距离萧汌去加油站已经很久，这里山路险峻，发消息打电话都不理睬，随着天色越来越暗，杨月瑛开始着急，这荒郊野岭背靠大山，万一拐错一条路，后果不堪设想。

来的是张尺，这片地带白天热晚上冷，偶尔还会飘点小雨，他穿着的冲锋衣上面起了一层小水珠，上楼第一件事见到两个孩子，忽然脸色一变，眼哞眯起，瞬间就像变了面相一般，他没有说话仅仅只是出现就吓得两个孩子丢掉筷子，立刻毕恭毕敬的起立。

“事情做完了，怎么还不回去？”张尺蹙眉问。

程招娣拉了下程淡的胳膊：“回去了，我们现在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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