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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千山怎么也没想到此次战役是如此顺利，顺利到他再努努力都能打到西关的都城，可惜加急密报要他们莫追穷寇，尽早回朝。
“将军。”子时三刻，副将站在帐篷外小声喊着，越千山用手帕沾水擦了把脸清醒过后才让他进来。
“怎么了？”
“属下觉得......”对面的人犹犹豫豫，越千山皱紧眉头说道：“说。”
“您不觉得奇怪吗？大获全胜不乘胜追击反倒是让我们回朝。”
越千山确实觉得奇怪，但还是安慰道：“兴许是为了褒奖，我想圣上自有他的考虑。”
“是属下僭越了。”
越千山没再说话，他心底也有点惴惴不安，但更多是出于对西关的担忧，至于回朝之后他想无非是宴会、封赏，再者国库空虚，若是一直拖着打下去倒可能分不清胜负了。
即便他此时想破脑袋，也猜不到等待他的是一场足以丧命的召见。
回到楚都那一日，大雨倾盆，却仍有不少百姓躲在酒楼里看他们的马蹄踏过市集。按照规定，越千山要先进宫觐见，越府离他不过一条巷子，越千山想阿妈一定亲手为他做了饭菜。
那是他第一次骑在马上看皇宫，从这个角度，他忽然觉得皇宫很像是一座牢笼，它囚禁了楚朝的每一个人。
下马，入殿前他正准备将剑交给随行的士兵保管，却只见范骅立在一旁微微摇头。
任何人入殿都不得携兵器，否则视为谋反。
越千山递剑的手顿住了，范骅手从宽大的袖子露出来，指向殿内而后又点了点头，似乎是示意皇上要越千山带剑入殿。
范骅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从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便服侍在侧，对于他的话，越千山早已信了八成。
“越将军，皇上可还在殿内等您呢。”
思索再三越千山还是决定将剑递给身旁的士兵，谁料范骅又开口道：“奴才听闻越将军这柄剑可是斩了西关大将的项上人头，皇上也是好奇得很呢。”
话外之音明显到一旁的小兵都听得出来。
“是。”
越千山，持剑入殿。
殿内究竟发生了什么无人可知，只是越千山进去后没一会儿便传来皇上的呼救声，侍卫闻声而动。
越千山，持剑入殿意图谋反，被一不知名侍卫斩于刀下，念在镇西有功，祸不及家人，迟千月等人发配至岭南，永世不得入楚都。
斗大古玩市场今日十分热闹，不少摊贩出来摆摊，只是大多无心做生意更像是走个初三开业迎客的过场。
“这个好看。”白灵随手拿起一个瓷碗，摊主神神秘秘开口道：“这可是宝贝，我家祖传的。”
乳白色的瓷碗缺了个口子，摊主指着那口子说道：“这碗是有点缺口，但什么事都不是圆满的对吧，而且它原本是一对，现如今剩一个，这价值您想想。”
“不要。”
白灵果断放下，柳书清在一旁憋笑，古玩市场能叫出来多少价全凭卖家忽悠的本事。他在宁西从小长到大可没听说过谁靠着倒买倒卖古玩发了大财。
“看个热闹就行，可别真......”柳书清话音未落，谭昙已经凑到犄角旮旯的一个摊子上了。
那摊子极小，小到她差点忽略走过去，可鬼使神差地她停下脚步并蹲了下去，摊子上零星摆着几个老物件，谭昙分不清这有什么价值，看着只是陈旧了点。
摊后的老板也不说话，只是坐在小马扎上看他的报纸。
“这个，”谭昙伸手拾起一对小巧的翠玉耳坠，其实她没有耳洞，但不知为何她看见这副耳坠就忍不住伸手，“多少钱。”
老板也不像其他人一样对着这东西的来历、故事侃侃而谈，只是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百？”
“三千。”老板声音低沉，像是一口痰卡在了嗓子里。
“三千？”白灵刚凑过来就听到老板狮子大开口，“这也太贵了。”
她从谭昙手中拿过那对耳坠，细细端详了一会后说道：“不值。”
“扫码还是现金。”老板却好像吃准了谭昙会买一样，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柳书清也劝了一句：“你要是喜欢玉我带你去个靠谱的地方。”
“扫码。”
谭昙把耳坠收好放进背包里，扫了三千块钱过去。
“你大头啊？你要真喜欢耳坠我陪你打个耳洞然后去靠谱的店挑一副啊，没有看中的再回来买。”白灵不解问道，谭昙也说不清，她就是冥冥中感觉她和这个耳坠有缘分，她必须花钱买下来。
“我怕别人买走嘛。”
“呵呵，”白灵假笑了几声，“我看你要不买他半年都卖不出去。”
“好啦，”谭昙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不过我先不打算打耳洞。”
“你是怎么，要收藏起来咯？”白灵看着谭昙，感觉自己好友中了什么邪。
“也许吧。”
谭昙随意地耸了耸肩膀转身对着柳书清说道：“柳大哥，我俩请你吃火锅吧，我听说这儿羊肉特别好吃。”
“到我地盘，当然我请你俩了。”
柳书清开车到了一条小巷子，巷子深处是一家人声鼎沸的火锅店，锅底是白水加上两三片姜和一根打结的大葱还有几颗红枣。
“这也太寡淡了吧。”
柳书清笑道：“涮了就知道。”
随着羊肉下进去，清水锅底沾了荤腥，却不见油腻的味道，羊肉涮出来更是鲜嫩，一丁点膻味都没有。
“好吃吗？”
“超级、超级好吃。”
谭昙开了一罐凉茶和柳书清碰杯道：“谢谢柳大哥。”
“不客气。”
三个人漫无主题聊着天，柳书清突然好奇道：“你俩以后打算学文学理啊？”
谭昙夹了一筷子羊肉裹上麻酱送进口中并未回答柳书清的问题，白灵倒是坚定道：“当然是理科，我以后打算当医生。”
“谭昙呢？”
谭昙有点羞愧地嘟囔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也很好啊，”柳书清自然而然接过话茬，“我很多高中同学也是在不断成长中找到自己想做的事。”
“那如果，我一直没找到呢？”
“那也无所谓啊，”白灵又加了一盘肉，“又不影响你吃饭拉屎。”
谭昙被白灵的话逗笑，骂道：“吃饭呢。”
柳书清也跟着在一旁笑弯了腰。
那大概是谭昙往后几年最美好的回忆，从十六岁到二十五岁，九年里她无数次梦到那场旅行，梦到旅行结束后谭栀女士收到一大包塑封羊肉的表情，梦到黄和昌跟柳书清带着她吃烧烤看电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