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披着毛毯站在门口打着哈欠,她看着除了渔具之外两手空空的池安走进院子。
她问:“所以你的鱼呢?”
“什么鱼?”天空作战部队出身的池安把渔具包往身后藏。
她在企图掩藏出门钓鱼的事实。
昨天晚上亲眼看着池安在门口签收鱼竿的十九沉默了两秒,然后问:“姐姐,你出门的这两小时,一条鱼也没有钓到吗?”
十九歪头着看她忽然笑起来:“真的一条也没有吗?”
被人质疑技术差劲的池安当然要自我辩护:“怎么会!我钓到了的!”
十九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她笑。
眼神中明明白白地写着三个字——我不信!
“真的!”
池安把渔具包放到地上,两只手比划着钓上来的鱼的大小。
“有这么大呢!!!”
“哦。”十九哦了一声转身往屋里走。
“真的呀!”
池安追上去,获得了一个警告。
“姐姐,要换鞋哦!”
池安脱了鞋,打着赤脚往十九身边跑,跟着她走进厨房:“我真的有钓上来的……!!!”
十九很不走心地点头:“嗯,我知道了……麻烦,让一让。”
热水壶接了水放在台面,很快就发出滋滋的烧水声。
十九拿了两个杯子又去拿茶包,池安撑在台面旁边弯腰扭头去看她的表情:“我说的是真的!”
“但是,鱼钓上来之后被一只猫抢走了!!!”
十九放茶包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问:“流浪猫抢走了你的鱼?”
“对啊!可凶了,爪子扑上来叼着鱼就跑了!”池安绘声绘色地说着抢劫案当时的案发场景。
水烧开了,十九开始往茶杯里倒水,说:“应该是饿了,可怜的小猫咪,那也不能怪它……”
小?可怜?
池安瞬间回想起那只大肥猫圆滚滚的模样。
说的是那辆半挂吗?它看起来哪里可怜了?长得跟个牙签插土豆似得……
明明就是罪无可恕的抢劫犯!
十九沏好了茶,牵着池安的手走出厨房。
有点郁闷的池安被她牵着走。
“去哪里?”池安问。
“去楼上换衣服,你脏死了。”
池安看了看自己上衣,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注意,饵料搞到衣服上去了。
两个人换了衣服下来喝了一杯温度刚好的热茶。
十九说要去小岛另一端的市场买一些生活用品。
“去市场干嘛?”痛失小鱼的池安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废话。
“家里一粒米都没没有,你喝茶能喝饱吗?”
十九很无奈地瞪了她一眼。
新搬过来的冰箱昨天才插上电,现在里面只有一袋活性炭。
这几天一天三顿饭都是在外边解决的,街角边那家小店的菜单十九都要背下来了。
实在是不能够这样下去了。
十九换上了一套轻盈的淡蓝色棉麻长裙。
临出门时,她又穿了一件白色防晒服又背了一个斜挎包。
“你真的不要擦擦防晒吗?”十九站在门口涂防晒霜。
“不要。”池安戴上墨镜就往外走。
池安穿着简洁的白T恤加高腰的亚麻长裤,她以太阳看起来不大,买完就会很快回家为由,拒绝进行防晒。
半小时后。
“……呼,呼!”池安蹲在市场门口喘气,她看着十九,和她打商量:“咱待会回去的时候,买一辆电瓶车回去呗……”
不能每次一来市场就搞徒步跋涉吧。
“好……”站在树底下的十九看起来更加惨烈,她一张脸红扑扑的,满头都是汗水。
两个人原地休息了一会后,进入到市场门口旁边的一家叫做“早鲜鱼铺”的早餐店。
这个市场的位置靠近渔港,据说每天凌晨五点开张,坐在塑料凳上就能看见渔船归港。
小店内干净整洁但没有什么别的装饰,有的只是门口炉灶前热腾腾的白色蒸汽。
这个时间点刚好是人多的时候。
两人进到店里等了好一会,先看了菜单,点了早饭,才等到一张桌子坐下。
池安看着贴在墙壁上的菜单,嘴里念念有词:“还有好多种没点呢,清蒸小石斑、酱油煎咸鱼、鱼汤泡饭、鱼干咸粥,小笼包有好多种馅啊……”
就是池安念叨的这点功夫,早饭端了上来。
这次她们点的是鲜虾蛋饼和两碗芋头粥。
鲜虾蛋饼端上来时还冒着微微的热气。
“这个看着还不错……”池安用筷子夹着蛋饼往嘴里送。
一口咬下去的酥脆感实在是太叫人满意了。
“好次!”池安招呼着十九赶紧尝尝。
十九在尝到蛋饼之后直点头,然后飞速地离开了座位。
干嘛去?
池安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看到她和忙得火热朝天的老板大声喊道:“叔,再要一份鲜虾蛋饼!”
“……”池安默默喝了一口芋头粥。
果然十九对于美味食物的虔诚从未改变……
十九夹了两块蛋饼塞在嘴里嚼,端着已经不太烫的芋头粥,站在了老板的摊前打算偷师。
只见老板动作利落,铁板上倒入一圈蛋液,发出“呲啦”一声。鸡蛋很新鲜,蛋黄颜色浓得发橘,边缘迅速鼓起气泡,蛋香随热气四散开来。
他从冰桶里捞出几只处理好的鲜虾,剥壳去头,只留下完整的虾仁,轻轻压进尚未凝固的蛋液中。
虾仁在高温下蜷起,颜色从灰白变为半透明的粉红,肉质弹韧,表面略带焦边。他撒上一点葱花,又将薄薄的饼皮覆在蛋和虾上,熟练地翻面,再按压几下。
饼皮外焦里软,蛋香、葱香、海味混合着铁板的热气扑鼻而来。
但,好像难度有点高了……
十九偷师不成,默默回到了座位上。
池安知道十九的小心思,看她回来问她:“看了这么久?有没有学会?”
十九摇头说:“没有。”
这句“没有”的语气可真是遗憾。
很快,第二盘鲜虾蛋饼端了上来。
吃完早饭,两人去逛菜市场。
菜市场在码头边,能听见断断续续的叫卖声和海鸟的鸣叫掺杂在一起。
一排排蓝色帆布棚子下,木桌、塑料盆、竹筐挤得密密麻麻。
摊位之间留着窄窄的通道,地上湿滑,积着水迹和零星鱼鳞,空气里混着一股海腥和蔬菜味。
“新鲜的石斑鱼啊!刚上岸的!”
卖鱼的大叔光着膀子,手里还拿着滴水的抹布,吆喝一声,把一条活蹦乱跳的石斑鱼举起来。
卖蔬菜的摊位,空心菜一把一把地躺在竹筐里,还有带着泥土的番薯、刚摘下来青中泛红的小辣椒。
摊贩大姨正在修长豆角,一根根摆得整整齐齐,她看见停留在摊子前的池安丢过去一个塑料小篮子,对着她说道:“姑娘,要买哪个,放篮子里就成。”
把墨镜别在领口的池安蹲下去伸手拿起一根豆角,捏了捏,嫌弃太硬了,又放回去。
看到旁边一盆小番茄倒是鲜红,池安捡了两个放到塑料篮子里。
十九站在一旁手里提着一袋青菜。
虾在盆里扑腾着,小章鱼伸出触手慢悠悠地爬。
摊主大声招呼她们:“要不要看看这个,是早上刚拉的章鱼,鲜得很!”
十九着看过去,有些害怕地牵住了池安的手。
带着粘液的身体,那几条细细的触手,一动一动地慢慢伸开,又缩回去……
十九莫名对章鱼这种生物感到了恐慌。
池安倒是兴致勃勃地凑上去看,嘴里说着:“可以啊,咱们晚上……”池安转头刚想和十九说话,发现她的脸色已经惨白了。
嘶,章鱼还是不要了吧!
池安立即改口:“还是来条金鲳吧!”
池安没想到十九会害怕这种东西,快要从菜市场走出去时,一辆手推车缓慢地经过,车上是新砍的椰子,一排排整齐码放,车轮碾过地面发出咯吱声。
池安走过去:“老板来个椰子!”
“好嘞!”摊主动作利落地在三十秒之内剖开一个椰子,插上吸管递过来。
池安赶紧把椰子送到十九嘴边:“乖,喝一口,喝一口就不会觉得难受了!”
十九接过来喝了一口。
喝了一会之后,十九的脸色好了一点,她擦了擦嘴角,把椰子塞给池安:“我喝不完了……”
池安三两口喝完了椰子,把空壳给丢到垃圾桶里去了。
出了菜市场,她们顺着导航拐进旁边那条靠海的小巷子。
那是一家电动车铺子,铁皮屋顶晒得发亮,门口摆着几辆新车,颜色鲜亮,在阳光下像一排糖果。
老板是个晒得黝黑的大叔,正蹲在门口修车,听见动静抬起头,看着进门的两个人咧嘴笑:“看看?刚运来的新货,电池升级了跑得远。”
池安停下脚步,站在一辆天蓝色的电动车前。
这个颜色刚好和十九今天的裙子很搭。
十九也靠过去,伸手摸了摸把手,随口问了句:“这车能骑上坡路吗?”
大叔笑说:“咱们这小岛,最高也就那点坡,够用了。”
两人对视一眼,池安点点头:“那就这辆吧。”随后,又补了一句:“要带菜篮的。”
不一会儿,手续办妥。
老板把新车推出来,给她们绑上一个编织菜篮,还贴心地送了一块防晒垫。
池安把头盔戴到了十九的头上。
接着她又把从菜市场里买的盐和乱七八糟的调味料放到了菜篮子里,把大米横放在了脚踏处。
十九提着装着鱼和西红柿的袋子坐上后座,塑料袋咯吱作响。
池安一边把钥匙插上,一边回头看她:“坐稳了啊。”
池安这么一说,十九立即紧张地搂住了池安的腰,这才慌张地想起来问:“你会骑电动车吗?”
“哎呀,现在才问……”
感受到身后那人的慌张,池安笑的有点不怀好意:“晚了!”
说完,池安立即拧下车把……
天空作战部队简称:空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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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采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