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倾早起的时候,身上盖的被子已经是一床新的了。
昨晚的被套沾上了各种不该沾上的东西,他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被沧泽雨摇着问干净的被套在哪。
依稀记得随便指了个柜子。
夏天的薄被换个被套很简单,奇特的是床单也是新的,还是成套的。
他虽然会买成套的被单被套枕头套,但洗过一次后,就是抽到哪个是哪个,混着用了。
身边没人,郁倾撑着坐起时,腰有些酸,这是其次,小腹以下的那个地方,有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酸?麻?疼?
嗯,都有。
“啧,肯定是搓的太用力了。狗东西,都说了没了没了,还用力搓。”
他趿上拖鞋,挠了挠头发,打算去刷牙。一步跨出,立马牵拉着大腿根儿抽着疼。
“嘶~我嘞个去!”
还没动真格儿呢,就造成这幅死样儿。
狗玩意儿劲儿太大,急躁且没轻没重的,要是以后真的走到动真格儿那一步,别真大出血进医院啊!?
想到这,脑子里难免出现昨晚他们俩人滚一起,蹭来蹭去的画面。
俩生瓜蛋子热血上脑,喘着气儿躁动着,上上下下研究了个遍,买的那瓶润滑剂都挤上了,最后却是失败告终。
死塞不进and死打不开。
俩死东西凑一起,干不上,实在干不上。
但——不约而同选择了回归最初玩儿鸟的快乐,玩到了淋漓尽致、天昏地暗,不知天地为何物。
郁倾撑着手,弯着腰,撅着腚,咬牙切齿的想着死就死吧忍一把。
“你得放松点。”
“行不行啊?你不行就换我来!”
“行的!我可以的!你…你别给我心理压力啊!诶,不是,是这样的吗?是这样的吗?对吗?”
“你问我?那换位置我来。”
“我不!”
“嗷!你特么滚蛋!痛!”郁倾蹬后腿尥蹶子,“不是这样儿的吧!”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停一停,缓缓,缓缓。是这样的吧?要不…再挤点儿这个?”生瓜蛋子一号自我怀疑,并想方设法突破僵局。
“沧泽雨我严重警告你啊,这儿是我的屁/股/蛋/儿!不是溜冰场!”郁倾的手在后腰摸了一下,忍不住笑出了声,“买一瓶儿不是让你一次用完的,要不是连着骨头和筋,我手摸一把都得滑出二里地。”
沧泽雨耳根子通红,他急得要命还不得解法,比郁倾更窘迫,可听着郁倾这话,还是忍不住跟他笑。
一笑更是破功。
“提着枪拼刺刀还扎不进靶,你还好意思笑?”郁倾道,“你这要是放在片儿里,就是无能的丈夫你知道吗?片儿演两小时,你睡俩小时,老婆都跟人跑了,你还搁那儿昏迷呢。滚滚滚,你除了能蹭我一身口水,你还能干嘛?”
“艹,不带这样儿人身攻击的!”他放弃了扎靶子,蹭上来要抱要亲的撒娇,“我没看过那种片儿。”
郁倾虽然看过,但并非本意。
他刚开始出来打工的时候,住过十几个人一间的宿舍,一排过去全是上下铺,一屋子大老爷们儿。
进屋就能闻到臭脚丫子味儿,铁架子床上挂满了袜子内裤,也不知道是干净的还是脏的。
那些人,会在租碟片的地方租片儿看。
郁倾掐了沧泽雨一下:“白长这么大了。”
“我明天上网找找资料学一学。”沧泽雨轻咬着郁倾的耳垂,被郁倾用腿夹着,已经迷迷瞪瞪,如登仙境,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就这样,还手动榨汁儿把郁倾熬了个弹尽粮绝。
来来回回,折腾了几趟,其中重拾信心尝试了两次后心态爆炸。
边嚎着:“郁倾,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当无能的丈夫,我…也不想趴着让你上!!!”
边春意盎然的蹭着郁倾的腿。
太好笑了,鸡飞蛋打般的好笑。
好笑到现在想起来是臊得要命,但还是想笑。
其实冷静下来想想,硬要进靶心肯定是可以的,但昨晚自己的反应确实有些大。
虽然抱着死就死的决心,可一根手指头尖儿就已经是郁倾的极限了。
大约尥蹶子踢了沧泽雨不下十脚,郁倾一叫疼,沧泽雨立马手足无措的不敢再动。
不过…郁倾想:抱着睡也挺好的,亲亲抱抱也挺高兴,挺温暖,要真没轻没重的成了,恐怕现在就疼的下不了地了。
“沧泽雨。”郁倾叫了一声,没人回应。
走到客厅时,看见阳台上居然晾上了床单你几点起的啊,这么早衣服都上杆儿了,干活真利索。
郁倾伸懒腰打哈欠,顺带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才七点半,嘟囔了一句:“去哪儿了啊?”
居然才这么早,昨晚他们回来时估计已经三点多了,折腾到了快天亮,习惯早起的生物钟还是让郁倾七点半就醒了。
没想到沧泽雨比他起的还早。
他走去厕所:“团子?”
依旧没人应声。
该不会是自觉颜面扫地,落荒而逃了吧?
本来还不相信像他这种富二代会二十好几没谈恋爱,没上过床。现在…确信无疑。
他这止步在外,只够玩鸟互蹭的技术,要真谈个男或女朋友,分手后得成为那人整个朋友圈子里的笑柄。
卫生间的台面上,放着挤好的牙膏。
郁倾拿起牙刷,微微愣了片刻,放进嘴里刷了起来。
活了27年,第一次有人给挤牙膏。
没啥好感动的,这有什么?挤个牙膏而已。切~
漱口、洗脸,然后听到门口有动静传来。
郁倾小跑着去开门,果然是沧泽雨,他正打算弯腰去地垫底下捡钥匙。
他们昨晚那样肯定是没去管这钥匙的,是沧泽雨早上出门前放回的地垫底下。
他们俩还没出声,对面的门开了。
郁昭和凌舟一前一后站在门口。
沧泽雨听见响动,回头。
四个人,八只眼睛,相对…
沉默…
两秒钟后,凌舟:“郁昭,走吧,等会儿迟到了。”
沧泽雨立马哦了一声,指着郁昭:“你就是郁昭啊!”然后看向郁倾,“是你妹妹吧?”
他昨晚就想问了,不是忙了正事儿没顾上嘛。
郁倾点了点头,沧泽雨身上穿着的衣服裤子全是他的。
黑色T恤,深色运动裤。
他个子高,裤子虽偏宽松,还是硬生生给穿成了九分裤。
他又指着凌舟:“这是弟弟?你妈妈生仨啊?我家兄弟也三个。我,我哥我姐。”
郁倾有些尴尬没说话。
反而是凌舟出声道:“我不是。”
沧泽雨偶尔灵光乍现:“妹妹的男朋友?”不等郁昭回答,他又看向郁倾道,“不错啊,小伙子挺帅的。”
然后提起手上的塑料袋,朝俩小孩儿发早餐:“吃早饭了吗?来,自己挑,这边是肉包,这边是菜包豆腐包,烧麦。哦,还有煎饼果子,烤饼,烤饼是猪肉香葱馅儿的。给,牛奶。”
两瓶牛奶是塞在郁昭和凌舟手上的。
俩娃愣愣的,没动。
都看向了郁倾。
郁倾家长做派,点了点头:“没吃就拿着路上吃吧。怎么买这么多?”
他说的很自然。
沧泽雨也答的很自然:“不知道你想吃什么,我有晨跑的习惯,正巧前边有个农贸市场,早餐的种类多,我记得你以前就喜欢吃带馅儿的。”
郁倾喜欢肉馅儿,尤其是灌汤儿的鲜肉馅。
郁倾没再说别的,也伸手挑了个烤饼吃起来:“你们去哪儿啊?马上期末考了吧,店里有人看着,都在家好好复习。”
凌舟道:“补习班的试听课,说择校的,去蹭一节。”
凌舟有目标的大学,他想带郁昭去听听,激一激她,万一看上了想去的学校呢。
“远吗?我送你们去吧。”沧泽雨依旧自然,话说的特别顺,感觉就像他认识郁昭和凌舟很久很久了一样。
可俩小孩儿还挺认生的,尤其郁昭,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沧泽雨瞧着觉得她这样很像十六七时的郁倾:“行吧,那中午一起吃饭吧,出去吃。”
郁倾打断他:“你没事儿可干吗?”
正事儿昨晚干过了啊。
“我…需要有事儿可干吗?”他问的很诚恳。
“你不是要维护别墅吗?”
沧泽雨道:“那个无所谓,可以…”
郁倾恶狠狠咬了口包子。
沧泽雨:“那…对,我要去…维护别墅。”
郁倾让开身子,又指了指郁昭和凌舟:“你进屋,你俩去上课。”
三人谨遵圣令,不敢有违。
一个钻进屋,两个目不斜视,乖乖下楼去上课。
郁倾关上门,沧泽雨把剩下的早饭放在了桌上,牛奶给了俩孩儿,郁倾去厨房倒水喝。
沧泽雨凑上前:“我想和妹妹和妹妹男朋友一起吃中饭。”
“不是男朋友。”
“我看挺像的啊,两小无猜的,跟咱俩一样。”他呲个大牙乐。
他挡着道儿,郁倾推开他:“小珂还等着我们呢。”
“那晚上回来,和妹妹吃饭。”
“再说吧。”郁倾道,“谁让你穿我衣服了。”
“我衣服洗了。”沧泽雨道,“昨晚咱们滚啊滚的,我衣服都滚成腌菜了。”
“那你就穿我的?”
沧泽雨毫不客气的点头:“有点儿小,内裤也小一码。”
“艹!你特么要点脸吗?还穿我内裤!”郁倾扒他裤腰往里瞅,居然是条新的,“你拆了我的新内裤!”
“我也可以穿你穿过的,我不在乎啊,不是怕你不愿意嘛。”
“废话!我当然不愿意了!”
“矫情。”
郁倾:“哈?你说什么?!我矫情?”
沧泽雨理直气壮:“就我昨晚那套服务,不值你这两件破衣服?一条裤衩儿?”
郁倾破音笑出声:“艹,你还有脸提?”
沧泽雨张张嘴,想反驳却无从反驳,闭上,又张开,继续无从反驳,又闭上,短短十秒,反复如此。
“干什么呢,像张口呼吸的河蚌。”郁倾道,“怎么看都是我吃亏好吧!”
“怎么了,你怎么就不能吃亏了?”小狗的单线思维,成功被郁倾绕进了他的理论里,“我哥说了,爱情是奉献,不要计较吃不吃亏。”
“你哥管他公司里的人是不是也用这套啊?”郁倾嚼着烤饼,热乎乎刚出炉,咬下去得带着吸溜,不然汤汁溢出,会顺着手指淌到手腕儿上。
喷香的鲜嫩肉馅儿,他住这儿也不短了,可郁老板行色匆匆,还没去过沧泽雨说的那个不远处的农贸市场。
也没吃过这家烤饼。
“管员工让奉献,管弟弟也叫奉献,我得学学,怪不得能赚到钱。”郁倾是纯闲扯瞎话,其实并不是真心这么想。
他出社会久,牛鬼蛇神见得多,底层市井的老油条,开口就是侃大山,没怎么过脑子,纯粹就是洗脑加不好惹,一点儿亏都不吃才能活下去。
是他浸润已久的生存之道。
“才不是呢,我哥对我…我…”他其实想说我哥对我睿之哥,但这样说起来,怕郁倾不好理解,就改成了:“我哥对我嫂子,就非常好,我们家都特疼老婆,男人就是要付出多点儿的,就得这样儿。”
这话说的,一副昨晚洞房花烛,郁倾就是他老婆的样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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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小一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