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净之舔舐的动作顿时僵住,如墨般漆黑的发散落在赵绥宁颈间,甚至有几绺戳在她脸颊上,密密麻麻的痒意激得她不停笑。
他痴痴望着眼下小片的、被他舔得水淋淋的软肉,脑中不停重复赵绥宁的话。
阿濯。阿濯。
你怎么这么会舔。会舔。舔。
她叫他阿濯。好亲密。
她说他很会。她在夸他。
此时的郁净之已经全然忘了。阿濯是他非要缠着赵绥宁叫的,至于那句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她说话的调子是软软的,像绵绵的软被。她看人的神态是娇怯的,眼睛扑灵扑灵地望着他。怎么看怎么可爱。
“你乱说话。”郁净之甩甩脑袋,故意把锅扣在赵绥宁头上,希望以此来平静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
赵绥宁也呆住。
她居然会说出来这么奇怪的话!
她的眼尾红透了。
她可是个老实人!怎么能说这种轻薄人的话来呢!
但转念一想,肯定不能是她的错。
毕竟是郁净之先舔的。
是他先做坏事!
于是她气鼓鼓瞪大眼睛,像河豚一样,反驳道:“我说的是实话!”
“你先舔的对不对?”
郁净之理亏:“嗯。”
“我礼节性地夸你有错吗?”
郁净之:“……没有。”
“那是不是我乱说话?”见郁净之低眉顺眼地趴在她胸口,一遍遍承认他的“恶行”,赵绥宁的气焰越来越高,嚣张更甚。
她十分得意地去听郁净之承认错误:“不是。”
哼哼。
不是她的错。
赵绥宁笑得眼睛弯弯,像小小的月牙。
好笨啊,郁净之真笨。
居然不反驳她。
果然是她提出的反驳太过天衣无缝了。
赵绥宁更开心了。
丝毫没发现两个人的姿势有多暧昧。交叠着的人影,在烛火的掩映下,透在红帐上。
稍大的那只影子在上面,稍小的那只被压在下面。
明明无人动弹。
偏生吹进屋的微风,吹着罗帐一圈一圈荡开,像是人影在起伏。
月光洒进来,被烛火晕上了暖暖的光边。
良辰美景。
“你说的……我很会舔,是真心的吗?”郁净之咬着牙关不松,心中胡乱寻思半天,终于开口,想确认赵绥宁有没有骗他。
话一出口,他紧张地抓住了赵绥宁的衣袖,像初生的缺乏安全感的娃娃,死死抓着娘亲的手不放。
他的唇被自己咬得泛白。
赵绥宁听到这句问询,眉头紧蹙,提心吊胆地暗自揣摩。
她先前已经占了上风。
此刻断然不能再打压郁净之了。不然,他会生气的!生气不好,生气伤肝,身体会变差的!
她的手指攥成拳,指尖也因为用力泛白。
她需得谨慎,再谨慎一些。
“当,当然是真的了呀!”她笑得马马虎虎,“我还没见过比你更会舔的人!”
这下肯定会哄得郁净之开开心心和她过日子的!她实在太会说话了。照常理,有比较才会显得突出。
赵绥宁洋洋自得,恨不得下一秒拓展一下自己的副业,学着像首花阿姐一样,去帮人牵红线,教二人说情话。
哈哈哈。
她的嘴角几乎咧到耳根。
“真的吗。”郁净之埋下头,感受着赵绥宁胸膛的温度,和她怦怦跳的心。
“当然是真的!”
心跳依旧平稳,没有忽上忽下的变化。
她说的是真的。
浓密的睫毛盖住他的眼球。
赵绥宁看不见郁净之的表情,心想,难不成是太高兴了?
下一刻便听他说:“还有谁舔过?”
这个嘛……真没有。
不过既然郁净之问了,肯定是想知道比自己差的人有哪些。她就随口胡诌:“我以前的夫君!”
“也像我这么舔的嘛?”他低声轻笑。
赵绥宁见状,翘着嘴角说:“都没你厉害!”
“他们舔过哪里?”他很是吃味。
他微微抬起身子,指尖覆上赵绥宁薄薄一层皮肉,轻轻划着。
从方才他舔过的锁骨,往下,到胸口。
再往下,到小腹。
“这里,这里,还是这里?”他穷追不舍,“还是说,都舔过?”
赵绥宁的视线随着郁净之的手指往下移动。
直到郁净之的手指按在她的小腹上,隔着一层嫁衣,触感传至软肉。
她突然觉得,小肚子也在一跳一跳的。像里面也长了颗小心脏。
搏动着。
和心跳重合着。
今晚,不,今天一整天,都有点奇怪了。
她忽然意识到,他们的行为有些不正常。
但是,对夫妻而言,应该好像又很正常。
她完全混乱了。
那到底正不正常。
是她不正常了。
“睡觉了睡觉了。”赵绥宁又习惯性逃避让她理解不了的东西。
她像一条灵活的小鱼,从郁净之身下的空隙划了出去。
“郁郎君。我还是睡地上。床给你睡。”她自认为很有风度。
郁净之气笑了:“谢谢啊。”
赵绥宁合衣躺在地上,紧闭着眼睛。
郁净之换了个姿势,侧躺着背对赵绥宁。
他需要冷静一点。
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赵绥宁,不想看她的脸!
郁净之转了个身,转过去,直勾勾盯着赵绥宁。
恨不得把她盯出个洞。
讨厌。
讨厌死了。
不对。不能死。不要她死。
太讨厌了。他换了个说话避谶。
怎么这么讨厌。
说什么他舔得最好的话,都是骗人的!那么多人舔过,他怎么可能是最好?她就是在骗他。
她就喜欢看他被哄开心的蠢样。
然后乐呵呵招呼着他往东往西听她的话。
怎么那么多人都舔她……
他指尖无意识抠着皮肉。
手腕上的疤又痒了。
她也乖乖让他们舔!
怎么不呢?刚刚不也是吗?刚刚她也乖乖让他舔。她根本不懂。
她一点都不懂这种事!
郁净之的眼眶红得要渗血。
鼻子发酸。
他在这里怨天尤人,赵绥宁却在那里闭着眼睛睡得好好的。
这不公平。
而且,他最不开心的是!赵绥宁刚刚又叫他,郁郎君!
她不能这么对他!
不能在拿他和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作比较之后,还生疏地喊他郎君,还跟他分床睡。
他们已经成婚了不是吗!
郁净之决定反击。
她不想和他睡一起,他偏要。
就要。
就要一起睡。
就要睡在一张床上。
他抬手,凝出一截真气,打在空中,制造出呜咽的风声。
又一道真气,打在帐子上,卷得那红色的纱幔狂舞。
真气吹灭了烛火。
直到赵绥宁睁眼,惊恐地咬唇,声音颤颤:“……有,有鬼。”
郁净之满意地转过去,背对着赵绥宁。
看她和不和他一起睡觉。
软软的触感,温热的小手缠上了他的腕。
“阿濯……”
是她害怕的声音。
衣裳摩擦。
身后的床微微陷下一块。
他的嘴角翘了起来。
他生气了,就要不择手段。
不择手段地用真气吓人。
“干什么。”他故意开口。
赵绥宁紧张地四处张望,小脸吓得苍白,连忙用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小声说:“有鬼。你小声一点,会把鬼招来的。”
“只有笨蛋才会相信这种鬼话。”郁净之冷哼。
完全忘了小时候在破庙里,赵绥宁怕鬼,让他做狗守着她,他就乖乖坐在门口,护着她。
等她叫里面也有鬼,他又乖乖跑进去护着她。
像条忠心的狗。
“别碰我。”他嘴硬。
赵绥宁闻言,立刻松了两边的手。身体发着抖往他这边靠。
郁净之的眼睛在黑夜里泛着亮光。
他不满,又倔着脾气不肯转身。
怎么真的松了!他,他方才乱说的!
他急得咬自己的唇肉。
让她松她就松?这么听话做什么!
讨厌讨厌讨厌。
但郁净之又不想低头,不想承认自己就是要赵绥宁牵手。
他暗戳戳又打出一道真气,拐着弯儿从赵绥宁耳边蹿过去。
赵绥宁吓得脊背一寒,两只手死死抓着床铺不松,心中默念,鬼鬼远离!
“小白在哪里?”她吞口水,想起阿娘的话,说有狗狗在,鬼就不会抓她走,连忙问起小白的踪迹。
郁净之翻身,抓住她的手腕,道:“你就那么想那只只会吐舌头扑人的蠢狗?”
他心中委屈至极。
太委屈了。
从前明明是他守着怕鬼的赵绥宁,陪她演荒诞的把戏。
现在,赵绥宁居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小白!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不是唯一的!是可替代的!
和那些男人一样,和小白一样!
他在赵绥宁心里,一点都不特殊!
郁净之觉得,胸口堵着,像被大石头压了很久一样。闷闷的,难受。
他那么喜欢赵绥宁,那么那么喜欢,喜欢得快要发疯了,疯了很多很多年。
她居然这样……她怎么能这样!
他那么喜欢她,她就应该和他一样,也这么喜欢他!就该这样!
郁净之十分蛮横地想。
他觉得他喜欢赵绥宁,他只特殊关照赵绥宁,赵绥宁就该也这么对他。
可他不知道,喜欢赵绥宁是他的权利,不喜欢他,也是赵绥宁的权利。
他更不知道的是,赵绥宁这个笨蛋,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他把头埋在枕头里,闷闷地,无声地,掉眼泪。
才不要让她知道。不要让她看到自己这个蠢样。
“……不知道它去哪儿了。”他忍着哭腔说。
“我真的好害怕……”赵绥宁依旧张望着,浑身毛发竖着,
“可不可以让我也睡床上?”
【小剧场之公主骑士】
阿宁是酥酥糖王国的公主,是民众都不喜欢的娇气包。
大家总说,公主是酥酥糖王国未来的女皇,阿宁太娇纵了,不可能承担那份责任。
阿宁也不管这些,只一心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直到有一天,阿宁的童养夫——邻国王子小郁,在来找她缔结婚约的路上被坏坏巫师抓走啦!
巫师还用坏魔法伤害了酥酥糖王国边境的几座城池,让那些居民都陷入沉睡。
巫师留言:只有真爱才能解救这些可怜的人!而你,没心的笨笨公主!根本不懂爱!
阿宁本来不想管,直到她的母亲大人,把她丢到了边境的城池。
看着一片陷入沉睡面无表情的人,她犹豫了。
酥酥糖王国的每个子民,都会笑得很开心。
她不喜欢大家不笑。
弱弱的公主阿宁决定,她要穿上铠甲,去打败坏坏的巫师,拯救她的子民,夺回她的童养夫!
公主阿宁穿上了最美的小裙子,出发了。
可是路途上却和她想的不一样。
一切都是坏坏的。
坏坏的荆棘划破她的裙装,在她的皮肤上划下伤口。
坏坏的东西和她战斗,她的花拳绣腿实在太弱,最后被自己的裙摆绊倒。
仅仅一个月,公主阿宁的头发乱成一团,小脸灰扑扑,裙子撕裂成短短一截。
她突然变了。
因为她认识到,裙子不是她的铠甲,娇纵的坏脾气也不是她的武器。
拥有这些,展露这些,并不能保护她,并不能保护那些她喜欢的人。
所以公主阿宁锻造了铠甲,锻造了宝剑,重新踏上旅途。
这次,她披荆斩棘,无畏无敌。
她的眼中一片坚毅。
她的身上,出现了一位骑士的残影。
公主阿宁成功抵达了巫师的老巢。
她用剑指着巫师:“让我的子民醒过来。还有,把我的童养夫还给我!”
巫师笑眯眯说:“笨笨的小公主,长大了呀!可是,你还没有学会爱,你依旧是那个笨笨的小公主。”
公主阿宁皱眉,拿出自己路上收集的自己流的血,被装在一个个小瓶瓶里,大声说:“坏巫师!这就是我的爱!”
巫师笑了:“这分明是血呀!”
阿宁胸有成竹地反驳:“不,这就是爱!”
她说:“因为,爱是守护!这些血,就是我的爱的见证物!”
女巫摘下帽子,笑着施展魔法,让那些子民醒过来,又抚摸阿宁的头发,把王子小郁变出来:“好了,骑士大人。你的小王子睡在那里呢!”
“快用你的真爱之吻让他醒过来吧!”
公主阿宁气势汹汹地走到床边,对着王子小郁的失去血色的嘴巴亲了上去。
王子小郁依旧紧闭着眼睛,没有醒来。
公主阿宁恶狠狠地看着女巫:“你骗我。“
女巫笑嘻嘻地瞧见王子小郁的耳尖红得熟透了的苹果,引导说:“也许是……不够深?”
“骑士大人,再吻下试试?”
王子小郁的睫毛颤抖个不停。
最后,公主阿宁成功用真爱之吻解救了王子小郁。
公主阿宁成为了勇敢的骑士,成为了未来女皇的唯一接班人。
回到国家后,公主阿宁依旧换上了那身精致的裙装。
因为,爱与守护,和最重要的勇气,她已经获得了。
最后的最后,女皇和巫师坐在一桌,笑着说话。
原来,这是一场帮助公主阿宁长大成人的旅途。
公主阿宁,依旧娇纵,却比从前更勇敢,更努力,更懂得爱。
故事的最后,公主阿宁和王子小郁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正文里的阿宁怕鬼小郁做狗守着她在前文第七章小剧场【幼年体的幸福生活】中讲过,这里正文就不多赘述啦[亲亲]两个宝宝怎么这么可爱啊啊[爆哭]小笨蛋也能谈恋爱吗[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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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