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母女正是那对令方云婉心中挂念的了一路的人,只见院子里的乖乖坐在板凳上的孩子面色暗淡,双目空洞,如同精致的瓷娃娃般毫无生气。而女人同样面色焦黄,虽然声音里满是温柔与耐心,但眼中的疲惫与强撑遮掩不住。
“系统,还剩多久?“方云婉在意识深处无声问道,眉头微蹙。
“两小时零十分钟。“系统冰冷的倒计时在她脑中响起。
时间紧迫,方云婉不敢耽搁,迅速转向身边的宁雪婷说道:“婷婷,我得处理点事,你赶紧跟导演组沟通,看能不能别拍这段。就算他们拍了,最后也播不了。“
“啊?婉婉,什么事这么急?“宁雪婷一头雾水,脸上写满了疑惑。
方云婉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凝重:“看见那孩子了吗?魂丢了!如果两个小时之内找不回来,这孩子就...没救了。“
宁雪婷倒抽一口凉气,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被女人抱在怀里的孩子。那男孩看似乖巧,却对周遭的一切都置若罔闻,任由年轻的母亲轻轻摇晃着,眼神涣散,口水顺着嘴角无声淌下,稚嫩的身体仿佛只剩下一个空壳。
“天....你这简直是行走的柯南体质啊!“宁雪婷忍不住低呼,这遇见灵异事件的频率也太高了,她对好友简直佩服的不行。
方云婉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谁说不是呢...行了,快去吧,抓紧时间!“
宁雪婷深知事态严重,立刻硬着头皮去和总导演交涉。一听方云婉要请假两个多小时,导演组立刻拉下了脸。
“不行!没有特殊理由不能擅自缺席,合同里写得清清楚楚,这算违约!“总导演洪伟的语气斩钉截铁,声音透过不远处的麦隐约传来。这位总导演本来经过昨天的事件,对两人印象还蛮好的,没想到今天就作妖,录制节目呢,说请假就请假。
宁雪婷急得额头冒汗,无奈之下只得将实情和盘托出:“洪导,跟您说实话吧,云婉她.....是要去救人。那家孩子情况危急,她去处理的.....嗯.....是些不方便拍的东西。告诉您也没关系,但您拍了也是白拍,播出审核铁定过不了,纯属浪费宝贵的录影时间。要是实在要算违约.....等回去之后,我的经纪人会亲自和您协商赔偿事宜。“
出乎宁雪婷意料,总导演洪伟那双精明的小眼睛瞬间亮了。他之前在王府那边,虽然见证了方云婉展现了不一样的地方,但是并未真的亲眼所见,只有一处镜头拍到了。后来他偶尔也从宁雪婷与其他人闲聊的只言片语中,嗅到了关于方云婉有些本事的议论。
在这个高度迷信的圈子里混,没有谁会不信点邪门歪道,开机时他还大张旗鼓地祭拜过呢。此刻身边藏着这么一位“高人”,活生生的奇遇就在眼前上演,洪伟哪肯轻易放过?
至于过审的问题,那是后边才会考虑的烦恼。这么戏剧性、震撼性的真实桥段若是错过了,绝对是一大损失!他果断改变了主意。
宁雪婷无功而返,只带回导演组执意跟拍的决定。方云婉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忧虑更深:“算了,来不及管他们了。“她不再多言,转身果断地走向那座被主人打理得异常整洁、却笼罩着愁云惨雾的农家小院。
其实早在节目组一行人停留在不远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时,阿金就已经警惕地留意到了。村长昨天打过招呼,说有综艺节目来村里取景,让大家尽量配合。
但具体怎么配合?没人说得清。眼看这群人最终竟朝着她家门走来,阿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把将怀里的孩子搂得更紧,像护崽的母兽。
“你们有事?“她站在门阶上,声音带着紧绷的戒备,眼神在方云婉和身后的摄像机上扫来扫去。
方云婉立刻朝身后的摄像师示意,让他们停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自己和宁雪婷独自上前。她尽量舒展眉目,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目光直接落在阿金怀里的男孩身上。
近距离看,这孩子更显单薄,四五岁的年纪,却瘦瘦小小的,穿着干净的蓝色短袖短裤和黑色凉鞋,衣衫干净,只是洗的有些翻白,显然被照料得很用心,脸上呆滞茫然、对外界毫无反应。
阿金被她看得脸色更加难看,本能地将孩子的头侧向自己怀中,遮住他的脸。这时,一个身材精瘦、皮肤黝黑的男人搓着手,带着几分局促从厨房里走出来。他是周生,阿金的丈夫,看上去三十出头,脸上刻着常年劳作的痕迹。
“阿金,出啥事了?他们是......?“
“生哥,他们就是村长说的.....录节目的那些人。”阿金说着,就想把人往外请,“我们家不方便,你们有什么事就去别家问问吧。“
方云婉不绕弯,直截了当地开口,声音清晰而沉重:“你家孩子丢了魂!只剩不到两个小时,要是找不回来,你们就得给孩子准备后事了!“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狠狠砸在阿金夫妻头顶。
夫妻二人脸色骤然惨白如纸!阿金的手猛然颤抖起来。周生的嘴唇哆嗦着:“什......什么两个小时?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听我说!“方云婉脸色凝重语气带着令人莫名的信服力,“时间不等人!如果还想救孩子,你们必须立刻配合我!“
一旁的宁雪婷赶紧补充:“她真的很厉害!专管这些事情,你们孩子的情况非常危急,快让她看看!“
阿金和周生对视一眼,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心脏。那“两个小时就没命“的话语像淬毒的针扎进了心底最深的恐惧。阿金下意识地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摄像机,见它们总算没有怼到脸上拍,只是礼貌地保持着距离。
“你......你真的能救回我们明明?“阿金的声音带着哭腔,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火苗,“他.....他真的是丢.....丢了魂?“
方云婉神情极其严肃,语速加快:“时间真的不多了!你们立刻告诉我,这孩子以前是不是好好的?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哇——“
被戳中痛处,阿金再也抑制不住,失声痛哭起来。一想到曾经的宝贝儿子天真活泼的样子,再看看如今这副痴傻的模样,巨大的绝望几乎将她撕裂。
周生也眼眶通红,强忍着悲痛,伸手将妻儿搂得更紧些,声音沙哑地开口:“是一年多前的事。”
“那天,他跟村里几个娃在村子后山那片玩。谁知道......忽然就听说他摔了一跤,头磕着了,当时就昏死过去。“周生回忆着,当时的惊心动魄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我们赶紧送医院,医生检查说是轻微脑震荡,不碍事.....可醒来后,孩子就.....就这样了!“
他一只手掌插入乱发中,带着深深的自责与无力:“几家大医院都去遍了,各种检查做了个全乎,没查出具体毛病,都说可能是摔的时候碰到哪根神经了。什么办法都用尽了,药没少吃,后来实在没法,也找过神婆,都说可能是被什么东西惊着了,可是做完法事也没见一点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