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缝照曦光 第16章 没事锻炼一下语言能力

乔照顿时有一种浓浓的不真实感，他的心猛烈地跳起来，几秒钟后才落回原地，紧接着，血液好似在逆流，脸上蒸腾出红晕。

什……什么意思？

蒙曦总不能是为了他吧？

不对，蒙曦不是为了他，那还能是为谁？

乔照一秒钟脑海里几百个想法，大脑都快宕机了。

他的反应一丝不落地被谢楚欣尽收眼底。谢楚欣本来还带着玩笑的心情，看他这样，总觉得哪里不对。她跟乔照告了别，离开了。

乔照晃晃悠悠的推着车走在路上，经过蒙曦家面馆的时候，下意识往里面看。面馆里面人声鼎沸，生意好极了。他看见一个穿着校服的身影进进出出，忙碌而有条不紊。高挑的个子在人群中穿行，简直是鹤立鸡群。

乔照后悔了，他的脾气怎么这么差，三言两语的就冲着蒙曦发火，弄得现在下不来台。他想去找蒙曦想疯了，可是拉不下脸面。

最终他只是驻足看了一会儿，就推着车走了。

在他走了以后，店里的少年若有所觉，冲马路外看了一眼，随后收回了目光。

两人绝交的第五日。

乔照下午照例去秦老师那儿。他吃了饭，刷了会儿题，躺在宿舍眯了会儿，等到两点正式上课时，发现乐理书忘拿了。

秦老师似笑非笑地看他，问他怎么不把自己也忘记？

乔照只得讪讪地回去拿书。

乔照的书全都放在教室，他骑着车往学校赶，却发现学校外面人声鼎沸，热闹极了。

教学楼前面的篮球场上围着起码两三个班的人，大声呼喝着，气氛热烈。乔照险些以为自己走错学校了，揪着一个人问，原来是校长说现在流行“减负”，给同学们随机来一场篮球赛。

乔照对篮球赛不感兴趣，径直跑到班里去拿书。一进教室，发现教室里空空荡荡的，他后知后觉发现，篮球场上好像有很多他们班上的人，莫非今天这场比赛，是他们班跟别的班打？

乔照为数不多的团魂熊熊燃起，拿着书就往操场跑。

乔照挤进人群，一眼就望见那高挑的身影。

他瞪大了眼睛，原来蒙曦这小子还会打篮球？果然说刷题都是在敷衍他。

乔照挑了个绝佳的位置，把书往屁股下一垫，坐着观赏。

蒙曦这小子身高腿长，虽然瘦，但他手臂发力时，能看见臂膀上覆盖的肌肉，薄薄一层，线条流利。乔照喉结微动，心思逐渐跑偏了。

蒙曦对抗的球队显然是有备而来，身穿统一球服，脚踩着价值不菲的球鞋，打法老练精干，配合默契。

反观蒙曦这队，全员校服，穿着各式各样的鞋。乔照看了眼蒙曦的脚底，心惊胆战的，他都怕蒙曦这双鞋跑着跑着就开胶了。

好在蒙曦这队的人都身高腿长，浑身腱子肉，倒不落下风。

于是就有人开启嘲讽模式：“就齐翔这种low货也叫校队？天天训练，练成这鸟样？”

齐翔的支持者自然不乐意，反唇相讥。

场上此刻更热闹了，台上拼杀，台下对喷，两边都热火朝天。

乔照眼睛和耳朵分开使，一会儿盯着蒙曦，一会儿听着别人对骂，好不快乐，连要去秦老师那儿上课都忘记了。

比分逐渐焦灼，两边拉平。

蒙曦这一队全是17班的人，打着打着也打出了默契度。右侧的班长把球运过来，一个灵活地闪身避开对面地争夺，扬手一个华丽的抛物线将球传给蒙曦。蒙曦接过，往篮筐运球。正当他起跳投篮时，对面一个球员突然靠过来，蒙曦身子一偏，球歪了，他猛地砸在地上。

“蒙曦！”

乔照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上去，一脚把那个球员踢了个人仰马翻，蹲下来看蒙曦的情况，“你怎么样？”他颤巍巍地伸手想去碰他，却又不敢。

蒙曦抱着膝盖，面色煞白，冷汗涔涔，已然说不出话来。

乔照对着边上的人吼：“快他妈去找校医啊！”

蒙曦一向是要强的，他呼吸急促，拼命忍住痛呼，对乔照摇头。

乔照望着他扭曲的脸，心疼得要命。“怎么办？是不是很疼？你忍着点，已经去叫医生了……”

可左等右等，医生迟迟不来。乔照骂了一句，把蒙曦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对左右道：“扶着他点，我带他去医务室。”

一群人帮着乔照把蒙曦背起来，好不容易进医务室，医生才姗姗来迟。乔照想骂人，刚脱出口一个字，被蒙曦拉住了。乔照强忍住，语气生硬地说：“他受伤了，你过来看看。”

校医知道他是谁，不敢得罪，过来跟蒙曦做了个初步诊断，“应该是扭着了，保险起见，还得去大医院做检查。”

“你……”乔照真想骂娘，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打个车把蒙曦送到大医院，省了这趟折腾。

蒙曦缓过劲儿来了，吸了口凉气，断断续续地说：“我有经验，应该就是扭着了，过几天就会好。”

“什么扭着了，你是医生啊？”乔照直接呛他，顺便下了校医的颜面。

这会儿朱老师也来了，问了问情况，当机立断：“快去拍个片，检查一下安心点。”

朱老师掏钱打了个车，上车时，他让乔照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乔照不听，硬是跟着他们上了车。

医院拍了个片，结果显示果然只是扭伤，乔照松了口气。

朱老师下午还有课，问乔照忙不忙，不忙的话就在这儿陪陪他，乔照求之不得，忙不迭地答应了。

医生先过来跟蒙曦冰敷，然后上护具，开了一堆镇痛消炎的药。蒙曦一开始还不肯要，乔照一口气给他包揽了，付款那叫一个利索。

蒙曦靠在病床上，垂眸，半晌才说：“我欠了你好多钱，暂时可能还不了。”

“没叫你还。”乔照无语道。

蒙曦说：“你放心吧，我都有写欠条，以后会还给你。”

两个人分得那么清，就生分了。乔照讨厌这种生分的感觉，但蒙曦此刻看着很脆弱，乔照不想跟他发火。医院的冷气很足，乔照拉过被子，盖着他的肚子，柔声说：“外边高考补课的三五万一个学期呢，我跟你花这么点钱算什么？这都是你应得的，毕竟你帮了我这么多。”

蒙曦眸光闪烁，没有说话。

医院的时间漫长难捱，乔照掏出手机，挤在蒙曦身旁，两人刷着视频，倒也格外有趣。

这是乔照认识蒙曦后最为平静的日子，没有繁重的学习任务，没有跌宕的家庭事故，好像时间也消失了，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挤在一张小小的床上，温度交缠，心情宁和。

他想，这就是他梦中想与蒙曦拥有的生活，如今也算小小地实现了。

不知不觉睡着了。乔照睁眼时，窗外漆黑一片。他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八点多了。一回头，见蒙曦靠坐着，已经被他挤到了边边上，手上竟翻着练习册。

乔照连忙坐起来，下了床。“你过来点，别摔下去了！”

真是罪过！

蒙曦从练习册里抽出张纸递给他。乔照接过一看，是六门复习计划。

“这是……专门为我做的？”乔照捏着纸条，喃喃道。

“前几天想给你来着。”蒙曦止住了话头。

乔照却明白他的未尽之言。原来蒙曦早就做好了，只是由于两人冷战，拖到今天才给他。

乔照叹了口气，内心痛骂自己不是个东西。他坐在另一侧空床上，心情复杂以至无言。

“对不起……”轻悠悠的男声飘过来。

乔照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一看，与蒙曦的目光对上。

蒙曦说：“那天是我恶意揣测，对不起。”

太罕见了，蒙曦竟然低头了。他还以为这个家伙冷情冷性，根本不在意他的心情。

乔照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看见蒙曦示弱的模样，顿时觉得几天前的自己傻逼极了。他嗫嚅道：“你……你没什么对不起的，其实我也有错，我那天情绪太激动了，我俩要是好好说就好了。”

“嗯。”蒙曦点点头，漆黑的瞳仁好似在发光，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

乔照心脏怦怦乱跳，热源涌上脑袋，整个人都要熟了。他对这样柔软的蒙曦不知所措，指了指外面，“我、我去接个水……”

蒙曦把他的手机给他，“你睡着的时候，有个人一直跟你打电话，来电显示姓秦。我怕吵到你，所以没接，只跟他发了条短信。”

乔照打开手机一看，十五个电话，全是秦老师打的。他跟秦老师的备注是“老秦”，秦老师大他七八岁，没什么架子，他俩处的跟哥们似的。

“哦哦，没事没事。”乔照拿着电话，走出病房。

十五个电话，足以见秦老师的怒气。乔照跑到洗手间去打电话，秦老师劈头盖脸问：“你跟着你的乐理书一起失踪了？”

乔照求饶，“不是，我是有突发状况，我同学不是跟你发信息了吗？”

秦老师道：“你看看发的什么？”

乔照点开记录一看——他现在在我这里。

乔照：“？”

不是，这没头没尾的，难怪秦老师这么生气。

乔照连忙赔罪，又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秦老师这才放过他。“你跟你那同学说说，没事的时候把语言能力练练，这短信发的怪怪的。”

挂断电话以后，乔照又看了一眼短信，确实怪怪的，却也找不出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