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嫁疯骨 > 第18章 审判

嫁疯骨 第18章 审判

作者:杳杳云瑟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6-28 02:54:23 来源:文学城

第十八骨、

师父还俗了。

他成了虞家穿金戴银的赘婿,成了虞寒仪的“继父”。

虞寒仪冷眼旁观——这个男人曾经教他太上忘情,现在却贪恋红尘,成了他母亲的枕边人。

某天夜里,虞寒仪撞见了继父和另一个女人。那是家中的一个侍女,衣衫半褪,倚在继父怀里。

看见虞寒仪时,她眼睛一亮,竟主动伸手邀请:“小公子生得真俊,要不要一起?”

虞寒仪盯着她涂着蔻丹的手指,忽然弯下腰,剧烈呕吐起来。

吐到最后,他擦了擦嘴角,抬头看向继父,笑了:“师父。”

他轻声说,“这就是你追求的‘道’吗?”

虞寒仪转过身,却被一棍子敲在后脑,昏死过去。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在一架马车内,被麻绳捆绑,额角渗血,视线模糊。

女人尖利的笑声刺进耳膜:“虞向青,你夺我情郎,杀我腹中孩儿时,可曾想到过今日这一切?断子绝孙,你活该啊!”

继父站在车外,眉头紧锁,手指微微发抖,却终究没有上前。

“你当便宜爹当上瘾了?”女人讥讽地啐了一口,“又不是你的种,装什么慈父!”

男人沉默,最终别过脸去。

“二哥哥!”突然,一道小小的身影闯入虞寒仪的视线。

她跌跌撞撞地追上来,裙角沾满泥水,头上扎着羊角辫,脸蛋红扑扑的。

孩子琥珀色的眼睛里盛着天真的欢喜:

“哥哥,太好了,父亲说,我能跟你一起去玩了!”

虞寒仪盯着她。

恍惚中,他看见她腐烂的样子,听见她凄厉的哭喊,想象她被剥皮拆骨,像兄长一样变成一具空荡荡的皮囊。

可她什么都不知道,还在笑,还在伸手:“哥哥,我们要去哪里呀?”

他垂着眸,双唇一动:“地狱。”

“那有糖吃吗?”

虞寒仪闭唇不语。

“哥哥,你要牵紧我哦!”她笨拙地爬上马车,小手指勾住他的袖口,软软地说:

“不要把我弄丢了。”

她的手那么小,那么暖,像一块刚刚蒸好的软糕,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他应该甩开的,应该让她滚、让她逃,让她别靠近这个注定毁灭的结局。

可是,他慢慢蜷起手指,极轻、极缓地回握住了她:“好。”

……

“三小姐,族老正在问话,还请您止步。”

“我只是想跟我哥哥说几句话。”少女仰头,眼里带着执拗。

傅寄雪的声音传来:“放行。”短短一日,他俨然成了虞家发号施令的主人,一身玄衣,星眸带笑,意气风发。

“是。”

少年走到虞羡鱼身畔:“我没骗你吧?你的哥哥是杀人凶犯,证据确凿!是不是很失望?”

虞羡鱼从始至终没有理会过他。

她的眼里只有那道乌发白衣的身影。

祠堂内烛火摇曳,虞家列祖列宗的牌位高踞案上。

四位枯槁的老人分坐两侧,人人一袭玄黑,或捋着胡须或紧皱眉头,浑浊的眼珠缓缓转动,盯着堂下跪着的少年。

可明明前段日子,虞羡鱼还看到他们从二哥的书房出来,脸上带着欣慰和称赏。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除了这些人,还有不窥园的夫子也到场了,一脸凝重,并几个年轻的族中后生立在旁侧。傅寄雪手里攥着一卷染血的宗谱,眼神闪烁,像是既惊恐又兴奋。

堂下少年安静地跪着,衣袍整洁,纯白如雪。

乌黑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起,如流水般沿着挺直的脊背垂曳而下,散落在地上。

仿佛不是来认罪,而是来赴一场雅集。

虞羡鱼慢慢朝他走去,随后屈膝,跪在了他的身侧。

转眸看到她,少年没露出多少意外。

“二哥。”虞羡鱼轻声呼唤。

视野里忽然出现了两只手,修长如玉的手指蜷握着,少年看着她,嗓音淡漠,仿佛天生就没有恐惧这种情绪:

“猜猜,哪只手里有糖?”

一个族老听了这话,忍不住厉声叱道:

“荒唐!”

少年从进来到跪下一直一言不发,双手紧握成拳,他们本以为有何关窍,心中正提防警惕,谁想到对方竟在这威严的祠堂,当着列祖列宗的面,与妹妹做这孩童把戏!

死到临头了还不忘哄妹妹,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虞羡鱼想笑,声音却哽咽起来:“哥哥你怎么比我还幼稚?”

什么时候了还跟她开这种玩笑?况且“猜猜哪只手里有宝贝”这种游戏她六岁就不玩儿了。

但还是配合地指了指:“左手。”

少年缓缓伸出左手,打开手指。

皙白的掌心,赫然躺着一颗琥珀糖。

他说:“猜对了。给你。”

虞羡鱼伸手去拿,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她眼睫一颤:

“等等……右手也给我看看。”

虞寒仪安静地盯着她。

须臾,他从善如流地摊开手,右手的掌心里,赫然也是一颗琥珀糖。

虞羡鱼眼角和鼻子发红,抽泣了一声,难过地盯着他:

“你骗人,明明两只手都有。”

少年弯了下唇,看着妹妹,笑意极淡:

“这世上所有甜蜜的、美好的东西。”

他轻轻将两颗琥珀糖都放进她的掌心,随后合拢她的手指,“都该是你的。”

少年冰冷纤细的指尖,在她手背停留一瞬,如同蝴蝶亲吻花蕊,“只该是你的。”

他语气认真,郑重其事,像是在许下一个永恒的誓言。

虞羡鱼抿了下唇,再忍不住内心的酸楚和忧惧,眼泪大滴大滴夺眶而出:

“于我而言,哥哥才是世间最美好的存在啊。”她倏地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少女乌发汗湿,瞳仁明亮,嗓音像是绷紧的弦,一字一句地问:

“也属于我吗?”

“不。”这个冰冷的少年有着远超同龄人的狡猾,只肯对她吐露这一个字,轻轻垂落长睫,抿紧嘴唇不再言语。

他到底否认的是“美好”还是“属于”?虞羡鱼隐约预感,她这一生都得不到答案了。

生气又委屈,喉咙里像含了一颗青梅,又酸又涩,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无法想象没有哥哥的世界。

脑海里控制不住地浮出画面:

她嫁人后,不受夫家待见,整日孤单阴郁地缩在宅子里,看不到哥哥的脸,听不到哥哥的声音。

既然不能满足她,又为什么总是给她一种永远不会拒绝她的错觉啊,哥哥。

白衣乌发的少年,就像一头引人堕落的艳鬼,把她的**喂养得越来越大。

早晚她会被自己对哥哥的妄念给吞噬掉的。

情绪被这个人所牵动,他却淡漠无情得像是什么都不在乎。

连快要没命了,都对她尘封着内心,不乱一丝方寸。

虞羡鱼泪眼朦胧,即将失去哥哥的恐惧和对未来命运的担忧交织在一起,心脏紧缩,疼的像是要裂开,口不择言:

“二哥,我要嫁人了,就在三日后,我便会嫁给这世上最好的儿郎。往后的日子,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能活多少时日,就看我自己的造化。生老病死,都不再与你相干。”

“等你死了,我就会忘记你。”

她的目光停在哥哥好看的手上,梦呓般地轻声呢喃:“哥哥也能永远摆脱我这个……靠你的血才能活下去的怪物了。”

哥哥怔住了。

“不是的。”

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哑传入耳畔。

“你不是怪物,”少年调整了下姿势,跪坐在她面前。乌发柔披,雪白的长袍散开,如同一朵清丽的玉荷花。

他指腹轻轻擦去她的泪水,视线一直落在她脸上。

虞羡鱼却紧咬嘴唇,躲开了他的碰触。

她隐约感觉到,哥哥的体内隐藏着一个未知的存在。

他在她面前隐藏起了真实的一部分,只释放出了最无害最温柔最纯良的一面。他像是一个自愿断去手脚的偶人,框在这个他为自己量身打造的角色中——一个爱护妹妹,愿意为妹妹付出一切的“完美哥哥”。

可当真正的自我被压抑,欲.望被不断地压缩,灵魂最终会扭曲成什么恐怖的样子,难以想象。

少年的手被躲开,僵在空中。他脸色微微发白,一双眼愈发浓黑,像是有什么在悄无声息中扭曲了。

妹妹讨厌他了。

不再被妹妹需要了。

……被妹妹抛弃的人生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家主。”

虞羡鱼抬头,看到一身华服的女人被陈嬷嬷搀扶着走进来,于主座上坐下,低着头轻轻咳嗽着。

母亲也来了。

虞羡鱼被荷丝扶起来,走到了那群年轻人之间,作为旁观者,参与这场审判。族老中最年长者,虞在功叱道:

“孽障……你可知罪?”

虞寒仪抬起眼,嘴角浮起一丝极淡的笑:

“各位长辈心中已有定论,何须再问?”

他自袖口下伸出手,锢尘立刻跪地奉上托盘,里面摆放了一只白玉茶壶,壶嘴还冒着袅袅热气。

“寒仪自知罪孽深重,去不敢忘怀诸位多年来对临的抚育、教导之恩。临行前,想给诸位长辈……敬一杯茶。”

他起身,走到母亲面前,双手奉茶,声音轻得像一缕烟:

“母亲,请用。”

少年的手,比白玉的茶具更加无暇、清美。

女人盯着那杯茶没动。

虞寒仪也不急,只是静静举着,直到女人终于颤抖着接过,却不敢饮,只虚虚沾了沾唇便放下。

他眼底闪过一丝讥诮,又转向诸位族老:

“您的茶。”

枯瘦的老者眯起眼。

虞寒仪神色不变,甚至带着几分恭顺。

见族老不接,他便当着所有人的面,仰头饮尽了杯中茶。

长袖一甩,掷掉了茶盏。

“这……没毒?”

傅寄雪走上前:“临公子跪了那么久,定然疲累。这奉茶的事,便让我来代劳吧。”

他拍拍手,便有奴仆上前奉上新茶,这一回,族老爽快地喝了。

“还是寄雪孝顺。”

“来人,绑了这孽障送去官府。”

“不劳。”虞寒仪指腹在袖口一蹭,蹭掉那一点湿润,转身便朝祠堂外走去,“临会去官府面见大人,顺便把宗族这些年的家务事……也好好说说。”

虞向青手中的茶杯轰然坠地。

“慢着。”族老之一的虞在名拄着蛇头杖,缓缓站起,“你以为这样就能走了?杀人已是重罪,而你,竟还敢与自己的亲妹妹过从甚密,私相授受,苟且偷欢,有悖人伦!”

众人哗然,目光齐刷刷刺向站在角落的虞羡鱼。

“什么?三小姐可是礼部侍郎的未婚妻啊!出了这等丑事……”

“来人,速速验明三小姐是否仍是完璧之身!若传言属实……”虞在名冷笑一声,“失贞之女,今日便按族规沉塘!”

虞寒仪骤然顿住。他长身玉立,目光缓缓落在那个叫嚣的族老身上。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望着他。

少年那一双浓郁的眼,像是不见底的黑洞,能把世间万物都吸进去。

突然,虞在功的瞳孔骤然缩紧成针尖大小,喉咙里发出咔咔的声响,口角溢出一丝黑血:“你……”

他踉跄两步,枯瘦的手指抓向自己的脖子。

“砰!”他重重栽倒在地,七窍流血,气绝身亡。

“报应。”锢尘从阴影里走出,恨声说:

“当年就是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为了自己活命,害死了嫡长公子,更是把我家公子一身血换成了毒血!那时候公子才是一个六岁的幼童啊!自那以后,公子便鲜少与人有肌肤之亲!公子的体质,任何与他有鱼水之欢的女子,只怕都活不过三个时辰!和三小姐有染?无稽之谈!”

“轰”!心头雷轰电掣,虞羡鱼脸色煞白,死死盯着那具尸体。

哥哥的体质竟是因为……换了族老的血?!

身边这些朝夕相处之人的脸,突然变得无比陌生,就连慈爱的母亲都让虞羡鱼感到了深深的恐惧,这件事,母亲知情吗?还是说母亲也是参与者之一呢?

哥哥一直以来……都活在怎样的地狱中?

周遭一片死寂,突然响起虞羡鱼的声音,清脆如珠落玉盘:

“该死的明明是你们!”

少女乌发红唇,喘息着,紧攥着双拳,她的眼中满是愤怒,整个人生动、明媚到像是一束熊熊燃烧的火焰,乍然照亮了阴暗的祠堂:

“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老东西,靠吃人活下来的蛆虫,手中何尝不是满手血腥?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地审判他?!”她毫无畏惧,什么礼教藩篱,长幼尊卑,在二哥所受的苦难面前通通被她踏得粉碎:

“最该死的是你们!凭什么你们这种满口仁义道德的人还能活着,我哥哥就要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去死?”

族中妇人早看不下去,拍案而起:

“天杀的,这是要活生生逼死临二公子啊!官府都没定罪,你们凭何空口白牙,污公子清白?”

人群彻底炸开:“就是!公子若真有害人之心,刚才何必饮那杯茶?”

“公子一向宅心仁厚,在座有多少人没受过他的恩惠?公子这般的大善人若是被冤死在此,该寒了天下多少仁义之士的心!”

“这哪是审判?分明是要公子身败名裂、永世不能翻身!好歹毒的心肠!”

“要我说这老僵尸,连自己子孙都害,才是真正的丧尽天良、罔顾人伦!死得好!”

“对,死得好!”

虞寒仪自始至终没有辩解。

他只是垂眸看着地上那具尸体,轻声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

“这只是开始。”

少年皎若玉树,雪白的衣袍翻飞,如同仙人临世。

“够了!这是虞家家事!不劳各位多言!”

剩下的三个族老,见为难不了小的,开始把矛头对准老的:

“虞向青,你是怎么教的?教出这么个滥杀成性、不忠不孝的败类!到底是一介女流不堪大用,你已不配为我虞家家主!”

虞向青低头冷笑。

她经商的天才强过兄弟叔伯百倍不止,却因女儿身自幼饱受歧视,被排挤在外。

为了得到这个位子,她付出了一切!

好不容易坐上家主之位,却疾病缠身,子嗣单薄,沦落到如此境地。

她咳嗽着,掩口问:“那么诸位觉得,谁能胜任……”

“临二公子既已惹上官非,杀人的嫌疑一天不除,便一天不能掌家。依我看,寄雪堪当大任。”

就在这时,一道声如洪钟的唱喏:“圣旨到——!”

“圣旨?是圣旨!”

今日的事竟然惊动了陛下?!

众人惶恐,纷纷跪下。

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这封圣旨说的却是另一桩事:

“虞家私藏前朝禁药‘骨髓枯’,触犯大奉律法,罪无可恕,判虞氏家主斩立决,首级于今夜子时前呈献衙门。即刻行刑!”

空气霎那间一片死寂。

那宣旨的兵士还冷冷问了一句:“谁是虞家家主?速来领死!”

皇权之下,威压重重,无人敢违,话明明白白撂在这了,谁是家主,今夜,谁就得死!

虞向青倏地抬眼,紧抓着扶手的手指骨节发白。她心下了然,只怕今夜这一切,都是有一幕后之人推波助澜。

设下此局,把他们虞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

便如猫在抓到猎物后不会忙着一口吞下,而是会好好地戏耍一番,欣赏猎物痛苦、恐惧的样子。

想到这里,她咳笑出声:“诸位,谁还想坐这个位子么?”

族老们面面相觑。

“荒唐,真是荒唐!”不窥园的老先生早坐不住,拂袖而去,“虚伪的嘴脸,一个个令人作呕!”

“青儿,”虞在禄擦了擦汗,忝笑:

“寒仪是虞家唯一的嫡子,这家主之位不传给他还能给谁?古来有那羔羊跪乳,跪冰求鲤,这寒仪长这么大,也到了报答你的时候啊。”

虞向青看着儿子,两双极其相似的眼睛对视着。

“母亲生养之恩,临怎敢忘怀?临活着的每一刻,无时无刻不想报答母亲大恩……”他叹息,“母亲为儿女,为虞家操劳一生,呕心沥血,早该颐养天年,临身为人子,岂忍心见母亲殒命?恕临不能在膝下尽孝了。”

说罢,少年抽出刀,横刀在颈。

“不要!”

虞羡鱼大声制止,扑上去欲夺刀。

“小鱼。”

少年抬眼,轻轻唤了她一声。

虞羡鱼脸色“唰”的惨白,她心中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忍不住退后,大脑一片混乱。

泪水不受控制涌出,慌乱地摇头,语不成句:

“二哥……不可以。我做不到,二哥!”

众人看着少年走向妹妹,却不知为何,对方眼睛瞪大抖若筛糠,惊怖骇绝,仿佛见了世上最可怕的厉鬼。

那少年乌发披垂,双唇微动,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调,喊了一声:

“妹妹。”

他握着那把刀。

人是漂亮的,刀也是漂亮到无与伦比,刀刃微微折射月华一般的冷光。

他没有着急下一步的动作,而是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少年微微扬起白玉似的下巴,指骨修长,指尖在喉骨和颈动脉来回摩挲,像是在丈量从哪里割开最好,神态虔诚,一丝脆弱的美感,仿佛不是血腥的屠戮,而是在完成一场艺术。

“好头颅,谁当斫之?”他叹息。

一缕乌发从脸前垂落,若有似无地,含在淡色的唇间。

一张脸殊丽动人,风流蕴藉,俊秀中带了几分神仙气。

“妹妹的新婚礼物,为兄已经想好。”

虞寒仪把刀放在少女的掌心,引诱一般地安抚说,“乖,不要抖。"

他声音很轻,很空灵,仿佛下一刻就要渺入云间,响在虞羡鱼耳边,却如同恶鬼低语。

他见妹妹僵直不动,便一点一点,攥住了她的手指。用力到甚至能听见骨头“咔、咔”作响的声音。

他的脸微微逼近,长睫投下浓郁的阴影,极度穿透力的目光钉在她脸上:

“吾妹不日便要嫁给这天下一等一的好儿郎,只怕今后乐不思蜀,要忘了我这个哥哥的好了。不如这般,今夜就用为兄的血,染你一袭嫁衣艳色……”

他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抚触过她的耳廓。像是情人在床笫之间,最深情、最温吞的爱语。

“也算为兄亲身送你,风光大嫁,红妆十里,如何?”

“这场特别的婚礼,定让吾妹,殊死难忘。”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