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智魔王生活 第90章 三十二

纪录片剧本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介绍托勒国，第二部分才是关于海神节。

在赫珀斯的批准下，拍摄团队可以在皇宫和神殿的部分区域拍摄，总导演便建议拍一部分贵族日常。

“人们总是喜欢看贵族的生活，特别是像您这样无与伦比的君主。”制片人热情夸张赞美赫珀斯，连给他们翻译的太迦巫师都不好意思起来，相比之下他们称赞起柯莱就矜持得多，很难不让人产生与外貌有关的联想。

他们把台词给赫珀斯与柯莱过目，在前期准备中，制作组就搜集了许多关于托勒的资料，他们向神殿祭司参考了一部分，对发生在罗比乌斯的大事做了一番详细调研。

当前的剧本已经是加班加点修改十轮之后的产物，拍摄团队很多人不得不靠药剂来给自己提神。

总导演标注了几页：“这些是陛下和冕下采访的问题，如果有需要什么修改的地方请直接提出来。”

柯莱翻了翻有关自己的部分，问题都用双语写的，下方有回答可参考的关键词，基本都是关于她成为大祭司的事，无趣但对人类有吸引力。

不起眼神殿侍从一跃成为整个国家的权力巅峰是个不寻常的事，罕见的事件总会让观众激动。

相比之下，赫珀斯就不满得多了：“什么叫偏好的伴侣类型？你们就不能问点有用的东西？”

在他厉声质问下，即使隔着面罩，总导演那张憔悴的脸也充满了窘迫。

还是制片人解释道：“这会提高收视率，我们做过调查，穿插这类无伤大雅的八卦，十六至六十周岁的人类女性收视率能增长八个百分点。”

总导演连连点头：“陛下您就是托勒的代言人，人们崇拜您，他们对您本身就充满好奇！”

其中含义就是国王对人类女性有着不小的吸引力，赫珀斯脸色变换几番，像疑惑不解又无法问出口，他甚至下意识地瞥了柯莱一眼。

柯莱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一闪而过的求助意味，差点大笑起来。

赫珀斯立即不自在地撇开脸，气势汹汹地妥协：“你们最好是能把收视率提上来。”他对于出卖色相宣传托勒倒是接受得很快。

离海神节就剩半个月不到，纪录片团队在罗比乌斯到处拍素材，这是人类第一次拍摄魔法盛行的世界，他们将重点放在了神殿，藏书室连廊外的空间魔法和学徒的课堂都被拍了一部分进去。

神殿表面上对这个纪录片团队热情周到，几乎有求必应，但另一方面，由神殿控制的媒体——名为《号角刊》的报纸却刊登了大量对其冷嘲热讽的文章。

《无耻之徒入侵罗比乌斯，人类之船造成生态污染》

《零感人类，凭什么高鱼一等》

报刊还被故意放到神殿显眼的位置，幸好人类看不懂托勒字，自然不知道他们被直接侮辱为古猿。

神殿中负责宣传的大祭司是索迪斯，《号角刊》的风向与他脱不了干系。

索迪斯和梅福斯是大祭司中最年长的，梅福斯提起他的时候还满是无奈：“索迪斯之前被陛下气得犯了病，他年纪太大了，当不了太久的大祭司。”

“索迪斯这么脆弱，看来不适合负责宣传的工作，”柯莱说，“对他心脏不好。”

梅福斯愣了一下，“海神节将近，这时候做变动恐怕不妥。”

首席大祭司的权职范围包括管理大祭司职务，但若要对大祭司进行人事调动，则需要三分之二的投票通过，外加国王的批准，在海神节即将开始的情况下是不可能的。

“当然不是罢免他，只是索迪斯年纪已大，前段时间又病了，现在应该好好休养，他的宣传工作先移交给海瑟。”柯莱假惺惺道。

海瑟是接替西尼昂的大祭司，年轻且充满活力，先前就赞同水下拍摄。柯莱觉得自己又为赫珀斯解决了一个小麻烦，他要是识相点就应该少给她找事。

柯莱当即制作三份工作变更文件，盖上自己的印章，吩咐潘塞誊抄在神殿大厅的事务板上，再把两份文件分别送给索迪斯和海瑟。

之后索迪斯亲自前来首席大祭司办公室几次，柯莱都没见他，只说自己实在忙得脱不开身，她还要准备人类的采访。

为了上镜她不得不早起化妆，在被补光灯使劲怼脸照的时候才不至于看上去惨不忍睹，好在有潘塞帮忙，她还给柯莱盘起头发，并且用上金饰妆点。

等到了正式采访时依然困难重重，拍摄团队尝试了许多方式，收音效果都不理想，海水中噪音总是很大。

录音师建议去陆地上采访，遭到了其他人一致的反对，毕竟海底世界对于人类过于罕见，若不能完全展示，纪录片效果会大打折扣。

最后柯莱使用了水移位的咒语，将海底的水推开两立方米，露出可以活动的空间，这两立方米内的空气是流通的，海水在人类的头顶和四周流动，却不会落下来。

一只巴掌大的小鱼不小心从上方的水中掉落，惊慌失措地在地上扑腾着，柯莱把鱼捡起来，送回到水域中，那鱼一入水便摆起尾巴，迫不及待从她手中溜走。

这些人类大呼小叫着“这太神奇了”、“怎么做到的”，纷纷把手伸进水里，再缩回来，要不是行程安排紧凑时间有限，他们大概能这么玩一整天。

人类的声音在空气中变得清晰可辨，后面的采访顺利起来，问题和回答都是提前准备好的，柯莱只需要调动情绪，让自己更有戏剧效果。

这不算难，柯莱自认为有表演天赋，她在零感世界的时候就模仿着恐怖片，成功吓到了那里的人类。

临近结束的时候，一位年轻的导演助理大约是觉得柯莱平易近人，按捺不住好奇说道：“冕下和传闻里说的完全不一样。”

“传言都不可信。”

“虽然大部分都是假的，但我觉得他们某些部分说的还是有点道理。”

“哪部分？”

“陛下现在没有伴侣，和冕下有关。”导演助理眨了眨眼睛，笑得一脸暧昧，仿佛深受托勒传奇小说荼毒。

柯莱感到自己脸上的假笑快维持不住：“跟我可一点关系都没有。”此刻的否认就像欲盖拟彰。

明明就是赫珀斯自己性冷淡，一把年纪才开始发情，她很想解释他就是生理有疾，但如果真破坏了赫珀斯的形象，让他丢脸甚至丢掉收视率，估计他又要来找她大闹不已。

赫珀斯现在十分重视自己的拍摄，每天隆重打扮，衣服都不带重复的。

“这段能切掉吗？我不想这些话也被录进采访。”柯莱严肃地说。

摄影师连忙说摄像机已经关闭了。

宁芙却在她的身体里大惊小怪：“柯莱是你不让陛下有伴侣吗？”

她的脑回路略偏，连日来对外界的观察只得出这样的结论，思考之下越发忧心忡忡：“你不能这么做，陛下会生气的，万一——万一最后他不给钱怎么办？那五百万是按月给还是年给呀？”

柯莱一直等到人类收拾完器材离开办公室，才开口骂道：“宁芙你这个蠢货，我能做什么阻止赫珀斯择偶？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也是怕陛下会扣钱……”宁芙委委屈屈，她以前就被神殿管事波特莉克扣惯了，好不容易得知自己有笔天降横财，整日患得患失。

柯莱干巴巴地说：“你放心好了，钱是按月结的，一分都少不了。”

***

连续两周柯莱都忙得不可开交，除了纪录片的采访，她还要背诵布道稿。

潘塞把海神节那日的行程给柯莱过目，早上九点在古代神殿进行祭祀活动，聆听海神的启示，十二点整在神殿前布道，然后坐上车，戴着海神的面具，从神殿出发，绕罗比乌斯十六堡一周，最后到达玛尔斯堡，赐予国王祝福。

这几乎是整整一天完全无缝衔接的活动，柯莱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没有用餐时间吗？”

“您可以早上多吃一点。”潘塞语气轻松自然地回答。

柯莱难以置信，都到现代社会了，举行一个节日竟然都要挨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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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三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