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有冷汗渗出,青垚榨干了身体的全部能量,脑子变得混沌,耳边只有“沙沙”的声音随后便晕死过去。
郊外的宅院里一年四季都是同一个温度,汴浔常身着青衫常在藏书室的休息处饮茶听雨,但有一位爱胡闹又体热的小孩,喜欢在雨天将袖子撸起枕在窗台上接那掉落的雨水。
嘀嗒,又一连串的水珠落在手上,青垚甩了甩手,然后继续接下一轮的雨水。
汴浔摆在窗边的一案一蒲团本来是最佳观景的位置,但每次青垚弯腰站在窗边这么一挡,难得小孩开始有点自己喜欢的事情了,汴浔也只能随他去了。
但青垚很快又对听雨这项活动不感兴趣了,他发现虽然他还没完全认得书本上的文字,但竹签会呀,它还可以直接在青垚的脑子里阅读和翻译,还不到一天的时间他就可以将书看完而且读懂了个大概。
青垚捧着竹签眼睛亮晶晶的“你好厉害啊!”
竹签飞到青垚面前,光芒大涨,身体竖的笔直“那当然!我可是古往今来最厉害的竹签。”
突然它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它身后写着‘汴浔’的竹签身上普通的光晕都被它衬的暗淡,它直接用了一撞,身体划过‘青垚’竹签的表面,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安静飘向青垚,躺在青垚半天不合上的书里当书签。
‘青垚’竹签被撞后身上的光晕顿时散去,它像一片轻薄的纸,晃晃悠悠的划落到地面上,仔细看好像还一抽一抽的。
这样的事情不知道一天之内要上演多少次,显然青垚现在处理起来已是得心应手,先是将‘青垚’竹签捡起放在大腿上,然后安抚的同时抚摸两只竹签
“你们都很厉害,都别生气了好不好。”
‘汴浔’的竹签闪了两下,青垚又将他们放在一起“我们一起读书嘛。”
竹签周身的光晕恢复,青垚又笑着向它们询问书中的内容。
不远处,汴浔才将脸转向雨景的窗外,抿了一口手中的清茶。
这天青垚从众多只有文字的书籍中找到了一本表面有画面内里也有插图的小书。
青垚眼睛亮亮的将书抱着怀里走向了他的蒲团堆
“我今天要读这个。”
其实在大量的阅读下青垚已经可以独立阅读了,可是他和竹签都很喜欢这种方式,不想改变,反正这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汴浔也就随他去了。
竹签阅读的速度跟随着情节或快或慢,或万丈豪情,或柔情蜜意,连累着青垚直接陷进去了连在吃饭时都心不在焉。
竹签用力的戳了一下青垚然后迅速的飞离现场,青垚回神就看见汴浔微皱的眉头
见此情景青垚果断的底下头“对不起,汴浔。”
见他回神,汴浔也重新拿起筷子“有兴趣可以,不要影响到正常生活。”汴浔的语气永远都是那么的温和。
“嗯”青垚夹了一口菜正闷头扒拉着碗里的饭。
下午还没等来黄昏书中的故事故事已划上了句号,青垚有些惆怅但更多的是为故事里的快意江湖感到心神激荡。
“你说,我也能成为大侠吗?”
显然竹签此刻也是万丈豪情“一定可以的!”
在汴浔的精心照顾下已经开始抽条的少年捡起地上的一根数衩,一手叉腰一手将树衩指向天空
“我要学武功,当大侠!”
余音绕梁,青垚随后抿紧了嘴巴偷偷瞄了一眼还在看书的汴浔
他鬼鬼祟祟在大树边趴了一会“没反应,应该是没听到吧?”
青垚赶紧一溜和书签来到了一个偏远的角落,刚看完的书字字句句还印刻在脑子里,青垚跟随着小说大侠的办法将两块木板叠放在一起。
‘双脚打开,与肩同宽,身体侧外向下半蹲,气沉丹田,腰背挺直,身体下沉,双手成虎爪状,前后手使劲,气功隔山打牛。’
青垚一掌出去,木板纹丝不动,周围没有任何变化,不可能,青垚再一次蹲下身,又一掌,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青垚走过去,检查一下木板,完好的,而后回到原位,又是几掌,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青垚过去悄悄将后面的木板移到外面一点,又是几掌,仍无事发生。
长时间的标准马步姿势让青垚的身体有些打颤,青垚索性蹲下身闭上了眼睛,还是不行吗?
脑子一难过就开始胡思乱想,注意力开始不集中了,比起温热的丹田在身体各处流动的白色的冰凉的液体也引起了青垚的注意。
它们好像不在血管里,它们只跟随着身体流动,仅仅只有几滴不到却不会让自己干涸。
一旁的竹签被青垚怀疑的眼神伤到,已高深的背过身去,身体已经快支撑不住了,青垚重新摆好姿势加速了它们的流动将它们全部汇聚在掌心“砰”,木板后面被砸出了一个大坑。
“看—”青垚的手指还没伸出身体却先疲惫的向后倒去,随即他感觉自己被人接住了,鼻腔里满是温暖的茶香味。
青垚醒来时率先捂住了突突直跳的额头,看到他的动作一双苍老的手抓住了他的另一只手
“恩人啊,恩人。”
他抬眼看了一下四周,记忆开始回笼,脑海中的声音仍在回响
“汴浔,我们为什么会有别人没有的能量啊?”
“因为...命。”异于常人是命中注定,逆天改命是命中注定,与天争,如地斗也是命中注定
面前苍老的脸激动的语无伦次,下一刻青垚将落在半空中的手搭在了老人的手上
“千万别,我也是为人办事而已,要谢就谢这位王爷爷吧。”
听到这个称呼眼前的老人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了点头“好,好,好。”
他的脸上仍是掩饰不住的欲言又止,青垚假装没看见,但相握的手还是有些僵硬了,气氛因青垚的话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尴尬。
老人转头看向那位王姓老人,但王爷爷只一直盯着青垚,从始至终也没有给他半分眼神,而后他朝身旁的人挥了挥手
“你们先离开吧,我想和这位青垚道长单独聊聊。”
话落,坐在身旁的人忙跟着起身,刚抓还紧他手的人下一秒就消失在了这个房间。
房门被关上,那老人平静的看着青垚“剩下的动物在道长晕倒后的一瞬间全部死亡了。”
他还记得那一刻,青垚晕倒的那一刻没有人有任何动作,那一小块空间里的是死寂,突然血肉爆裂的闷响声从青垚脚边的麻袋中传出,管家上前查看时它们变成了一堆血肉模糊的肉泥。
青垚眉毛一挑,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容“是吗?那真的很可惜了。”
青垚期待着他人的反应,但老人好像只是在陈述事实“下一批的动物大概明天就能到。”
青垚抬起手打断了他的幻想“不用了,我需要七天的恢复期。”
这下老人的脸沉了下来。
怎料青垚将手一摊,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您也看到了,这是逆天而行还能保证有用的方法操作起来是十分的耗费心神,而且是万万不能有行差踏错的,强行缩短恢复的时间...”
青垚转了个音“如果有什么副作用的话...我也...”
青垚漏出一个无能为力的笑容,老人抓住拐杖的手在收紧,几番对话后他也有些无可奈何“这样的话,两天后游轮会在江城的港口停留一会,或许道长愿意回家看看。”
青垚抬眼对上的是老人那堪称锋利的目光,青垚思考了一下随后点了一下头“也可以。”
老人离开后青垚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落日已经栽进了海平面,青垚将自己歪倒在床一边,拿起手机点了份合心意的今晚的晚餐。
游轮上海浪的声音伴随着海鸥的叫声,青垚手上捧着食物就这么蜗在阳台的角落,海风打在手臂上还是有些冷,远处的风景好像在变化,但每次看过去也都还是一模一样的景物。
手机里本就被游轮声吞噬的音乐在屏幕亮起的那一刻直接停掉了,青垚停下了咀嚼的动作将餐盘放在地板上,用干净的手接起了电话。
“雷老板?”
“是我,那个你人没事吧?”
游轮的声音盖过了人声,青垚起身回到了房间。
“我现在挺好的。”
“他们说你要回江城了?”雷老板的声音带着急促。
“嗯,我要回去一趟,不过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不会食言的,大概十天后我就能见到我了。”青垚随意翻看着刚放在这个房间里的花瓶。
“但...好,那你注意安全。”
“嗯,好。”
电话被挂断,青垚也歇了吃晚饭的心思,将餐盘交给服务员回收后将鞋子一踢就又平躺在床上了。
天花板上也是一片的白,青垚闭了闭眼,下一刻摄像头碎裂的画面实时传到不远处的监控屏幕中,而后电脑的屏幕也跟着碎裂了。
电脑前的人在紧急的汇报、远离,青垚将一旁的被子拉过
‘辛苦了,那就再睡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