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管血液也被小心的安放进背包里,时间也还早青垚又无所事事的逗弄了一会那些小动物,时间来到了凌晨两点,青垚扫了一圈那些毫无反应的‘最顶级’摄像头,嘲笑似的啧了一声,留下一段能量大摇大摆的就走了。
凌晨三点,青垚偷偷潜进了一所高校的化学实验楼,临近期末周,即使是早已经宵禁的凌晨三点,这里也依旧灯火通明。
但青垚是幸运的,在三楼角落的一间显示着空置,随机复制了一份大堂电脑的资料,青垚很轻易的便进入到这间实验室中,换上一旁柜子中有些破烂的实验服,青垚熟练的用钥匙打开一旁的储藏柜,发现只有一个个标签快被腐蚀完全的空瓶。
甚至连称量纸也没有,青垚面无表情的将柜门打开又关上,还是什么都没有,如此往返了几次之后,青垚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青垚推开门想出去冷静一下,出门便碰到一位穿着实验服,拿着保温杯脸上顶着硕大黑眼圈的学长,那人被吓了一跳,他看看青垚,又看看这间实验室,而后一脸沉重的拍了拍青垚的肩膀
“怎么被分到了这间,去公共区域看看,有什么就拿什么吧,反正这里也什么都没有。”而后施施然离去,深藏功与名。
这真的和想象中的不一样,青垚在原地思考了一会,最终沉重的关上了实验室的大门,其实不规范也行。
熟练吗?那答案是否定的,青垚已经忘记自己是怎么学会摆弄这些东西的,当然这些东西他上一次弄是什么时候,他也忘记了。
不就是想不浪费体力嘛,怎么这么难啊!但最后在青垚底线的一再降低下,他发现他所需要的便仅仅只是提纯,剩下的还是自己来吧。
摆弄好一切后,青垚便直接坐在地上等待,看着眼前缓慢通过管道的液体,说实话,他也不确定这些东西对那个满身黑雾的少年是否有用。
其实青垚在此之前思考了很久,那些动物身上有黑气,是因为它们来自另一个小世界,而由于世界习性等原因,那些动物在这不能繁衍也不能自然死亡。
那那个少年呢?排除一切不可能,那即使荒谬,那答案也只剩一个,他是两个小世界,甚至不同物种结合的产物。
青垚烦躁的揉了揉头发,他可以接受,证据摆在眼前时他也可以理解,但这种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发生在现实中啊。
我在见到那个少年后又到底该怎么跟他说啊,取一个活生生的人性命的事情青垚是做不到的,可是,青垚看向面前烧杯中逐渐增多的液体。
万一现在人家过的很幸福呢,拿着这些液体去向别人承诺那虚无缥缈的与正常人无异的下一世的他甚至称的上是荒唐,果然,在他最不想骗人的时候往往最像个江湖骗子。
青垚小心翼翼的将这一晚上的成果抽进针管里,逃避的心理开始作祟,青垚跟随着这些刚熬完大夜的学生行尸走肉般的走到美食街,路过各种飘香的食物最终又在早餐店中集合,买了几个包子后边吃边晃荡着回了宿舍,期间 ‘让一下’ 与 ‘对不起’ 成了所有人的口头禅。
***
回到别墅,青垚刚将那管液体放在桌子上,一大口鲜血便自喉头处涌出,他的面色逐渐灰白,视线也变得模糊,地上的血液因他的挣扎变得模糊不堪,他用尽最后力气抓住桌面的手也只能延续这个别扭的姿势垂下,眼球血丝凸起,死不瞑目。
好痛!!真的好痛!!!
青垚的灵体鼻歪眼斜的从身体里飘出,此刻他是一个虚弱的灵体,感觉魂都要被痛走了。好痛啊——
地上还是太脏了,青垚虚弱的任由自己飘上桌面然后缩成一团,在这摸摸那摸摸确认自己的灵体没有痛到缺胳膊少腿后青垚有点想哭,下次坚决不再给身体设定这种极其惨烈的死亡方式了,真的好痛。
青垚将那管药剂放进去自己的储存袋子后,就着这个将自己团成一团的姿势把自己移动到了飞机上,他还要抓紧时间回江城找那个少年。好惨——
一路上,车水马龙行人匆匆,还有半空中那个好了伤疤忘了疼后还在郁闷的青垚小朋友。
到了飞机上,虽然别人看不见,但青垚已经率先躺在了他事先提前买的头等舱的小床上,机场中还播放着他即将要误机的广播,但此时此刻别人眼中的他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也没法做一个有礼貌的人回应这广播了。
青垚将身上的袋子放到一旁的小桌子上,而后惬意的翻了个身“该让别人帮我收尸了。”又是一个响指。
本台记者报道,北城张家园斥巨资建成的地下博物馆竟无故坍塌,幸运的是当时正处早晨工作人员外出,无人员伤亡,但从江城运来的各种珍稀动物则因被困在保温箱中,无一幸免。
江城在那次短暂的忙碌后又回归到了独属于这座城市的‘平静’,穿过打架、打劫、偷盗的街道青垚来到了警局。
破败的铁门围着这一方角落,显然远离繁华街道的地方连冷风都格外偏爱,青垚直接穿墙而过,但那堪堪被锁住的铁门却一只未曾从风中逃离。
警局里仅有的几个轮值人员也不得不穿的十分厚重,青垚看到了那个少年,他安静的坐在一角,已经泛紫的手仍哆哆嗦嗦的在纸上记录着,木讷的他连同那身连阳光都不偏爱的鬼气。
他身穿普通的黑色外套,褐色的围巾遮住了下半张脸,站起来时惨白如纸的脸加上那厚重的可以从下摆灌风的外套,又是另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这里的绿植是一根连树皮都不能与之贴合的不规则木棍,青垚站在那一边观察着。
又一次往杯子里装满水的少年看到这一幕瞳孔微缩,眼中全是震惊的神色,他快速看了一眼周围,其他人没有任何的反应,他垂下眼睫加快脚步拿着水杯走到了外面。
见此情景青垚摸了下这‘绿植’的表皮便跟着那少年一同出去了。
“终于轮到我了吗?”少年的音色是意料之外的清亮,说出这话时还带着一丝莫名的期待,这个态度青垚是意外的。
“你知道?”
“嗯。”清亮的声音,但此刻又带上了独属于他的温吞“我从小便能感知到它们,我能知道我和它们是同类,就在今天早上,我感知到它们已经全部消失了...”最后三个字少年咬的很淡,那可能才是独属于他们的解脱。
“是我干的,所以你不应该害怕我吗?”青垚是疑惑的。
“不,我会更感谢你给了我一个死亡的理由,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事可以让我再等一会,现在我终于有理由不再纠结和做决定了。”那少年闭上眼睛任由冷风吹到他的脸上。
眼前人太过于坦荡鲜活,这让青垚有些迟疑,他无意识的隔着袋子一下下划拉着那针管。
“可以让我与家人道个别吗?”少年的声音在风中太轻了,青垚有些没听清“什么?”
少年终于积蓄够了放松的勇气“我还有几个小时就下班了,可以让我和家人道个别吗?”
“当然可以。”看着少年的背影青垚也松了一口气,他即不苛责、也不心狠,袋子中的针管如烫手山芋让他无所适从。
***
夜色沉沉,月光被云层久久的遮挡留下一黑暗未知的竹林。
在这种环境下视线变得不太清晰,青垚掏出那针管捧在手心,他的眼神有迷茫,手不自觉带了点抖。
“抱歉,我来晚了。”突如其来的声音把青垚吓了一个哆嗦。
“没有关系,我...也是刚到。”青垚的语气有些僵硬,察觉到自己的态度想挤出一个笑容,但他此刻已经做不到了,只能丧气的垂下脑袋。
见青垚这态度那少年有些不知所措,他的余光扫到青垚手上的药剂,是同类与死亡的味道,危险,他压下心头的恐惧,伸手将那针管从青垚手中接过。
“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动手。”
“啊?”听到这话青垚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到对方眼中的死寂青垚混沌了一天的脑袋终于有了一丝的清明,连忙对少年解释起来
“这个是我昨天粗糙做成的,简单来说它可以让你在这一辈子死后,灵魂被这个世界所接纳,下一辈子成为一个正常人...”
下一秒云层散开,少年眼中迸发出奇异的光,他的眼睛逐渐变成竖瞳,几道墨色的疤痕浮现在了脸颊,似纸上泼墨,妖极、美极、艳极。
少年拿着针管的手覆上面庞,歪了歪头,神情似幼童般懵懂“正常人吗...”
青垚呆在了这月色之下,许久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保证。”
那少年垂眸一笑,似得到心爱的饴糖,他掀开袖子露出疤痕遍布的手臂,借着月光在纵横交错的手臂上找到了一块好皮,毫不犹豫便将针头扎了进去,拔出时有些用力带下了两滴血珠。
青垚被眼前的场景震住,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对面人的动作
“你不怕我是骗子吗?”
“不,我相信你”少年的嘴角又勾起那一抹清浅的笑意“而且这几年,老天待我还不错。”
少年神姿飞扬只身体如蝉翼般脆弱,一阵冷风吹过他亦有所感,他笑着理了理自己的发型对青垚点了一下头
“我叫暮晚,日暮的暮,晚风的晚。”
[叮!第一阶段试炼结束]
熟悉的文字出现在脑海中,青垚眼前一黑便昏死了过去。
下一辈子,是轮回,也是新生。
啊啊啊啊啊啊!!!明天是中元节,我到底在写什么?!(狗狗祟祟)(头顶锅盖)(尖叫跑开)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最后一丝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