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季安然 第11章 收留

将新鲜出炉的包子装进不锈钢饭盒里，许鸢放在花园的小角落。等晚上它会自己干干净净地回来。

阳光炙烤着融化的巧克力，在外面待久了，外面那层皮都要脱落。

许鸢躺在摇椅上，懒懒地阅读专业书。旁边桌子上，一座绿色鼓楼在蓝天下矗立，硬质纸的下面是一堆堆白色资料书。

把椅子搬离阳光，许鸢拿出手机给对面回了个消息，正好她也不想将时间浪费在PPT上，加上一些金钱，只等到学校后考完试便能跟随进行野外实习。像论文什么的，她有计算机的底子在，也能写出满足要求的论文。

不过拿到毕业证还得要四年。许鸢倒不准备读研博，她才资产中找到一家原本做吊车的工厂，稍微改造和寻求合作，她便能让一些有影响力的产品提前出现。

“还是得找几个职业经纪人。”许鸢给助理发去消息，她从季寒枝那里学到一个普通人一生无法触及的知识，它们星星一般照亮黑夜中的小径。

列出大致计划，许鸢完成一天的工作。在藤蔓下她折了几把秋葵洗净，在瓷白碟子里就蘸料吃起来。

从花园向外看，夏日朦胧。

许鸢恰巧看到夏尤清的身影，后者正向三轮车上装今日份收获。望着天边又一次滚滚而来的乌云，许鸢查着数吃完最后一根秋葵，最后还是慢慢走到野猫面前。

今天夏尤清戴上了许鸢之前拿的口罩和手套，眼睛黑沉沉的。

“我之前的建议怎么样？”许鸢开门见山，如果她们之间没有缘分就不强求。

像漆黑的夜里突然爆出火光，那种情绪许鸢在第三段记忆里时常见到：在镜中她的眼里泛起，又被蛇的缠绕扑灭。

夏尤清咬字清晰：“姐姐，我答应，但我没什么能报答你的。”

“唔，只要你能考上大学就好。”许鸢不得不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养成爱好者——虽然她本来就是，对自己。

“谢谢姐姐。”夏尤清很礼貌，“但我要先把今天的战利品拉回去。”说着她向许鸢展示自己今天收到的好东西。

然后野猫发出狩猎请求：“姐姐，我需不需要把户口本带过来。”

许鸢本想说“你还小自己单独开不了户”，转念一想，自己有金钱加成，而且在她忍心将她推进深渊吗？

包不能的。况且这又不是真实世界，她只是一个旅者，顾忌那么多干嘛？

于是许鸢道：“只要你能拿来，你就会有自己的户口本了。”欣慰地看着夏尤清，许鸢见天色不早告别离去，她还要准备一下呢。

等到大雨间歇许鸢听到花园里胆怯的敲门声。她打开话筒：“直接进来吧，门没锁。”

门没锁？夏尤清蜷了蜷手指，小心地从那些生机鲜艳的植物间穿过，她背着一个破旧泛白的帆布包，身上已换了套衣服，发梢还在滴水。

走到门边夏尤清给自己套上干净垃圾袋，戴好手套，才感按响门铃。

神明打开门。

柔和的白光落在她肩上，何其幸运啊！它居然能亲吻她的肩头。

“进来吧，小心滑。”许鸢尽量温柔地说道。

周围窗帘已经拉上，房子是封闭的，不是压抑反倒让人安心。

“姐姐，一个人在家要锁好门。”夏尤清担心道。

许鸢只淡淡一笑，凭她的武力只要对方不拿长杆和远程武器，来十个壮年男子都得趴下。但面对关怀她只道：“好。”

在野猫亮出抓来的猎物前便被饲主压去洗澡。

虽然夏尤清已经匆匆用凉水洗了遍头，又用毛巾和酒精将自己擦了一遍，此刻她乖顺地遵从许鸢的嘱咐，她知道自己现在很脏。

神已经进了房间，将她留在这里。夏尤清直接脱下衣物放进塑料袋里，在卫生间，她看到盛满热水的充气浴缸和旁边的瓶瓶罐罐。

纸条上字体飘逸，详细解释每一种的作用，还有推荐使用的几类。夏尤清不觉扯出一个笑，泡进热水中，她不由发出满足的喟叹，似乎十五年来的风尘都在水的洗涤下散尽：无论怎么清理心上仍有疤痕。

刚摸上洗头膏卫生间的门被敲了敲：“衣服我放在门口的凳子上了，吹风机在出门右手边走廊第二个房间，那也是你的屋子。”

“好！谢谢姐姐！”夏尤清大声回答，声音在潮湿的浴室里冲荡水汽，凝结在眼角和心尖。沉重的心每一步耗尽力气。

我可以的。夏尤清屏气埋入水中，我也能拥有这样的幸福。她几乎要落下泪来。等到从混浊的水里出来，夏尤清因为长时间浸泡晕眩，她又根据引导放了热水好好冲洗一番，擦净才穿好衣服。空气微凉，舔舐她的肌肤。

等收拾完毕在客厅，许鸢坐在四方桌几旁，一碗点缀青菜和肉的面散发热气。

“吃了就去睡吧，现在很晚了，吃不完倒垃圾桶里。浴室不用收拾。你的行李先放那儿吧。”许鸢指向厨房，“晚安。”

“姐姐晚安。”夏尤清目送许鸢消失在楼梯上，小跑着到桌子前，她珍重地捧起有鸟一般舒展交叠花瓣的瓷碗，慢慢咀嚼，是鲜美，是咸涩，不多时碗已经空了。

轻手轻脚收拾好碗筷，夏尤清将自己带来的重要证件拿酒精消毒一遍才垫在纸巾上，户口本的那页，小学初中毕业证等等，除了这些，她还带上了自己的一大半积蓄。

剩下的袋子什么的，夏尤清放进垃圾桶，躺在柔软温暖的床上，她反而有些不适应。这难道不是步入疯狂前的幻想吗？夏尤清狠狠捏了把自己，疼。

她满足地笑着。

晨光透过缝隙，夏尤清迷迷糊糊中看到从蓝色中跃出的绿，她猛地醒了，香气勾出饥饿感。和许鸢说完早安，夏尤清洗漱完，证件已经被拿走了。

菜粥，馒头，鸡蛋和青菜，每人一个盘子。夏尤清蹭进厨房帮忙端出。

“阿姨八点半来打扫，如果你不希望她进房间，提前在这里写好。”许鸢指了指木桌一端的平板，“没有密码，开机键在右边。等会儿我们先去医院。”

夏尤清感觉自己一生的感谢都要倾泻出来，她咬了口松软的馒头，呆呆拒绝了几下，尽管已经控制住自己的速度，但依然称得上“风卷残云”。

神明她用餐时好优雅啊。

夏尤清目光落在碗旁边，不时喝上一口粥。她不时揪住裤子，或者将手伸进口袋，确定钱还在。

这是梦吗？

似乎看出她的局促不安，许鸢从架子上拿下一个内敛的盒子：“自我介绍，我叫许鸢，许是的许，鸢飞戾天的鸢。这是给你的新生礼物。”

夏尤清记下神明的名字，她微颤着打开盒子，第一次还滑了下，里面是条木制手链，几十个等待绽放的红珠，上面是飞鸟和花。

“姐姐，我很喜欢。”她尽力平稳声音，“我很喜欢。”

如果说报恩，夏尤清只能想到一种方式，尽力完成姐姐的希望。

一个小时后，她已经在从未踏足的高阶诊室内，等待医生对她的宣判。

“这个孩子， ”医生仔细看了看许鸢，确认两人没有相似处，即使是院长领人过来的，她依然做好报警的准备，“脏器没有问题。主要问题是营良不良，中度贫血，外面的伤倒是能治，但疤痕消不了，如果想，只能手术。”

也就是说得好好养，不然底子亏损还活不了高寿呢。

许鸢也提出了自己的诉求，希望医生帮忙开一份适合的食谱，以及对夏尤清身上的伤进行详细记录。

和朋友打完招呼，许鸢带上完整资料，带抱着崭新出炉的户口本（其他材料由许鸢提供）魂不守舍的夏尤清，来到后者熟悉的派出所。

忙完一切，她们回到那庭院中。

原来获得自由对她来说这么简单。夏尤清瘫坐在椅子上，如果不是遇到神明，十年后她也在泥沼中挣扎，或者永无出头之日。

右边口袋里，是许鸢给她买的白免糖。在云朵环绕中夏尤清小声啜泣，然后在那馨香靠近后成了嚎啕大哭，她在墓碑前哀悼，也在庆祝那个在亮色中漫步的自己。

许鸢在一旁耐心地递过纸巾，她没有说什么，轻轻地拍着野猫的背，等到夏尤清镇静下来后，在那无比璀璨的霞光中，在应许之地里，夏尤清站起，郑重地朝许鸢磕了个头。

在现实世界里千万不要随便捡人！！！！

在吃果干前作者以为秋葵是像西兰花向日葵那样有花盘但是花朵簇状，吃了后才发现是像大号豆角一样……

通知书参考南大10年封面（网上找的照片）

关于专业知识通通AI 胡编乱造，宝贝们不要当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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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