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李理就从床上弹了起来,这几天,她一直跟着克莱尔老师学习魔法,要背很多很多的魔法理论,克莱尔老师坚守原则,如果不通过入学测试,即使李理是预言中的使者,不通过入学测试也不能进入光明学院学习,因此她必须勤奋苦读才行。
不知道为什么,对数理化颇不在行的她学起魔法竟然得心应手,那些魔石的魔力在她身体里流动就像身体的一部分,而且,她总是精准地记住动作并快速地把它们复制出来,很快,她就学到了中级魔法三了,不过,光明学院的入学测试不光考招式,还考理论,她只好起早贪黑地背几本厚厚的魔法理论书。
对此,克莱尔老师给她竖了个大大的姆指,嘉奖了她一本精美的魔法书,不能触发魔法,是很流行的纪念品。
克莱尔老师总是对她说:“李理,你太棒了。”“李理,你做得真好。”即使在她有一些魔法理论没记熟,答不上来时,克莱尔老师也会说:“李理,没关系,关于这个魔法理论,它是来源于…”给李理讲关于它的来源,通过这个理论人们又创造了什么魔法,一来二去,李理的印象就深刻多了。
在那段时间,李理的记忆力,体力和精力像成倍叠buff一样,背起书来昂扬而快速,不像学生,倒像是即将上战场的大将军为他的战士做战前演习一样。
她下了床,坐到了书桌边,窗外仍是黑的,她拿出了书,开了灯,读了起来,她的心里没有什么压力,没有对未来的恐惧,脱离了高中黑暗浑噩的环境,她所以为的敏感脆弱,恐惧焦虑,这些好像根植在她本性上的,要伴随她一辈子的令人憎恶的性格,一切都像风吹走羽毛那样,消失不见了,她做得很好,她做得也正是她所热爱的,而且,她会努力做得更好,她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这段时间,李理并不经常见到诺拉,她们两个都很忙,诺拉是学生会的主席,要负责开学的筹备,但无论再晚,她总是要过来和她一起睡觉,而尽管李理为了背书,已经起的很早,旁边的被窝也早已凉了。
这天晚上,夜色已经深了,李理躺在床上,睡得正香,诺拉还没回来。一个黑色的人影掠过屋檐,嘎吱一声,门开了,滴的一声,门禁系统要发出警报,他挥一挥手,光灭了,他快速掠到李理床前,手起刀落,没有鲜血四溅,咚的一声巨响,他被重重地弹开,李理被惊醒了,模糊中,她看见一个黑影快速掠走,李理打了一个哆嗦,心惊胆战,瞄到在黑影闪过的地方,有一个东西闪着寒光,“匕首!”在她脑中飞快掠过这个念头,她全身哆嗦着,摸起放在枕头下的魔石,快速给自己施了个防御魔法,她的血液沸腾起来又快速地冰冷冷地流动着,边向诺拉发起通讯,边在脑子里快速地评估起自己的战力。
不幸的是,由于入学测试不进行攻击性魔法的考试,她对此毫无所知,明白自己毫无胜算,她出了一身的冷汗,大口地喘着气,心中疯狂祈祷。
通讯接通了,诺拉坐在原木桌子后,拿着印章,见李理裹着被子,一头冷汗,一边站起身来,大步向外赶去,一边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李理抽噎着,告诉诺拉刚刚发生的事,灯光换了又换,诺拉的脸庞闪现出不同的颜色,眉头也越皱越紧。
终于,卧室的门被打开了,灯光亮了,那一瞬间,她的眉头松了下来,好像电光石火间想明白什么,很快很快,她冲了过来,抱住李理,李理也扑进她怀里,凝固的思维和血液汹涌,她把头埋在诺拉怀里,害怕地哭起来。
诺拉轻轻地拍打她的背:“李李,别怕,不会有事的,他不是来杀你的。”
抽噎声渐渐小了,有诺拉在身边,李理的恐惧逐渐退潮,刚刚发生的事在她脑子滚了滚,她抬起头来,红着眼晴看着诺拉:“诺拉,什么意思?”
诺拉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她埋进自己怀里,说:“没什么,李李,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
“不,我需要。”李李挣扎着起来,瘪了瘪嘴,又委屈地哭起来,“诺拉,我害怕,你不告诉我,我会一直害怕的。”边哭一边抬起眼来盯着诺拉,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诺拉撑着额头,闭了闭眼:“李李,知道这些对你没有好处。”
李理还是不罢休,哭着看诺拉。
“唉。”没有办法,诺拉长叹了一口气,下床,捡起那把匕首,给李理展示上面的刻纹。
诺拉解释道:“你看,这是塞尔达家的家徽。”
李理疑感:“诺拉,你是说塞尔达家的人要害我吗?”
诺拉摇摇头:“不是,太蠢了,也不够彻底。这是一场戏,是演给光明殿的人看的。”
李理追问:“戏?为什么?”
诺拉接着解释:“因为有人不想他们家得到殿主之位,皇室不想,拉格纳不想,大部分光明队队员也不想。”
李理明白了,但鬼使神差地又问了一句:“诺拉,那你呢,你想吗?”
罕见地,诺拉犹豫了一瞬,还是开口说:“我也不想。”她慢慢道出原因:“塞尔达家一直主和,想要休养生息,即使暂时割地也无妨。而拉格纳家则是坚定的主战派,我认为,战比和更好,魔兽对食物和土地的**是无穷的。”
李理知道了,这是一场以她为饵的局,然而棋局本身与她和塞尔达都天关,无论过程如何,杀手一定是塞尔达家派出的。
细说起来,其实她和塞尔达家并没有什么仇,她不忍地说:“那那两个绿眼睛的大叔和小伙子会怎么样呢?”
诺拉抚摸着李理的发丝:“他们,你是说多里安·塞尔达和莱利·塞尔达吗?他们不会有什么事的,毕竟是塞尔达家的两位直系继承人,最后大概会抛出一个旁系顶罪吧,不过,多里安的殿主之位是不用想了。”
李理像被闪电击了一下,弹开来,头一回她清晰地意识到她和诺拉之间显著的鸿沟,诺拉轻描淡写地提出旁系顶罪这件事,好像习以为常,因为那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那李理呢,李理又有多重要,如果有一天,因为某种必要的事,也不得不拿李理顶罪怎么办?
诺拉好像被李理的远离和恐惧刺痛了,冷冷地说:“你在害怕,我早说过,你不该知道。”她什么都不解释,其实以奥诺拉的骄傲,她绝不屑于让旁系顶罪来解决麻烦。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快速地走出去。
那一刻,李理冥冥地感觉到,一旦诺拉离开,她们之间有某种东西就会分崩离析。
尽管她恐惧,弱小,全身发抖,她跳下床,追赶诺拉,却因为太着急,崴了脚,发出痛呼。
诺拉的脚步停了,肩膀崩紧着抖了抖,李理又喊:“诺拉!诺拉!”
她还是转过身来,走近,蹲下来捧起李理的脚察看情况,狠狠地批评:“追也追不好,先崴了脚。”
李理讨好地笑起来,把自己的手覆在诺拉手上:“没事的,诺拉,我不疼。”在李理的眼里,诺拉的身上就像覆盖着一层莹白色的光晕,像是她以前在书里读的仙女,不过,如果真的有一天她需要自己顶罪,那得该是吸人精气的狐狸精,迷得那些男人五迷三道,顺便迷倒了自己这个小啰喽。
诺拉看着李理那副晕乎乎的样子,知道她又在神游,心中真是又气又恨,她轻放下脚,又要走。
李理拉在她的衣袖,把脸贴在她的袖边,发出狗狗眼神击:“诺拉,对不起嘛,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
诺拉气狠,又不知道拿她怎么办,过了良久,她说:“我不会那么做的。”像解释,又不像。
李理点头:“嗯嗯,我知道的。”
诺拉低下头,沉默着,认真着,严肃地说:“李李,你不知道,圣女,伯爵的继承人,光明队的队长,因为这些,我遇到过很多陷害,刺杀和背叛,但无论是哪种情况,无论我想要达到怎样的目的,我不会伤害你,你要记住。”
李理怔了,喃喃地问:“是吗?”
“是的。”
那一天,吊灯的光真的很亮,照的下面的诺拉也在发光,李理坐在地毯上,仰望着像是仙女的诺拉掷地有声地向她承诺,她知道诺拉说的都是真的,因为她实在是很骄傲很骄傲的人,不屑于撒这样的谎,她说到,就做到。有一股热流涌出她的眼眶,她的心因此而剧烈地跳动,“怦,怦,怦”她这样的胆小,怯懦,总不被接纳的人竟也为此而哗然。
诺拉蹲了下来,抚去她的眼泪,现在,她们是平视了。
她招手唤来药箱,为李理包扎,轻柔地抱起她,放到床上。
关了灯,握住李理的手,说:“睡吧,太晚了。”
晚吗?不晚吧。
雨果《巴黎圣母院》:一扇扇尖拱长窗上的彩绘玻璃五光十色,宽宽的出入口所安的门扉,都精工细雕、富丽堂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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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深夜的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