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医院病床上,看着外面的云。
因为在任务里,被雷遁伤到了左手,外加腿部骨折,所以现在我正躺在医院里面。
医忍马上给我的手换了皮,并修复了上面的神经,所以我的手是没有大碍了,就是现在被纱布包着看不出里面什么样子。
对于忍者来说,骨折是家常便饭,只需经过医疗忍术四五天的治疗,就差不多恢复如初。只不过当时骨折的时候很疼就是了。
与我分享病房的还有另外一个人,宇智波止水。
他的幻术被敌人反弹到了自己身上,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是他的精神还是受到了一定程度的伤害,被医院强制留下来住院。
其实躺着也没什么不好,就是很无聊而已。
嗯,对,很无聊,无聊到我开始数我手上的绷带缠了几圈。
「止水哥哥!」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接着就跑进来一个女孩子,扑在了止水身上,「天哪!我听说你出任务的时候受伤了?你不要紧吧!」
这个女孩子,黑头发黑眼睛,皮肤白嫩得可以掐出水来。她的身后绣着宇智波的家徽,所以她是止水的族人吧。
止水伸手摸摸她的头,像一个阳光大暖男地笑笑:「安啦,素,我没事。」
……所以止水你到底用你这张暖男脸骗了木叶多少小女生啊。
还有什么,她叫你「止水哥哥」?止水你是有多么禽兽才会让女孩子这样喊你啊。
我翻了个白眼。
「止水哥哥,真的……没有事吗?」
「没事没事,只是刚做完任务有点累,在这里躺一躺——素你稍微起来一下,你压得我有点难受。」
女孩脸一红,马上站了起来,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止水你这样下去注孤生啊。
我的视线不留痕迹地扫过那被称为「素」的女孩发育得鼓鼓的胸脯。
啧啧啧,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过她动作柔弱,筋骨纤细,不像是习武之人。
哎,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啊。我是不是应该告诉这个小姐姐止水实际上是一个「哔——」呢。
「诶?这位是?」
我转头,对上了她向我看来的视线。
「她是我的队友,」止水转头看向我,眼中带着含义不明的笑,「她也是忍者哦。」
为什么我觉得止水看向我的眼神里有一些……炫耀的成分?
靠!你是在炫耀你有妹子关心吗?我告诉你宇智波止水!你这种人要是找得到女朋友,我能找到一百个!
「咦,你也是忍者?」素走到我的床前,好奇地打量我,「明明还是一个孩子啊,感觉和佐助差不多呢。」
「哈哈,她可是很厉害的哦——是吧阿伦?」止水看着我。
我翻了另外一个白眼。
「原来你就是阿伦?止水哥哥和我提过你呢。」
这个女孩子近看其实很漂亮,但是她那一句「止水哥哥」为什么还是让我感觉……有点恶心呢。
「哦哦,是吗?」我咧咧嘴,向她笑了笑,「你是……止水的妹妹?」
「不是啊,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喊他哥哥嘛。」我的视线在他们俩之间来回移动,「难道你是他女朋友?」
「啊呀!我……我和他不是啦!」素的脸一下子红了,「我只是他……他的邻居。」
我看着这个一脸「我不是我没有」的妹子,忽然觉得她还是蛮可爱的。
素捂着羞红的脸跑了出去。
「阿伦……」
「干嘛?」我看了止水一眼。
「你刚刚笑起来的样子,和我姐姐好像啊。」
「……多谢夸奖。」我用手把自己上翘的嘴角掰了下来。
「不,我没有夸你的意思。」
「啊,我也没有感谢你的意思。」
我转过头不再看他,两只手按住了太阳穴。
头很疼,因为我的大脑还是像任务时一样,疯狂地汲取外界的信息。
『身体距离天花板二点四米,离地板半米』
『床下大概可以藏四个成年人,九个我』
『我和止水隔了两把太刀的距离』
『病房的门可以让两个人同时进入』
『左边和右边各三十厘米的地方是房间内摄像头的死角』
『床头水杯里的水正好80度』
『病房的医用隔离帘主要是聚酯纤维,没有阻燃效果』
『我的太刀刀柄离我一个手臂的距离,要是有敌人从病房窗子外闯入,我可以直接抽刀』
『通过脚步声判断,病房外十米远处有三个人正在靠近』
……
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些东西?这个时候我不应该把大脑放空吗。
我闭眼,按着太阳穴,尽量去忽略这些感受。
但是忽略不了,只能去习惯。
这时候,三个人进来了,鼬,佐助,还有鹤。
『宇智波佐助,未携带武器,身高一米二五,无攻击力。』
『宇智波鼬,身上携带若干苦无和手里剑,身高一米六一,若我要发起攻击,可以尽量攻击他的眼睛……或者裆部。』
我的嘴角抽了抽。为什么这个时候我的大脑在疯狂思考攻击方案了啊。短短一秒钟,我的大脑中就已经描绘了十来个攻击的方案。
「老姐你过来干嘛?你好像不是住院部的啊。」
「弟弟住院了,我就不能来看看嘛。」鹤把一个保温杯放在床头柜上,「我给你煲了汤。」
『宇智波鹤,未携带武器,身高一米六八,36D……』
等等等!我好像想到某个奇怪的方向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给我住脑啊!
「对了,还有阿伦的,」鹤走过来,在我床头放了一个焖烧锅,「这是上次答应你做的红酒炖牛肉哦,配上白土豆泥,快尝尝吧。」
「鹤姐姐……」
「听鼬说,这次是你救了止水呢,」鹤有些感激地看着我,「听说你为了救这小子,你废了双手双脚,这是真的吗?」
( ̄Д ̄)我去,竟敢这么说我,宇智波鼬你才废了双手双脚呢!
「没有没有,我就左手和右腿受伤了。鹤姐姐不用担心啦。」
「但是我这个弟弟也太不靠谱了,居然让自己的下属——一个女孩子,为了救他而受伤!」鹤转头扔给止水一记眼刀,「别看了我说你呢止水!」
「是是是,老姐你又开始唠叨了……」止水漫不经心地附和,然后伸手把保温杯打开,眼神一下子亮了,「好香啊不愧是老姐啊!」
「你这孩子……」鹤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又看向我,「阿伦,你的手不能用的话,我来喂你吃吧。」
「好啊,拜托了。」我眨眨眼,有谁能拒绝美人给自己喂饭呢。
「啊呜。」我吞下满满一勺的牛肉。天啊,惊了,这味道,简直是我吃过的所有东西里面最接近毒-品的了。
呜啊,好吃到意识都要融化了……
「老姐这家伙右手明明能动啊,你别喂她了,让她自己……额,我什么也没说,您继续。」止水话说到一半,又在鹤威逼的眼神下瑟缩了回去。
止水你如果真的想让别人喂你的话,那边还有一个鼬一个佐助啊。
「呐呐,哥哥,她是你的队友?」胖助软软的小奶音响起。
「是的。」
「就是这次救止水哥的人?」
「算是吧。」鼬不咸不淡地回答。
「她很厉害吗?」
「还行。」
这股看不起人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宇智波鼬,我的额角爆起了青筋。
「那她有哥哥厉害吗?」
「当然没有。」标准好哥哥的微笑。
尼玛够了啊宇智波鼬!我告诉你!我今天不在这里和你打上一架我名字就到过来写!
「你名字就一个字,正着倒着有什么区别吗?」止水一边喝汤一边默默吐槽,「别傻了阿伦,鼬一个幻术就把你放倒了。」
止水,你还是真的处处维护自己的好基友啊!算了我继续吃我的,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们这些人计较!
「那个……你是叫阿伦对吗?」
我看向这个面前的这个白白嫩嫩的幼年版本男二号。
「啊,是啊,什么事?」
「这个给你,谢谢你救下了止水哥,祝你快点好起来……」肉肉的手在我的被子上放了一颗什么东西。
一颗糖果,蕃茄味的=_=b
一抬头,就看到鼬的脸上写着「看到没这就是我可爱善良又懂礼貌的弟弟宇智波佐·团宠·助,快点表扬他表扬他表扬他表扬他表扬他……」
我抽了抽,然后对佐助笑笑:「谢谢你哦,佐助君。」
「……因为只要你快点好起来,就可以和我的欧尼酱打一架了。」小胖助继续补充道。
喀嚓!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我笑得一脸僵硬,摸摸佐助的头,实际上暗中用力,咬牙切齿:「放心吧佐助,我一定会好好地和你亲爱的欧尼酱打一架的。」
鼬的脸色变成了「你快把你的爪子从我欧豆豆的头上拿开啊他都要被你摸秃了啊你没看见吗!」
佐助一脸惊恐,然后飞快的躲到他欧尼酱身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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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露天训练场的空地上,有两位少年迎风伫立。其中一位,身姿颀长,长发如墨,眉清目秀得让人移不开眼睛,只是脸颊上那两道深刻的泪沟,让本是稚嫩的脸庞增添不少风霜;另一位少年,年龄稍小,但也是器宇不凡,深红的眼睛中透露着淡漠,大有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先动,我必可后发制人的气势……
「你够了止水!不会当旁白就别在这里捣乱了啊!还有我为什么是少年啊!我明明是少女!少女!」我愤恨地喊道。
「这个家伙原来是个女人?」佐助拽了拽止水的一角,惊讶地感叹。
我可是货真价实的萝莉好吗!就是还没发育而已……难道你们这群男人识别女性就只靠屁股和欧派的吗!怒摔!
「嗨嗨嗨!少年也可以用在女孩子上的嘛——阿伦你再不看前面就要被打败了哦。」传来止水悠闲的声音。
前面?!
我转头,眨眼之间,鼬就冲到了我的前面,一个拳头冲我打来。
下意识地举起双臂抵挡,但是那个拳头却没有如期落下来——是虚招!
下一秒,肚子上就挨了一拳。
可恶,大意了。
我咳出两口飞沫,伸手去抓在我腹部的拳头,挥开。
曲腿,回旋踢。鼬向上跳,躲开了,落地的时候他的脚顺便朝我踢来。我抓住他的脚腕向上一抬。他手撑住地面,甩开我的钳制。
我侧身上前,继续和他对打,俩人僵持了了一会。
抓住一个空隙,握拳向他的脸打去,却被一股力量绕了一圈,被反手握住了。然后手臂便被钳制在身后,有两根手指在我的后颈上轻轻一戳。
「宇智波鼬胜。」
「欧尼酱好厉害!」佐助给鼬来了一个熊扑,挂在鼬身上的当儿还不忘转过头鄙视我,「我就说嘛,你打不过我的欧尼酱的!」
我低下头,握紧了拳头。
还是和上次一样吗?又要,被他打败在地了吗……
「阿伦……」止水上来似乎想要安慰我,但被我一把拍开了。
「再来!」
「嗯?」
「再来一次吧,宇智波鼬!」我摆出了战斗的姿势,盯着他。
「乐意奉陪。」他礼貌地一笑,但是笑容里面却有着一点都不礼貌的挑衅。
「宇智波鼬我『哔——』你的祖宗啊!我今天要不把你打得连你妈都认不出来我就和你姓!」
鼬嘲讽一笑,朝我冲来。
「砰。」我被摔在地上的声音。
「再来!」
「砰!」我吃了一击背摔。
「再来!」
「再来!!」
「砰!」「砰!!」
一次又次的,我被摔在了地上。身上的骨头疼得咔啦直响。
躺在地上,我突然想起了以前在根里的日子。与前辈们对打是强制性的训练,前辈们手持刀枪,我们则赤手空拳。每次训练过后我都遍体鳞伤,躺在床上直哼哼,隼人就会过来手法粗暴地给我上药……
「那个鼬,你下手,稍微轻一点吧……」旁边传来止水的劝说声,「毕竟女孩子啊……」
「止水,你这可是逆向性别歧视啊……」我站起来,抖抖身上的灰土,再次摆出战斗的姿势,对着鼬说道,「不要因为我是女孩子就手下留情,请狠狠地揍我吧宇智波鼬!」
等等,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奇怪呢==
「来了!」
我盯着鼬的一举一动,全身紧绷。
实际上我很清楚,自己既没有力量,也没有速度,身高还收到限制,根本不适合这样赤手空拳地打肉搏战。
而且自从出院之后,我的大脑就不再以疯狂的速度汲取并自动分析外界的信息了,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常态。
鼬的脚动了。
如果是在战场上呢,如果是在战场上,手中没有武器的我会怎么做?
鼬冲到了我面前,跃起,回旋踢,我向后退,他的脚风擦过我的脸。
得赶紧想出办法来,不然我就要输了啊!
我再次侧身后退,躲过他的攻击。
『为什么,我一直在躲避。』
『为什么不进攻。』
我咬破了舌尖,希望能够借助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时候,心中有一个声音响起。
『十秒……十秒内,若不将他制服,就会输……』
同时我感觉到一股电流从大脑流出,穿透了全身,好像解开了什么禁制。
『一秒……』
我,突然好像,能够完全控制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动作。
『两秒……』
大脑又突然痛起来了,伴随着这熟悉的疼痛,我再次能够感受到鼬的每一个细小的动作。
『三秒……』
迎上他的向我抓过来的手,我伸展手指然后又弯曲,和他一起结了一个「寅」之印。
『四秒……』
鼬愣了一下。全是破绽啊。
『五秒……』
我向下一拽,同时抬头向上撞去,狠狠磕上他的额头。我的速度,我的力量,都增强了,这是怎么回事。
『六秒……』
鼬被撞懵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手掌朝我胸口拍来。
『七秒……』
不用怕,不用躲开。继续进攻便可。我放开拽着他的手,抵在他的腰侧,另一只手截在他的手腕上,翻转。同时伸出一只
脚勾在他腿上。
『八秒……』
朝着一个方向,顺势用力。鼬的身体失去了平衡。
『九秒……』
「砰。」
看着地上的鼬,我愣住了,场外的其他人也愣住了。
『十秒。』
计时停止。
木叶五十四年,四月二十二日下午两点半,在露天训练场,赤盏一族末裔,赤盏伦,第一次将宇智波鼬摔在了地上。
看着这个倒在地上、已经明显愣住了的美型少年,我已经抑制不住想要把一只脚踩到他的脸上然后再叉腰仰天大笑三声「宇智波鼬你也有今天」的**了。
嗷嗷谁快来阻止我一下我要残害美少年了!
小胖助挡到了我的面前。
「看到没,我说过要把你亲爱的欧尼酱打趴下啊……」我坏笑,伸出手要去撸他的头。
手一下子被拍掉。
「才不是!」佐助气鼓鼓地说道,「哥哥明明是看你这么可怜,所以才故意让你赢了一次。」
要不要这么强调「故意」这俩字啊,你这个坏小孩!
我毫不在意鼬杀人的目光,给了佐助一记爆栗。诶?没想到借着身高优势敲别人爆栗是这么的爽啊。
「痛痛痛。」佐助捂着脑袋,飙泪,然后又指着我颇有气势地大喊,「等着瞧吧,等我长大了一定会打败你这个人妖的!」
卡擦。什么东西碎裂的东西。
「你这个臭小子!你刚刚喊我什么!有种你再喊一遍!」
「人妖!」
「靠!宇智波佐助我『哔——』你的祖宗啊!别以为你还是个小屁孩我就不敢揍你了!」
「阿伦,佐助的祖宗就是鼬的祖宗啊,你刚刚已经『哔——』过了……」止水在一边吐糟。
「你这个死人妖!不要过来!」
「我去,你这个小屁孩!有本事你别躲在止水后面啊——止水你给我让开啊魂淡!」
「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啊!我要是小屁孩,你也是个小屁孩!」
「你这臭小子,我今天就要你替你爸爸好好修理你一顿!」
「阿伦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啦。」老好人止水继续劝解,顺便转移话题,「不如和我说说你刚刚是怎么得胜的吧。」
我看看止水,瞪了后面的佐助一眼,然后展开双手,伸出十指:「就是『十秒』。」
「十秒?」
「我暗示自己,一定要在十秒内打败他……」我说着,然后愣住了。
这个十秒钟打败对手的规律,在面对雷遁刀疤脸的时候,也出现过。
原来,在那个紧急的情况下,我无意识间就给自己下了暗示啊。心理暗示的作用其实可以很强大,甚至可以强大到影响生理机制。正常情况下,由于大脑的限制作用,身体肌肉只能发挥出五分之一的力量;而在这个十秒之内,我通过心理暗示,让大脑再次超负荷接受外界信息,并解除了对肌肉力量的限制,使之完全挥发出来。
一般来说,心理暗示是需要一个启动机制的,而这个心理暗示的启动机制就是……咬破舌尖!
「止水!」
「什么?」还在沉思之中的止水看向我。
「请务必和我打一架吧!」我双手合十,要求到。
止水娇羞(?)地笑了两声:「嗯……既然是阿伦你自己要求的……那好吧。」
他站到了我对面。
我摆好姿势,然后轻咬舌尖——没有咬破,开玩笑,要是每次战斗都要咬破,那我舌头还要不要了!
身体又传来轻微电击的感觉。
果然猜的没错!
我微微附身,冲到了止水面前。
「砰!」
「砰砰!」
我瞪大了眼睛,被打倒在地。止水的指甲轻轻在我的脖颈划过。
「诶,你输了呢,阿伦。」
「这我知道,不用你来提醒我啦!」我拍掉他伸过来扶我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止水嘿嘿干笑了两声:「不就是被我打败了一次嘛,阿伦你没必要这么难过嘛。」
啧,我当然难过啊,明明你的动作我都看破了,但是我就是没法打败你,为什么呢?
因为我的身高。
一米四不到的我对上一米七的止水,希望渺茫啊……
但是因为身高受限的这点遗憾,在一个月后被补上了。
木叶五十四年,五月二十九日下午两点半,在露天训练场,赤盏一族末裔,赤盏伦,第一次将宇智波止水摔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只有八岁出头的我,身高一米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