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 第638章 第 6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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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卡卡西过得还算顺利。他除了在床上躺了一天没做什么；除了在旁人的帮助下上厕所没有下地；除了桢喂给他的东西没吃别的；除了疼痛依然清晰明了没有其他的困扰…哦，不，困扰肯定还是有的。任何人都有困扰，何况是卡卡西这种患得患失的刚刚（重新）获得了爱情的年轻人了。他也许认为自己的心已经苍老，但实际上，不管在谁看来，之前从未有过对象的卡卡西依然是个毛头小子，刚刚恋爱有点心理波动是很正常的事。再说了，这年头大家都忙得要死，谁有空去关注他的心路历程啦？？

意识清晰地在床上又躺了几个小时，中午了，卡卡西听着门外的脚步声变得多起来，嘈杂起来，显然是各个病房都有家属过去送饭。他想象着他们一边在亲戚朋友们的帮助下把爱心午餐吃下肚，期间双方还不住地交换着充满爱意的眼神，心里就不由得跃跃欲试起来。虽然一早他还在为桢对他的受伤反应不强烈而不甚满意，但是，一天当中能多次见到她总是件好事，至少她隔几个小时就会过来看看他喂他吃饭，不需要让卡卡西漂在外头只能心里想想她那么凄凉了。

然而午餐时间很快过去，走廊里的人群聚拢又散开，脚步声四散而去，重新恢复到上午那时的白噪声状态中。卡卡西躺了一上午，一时间还没怎么觉得肚子饿，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望向挂钟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她怎么还没来？是因为工作太忙被绊住了吗？

尽管以一个男朋友的身份来说，卡卡西应该觉得委屈，可他转念想想，桢能回来并且获得了团藏大人和纲手大人的首肯在医院里工作，本身就是一件十分幸运的事——如果领导们不是对她十分看重的话，根本也不需要做到这一步，一个“让英雄好好休养”的命令就可以把她踢出忍者的队伍了——不管怎样，卡卡西觉得，有事干总比赋闲强，所以她把工作放在他前面…额，还是觉得有点委屈哪!

幸好…或者说是不幸，卡卡西由于全身剧痛而僵硬地躺在病床上时，还能让这件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然而这种事总是越想就越难受的，她没准时出现，她没出现…

于是，在闷闷地等待了几个小时后，当她当真出现在门口时，卡卡西虽然松了口大气，却也不由自主地瞄向了挂钟——一点半了，还行，也不是很晚。

“我迟到了，对不起。是不是饿坏了？”

桢当然是看到了卡卡西的眼神，很顺畅地道着歉。但卡卡西心里的那点微不足道的怨怼立刻烟消云散，甚至还贴心地否认道:

“没有啦，一直躺在这里也没那么容易饿的。”

然而紧接着，卡卡西的肚子就发出了不合时宜的“咕噜”一响，把桢紧接着要说的话给堵了回去。她咧开嘴笑了起来，这笑容让卡卡西原本有些焦躁的心都软化了些，随着她同样露出了一个微醺的笑容。

从前护士工作桢也没少做过，虽然现在已经是医师，不再做护士的活了，但手艺肯定是忘不了的。桢像早晨一样把卡卡西的床头摇起来，开始很熟练地喂他吃饭，同时也填自己的肚子。本来一开始她还很小心地把两个人的午餐和餐具都分开，结果你一口我一口地吃下来，再加上聊几句天，喝点水，餐具就给用混了。桢懊恼地翻白眼，卡卡西才不在乎这个，一直在让桢不要矫情，赶紧填饱肚子才是正经呢。

卡卡西说:“你都不在乎帮我上厕所了，还在乎用混餐具？”

桢:“…好吧。”

没办法，卧床的病人和医院的工作人员总是免不了要面对屎尿屁，再清高的人也逃不开，何况卡卡西适应能力超一流，从不好意思接受到完全无感总超不过三分钟的。

“你和阿凯早上走那时候，我好像听见你们碰见什么人了？”卡卡西笑眯眯滴说道，一副急切地想要知道女朋友这一天在医院里都能遇到什么趣事的样子。桢想了想，觉得这件事在卡卡西那边也算不上什么需要隐瞒的事…额，隐瞒一部分吧。

“老熟人了”，桢一边收拾吃空了的方便饭盒一边说道，“我想想，至少和我们认识有十年了。”

卡卡西的精神正由于刚吃饱而有些涣散，他靠在床头，眉头还因为长久不退的疼痛微蹙着，思考了几秒钟后，他说道:

“不太想得出来，如果是忍者的话，我们认识的时间还要更长…难道是普通人吗？比如谁的家属那种？”

桢耸了耸肩:

“接近了。你记不记得孤儿院里那个胖胖的管理员大妈，碰到她了。”

卡卡西发出了一个曲里拐弯的“哦”。少年时期他曾经多次单独或是和桢一同去孤儿院报到，自然对院里的工作人员不陌生。而那个管理员恰好是最经常刷新的NPC，又对幼年鸣人实在不错的样子，卡卡西对她的印象还很深刻呢。

当然了，印象更深刻的事件是，那位大妈对桢的态度也十分亲热，亲热到甚至愿意把自家儿子介绍给桢认识的地步。卡卡西可是至今都记得那天他堂堂一个上忍居然能被一个大妈绑架走的情景。简直是不堪回首。

更不堪回首的是，桢那天还十分欢快地目送着大妈把他拉走，就为了能和那个在雾忍不知道干什么好事的小子说上几句话…等一下！桢之前是在雾忍潜伏的，你说她有没有可能遇到那小子？

“啊…她生病了吗？”卡卡西摆出一副十分关心那NPC身体状况的架势来，“什么病，严重吗？”

桢盯着卡卡西那颇不自然的表情，说道:

“不是她，是她丈夫，你应该没见过。我正打算下午过去看看。”

要不怎么说时间是治愈一切的手段呢。桢发热的头脑在几个小时的工作当中被迫冷却下来。她手里在忙活着病人，脑子也不能拆成两半去思考其他的事。这样做的结果就是，等到她终于闲了下来，又觉得，这件事也未必就会按照她假设的那样发展。首先，苍术一个小医生，大概率接触不到雾忍上层，就算接触了，更大概率谈不到他在家乡的所见所闻。而就算当真谈到了…照美冥在雾忍上任时间可没多久，而她当年不说和照美冥出双入对也相差不远…你说一旦事发，雾忍有没有可能怪到照美冥头上，比如说她为了篡权夺位不择手段什么的。为了雾忍的和谐稳定，当然是要把不稳定因素消灭在摇篮中才是正经…而谁是那个不稳定因素呢？反正肯定不是已经成为了水影的照美冥吧。

这件事不能简单粗暴地处理了，得需要从长计议。遇事虽然需要往最好的方向考虑，但也得做好最坏的准备。

这一点能做的事让她打起了精神，表情也不像刚才那么漠然了。卡卡西觑着她的脸色，不由得在心里犯起了嘀咕。

“你…在那边有没有遇到过他？”

这嘀咕想着想着就从嘴里冒了出来，虽然对她在外面的行踪以及具体的行为也没那么强的好奇心，卡卡西还是问出了口——没办法，就当把小时候的醋拿到现在吃了吧，毕竟那时他可没什么机会吃醋。

桢在内心深处被震了一下。刚刚她还在担心虽然可能性极小但依然有危险的事，这会再次被卡卡西提起来，多少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

“别问，”桢摆摆手说道，这些烦心事不需要把卡卡西卷进来，鸣人和佐助那两个问题儿童已经足够麻烦，她不想再让自己成为他担心的对象——事实上，也许是在村外独立惯了，她总是不想让自己在他们面前暴露脆弱或者是有瑕疵的一面。她向着卡卡西丢了个白眼，“还是忍者呢，一点都不遵守保密规定。”

“就是…好吧。”

卡卡西无力地笑了笑，没再争辩什么。他的确喜欢她对他温柔，但安全起见，桢对他针锋相对了才是最好的。天知道，桢的确对他有过极尽温柔的时候，可你看看在那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卡卡西这心理阴影可没那么容易消退的。

这顿已经超了时的午饭很快过去，留给桢的时间也不多了。职业便利，她先去护士站找到了宫崎大叔所在的病房，便直接找了过去。

此刻宫崎一家三口都在室内。大叔的半拉屁股正坐在病床上，两条腿垂在床边，还一晃一晃的。他捧了份《木叶日报》，两只手一上一下地把报纸扯平，正眯着眼睛读着两版中缝的什么内容；大妈倒是舒舒服服地靠在床头，手里捏着一把小叉子，正在叉放在床头柜上的一碗切成块的苹果吃；苍术则靠在窗口旁边，看似在观赏窗外的风景，但看他那略带忧愁的脸色和微微皱着的眉头，谁还不知道他根本就不在意那些风景啦。

“桢，你来啦？哎呀…你们快来看看，这是野原桢呀，还认识不？”

桢在打量着室内几人的同时，大妈自然也看到了她，亲亲热热笑逐颜开地迎了上来，让家人们像看猴似的看她，虽然略冒犯却一点都不带恶意。桢赶紧堆出一脸笑容来，掩饰住自己空着手的窘态——她是借着上班过来的，可没空去给病人买什么探病礼物。但大妈也不在意，把她拉到床边，又把床头柜上的橘子往她怀里塞。桢赶紧推辞:

“不吃了大妈，我就过来看看大叔…这是什么病啊？”

她扫描了一圈，也没注意到这位大叔体内有什么非要住院的病灶，非要说的话，可能由于偶尔抽烟，肺里有那么几个结节，外加腰肌劳损这种老毛

病，但这些病治不治也不重要，应该不至于住院这么久吧？

“没啥大事，就是医生让住的…”大妈含糊地说道，大叔笑眯眯地冲她点着头，“哎呀，桢，你现在就在医院里工作了哈，真好。我们可是有那么多年没见面，也不知道你怎么样了…”

既然病人家属都这么说了，桢也就不讨人嫌地非要把事实捅出来，她扫了一眼依然靠在窗边，但眼神已经落到了自己身上的苍术，从他脑子里得到了一段“还是觉得像，但又不太像”的信息。她打着哈哈继续和大妈寒暄:

“忍者就那样呗…”她假装又细细看了看苍术，带着一丝恍然大悟说道，“刚才…是你啊。”

大叔和大妈两人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苍术你和桢刚才见过面了？怎么了？”

苍术这才直起身来，冲桢抱歉地点了个头。

“刚才把她和我一个朋友弄混了…她们很像。那个，对不起啊。”

桢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又转向了大妈。

“我记得以前听您说，苍术没在木叶来着，是因为大叔生病才回来的嘛？”

她是来探病的，病人的病情才是重点，但又想打听一些其他人的情况，那自然是需要把两个人联系在一起提问才不会引起特别的注意。果然，大妈十分上道地，或者说她根本就不需要人引导，滔滔不绝地说开了——

苍术是从雾忍放假回来的，这么多年了就休这十来天的假，回来就赶上爸爸生病住了院…啊，不太严重，但也需要住院来“调理”。苍术在雾忍多年，学习忙，工作起来更忙，忙得没空回来。可怜老两口在木叶不得不用工作来排解自己见不到儿子的痛苦，还好孤儿院的孩子们很可爱，这思亲之情还能得到一些安慰。苍术也是如此，小小年纪就一个人出门在外无人照拂，孤苦无依地在雾忍过了那么多年，现在岁数都不小了，连个对象都找不到…那雾忍村待得再久不也是“外面”么，谁愿意家里的女孩子喜欢这么个人，哪怕他长得帅专业好能照顾人。唉，现在老两口生病了，大老远的也指望不上他，你说这让他们情何以堪…

大妈语速超快，就算是桢也只能甘拜下风。她眼看着苍术那张还算白皙的脸越来越红，最后成了猪肝色。终于，苍术逮住了大妈说话的气口，提高嗓门制止道:

“妈妈!”哪怕是再迟钝的人也看得出他此刻的窘迫，“我也不是说就不回来了，主要是…”

苍术涨红了脸说不下去。但桢可一瞬间就知道，苍术回不来主要是因为没地方待…医院里合适的工作可没那么容易找。但这话当着在医院里工作的桢面前说不太好，毕竟宫崎老两口和她看似亲热实际上又远没那么亲热，可没那么大面子敲打她给介绍工作，他这个做儿子的不想为难外人，就不能放任母亲这样继续下去嘛。

“额，我就是过来看看大叔的情况，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桢想了想，便提出了告辞。有了阿芳大妈在，情报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并不需要桢继续留下来探听。事实上，她心里已经有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