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 第619章 第 619 章

619.

桢没有闲心和小樱再联络感情，不是因为她不喜欢小樱，而是怕自己说多错多。所以，就这样给小樱留下一个只管自己不理别人的印象也挺好的——反正她现在身上又是伤又是病的，本来也没什么精力去理会别的事，能对小樱产生些好感已经足够累了。

说起来，她回来也这么久了，这期间风平浪静，无论是村内还是村外都没什么引人注意的特殊情况出现。纲手大人停留在准火影的位子上就是不肯前进一步；自来也说要带着鸣人外出历练却迟迟不动身。就连那佐助——鼬——大蛇丸这怪异的组合也彻底偃旗息鼓了似的…额，不是她非要把他们几个看作一个组合，实在是…鼬让她支持佐助某些离经叛道的行为，佐助便做出了最离经叛道的行为——叛逃到大蛇丸那去，于是她只能支持…天知道这符不符合那疯狂的宇智波鼬对她提出的要求，又能不能保证她未来日子里的平静生活啊。

说到生活…她把房门打开，便看到了一个熟悉到了极点的身影。

是的，卡卡西来了。和多年前他们两个确定关系的第二天一样，他来看她了。

好吧，这也算是重新确定关系呢，卡卡西想要见到她也是应该的。

当年那个羞涩的小男孩总是会偷偷看她，而成了年的卡卡西就截然相反了。卡卡西背靠着窗前的桌子，见她进门，他动作不很明显地叹了口气，肩膀微微放松了些。这指向性很明确的动作暴露了他的内心。桢很愿意把这理解为——和小时候一样，他很想在表白后的第二天早点见到她，但实际上，卡卡西的表现更像是某人对获得的答案不太肯定而想要二次，甚至是三次确认呢。

一股酸涩涌上她的心头，但桢又觉得不应该在这种场合下把这种不合时宜的事表现出来——卡卡西肯定又会让自己沉溺在无谓的悔恨和内疚当中，而她才刚刚想过得轻松点哪！伤后培养出来的一切均以身体为重的态度让她很顺利地控制住了自己的声音和行动。她故作随意地招呼了一声:

“哎，你来啦。”

不意外的，卡卡西快步走过来，犹豫了一下，才轻轻抱住了她。这松脱的如同给她穿了件大衣的拥抱让她稍微安下了心。还行，卡卡西并没有放纵自己的感情。

“阿桢，你去哪了？”

桢同样伸开双臂抱着卡卡西的腰背。长久不做这个动作，再加上行动受限，感觉还挺不习惯的。于是，她只是拍了拍卡卡西的后背便放下了手。她没急着回答卡卡西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你什么时候来的？”

卡卡西放开她，表情依然有些疑虑。但很快，他摇了摇头，似乎想把脑子里的什么想法甩出去似的。他望着她，又把目光转开，低声道:

“刚刚…十分钟吧。”

桢笑着接上了刚才的问题:

“我刚才去伺候阿凯家的猫了…你是不是也见过的，泥洼也太能长了吧!阿凯是不是拿蛋白粉当猫粮了啊？吓死人了！”

卡卡西也笑了。从侧面望过去，他的眉眼笑得弯弯的，和小时候一样赏心悦目。桢在纱布下不错眼珠地盯着他，听着他说道:

“那肯定没有，阿凯养猫时也查了不少资料，不会那样啦。”

“他怎么突然想起来养猫了？”

卡卡西说道:

“前两年从灾区救回来的，和阿凯处得很好，他就一直养着了。”

桢恍然大悟道:

“灾区…哦哦，想起来了。”

身在雾忍的行政中枢工作，这方面情报还是足够的，尤其是天灾这种东西又算不得机密，当然是随随便便就知道了。

“…想起什么了？”身为忍者的职业素养让卡卡西问出了这句话，不过，他可不会对桢摆出一副面对阶级敌人的严肃表情来，声调也很温和…温和到让人想起糖衣炮弹，“你…那时在哪啊？”

桢是同样的高级忍者，当然不会被糖衣腐蚀掉，她翻了个白眼说道:

“别瞎问。”

“好吧好吧，不问了。”

卡卡西半点没挣扎地点着头。几秒钟过后，他重新凑过来轻轻抱住她，在她耳边说了句“辛苦了。”桢把脸埋在他那肌肉结实的胸口，闷闷地也说了个“辛苦了。”

一个人独自在远离家乡群敌环伺的外乡拼命，一个人独自在村子里拼命的同时还要忍受分离的痛苦，也说不清到底谁更辛苦一些。

不过，两个人都不会计较这种小事啦。

他们很快分开。桢笑嘻嘻地问道:

“那你这样一大早就过来找我，是因为太想见到我吗？”

当年那个年少的卡卡西很容易害羞，稍微逗逗他就满脸通红，还是很好玩的。而现在这个厚脸皮的家伙才不在意那个，很顺畅地点了点头道:

“对啊。可谁叫你又跑出去了。”

“我不是答应阿凯了嘛，”看样子两个人就此可以把这段关系捋顺了，她现在应该考虑的就是该怎么在老师他们面前介绍卡卡西的问题，“…你别看我从来没养过猫，做得还挺好呢。”

泥洼一看就被阿凯养得成了精，估计比人还挑剔，桢真心觉得自己能满足它的要求是件十分难得的事。而且，这也是一件十分适合转移话题的事呢。

卡卡西点了点头，说了句“我知道你什么事都能做好。”他望着她，沉重地喘了口气，几秒钟后，就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问道:

“阿桢，你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话…还算数吗？”

这话听起来太像两个稚龄幼童一起玩时说出来的话了，就算是脸皮一向很厚的卡卡西也免不了有些羞赧，但他仍然坚持着没有丢人地夺路而逃，而是死死盯住她，像是怕她跑了似的——又不是没跑过。

桢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她当然知道卡卡西这样做的原因。想当初她一言不合就假死脱身什么的（虽然是在领导授意下）…确实会给人留下极深的心理阴影吧。

为了卡卡西多做这么点事也不算什么。

“都算数，卡卡西，”桢声音清晰地点头道，“我昨天说过的，我们俩重新在一起，还有过几天等人齐了就公开的话，全都算数。”

他为什么这么问？

那当然是因为她有过前科——虽然在一起了但是说走就走了（虽然小半是在领导的要求下）。所以，他只是想要确认一下，免得在欢喜过后还要为那分离的可能性而牵肠挂肚。

但是，还有另一种可能性。桢恶意地想着，有没有可能…卡卡西为了报复她对他的伤害，在得到了确定的答案之后再回她一个“这回轮到我不同意了”之类的胡话，然后把她之前对他做过的一件一件再还回来，能让自己平衡一些？

额，能这样做的卡卡西基本可以称得上是心理变态了吧？桢觉得就算自己能做得出来，卡卡西也不会…吧。

“怎么…你反悔了吗？”桢直通通地问道，心里有点发虚——虽然知道卡卡西绝不可能这么做，可她还是觉得不那么踏实。幸好，她这话刚说出口，就被卡卡西一把拉了过去。但是，她还是坚持着说道，“你要是反悔的话，也不是不行…”

“别胡说八道，我反悔什么。”

卡卡西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那你干嘛那么问。”

卡卡西却突然沉默了下来。由于有了他的保证，桢便努力把自己那点小心思清空，双手齐上，捏住他的脸蛋往两边扯，扯得卡卡西“哎哎哎”地直叫唤。最终，他实在磨不过桢，败下阵来说道:

“还不是因为你这一回…答应得太快了嘛…”

是她同意公开太快了吗？

额，对比她以前的推三阻四以及毫不在意，她现在这种十分积极的态度貌似确实有些问题。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当年他们担心会受到宇智波家族和木叶高层（主要是三代）的阻挠才只能隐秘行事，而现在，这些阻碍明明都已经消失了啊。额，至少明面上消失了吧…团藏大人应该不反对的，纲手大人好像也是，那他们俩的态度是不是可以不用考虑了…

不管了，反正卡卡西既然已经坐实了心理阴影，那她的任务就是把这心理阴影祛除掉!于是，她气势汹汹地捅了捅他的胸口，质问道:

“你之前一直给我那么大压力，我答应了你又不干，神经病嘛这不是！”

当老师的都这样，也就别怪做学生的有样学样。卡卡西在这犯别扭，小樱刚才不是也为了她说卡卡西是好人而变颜变色？不过，倒还犯不上拿这个去和卡卡西对个质，让他以为自己在打小樱小报告可就不好了。

她的反应可算是给卡卡西吃了定心丸。头顶上的大山被搬走，卡卡西的笑容都显得比刚才真诚了好多。他才不在乎桢骂他呢，直接一把把她拢进了怀里，恶狠狠地在她嘴巴上咬了一口。桢笑着把他推到一边去，正色道:

“我是没问题，但你最好想想回头到井一老师那边该怎么说。之前师母他们一直以为我已经和某人在交往中才被派出去的，我也没否认，现在你又冒出来，那之前那一段怎么处理？”

这也是个大问题。虽然他们该做的什么都做过了，但在老师和同伴眼里，两人这可算是刚刚捅破那层窗户纸——这就和他们理解的情况相去甚远。说实话也不行，当年他们俩在交往中都没敢公开，她走后卡卡西更是不敢触碰这个话题——这样会不会让大伙以为卡卡西很软弱什么的。她是想让这个小团体正常运转，可不要他们由于她的缘故就去苛责卡卡西呢！

“…其实我可以的，实话实说…也没什么不好。我知道，他们都很爱你，至少都和我一样爱，那再去骗他们会不会有些…”

桢简直要土拨鼠尖叫。旗木卡卡西你是发了什么疯病，恋爱脑到人性都不顾了吗？？

赶紧把他这不合时宜的圣父病打压下去。

桢严肃地说道:

“你别胡闹啊。我知道他们都喜欢你，但我可不想考验他们对你的感情。换了是我的话，说不定也会想想，嗯…”

比如女朋友都已经被逼死了（疑似），他这个大男人还一直保持缄默，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到底是不是就为了明哲保身。甚至现在看她好端端地回来了，还想当之前什么也没发生过那样要和她重续前缘呢。

卡卡西的脸白了。

他其实早就想到这件事早晚会发生，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好吧没直接说，但暗示也是一样的），就仿佛自己一下子掉进冰湖，鼻孔里充满了冰冷的湖水一般令人窒息。

她是在怪他什么都没有做，对吧？或者说，他对她的爱本来能支撑着他做些什么，却由于他的过分懦弱而无计可施，到最后就只能苟延残喘…不，是厚颜无耻地美滋滋地活到现在？

“喂喂，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受不了了…”桢赶紧使劲胡噜卡卡西的头毛，直到那本来像刺猬似的竖在头顶上的银白头发变成一朵蒲公英，“你这样我很开心…不是，不是说你现在难受我很开心，我是说你那时候没发疯我很开心。要是那时你真出点什么事，我回来也看不到你了对不对？”

卡卡西的脑袋随着桢的动作左右晃了晃。他的嘴角稍微挑起，看似露出一个笑容，眼睛的形状却一点也没改变。他握住了她的手，又把她的手掌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我总觉得，我好像是什么都没做，就能享受到现在所有的一切。我不配。”

桢不太在意地挥了下手。

“你现在应该做的不是享受，而是赶紧讨好我，使劲对我好，别让我再费劲哄你啦!”

卡卡西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拉着她的手，大拇指在她的手背上滑动着。很快，他后退了一步，没再那么紧贴着她了。然后，他单膝跪在了地上，抬头望着她，眼中波光潋滟。他把她的手放在嘴边，烙下了一个轻吻。

“虽然你可能还是不同意而且戒指也送过了，但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的，”卡卡西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凝结着他全心全意的爱意，哪怕是铁石心肠的桢也难免颤抖起来，“野原桢，我知道你不习惯结婚，但，不管你将来会不会改变主意，我一直都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