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 第618章 第 6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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桢以前来过阿凯家。忍者们的内务其实都很过得去。他们平时训练量巨大，不保持卫生的话，所有人都得对忍者敬而远之。另外就是，执行任务途中如果被人通过异味发现了踪迹，那可就是要命的事。所以桢从未在阿凯家里闻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味道。小樱年纪小，对这些事了解不深，进门之后就大声“哇”了一下，表示她对室内的卫生状况格外满意，尽管桢其实没有拿这事当成个意外。

而另外一个“意外”就连桢也不能否认了，那就是——好一只魔鬼筋肉猫!!

桢可没见过当年灾区抢救出来的小奶猫，也就没法做个对比。但她好歹见过外面满街跑的野猫。跟那些要么瘦弱要么肥胖的街溜子比起来，阿凯这只猫简直像是一出生就给扔到了健身房里。猫咪体格并不大，但又粗又长的四条腿支撑着结实的身体，耸着肩膀，肩上鼓起两条肌肉（就当那是肌肉吧，反正桢也没解剖过猫）顺着后背延伸到腰部，粗壮的尾巴神气地翘着。明明是只猫，却给人一种虎背熊腰的感觉，不由得令人感叹——这可真不愧是阿凯能养得出来的宠物！！

别的倒没什么。泥洼身上的毛是灰底带深灰条纹的，小尖脸，圆眼睛——平平无奇的一只猫，但看看它站在窗台上审视不速之客的气质，像大佬!

小樱说道:

“桢姐姐，我感觉它能把我们俩都打一顿。”

桢发出一声神经质的“呵呵”。

正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泥洼腰一弓，腿一蹬，“扑腾”一声从窗台跳下了地。它扭着小腰踩着猫步来到了摆在窗台边上只剩下几粒猫粮的食盆旁，又扭过头，瞪着两人。

泥洼:快来添食，有点眼力劲。

桢和小樱都不是什么娇柔型，但当着气场全开的泥洼的面也没法抱怨啥。桢左右看看，在猫食盆旁边的玻璃柜格子里找到了阿凯预备出来的装满猫粮的分装盒、猫条和罐头。她又上下看看，上面的格子里装的全是宠物用药，化毛膏，维生素，驱虫药；格子则是猫玩具，被咬破了洞的鱼玩偶，尾巴掉了的假老鼠，还有缺了毛的逗猫棒等等。小樱一边惊叹“阿凯老师好细心”，一边小心地凑过去想摸摸泥洼，泥洼没有受惊地伸爪挠人，却满脸嫌弃地走开了。直到桢把食盆填满了，它这才款款回来，温温柔柔地“咪”了一声，动作优雅地开始吃饭。

小樱的表情一直因为泥洼的壮硕而有些古怪，在听到了它的叫声之后终于放松了下来。

“幸好幸好，泥洼就是看着吓人，还算是个正常小猫。”

桢十分认同小樱的意见。都说宠物随主人，外表强悍内心柔软的泥洼就和阿凯一个样嘛！

“我们还要做点啥？”在泥洼啃猫粮的轻微的“咯嘣”声中，小樱小声问道。

“铲屎。”

桢没干过这活，但看看工具的构造也搞得明白。就是两个人都低估了猫屎的威力。幸好，小樱这正牌医疗忍者兜里是常备口罩的，她们很快就解决了这点小问题，预备收拾东西出门了。本来她们都打算好好和阿凯家小猫咪增进一下感情，但看泥洼那鄙视的眼神，又都不约而同地放弃了。嗯，硬汉们恐怕都会拒绝这种亲昵行为呢！

“桢姐姐。”小樱好奇地问道，“你和阿凯老师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桢认真地回忆了一下。

“七岁吧…大概是毕业分班的时候。”

小樱尖叫道:

“啥？？你七岁就毕业了？？”

“…我上学早，毕业就早嘛。”

“那你为啥上学那么早啊？？”

这对话好熟悉，感觉在十几年前也曾经多次发生过呢。

“额，家里没人带我，就去上学了。”

小樱“啊”了一声。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又皱起好看的眉头，一根手指头放在自己下巴上思考着什么。桢不用探知也能透过小樱那脑壳看到她飞快旋转的脑浆子，再代替她这么一路想下去——

提到“家里”，那桢肯定没去过孤儿院，家里就有其他人。但认识这么久了桢也没提过家里人，证明家里人说不定有去世的…额，被外人的胡说八道勾起了伤心回忆肯定不应该，且看看小樱怎么往下展开话题吧。

果然，善解人意的小女孩在经过了短暂分析之后没有触碰桢的痛处，而是略不自然地露出一个崇拜的表情来:

“那七岁毕业也太早了吧，桢姐姐一定很出色！”

难为这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在几秒钟内想到这些并能这么真诚地恭维她——小樱马上就接着说道:

“我就知道卡卡西老师是五岁毕业的，你还是第一个跟他的成绩这么接近的人呢！！”

“是呢，他很厉害的。”

这没营养的对话一直持续着，桢带着小樱出了门，注意了没让一身腱子肉的泥洼偷跑出来。她一边敷衍地接着小樱的话，一边想着等阿凯回来一定要问问他是怎么把本该软萌的小猫给养成这种能一个打十个的类型。

小樱拖着雪铲，在那金属铲头摩擦雪地发出的沙沙声中，她终于说到了重点:

“那桢姐姐，你觉得卡卡西老师怎么样？”

刚经历过头天晚上那明晃晃的跟踪，马上就来问她对卡卡西的印象，这目的简直昭然若揭！桢确信，小樱问她这问题，就跟当年她问早蕙“你觉得井一老师怎么样”是一个意思…她又不清楚卡卡西是怎么在学生们面前谈到自己的，又觉得就算要公开也得先让井一老师他们得到消息，那现在在小樱面前该怎么应对…

“我说过了啊，他很厉害嘛。”桢无辜滴重复道。

“啊，不是，”小樱没收到理想的答案当然不肯罢休，她摇了下头，引导道，“我是说，你觉得他的性格怎么样。”

桢继续装无辜:

“性格…就还行？有时候有点，额，又严厉又冷漠又毒舌，但肯定是个好人。”

“好人”这种词在小孩子们眼里无异于“废物”，哪怕这是实话实说也不行。

“就是个好人？就这样？”小樱怒其不争地叫道，“桢姐姐？你是这么看卡卡西老师的？”

这回轮到桢无语了，她满脸都写着啼笑皆非。

“说他是个好人还不行？难道要我说他是个坏蛋才可以？”

两个人同时大笑起来，笑到路人都好奇地看看这两个女孩在聊什么有意思的话题。小樱抹着眼角的泪珠，一边继续一抽一抽地笑，一边亲热地搂住桢的手臂。小樱比桢矮一点点，这个高度差正好适合她把脑袋挨在桢的肩膀上。两个女孩就这么挤挤挨挨地走在路上，看着又和谐又亲密。

“桢姐姐，我都好久没见到膏药了。你什么时候带它出来玩啊？”

桢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我让它和小伙伴玩去了。过几天吧，总会有机会见面的。”

小樱“嗯嗯”地答应着，又小心地觑着桢的脸色。见她似乎毫无反应的模样，小樱想了想，又继续试探道:

“桢姐姐啊，你说，你和卡卡西老师都认识这么久了，你有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啊？”

那是当然的了…不止七岁就见过，后来还无数次地见过…

桢绷着脸反问道:

“你们都没见过吗？”

“没有啊！”小樱握着小拳头低声叫道，“我们都好奇死了！当初这可算是我们的大项目呢！可卡卡西老师严防死守的，还故意戴两层面罩气我们…结果我们到现在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你说说，以后他要是换身衣服不戴面罩了，我们都不认识他！这可怎么办？”

桢敏锐地抓住了一个不算是重点的重点。

“为什么是‘当初’？”

“就是…就是佐助还在那时…”

桢当然听得明白。同伴们都在的时候，就算是修炼再刻苦，也会愿意去集体做点什么中二的傻事。但明明是三人一起做的事到现在只能两个人做，便会由于想起了那人而陷入到某些回忆当中不能自拔…那干脆还是不要做的比较好，痛苦也会少一些。

小樱的脸垮了下来，眼角耷拉着，嘴唇抿起来，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似的。桢由着她这样做，没有说什么去打扰这一切。佐助出走有她一份助力，在这种时候，桢至少觉得，不管是出于不要暴露自己的原因，又或者是不想再刺激到小樱的原因，她都不应该再去添油加醋了。

两个人安静地走了一段路。眼看着快要回到桢家里了，小樱才算是回过神来，她不好意思地看了桢几眼，仿佛是担心桢脸上会出现一些对于自己刚才的失态不耐烦的神情似的——但她当然没有成功。而且，隔了这一会，再次提起桢和卡卡西相处怎样够不够了解卡卡西之类的话题也未免太过突兀，小樱也就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却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

“最近的医疗忍术学得还不错吧？”桢声音轻快地地，却是公事公办地问道。这是个常规的话题，一般来讲不会踩雷，虽然太普通但胜在安全。

小樱笑了，她握了下拳头，说道:

“那当然，纲手大人教的所有东西我全都学会了！”

上一个能把所有医疗忍术全都学会的人还是凛。

一股暖意在桢的心里流淌着。也许是桢天生就对这些医疗忍者们有些好感，更多的原因却是小樱能做到和凛一样优秀。但她也不可能在还是个小孩子的小樱面前说明这件事。顶多是对她更加和颜悦色一些吧。

桢由衷地称赞道:

“你那么努力，肯定会有好结果的！”

正常人听到有人夸奖自己，总会要么害羞要么骄傲的。可是，小樱只是耸了耸肩说道:

“唉，桢姐姐，你别安慰我啦。和鸣人比起来，我这也不算什么。要是我能早点努力，也许就没这么多的事了…”

桢拍了拍小樱的肩膀。

“别担心，会好的。”

小樱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双眼死盯着桢的脸看个没完。桢难免汗毛都竖了起来。然而，小樱虽然表情热切，声音却是迟疑的、带着些许不确定，像是期待着什么意料之外的答案似的低低地响起来:

“桢姐姐，我听说你当年是假死脱身的，那也算是离开了村子啊…你说，有没有可能，佐助他和你一样，都是接到了村子里的命令什么的所以才…”

正确答案是——不是。无论是村里的态度还是佐助自己的行为都直接指向了这个答案，只不过，这种事无法对任何人详细说明而已。

桢摇了摇头。

“佐助才十二…十三岁？没有哪个领导会给你们这年纪的小忍者这种任务的。”

如果说桢能开个上帝视角，就会知道，“这种任务”在之前已经有团藏大人委托给十三岁的鼬了。然而，这种秘辛不可能外传。桢虽然接触过叛逃后的鼬，却没机会探查他的大脑。而小樱这种小孩子就更不会了解到了。

小樱干巴巴地“呵呵”了一声表示自己也没报太大希望。她像某时的纲手大人似的深深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老气横秋地说道:

“也是。算了，我就是随便问问，”她垂着脑袋，清澈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脚前那一小片雪地，继续说道，“我就是想啊…佐助比我实力强多了，就真的没可能吗？实力这东西也不是全靠年纪的吧？桢姐姐，你知道卡卡西老师六岁就当上中忍了吗？他…”

敢情村里这帮人到现在还在拿卡卡西的记录来教育小孩子呢？桢一时无语，一时又觉得好笑。她理解地拍拍小樱的肩膀，说道:

“好啦好啦，小樱，我该回家休息了，有空再和你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