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寨是出京的必经之路,靠着这个优势乌黑寨迅速发展起来,这几年势头正盛,按照出名的年限,白鲨寨比乌黑寨要早得多,现在竟然也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收入乌黑寨了。
从白鲨寨出来,既白眼睛都是红的,若是没出意外观也现在应与她在临语国,可观也死了,在她以为她们要奔赴新生活的时候死了。
观也为了和她在一起不知道下了多大决心,摒弃尊贵的身份,舍弃万千的财宝,观也愿意一身轻的同既白奔赴新的国度。
既白的心情从高涨的兴奋与期待变成懊悔与痛心,若是这样的结果,既白宁愿一辈子和观也苟且地见面。
她想不通白鲨为什么要出尔反尔,张润为什么要从中插手,江欲雪为什么要买通土匪,是他们联手把观也害死了。
她救死扶伤那么多人,却救不了自己的爱人。
既白看着前方大步走路的淮河,哼笑着几滴泪从眼眶里流出来。
“你既然有机会与江欲雪接触为什么不杀了她?”既白迷迷糊糊的险些没站稳。
淮河回头,“我要让小姐清清白白的死去。”
既白不甘的深吸一口气,眸中还有些埋怨,“你都没护住她...”她吸气,“秦淮河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他们说观也被伤了双腿,贼人拖着她...拖了好远...”既白一个没站稳,跪坐在沙土堆上,“她死了,我连她的尸体都找不到...”
“对呀,江观也双腿受伤了相府请的仵作都没发现吗?”听雪站的高高的,满脸狐疑。
这句话把淮河也戳醒了,仵作也被江欲雪买通了吗?——她想。
既白哭腔很浓,她指责声不断,“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她?我们明明就能在一起了...”
“这话说得真没良心,谁知道那碗枣茶里的药是不是江观也下的。”听雪被刺激的翻找出一些记忆。
“想跟她在一起,现在陪她也不晚,刚好江观也没死几天。”她嘟囔着吐槽完。
淮河对她啧了一声,听雪连带着淮河给她们翻了个白眼。
啜泣声断断续续,淮河心里被扰的难受极了,既白毕竟是为观也而哭,淮河叹气开口安慰,“哭也没用,小姐已经死了。”
“噗——”听雪没忍住,这对花既白简直杀人诛心。
“我自己去乌黑寨,你在这哭完了就去东城等我。”淮河认真提议。
她说到做到也没等既白,徒步走了几里路淮河没走累,听雪也飘累了,淮河叫住听雪看向山腰上的两个穿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
离寨门还要爬个山腰的距离就有巡逻的守卫,里面防备肯定更严,擅自闯进去能不能见到张润还是一说,就怕惊动欲雪,不知道她还会做出什么出格行为。
淮河躲在石墩子上,想出一个主意。
......
“谁!”一个石子丢在小土匪后脑勺。
两人紧张起来向斜前方走,淮河三两下转到两人后面,将他们打晕。
换上其中一身宽大的衣服,淮河取下土匪腰间的木牌,背着一把大砍刀弓着腰向山上走。
“喂!还没到换班时间呢!”淮河被面前的小土匪挡住。
“奥好。”淮河刻意将声音端的很粗,刚准备重新走下山又被身后的土匪叫住,“喂喂喂,我们换换,我要下山一趟。”
土匪声音很小,偷偷摸摸的淮河和他换了班。
等到天黑,淮河才一班一班的换到乌黑寨里面。
淮河贴着墙角走尽量不漏风声,她大概听到乌黑寨明天要进行什么比武争当二当家。
张润的房门被众多守卫把手,乌黑寨里的人各个身高马大,真动起手淮河不一定能占到便宜,眼下的唯一机会就是参加这个比赛,好获得与张润单独相处的机会。
今晚只能在寨子待一晚。
淮河定时不会跟一群男人住在一个棚子,她找了块小荒林准备在这呆一夜。
听雪看着淮河精心找的睡觉的地方沉默了半天。
她不可置信,“你不会让我睡这里吧?”
淮河点头。
“哇塞。”听雪嘴巴拉下来,咬牙切齿,“我不在这睡。”她板起脸。
淮河吸了瞬唇肉思考片刻,“跟着我。”
她踩着树干上了房顶,听雪跟上来,全是瓦片。
“可以在这睡。”淮河顶着月光。
听雪尴尬地笑笑,“还不如下面。”
“算了。”听雪妥协的向前走了两步,“就在这睡吧。”
淮河坐在瓦片上,看着听雪要坐不坐的为难,她脱下一层衣服垫在瓦片上,“你可以坐在这里。”
听雪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但是她没坐,“这衣服还没瓦片干净。”听雪说完讪笑着坐到衣服旁的瓦片上。
淮河动作僵下来,为了挽尊,淮河坐到自己铺在房顶的衣服上。
听雪挠挠头跟她解释,“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只是那些男的把这衣服都穿臭了。”
声音越来越小,听雪忘了淮河穿了这个衣服一下午。
她结巴了一会,淮河把身下的衣服抽出来丢到房檐下,“我也觉得。”
听雪憋住了没笑,淮河拉扯可能太用力,刚刚布料撕扯的声音很大,不出意外,淮河身下应该还有一块残留的布料。
想想就好滑稽。
听雪算了算来这的日子大概有半个月,这半个月她与淮河经历了一次生离死别还有许多酸甜苦辣,听雪捧着下巴,外头看向淮河。
说实话,淮河长得还真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发丝遮在额头上显得短短的,眉弓压着眼睛,鼻子侧面的形状很顿,鼻尖显得有些肉,她人中很短,上唇很薄,嘴巴像是张着一般。
听雪眼球直了直,盯得更认真了,淮河长得很锐利,隐隐约约还露出几分港气。
微张的嘴巴露出上齿,听雪咬咬唇肉舔了下上唇——想亲嘴。
可能是从小到大身边没断过女人的原因,听雪很久很久没这么寂寞过了。她失落地叹了口气觉得淮河不可能跟自己亲嘴,又指责自己竟然对淮河产生了邪念。
脑子里出现一些过往与她人亲吻的画面,听雪臆想着笑了下,有点嘲讽自己的意思,听雪虽然家境好,但父母常年不在家,缺爱呢她又不缺,她只是有点贪心,想要更多的爱和陪伴。
父母给不了太多,她就去找其他人,一边享受恋爱里的乐趣,一边享受别人的喜爱,听雪乐在其中。
仔细算着,她从小过得太一帆风顺,没受过什么挫折,过惯了被人捧的生活,遇到呆板不会说话的淮河,听雪觉得十分有趣,淮河不是千篇一律的人,带给听雪的体验也不一样。
那么跟她谈恋爱带来的乐趣也不一样,听雪身边的追求者不少,但向淮河这样单纯如纸的几乎没有。
不对,有一个。
大学毕业那会听雪和一个刚成年的女孩交往了三个月,那女孩还是一如既往的乖顺可人,甚符听雪心意,她可能是听雪谈这么多恋爱中最喜欢的一个。
她就喜欢懵懂无知,乖乖巧巧,能把她当做唯一依靠的女孩。
这样她能完全的掌握这段恋情,她习惯做掌控者,喜欢让另一半获得失控的感觉。
很爽。
想着淮河应该也就十**岁的年纪,听雪问她:“这些事做完之后,你打算干什么?”
淮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看着月光,好半天说不出来,她是想陪观也去死的,但是又不太舍得听雪。
脸上表情松懈了许多,她眼里淡淡的没什么活力,“死。”
听雪像是早就预料到了淮河的答案一般,她有预备地说:“跟我回家,我养你,我当你新的雇主,你向对江观也那样,忠于我,听命与我。”
淮河的品德高尚的过头,听雪要把这种品德占为己有,反正她不吃亏,花一点小钱买一个绝对忠诚的人,很值。
用不用这个人另说,光是看着,也能帮助她回忆这段时光,当做一个纪念品也不错。
“可以吗?”淮河认真思考良久,她可以寻找新的雇主吗?可是江观也救过她,她应该绝对忠贞。但她真的不想死,况且观也还骗过她。
“当然可以啊!工资...年俸禄我给你三倍,跟着我干吃不了亏。”听雪喜出望外。
“可是我与夫人小姐签的身契...”淮河有些动摇。
“哎呀!”听雪一挥手,“江观也都去世了,契约自动作废。”
“那我能跟你回到你的国度吗?”淮河被攻略。
听雪啧了一声,“这个我倒是不知道,如果能,你愿意跟我走吗?”
她抛出一个问题,满脸好奇的看着淮河,她故意弯着眼睛释放出一些惹人恋爱的信息,她擅长利用自己好看的皮囊去俘虏对方,心里揣测这个小古人对自己到底有没有意思,
这个视角听雪眼睛里装着月亮,月牙形的瞳仁漂亮极了,淮河躲躲闪闪的对上她的眼睛,听雪就这么温柔地看着她。
这种温柔好似独属她一人,是炽热的真挚的,没有人用这样的目光看过她,观也也没有。
淮河脸上的粉红被月光吃掉了点,这样一个身份尊贵的人为自己这种无名小辈欢笑、哭泣、愤懑。
听雪应该喜欢自己,她得出这个结论。
“愿...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