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域[无限流] 第5章 保护

五人交换完信息后轮班休息了几个小时。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小镇，趁黑白天交接时摸清小镇的变化，画出夜晚的时空呈像图。”白珀道。

方侯：“我和李游去拿血百合，我们三人回来进二楼的门。”

“好。”

方侯跑到小镇的最南边，白珀到最北边，李游径直向西走，出了小镇，站在一片草地上。三人就位后，打开了从居民那借的手电筒。

他们首先要弄清楚，到底是教堂移动，还是小镇在移动。

罗书华、于诗晴站到了小镇最高处，准备天黑后立刻绘出夜晚的小镇。

黑夜降临后，变化瞬息而至，即使之前讨论过，变动的那一瞬间还是令人震撼。

小镇整体消失，又在下一秒复现，把教堂包在了中间，白天原本有一个小广场，现在不见了。其他房屋布局与白天相近。

再看向远处，本该在小镇边缘的三人都不在，那就更印证了小镇移动说。

罗书华两人奋笔疾书，白珀三人立刻从不同方向冲回小镇。

绘制完成后罗书华、于时晴在半路与白珀汇合。

三人以最快的速度向教堂跑，丝毫不和食人者纠缠。哪怕身上添了不少伤口，他们也不敢减速。

与此同时，方侯和李游已经进了教堂旁的学校。

三人终于赶在关门前进了教堂，如果那还能被称为教堂的话。

它现在的风格有点像古时的青楼。整个建筑都变成了朱红色，闪烁着妖异的光。

红纱从二楼飘下，隐隐遮住墙面上浮现出仙山美人的暗雕，光怪陆离，华靡妖艳。

“墙壁上确实有变化了。”罗书华来到刻着tan06的墙前。

队名下用红字刻着他们五个的名字。

再下面清楚地写着绘制时空呈像图的任务要求：写出四个时空对应的时间，并将下方的组件拼到正确的位置。

四个长方形作答区都细分成了三行，第一行分别写着白天的小镇，夜晚的小镇，白天的天街，夜晚的天街。

第二行是个时间框，需要先拨出年，再拨出月，最后拨出日。

第三行是凹进去的大格，每个格里都有白色和灰色的小格。左下角则放着名种建筑小件。

白天的天街左下角就只有三个石雕，就是李游画的那张图。

夜晚的天街他们没去过，给出的小件更是丝毫看不懂。

罗书华先做答了夜晚的小镇那一格。他从教堂开始，先搭了正东方的建筑，一直搭到小镇边缘。

白珀按照李游的图纸搭白天的天街，那幅图就只有三个能填充的白格，其他都是灰格，三个雕像又长得不像，真得很难填错。

于诗晴搭白天的小镇，参照绘图，从小镇的北边开始搭。

白珀搭完后，帮两人检查细节，直到三幅图都敲定。

所有物件搭好后，浅金色格子消失，第三行的绘图区完全成了小镇和天街的立体模型。

关于时间，他们只填了白天的小镇那一栏，996年10月18日。

“你们看，柱子发生了变化。”于诗晴向后退了几步。

每根柱子上都浮现出一个人像，准确的说是一个人生长的各个阶段的画像。

“这个人应该就是队长提到的姑娘。”白珀道。

“嗯，那身长裙，那双眼睛，都和队长描述的相同。”罗书华道。

其它柱子上的她身着不同的服装，军装，校服，西装，旧衣服一应俱全。

这校服和军装都很奇怪，尤其是她军服上别的那把枪。

白珀：“看起来新历996年的科技比公元2029年更强。”

罗书华出了一身冷汗，“不过，外面的小镇怎么看都像我们那个时代的建筑，尤其是很像我老家的那个小镇。”

“你老家的小镇？”白珀意识到一丝不协调的地方，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昨天那么痛，我应该不是在做梦。”罗书华叹了口气，“可我也确实想不到我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么……这么手眼通天的存在。”

两人讨论时，于诗晴靠近那身校服装束，在她胸前读出了一个名字: “苏余。”

她立刻做出猜想，“逝去的亡灵就是指这位名叫苏余的姑娘吧。”

罗书华快速整理思绪，把心放回任务上，“那她很重要。既然穿黑色裙子的是画得是天街的苏余，那会不会有一张是画得小镇中的苏余？”

三人转了一圈，一根柱子上抱着小雏菊，浑身缠满绷带的苏余吸引了他们。

说实话，他们很难选出与小镇匹配的图，但是只有这张，苏余脸上的表情是非常放松的。

不知道哪张图会有用，他们把图都记清了。“青楼”版教堂探索完后，三人推开了二楼的暗门。

雨还在下，荧光血百合接触到雨后被白色浸染。

从出现白色的斑点到红白相间再到完全退为白色，每一个阶段都有其独特的美感。罗书华想起了纯白的墓碑和人类的鲜血，生与死相互纠缠，直到一方完全胜利。

“成功了。”于诗晴松了口气。

三人收好荧光白百合，向方侯他们探索的方向跑去。

跑了一段时间，三人看见了李游画的那三个石雕。

三个石雕都面朝教堂残骸，离教堂残骸最近的是一个畸形的老人像，她与那些食人者一样，身体畸变的厉害。

然后是一个失去双臂和半截右腿的女人像，纵使满身疮痍依然露着笑容，像是为自己的理像献出了生命。

最后是一个男孩的石雕，他的胸口被刀子捅穿。他伸着手，似乎想抓住什么。

白珀：“如果要填这个地方的时间，最直接的凭依就是这三个石雕了。”

三人在雨中一寸寸地查看雕像。

于诗晴：“只是上面实在看不出什么。”

“我们还可以直接问那位苏余。”罗书华道。

一个穿着黑裙的身影幽灵般出现在草地上。

“她，但她不是害江悦，也不对，吃掉江悦的东西和她也不一定有关系。”于诗晴回想了一下方侯的话。

“无论怎样，她有个人类的外表，可以尝试沟通一下。”白珀道。

“你在这里待了多久了。”罗书华问道。

“记不清了。”沉默了一会后，一个飘渺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能沟通！这一步算是走对了。

于诗晴：“苏余姑娘，你能告诉我们今天的日期吗？这对我们很重要。”

“我不知道。”苏余低下头，不去看她。

这个苏余看起来确实没有敌意。于诗晴想，那当时她会不会是想要提醒江悦。真是复杂。眼前的女孩是人是鬼，又为什么会成为蓝字任务的一环？

“你为什么要留在这一天？这一天明明什么都没了。”白珀试探道。

苏余似乎顿了一下，沉默了一会: “ 我失去了一切，但我不想离开，我不能离开。”

“无论怎样，结局都注定了。”白珀接着道。

“不，我还能见到他们，哪怕是在梦中。我死了也不要紧，只要再见见他们。”苏余痛苦地捂住头，身影渐渐淡去。

“唉？消失了。”于诗晴觉得她无论是什么，总不是正常的人类了。

罗书华：“我们再找找。”

三人又找了她一段时间，无果，只能稍做休整。

“我是错过了什么线索吗？我不太明白你刚才问出的问题。”于诗晴道。

“你没错过，刚才那些应该是他的临场发挥。”罗书华道，“对吧？”

“bingo~反正夜晚的小镇排在白天的小镇后面，怎么看都是个bad ending，这里又这么荒凉，我就随口编了几句模梭两可的话。”

于诗晴点点头。

这回轮到罗书华朝白珀树起了大姆指。

为了防止草丛中窜出黑影，三人谨慎地移动，罗书华时刻准备把手中的木棍抛出去。

“虽然没问出具体的时间，但也有收获。你这个运气，不买张彩票可惜了。”罗书华道。

“彩票？可是我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啊。”

罗书华和于诗晴都震惊了，一时间竟接不上话来。到底多有钱才能有自信地说出这句话呀？

富豪就是好啊，罗书华在心里又默默流了两行泪。

“如果还能回去，你们要不要来我家做客？”白珀笑了笑。

罗书华坚定地点了点头。

于诗晴：“天啊，我竟然见到真的总裁了。”

三人背对背移动，通过聊天确认队友的安全。

雨停了，另一边应该也到了夜色最浓的时候。

于诗晴：“也不知道方队长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有李游在，应该没问题。”白珀道。

罗书华点点头，“既然她是站在我们这边的，那她现在就算我们的队友，至于其它的问题，可以往后放放。”

“你们就这么确定她是我们这边的？”

“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我相信他的直觉。”

“……好吧。”我还以为你们有什么可信的证据，这个时候是可以靠直觉的吗？

此时方侯与李游已经解决了宿舍楼内的食人者。

李游没有隐藏她的身手，方侯也没说什么。他感觉这个十几岁的少女完全不像学生，说是执行秘密的特种兵他都相信。

只不过她确实没有害他们的意思，更像是特意来帮他们的。方侯觉得有些事没必要挑得这么明。

方侯拖着杀死的两个食人者上了五楼。

“方队长，把铁管给我。”李游压低声音道。

方侯没有询问，直接递给了她。他在屋里扫了一圈，看见一个扁平畸形者正扒在屋顶上。

看到有人进来，那畸形的食人者从天花板上径直向他们扑来。李游反应极快，一铁管子捅过去，把他穿成了串。

她也不嫌脏，直接用手把它撕成了小块。

“这竟然还有只食人者。”方侯的脸色有些难看，不知道是被食人者吓得还是被李游吓得。

“队长，我们是从小镇边缘跑来的，进来晚了，估计这只就从墙上的大洞爬进来了。”李游把食人者扔到盆里，用狼牙棒捣碎。

“我没考虑到这点。”

“不怪你，队长。”李游扔下书包，在右侧床上挑出了一把钳子， “那两个叔叔才是奇才，第一晚就能想到那么多。”

补完墙洞和裂缝，方侯用稀一点的把窗户给糊住了，完全看不见外面。

两人迎着血雨做了全面而细致的处理。

他们坐在了罗书华和白珀昨夜坐的床铺上，却是谈论着大不相同的话题。

“队长，如果我在这里消失了，你不必管我，我不会死的。保护好你自己就行。”李游露出浅浅的微笑。

“李游，你其实也不用这么考虑我。”方侯苦笑了一下，“我本来也没有几个月能活了。对我来说，能为他人而死比做亲人的累赘更有意义。”

“是这样吗，那你和我两个朋友的想法还挺像的。”他们一个叫苏余，一个叫李昂。

李游倒向已经收拾好的床铺，“啊，不想这些了。队长，我们休息吧。”

夜晚，方侯倚着墙沉睡过去，李游却无比清醒，她静静地看着血水从头顶上的床板中渗出，听着窗外的亡灵锤打窗户。

“来了。”

人头鹿身的怪物再次出现在窗外，那名拿着狙击枪的男子却没有出现。

李游的目光穿透血肉打在人头鹿身的怪物身上，正在伸长脖子的怪物突然被按下了静止键，它一动不动，保持抬头的姿势停滞在原地。李游和方侯的皮肤融化了一点，但方侯已经沉沉睡去，李游亳不在乎。

“今天我在这，行楷该去另一边了。”李游从床上起身，走到窗前，仔细地打量着窗外那些扭曲的脸，似乎在回忆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