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域[无限流] 第2章 小镇

罗书华赞同方侯的决定，那个5天的倒计时绝不简单。

要是有一边非常危险，选错了无非是五人一起死。要是遇到人类能解决的问题，三个人与五个人差别也不大。

白珀与罗书华的想法也大同小异。

他们刚迈出大门几步，那扇门就在他们身后自动关闭了。

方侯三人也踏入了二楼暗门外的世界。

他们看到了?明的美景，朝阳为一望无际的草原笼上一层暖调。

两边的昼夜是颠倒的。

罗书华和白珀这边夜色降临，大雾四起。低矮的房屋透出的灯光在雾里影影绰绰。

畸形的影子藏在雾中，从四面八方向他们涌来，刺鼻的血腥味中夹杂着腐烂的味道。

两人掩住口鼻向最近的建筑跑去。他们看不清建筑的全貌，只能看见掉落的墙皮，破碎的砖瓦和攀在墙上的爬山虎。

“这里不像我白天看到的那个小镇，太旧了。”罗书华小声道。

“没错，但房屋的样式很像。”白珀本想再观察一下，大雾完全遮住了他的视线，只能暂时作罢，“现在还不能判断出什么，先进去吧。”

两人轻轻关上门，罗书华呼了口气，雾气中的刺鼻味道竟然闻不到了。

“看来我们的运气不太好。”白珀摊摊手。

“如果我们运气好，就不会被捉到这鬼地方来了。”罗书华苦笑。

“说的也是。”白珀道，“这里隔绝雾气，或许是专门留给我们探索的。”

“你已经跟上幕后黑手的思路了。”

“或许吧。”

两人悄悄进去，刚到转角处，听见一间房间里传出奇怪的声音。

空气中散发着烤肉的香味。至于烤的是什么肉，完全不能细想。

其他人或许会选择立刻离开这幢建筑，但罗书华感觉出去会更危险，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想留在这里就要解决这个麻烦。

罗书华回头，正想与白珀商量，白珀已经把手机举到了他面前，上面打了三个字: 找武器。

很好，和我的想法完全一致。

罗书华本来还担心白珀会选择离开这里，准备想办法说服他，但看到这三个字后，他知道白珀的想法比自己更进一步。也好，有这样一个队友，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两人悄悄上了二楼，白珀按住门把手一拧，没有打开。他们一间间试，一层层试，一直上到了五楼，终于打开了一间。

看这房间的布局方式，应该是某个学校的宿舍楼，但问题是教堂旁边真有这么一所学校吗？他们白天可没看到。

这间房间里有两张老旧的上下床，东侧的那张床上堆满了生锈的工具，短刀，长刀，斧子，钳子，锤子，手锯，螺丝刀，甚至还有几根拆下来的铁管子。

罗书华打字: 这是鼓励我们撸起袖子大把干吗？

白珀打字: 如果送我们来这里的幕后黑手不是为了杀死我们，大概率会给我们留一条活路。一个无解的绝境会大大减少观赏的趣味。

罗书华: 赞同。

白珀回到: 动手吧。

罗书华轻轻收起了一把短刀，拎起了一把斧子。白珀抄起捶子，扛起一段铁管。

五楼转完后，两人悄悄下到一楼，罗书华贴着墙壁瞥了眼窗户里面。

如果罗书华没看错的话，里面正在上演“人”吃人。那二个食人者的身体皆畸形腐烂，就像两个烧化的蜡烛，蜡油不断流淌在地。

一个食人者拿着菜刀剁人，将他们的食物一块块扔入锅中煮沸。只是那刀似乎太钝了，剁得地面咯吱作响。

三个可怜的头颅被摆在一边，有一个还能看清完整的面貌。罗书华对他有些印象，他是自己刚进入测试时那个开着闪光灯拍照的人。

罗书华向白珀比了个二，示意他敌人人数，白珀点头。

白珀站起来，有礼貌地敲起了门:“ 请问有人在吗？”

两个食人者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向门边，门扭开的一瞬间，一根铁管迎向了食人者的头颅。

嘭地一下，食人者脑花四溅。

食人者缓慢地支起扭曲的身体，扑向白珀。

另一个食人者闻声而出，冲向罗书华，罗书华快速用斧头劈上去，不巧的是这食人者的脖子多出来了几根骨头，这一下斧头正好卡在了他的脖子上。

食人者一把掐住罗书华的脖子，罗书华的双脚悬在空中晃荡。

就在他想一口咬死罗书华时，一把短刀插入了他的眼晴。食人者疯狂抓挠起罗书华，在他身上留下深浅不一的伤囗。

罗书华冷静到了他自己都害怕的程度，他左手抓起食人者的头发，右手使出最大的劲，刀锋上的锈被食人者的血洗去，锋利的刃将食人者的脑袋一分为二，飞溅的鲜血将罗书华的西装染红。

食人者似乎有些疑惑，他松开了罗书华，摸向自己少了一半的脑袋。

双腿落地后，罗书华一脚踹在他的腹部，食人者畸形的身体没有稳住，直直向后倒去。

罗书华扔掉手中的一半烂头，一脚踩在食人者的身上，拔出刚才的斧子，一下一下落在他的脖子上，像他剁人时那样把他的骨头剁断。

大脑，脖子，心脏，所有人体关键的部位都被罗书华处理过了。就这样他仍不放心，一块块地肢解起来。

另一边白珀已经换上了锤子，把那个抓得他满身伤痕的食人者捶成了一坨烂泥。锤头最终穿透血沫与地面相击，发出一声巨响。血肉在白珀身上积了一层，青春时尚的气息荡然无存。

两人把锅里的东西捞出来，扔进去那两坨新剁碎的东西。

最后顺手带上门，退出了房间。

“哎，刚刚吓死我了。”罗书华重重呼了口气，摸了摸被掐紫的脖子。

“是吗，我都没看出来你在害怕。”白珀的衣服基本看不出原样了，他脱下外套抖了抖肉沬，又重新穿上，“还挺冷的，上去休息一下？”

“好。”

他们总算有惊无险地解决了这两个怪物。

两人再次回到五楼小屋，打算在这休整一下。罗书华走向左侧的下铺，一掀被子，在被子里抖出了一把钉子。白珀则翻出了枕头里填充的针。

“这就多少有些不讲究了，但应该不会更糟了。”白珀苦笑道。

“这面墙上有个洞，屋顶也有条很大的裂缝，希望不要下雨才好。”罗书华道。

没过多久，血雨开始倾泻下来。

罗书华两眼一黑。

雨下得天昏地暗，墙上的大洞也毫不意外的潲雨，让他们在屋里也能享受雨的腥臭。

“……”我究竟为什么要立个flag？

“要不，我们，嗯，先找点东西填上它？”罗书华现在非常尴尬。

“物尽其用？”白珀指向下面。

“这……，好吧，好像也还行？” 如果外面有怪物，那锅东西正好可以挡一挡，还能堵住洞，一举两得。

“屋顶上的裂缝也补补？”

“补，应补尽补。”

他们再回到一楼时，锅里的食人者们已经变得比他们的食物更稀碎了。红的、白的、绿的、黄的绞在一起，不断腐烂，变得黏腻而腥臭。

两人把锅抬起来，倒了倒里面的汤，抬上了五楼。

罗书华用钳子夹起一部分丢到一个盆里，放到上铺的床板上，踩着随时会断的梯子爬了上去，仔细填补着头顶的大裂缝。

白珀用锤子把那坨东西砸实，踩上小木桌，硬生生把它塞进了墙上的大洞中。

血雨飘到了白珀身上，他的脸和手都被腐蚀出很深的伤口，衣服却只湿了一点。

罗书华好一点，但几滴血雨正好擦到了他的脸上，那张斯文白净的脸上立刻划出了一道狰狞的囗子。略显苍白的面孔衬得鲜血更加明艳。罗书华疼得咬了咬牙。

忙完之后，两人坐在了左侧的下铺上。

“你一点都不害怕吗？”罗书华看了眼白珀被腐蚀出骨头的手指，又低头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

“还好吧，战场上越怕死反而死得越快，无论什么情况，保持冷静总比慌乱有用。”

白珀凑近了一点，看着血珠不断从罗书华脸上滴下，“别光关心我，你脸上的伤口看起来也挺深的。”

罗书华感觉伤口应该不大，但比食人者抓得那几下还痛。他混身上下没有干净的地方了，只能卷起袖子，用勉强还能看的胳膊抹了下脸上的血迹。

“我没事。”看着白珀近在咫尺的面孔，罗书华微微侧开头，“我记得任务中提到过“接受雨的洗礼”，应该不是这个雨吧，这要是再淋一会，我们估计要死透了。”

“或许不在我们这一边。”白珀提出他的猜想，“但我们这边应该不会一点线索都没有，比如任务里面提到的荧光白百合。”

“嗯。”罗书华点点头。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两人都快被冻死了，这气温怎么也有零下二十几度了。两人只好盖上那床抖出了大量钉子的被子。

他们肩擦肩地挤在一起，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就是没多大效果。还是冷，让人睡过去就无法再醒来的冷。

罗书华本想着调整一下姿势，一扭头就看到狰狞畸形的脸填满了窗户，有一张脸甚至上下颠倒了，下巴在头顶上。罗书华嘴角抽搐，轻轻拍了一下白珀。

白珀的目光离开露出血色的床板，看向罗书华所指之处。

“他们的脸都很年轻。”白珀道，“大概都是十几岁的样子，正常来说，应该是还在上学的学生。”

“有道理。”罗书华默默握紧放在枕边的刀，“正好这里很像学校，这两点可以相互印证。”

内部的两人摆出了战斗的姿势并随时准备逃跑。外面的东西却不知道是不是被填洞的那一坨腐肉唬住了，始终没有破窗而入。

窗户内外就这样僵持着。

对视了许久，罗书华和白珀活动了一下身体。罗书华十分庆幸刚刚他们已经把一楼的食人者解决了，不然可要背腹受敌。

白珀低沉的声音在罗书华耳边响起:“ 尽量保持清醒。”

罗书华僵硬地点点头，他恨不得直接抱住旁边的人以获取更多温度，但二十几年来学到的礼貌让他暂时战胜了本能。

气温还在不断下降，罗书华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被看不见的东西影响了，他说不出话，看不到东西，听不见声音，只有脑子能正常地运转。

白珀似乎相拉住他，但他带着白珀一起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