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浪,裹挟着岩石粉碎的尖锐声响,如同地狱发出的咆哮,猛地灌满了夏然的双耳!毁灭性的冲击波如同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拍在她覆盖在孟飞身上的脊背!
“噗——”剧痛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烙穿了她的意识。断裂的肋骨处传来清晰可怖的骨裂声,一股灼热的腥甜从喉咙深处不受控制地涌出,狠狠呛咳出来,溅在身下孟飞冰冷染血的脸颊和颈窝。视野被刺目的白光和爆炸扬起的浓重尘埃彻底剥夺,世界只剩下疯狂旋转的眩晕和撕裂躯体的剧痛。
她死死闭着眼,双臂如同焊死的铁箍,用尽濒死前最后的本能,将孟飞沉重滚烫的身体更紧地压向自己身下冰冷坚硬的岩石地面。碎石如同冰雹般砸落,在她裸露的脖颈、肩膀、背脊上划开一道道火辣辣的伤口。
“呃啊……”身下传来一声极其微弱、如同濒死野兽从喉管最深处挤出的痛苦呻吟。夏然的心猛地一抽!孟飞!他还活着!
这念头成了黑暗洪流里唯一的光点。她咬碎了舌尖,腥咸的血味和尖锐的剧痛强行刺穿了眩晕与麻木,榨出最后一丝力气。
爆炸的轰鸣余波尚未散尽,头顶上方,令人牙酸的石块挤压、崩裂声骤然加剧!更大块的岩石伴随着沉闷的巨响,如同被判决的铡刀,轰然砸落!
“找掩护!”一个冰冷的、毫无情绪的机械合成音穿透碎石坠落的噪音,在硝烟弥漫的洞口炸响!是清道夫!
来不及了!
夏然瞳孔骤缩!头顶的死亡阴影如同实质般压下!她甚至能感受到巨石坠落带起的劲风刮过脸颊的刺痛!没有时间思考!她蜷起的双腿猛地爆发出非人的力量,用尽全身力气向旁边一蹬!身体带着下方的孟飞,如同被狂风卷起的破布娃娃,顺着被爆炸冲击波撕裂开的一道陡峭岩壁斜坡,翻滚着向下坠去!
天旋地转!每一次翻滚都伴随着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和撞击岩石的钝痛!断裂的肋骨一次次撞击扭曲,痛得她眼前发黑,几乎要昏死过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抱住怀里那滚烫却虚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起伏的身躯,用自己的身体承受着绝大部分的翻滚撞击。
不知滚落了多久,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身体猛地一沉,刺骨的、汹涌的寒意瞬间包裹了全身!巨大的冲击力和冰冷的触感让她几乎窒息!
水!冰冷的地下河水!
巨大的落水声在狭窄的空间里激起沉闷的回响。刺骨的寒意如同千万根钢针,瞬间刺穿了夏然早已伤痕累累的皮肤,狠狠扎进五脏六腑!断裂的肋骨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让她眼前一片漆黑,冰冷的河水猛地呛入鼻腔和喉咙,带来窒息般的灼痛!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她死死屏住呼吸,在冰冷的黑暗中疯狂地挣扎,试图向上浮起!手臂因为紧抱着孟飞而沉重僵硬,冰冷的河水贪婪地吸走她本就所剩无几的体温。
就在这时,一道惨白刺眼的光柱猛地刺穿了浑浊冰冷的河水!
是清道夫携带的强光战术手电!光柱如同死神的眼睛,精准而冷酷地锁定翻滚中的孟飞和夏然!
光柱扫过的刹那,孟飞被水流冲击得翻转的身体短暂地正面朝上。他破碎的战术背心敞开着,露出肌肉线条紧绷却伤痕累累的胸膛。就在心脏偏左的位置,紧贴着肋骨上方——
夏然的呼吸在冰冷的河水中彻底停滞。
一朵花!
一朵被雕刻或者说烙印在皮肤上的、线条异常清晰锐利的花朵纹身!花瓣洁白舒展,带着一种孤绝凛冽的美感。然而,一道狰狞丑陋的、仿佛灼烧又似贯穿的陈旧疤痕,如同致命的锁链,从花蕊处残忍地斜劈而下,贯穿了整个花瓣,最终消失在肋骨边缘!
那是一朵……被子弹或某种利器狠狠撕裂穿透的栀子花!
冰冷的河水瞬间变得滚烫!夏然的五脏六腑都被这骤然窥见的纹身灼烧着!小栀子……车祸里惊恐的女孩面孔再次在她脑中炸开!冰冷铐链的声响……那句“活不长”的诅咒……还有此刻这朵被撕裂烙印在他心口的、象征着她的花!
巨大的悲恸和无以名状的尖锐痛苦,如同冰冷河水里缠绕的水草,死死扼住了她的咽喉!为何要将她的印记如此残忍地刻在心上?是永恒的忏悔?还是永不饶恕的自我惩罚?!
“咕噜噜……”巨大的悲伤冲击下,夏然再也无法屏住呼吸,冰冷的河水再次无情地灌入她的肺部!窒息感如同漆黑的巨网,猛地收紧!
就在意识即将被冰冷的黑暗彻底吞噬的瞬间,一股微弱却异常灼热的暖流,猛地从她紧抱着孟飞腰侧的手臂处传来!不是河水,是他胸膛那片纹身区域的温度!仿佛那颗沉寂的心脏,在冰冷的死亡之水刺激下,不甘地搏动了一下,散发出最后一点生命的热度!
那微弱却滚烫的暖流,如同一颗投入寒潭的火种!
濒死的绝望被这丝微弱的热力悍然撕开一道缝隙!夏然涣散的瞳孔骤然聚焦!不行!不能死在这里!不能让他带着这沉重的枷锁沉入永寂的黑暗!
“嗬——!”她喉咙里发出无声的嘶吼,如同受伤的母兽!求生的意志伴随着那心口烙印传来的灼热感,瞬间点燃了她濒临枯竭的生命之火!她猛地收紧手臂,拖着孟飞沉重的身体,双腿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疯狂地蹬水向上!
浑浊的水流中,那道惨白的死亡光柱依旧在无情地扫视搜索。
头顶上方,传来沉闷的落水声!不止一个!
清道夫…下水了!
冰冷的杀意比河水更刺骨!夏然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她拖着孟飞,朝着光柱扫射范围之外更深邃、更黑暗的水域深处,竭尽全力地潜去!肺部如同被烈火焚烧,每一次划水都牵扯着断裂的肋骨,带来钻心的剧痛!冰冷的地下河水裹挟着泥沙碎石,不断冲刷着他们的身体。
身后的水域,水流传来异常的扰动。冰冷的光柱如同跗骨之蛆,在浑浊的水中徒劳地切割着昏暗,几次险之又险地擦着夏然拖拽孟飞的轨迹掠过!死亡的阴影紧追不舍!
不知道潜游了多久,仿佛穿越了冰冷的地狱。夏然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肢体,只剩下机械般的划水和憋到极限的肺部爆炸感。前方浑浊的水流中,隐约出现了一片巨大的、倾斜的金属结构轮廓,像是一艘沉没的驳船残骸,又像一个半埋在淤泥中的巨大矿车骨架,在黑暗的水底投下更深的阴影。
生的希望!夏然用尽最后一点意志力,拖拽着孟飞,如同两条濒死的鱼,奋力游向那片巨大金属结构下方最幽深的缝隙!
身体撞入一片相对静止的水域,被巨大的金属结构遮挡住了大部分来自上方的光线和危险水流。夏然再也支撑不住,肺部灼烧感让她无法抑制地张开嘴,冰冷的河水瞬间倒灌!
“唔……噗!”她艰难地浮出水面,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粗糙的金属船体上,呛咳着,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吞咽着混杂着铁锈和血腥味的浑浊空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断裂的肋骨,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她顾不上自己,第一时间奋力将孟飞沉重的身体托出水面!他的头无力地搭在冰冷的金属船体边缘,脸颊依旧滚烫得惊人,嘴唇干裂发青,胸口那朵被撕裂的栀子花纹身在水光下显得愈发惨白刺目。他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只有胸膛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起伏着。
“孟飞!醒醒!孟飞!”夏然拍打着他滚烫的脸颊,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恐惧的哭腔。手指颤抖地探向他的颈侧,触手一片冰冷粘腻!之前的挣扎和落水,让他颈侧的伤口再次崩裂,温热的血混着冰冷的河水,不断渗出!
更可怕的是,他额头之前被石块砸中的旧伤口,也在水下撞击中彻底撕裂开来!暗红的血液如同蜿蜒的小蛇,混合着汗水和淤泥,爬满了他惨白的脸颊和鬓角!
死亡的冰冷气息,比这地下河水更浓重地笼罩着他。
背后冰冷的水域中,传来持续不断的搜寻水声和强光手电光柱的晃动。清道夫没有放弃!
夏然的心沉到了冰点。她将孟飞的身体尽量拖上金属结构边缘一处略微干燥的凸起,让他半靠着冰冷的钢铁。她撕下自己早已破烂不堪的衣摆,用冰冷刺骨的河水浸湿,颤抖着擦拭他脸上、颈上的血污,试图找出仍在流血的伤口。
冰冷湿布擦过他颈侧那道狰狞翻卷的伤口时——
“……呃……”一声极其微弱、如同叹息般的呻吟,从孟飞紧咬的牙关中逸出。他那双紧闭的眼睑剧烈地颤抖了几下,沾满血污和泥水的睫毛挣扎着,极其缓慢地掀开了一条缝隙。
涣散、空洞、仿佛蒙着一层浑浊灰翳的瞳孔,在绝对的黑暗和浑浊的水光中,艰难地对焦。他的视线模糊地移动着,最终,极其缓慢地,落在了近在咫尺的、夏然布满血污、惊恐和泪水的脸上。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极其漫长的几秒。那眼神极其复杂,混杂着高烧带来的茫然混沌、濒死的疲惫、巨大的痛苦,以及一种……深入骨髓、仿佛跨越了漫长时光的沉痛凝视。
“……又……是……你……”他干裂发白的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着,声音嘶哑微弱得如同气流的摩擦,破碎断续,每一个字都耗尽了他残存的生命力,“阴魂……不散……”语气里没有责备,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无边无际的、令人窒息的疲惫和……宿命般的无力。
夏然浑身剧震!泪水瞬间决堤!不是因为那句“阴魂不散”,而是他眼中那种沉痛到极致的疲惫和无望。他认出她了,在意识混沌的边缘,认出的是那个缠绕他生命、带来无尽痛苦和灾难的根源——小栀子。
“是我!孟飞!看着我!活下去!”夏然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双手紧紧捧住他滚烫的脸颊,冰冷的指尖试图传递力量,“当年……那场车祸!你尽力了!不是你的错!你听见了吗?!”
孟飞的瞳孔似乎因为她的话语而剧烈收缩了一下!涣散的目光里掠过一丝极其痛苦、极其混乱的挣扎!那场车祸的记忆碎片,如同烧红的铁锥,狠狠刺入他高烧混乱的意识!
“……力……”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痛苦的呜咽,那只完好的、滚烫的手猛地痉挛般抬起!并非推开她,而是带着一种极其强烈的、仿佛要抓住什么、阻止什么的绝望本能,死死地、用尽全力地攥住了夏然捧着他脸颊的一只手腕!
力量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车……小栀子……头……血……”破碎的词语从他紧咬的牙关里迸出,如同泣血的呓语。他的身体因为巨大的情绪冲击而剧烈颤抖起来,滚烫的汗水混合着冰冷的河水,再次浸湿了他破碎的衣服。颈侧的伤口因为他的痉挛而再次涌出温热的血!
“不是!不是!”夏然忍着腕骨欲裂的剧痛,任由他死死攥着,泪水汹涌地砸落在他滚烫的皮肤上,瞬间被高温蒸发,“我在这里!我还活着!孟飞!你看看我!我是夏然!你的小栀子还活着!她还活着啊!!!”
“活着?”孟飞的身体猛地一僵!攥着夏然手腕的力量有瞬间的松动。他那双浑浊涣散的瞳孔剧烈地颤抖着,仿佛无法理解这两个字代表的含义。巨大的混乱席卷了他,高烧和剧痛疯狂撕扯着他的神经。“……不可能……”他嘶哑地挤出几个字,充满了巨大的痛苦和绝望的否定,“……她……活不长……他们……说的……” “他们”两个字被他咬得极重,带着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恨意!
“谁?他们是谁?!”夏然的心脏狂跳,如同被重锤敲击!她猛地想起记忆碎片里那个冰冷的声音:“……活不长……这是给你的教训……” 是他口中的“他们”!是幕后黑手!“告诉我!孟飞!那些把你当狗一样锁链铐住的人!是谁?!”
“狗……”这个字像是一根烧红的针,狠狠刺入孟飞混乱的意识深处!涣散的瞳孔骤然爆发出一种近乎野兽般的、被彻底激怒的狂乱光芒!那是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屈辱!
“……清……道……”他牙关紧咬,咯咯作响,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野兽般压抑的低吼,攥着夏然手腕的手指再次死死收紧!身体痛苦地向上挣扎了一下,似乎要摆脱某种无形的枷锁!“……指令……清除……”破碎的词语如同诅咒般吐出,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绝望和疯狂!“……存储器……”
存储器!这三个字如同冰冷的钥匙,瞬间打开了夏然记忆的闸门!清道夫指令!那个被植入孟飞潜意识、如同跗骨之蛆的死亡指令!“清除目标携带的加密存储器”!而孟飞拼死保护的,正是那块浸透了他和她鲜血的、带着栀子花香气的丝绸手帕!
夏然的目光猛地投向自己腰间!那块被爆炸和落水浸透的深色丝绸手帕,被她下意识地塞在破烂裤腰的缝隙里,此刻正冰冷地贴着她的皮肤!她毫不犹豫地用另一只手将它扯了出来!
湿冷、粘腻、带着浓重血腥味的丝绸触感,刺激着她的指尖。那若有若无的、早已被血污掩盖的栀子花皂香气,此刻却如同最锋利的矛,刺穿了冰冷的绝望!
她将那块染血的手帕,颤抖着,紧紧地按在孟飞那只死死攥着她手腕的、滚烫的手背上!
“是这个吗?孟飞!”夏然的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嘶哑和尖锐,“你看看!是这个吗?!你拼了命保护的‘存储器’!你为他们卖命,就是为了一块破布?!一块我夏然小时候丢掉的手帕?!”
冰冷粘腻的布料触感,混合着那即使被血污掩盖、却早已刻入灵魂深处的熟悉气息,如同最强的清醒剂,猛地灌入孟飞混乱灼热的脑海!
他那双布满血丝、狂乱浑浊的瞳孔,骤然僵住!所有的混乱、痛苦、狂怒,在接触到那块冰冷丝绸的瞬间,如同被冰封般凝固!
他的视线,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从夏然泪流满面、充满悲愤的脸上,一点点下移,最终死死地钉在了自己手背上那块被夏然强行按住的、染血的、深色的丝绸手帕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冻结。
浑浊的地下河水在巨大的沉船金属结构外无声流淌,背后远处清道夫搜寻的微弱水声和光柱晃动如同另一个世界的背景噪音。冰冷的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铁锈和淤泥的腐朽气息。
孟飞的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块石头。滚烫的体温似乎在这一刻骤然褪去了一些,只剩下冰冷的麻木。他死死盯着那块手帕,仿佛要透过它看到无比久远、无比黑暗的过去。
几秒钟的死寂,漫长如同一个世纪。
“……呵……”一声极其低沉、极其沙哑、仿佛从灵魂最深处被撕裂挤压出来的、带着无尽惨痛和荒诞的笑声,终于从孟飞淌血的唇齿间,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逸了出来。那笑声破碎不堪,没有丝毫愉悦,只有一种能将人灵魂都碾碎的沉重和……无边无际的悲凉。
“……狗链子……”他喃喃着,声音嘶哑微弱,如同梦呓。攥着夏然手腕的那只滚烫的手,力道终于一点点、僵硬地松弛开来。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指尖极其轻微地、小心翼翼地碰触了一下手帕边缘冰冷粘腻的丝绸质地,仿佛在触碰一个易碎的、来自地狱的幻影。
“……拴紧点……”他重复着记忆碎片里那句冰冷的嘲讽,目光依旧死死锁在手帕上,涣散的瞳孔里翻涌着无数夏然无法解读的、黑暗粘稠的情绪——愤怒、屈辱、自嘲、巨大的疲惫,以及一种……仿佛尘埃落定般的死寂。
“他们……要的就是这个?”夏然的声音颤抖着,心沉到了无底深渊。她看着那块染血的手帕,再看向孟飞胸口那朵被子弹撕裂的栀子花纹身。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冰冷刺骨的真相碎片,如同毒蛇般缠绕住她的心脏!
这所谓的“加密存储器”,这块承载着她童年最后一点干净气息的丝绸,根本不是什么高科技芯片!它只是一个象征!一个束缚孟飞多年、如同狗链般将他死死锁在忠诚与痛苦深渊里的残酷象征!一个提醒他“失败”和“惩罚”的耻辱标记!清道夫要清除的,是孟飞心中这份沉重的、可能动摇某种秩序的“记忆”和“忠诚”!
就在这时——
“嗡——嗡——嗡——”
一阵低沉、规律、穿透力极强的引擎震颤声,如同死神的低语,穿透了厚重的岩层和水流,清晰地传入这个冰冷的避难所!
夏然猛地抬头!孟飞涣散的瞳孔也骤然收缩!
声音来自头顶!来自这片废弃地下矿区的更上方!
不是清道夫在水下的搜索!是……空中!
“直升机!”夏然失声惊呼!心脏被一只冰冷的巨手狠狠攥紧!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刚刚燃起的一点微光!他们逃过了水下的追杀,却引来了更致命的空中猎手!清道夫为了彻底清除“存储器”和目击者,竟然动用了空中力量!他们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引擎的嗡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如同催命的鼓点!巨大的螺旋桨气流搅动了上方密闭空间的浑浊空气,发出沉闷的呼啸!强烈的探照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