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认识我?”少挽诧异,指向左星临,“或许,你是和他一样看错了。”
左司玄却笃定道:“吾虽眼拙,但不至于认错人。”
姜方稚茫然道:“从未听倪叔叔说你嫁过人,况且也不可能呀,时间都对不上。”
最为惊诧的还属左星临:“我就说怎么会有人长得一模一样,连名字也一样。”
少挽问:“你既说我是你们认为的那个人,那我且问,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左司玄:“六年前。”
姜方稚连忙反驳:“不可能不可能,那个时候小挽那么小,怎么可能出去和人成亲,肯定是你们认错了。”
左司玄:“不会错。”
左星临出来打圆场:“好啦好啦,不管如何,现在大家都是朋友,既然是朋友,我请你们吃饭,坐下来好好说。”
少挽皱眉:“你们有没有觉得秦长老破绽颇多,越是着急撇清关系越令人觉得可疑。”
左星临:“我也觉得。”
姜方稚:“他口中说的魔头就是此前劫持你的人。”
少挽催促她趁此领姜家弟子赶紧回去:“我总觉得心里不安,不踏实,夜长梦多,你们现在就走。”
姜方稚问:“那你呢?咱们一起走。”
少挽看向左家两位,笑道:“左家人实力强悍且负气仗义,我又是他们朋友,没有谁会随便动我的。”
左星临应道:“对对对,放心吧,打人虽然不行,但保护人是我强项。”说罢瞥向左司玄,“何况还有我小叔在,他打人很疼。”
姜方稚依依不舍带着弟子出了山门,少挽心里始终弥漫一股言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左司玄彬彬有礼,客气请道:“少姑娘,摆宴另叙。”
少挽瞧着面前衣冠楚楚,挑不出什么毛病的人,心里吐槽怎么像去参加鸿门宴,压力陡升。
到了他们在天尧宗暂居庭舍,席间她开口问左司玄:“你这么肯定我就是,那应该拿出证据来。”
左司玄微抿杯中酒:“想必有人比我们更早找过你。”
“你指的是谁?”
“自然是今日秦长老口中那位魔头。”
“你怎么知道这些?”
“局外人乃戏中人,我自然知道。”左司玄将一杯酒洒于案前,淡淡道,“敬清风,敬故人。”
天尧宗的清鼓声响起,沉寂的夜里格外肃杀庄严。
左司玄又道:“故人来了。”
伏妖塔已开始炼化妖物,褚殃倚在点朱背羽上,出现在塔顶上方,巨大威压令在场人站不稳。
他淡漠不耐道:“听闻秦长老对本尊颇有意见。”
塔周围的仙门子弟一边向塔里输送灵力,一边望向塔顶,一边维持身形。
秦长老眯起眼睛,打量着对方。
“如今本尊久不出世,什么脏水都泼来了。”褚殃坐正身子,声音若暖阳下的融冰,一点一点化开冷气戾意。
秦长老听到熟悉声音,内心慌乱,震惊不已,汗珠不由得沁出,表面强装镇定:“你这魔头,还没死,来做什么?”
“自然是因为乐于助人,长老费心布下的补魂阵法,本尊帮你把魂钉拔了,且对调了方位。”
秦长老心口猛缩,辛苦布下的补魂阵,生阵成死阵。
他本想趁着结界已破的乱局启动,噬取更多人精魄,加上多年来积累的弟子生魂,以补他的残魂之身。
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魂钉对调,只会加速他的死亡。
褚殃心情挺好:“长老这么客气干什么,举手之劳罢了,不用言谢。”
他又施以更大的威压,围在伏妖塔周围的弟子被波及,彻底稳不住,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得七零八散,倒在塔周。
秦长老侧身躲避褚殃释放的凌寒剑气,又吐出一口血。
底下弟子自身尚且难保,想去帮忙却不知道怎么帮。
秦长老瞥了一眼伏妖塔,口中念念有词,塔中蔓延出一团团黑气,万千妖物脱塔而出,全部冲向褚殃。
这本是给颖州城百姓准备的,现在提前用到褚殃身上。
听到鼓声刚赶来的少挽不解:“这些妖物不是要去炼化,怎么全放出了?”
上空阴云密布,蔽日遮天,几抹金赤的影子穿梭于其间加入战斗,是点朱化的分身。
褚殃周身冰雪色光影变幻浮动,乍破阴翳,手中佩剑幻作万千冰刀霜剑,精准找到各个妖物的弱点,剑意冷冽致命,绽出淡淡幽蓝光芒。
空中雾气和血气翻腾,令人作呕,大部分妖物消弭风中,只余内丹,褚殃将内丹收起,看向塔边的少挽,意味深长。
少挽感受到他的注意,心虚地想,自己变了模样,对方应该认不出自己吧,应该吧,应该吧。
还有少部分极个别实力较强的妖物早已脱离傀咒束缚,冲下塔,横冲直撞,其中一个青毛鬃兽朝着少挽扑去,她慌乱中拿出贴身佩剑抵御身前。
左星临一着急用捆灵锁缠住她的腰身,想使她往后退。
但刚缠上,褚殃就飞落下来击开青毛鬃兽,抱起少挽的腰身。
秦长老瞅准时机念动咒语,那伏妖塔有如万斤吸力般把褚殃带进塔内。
一同带进塔的还有他怀里的少挽以及捆灵锁另一端的左星临。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他还没发动护身法宝。
左星临滚落在地,身上吃痛,爬起来望向塔外,他在塔里能看到外面但出不去:“喂喂,你关错人了!”
塔外的秦长老悲恸道:“这魔物实为可恶,此次是千载难逢能除他的机会。”
“诸弟子听令,助我灭了魔头。”
牺牲个公子哥换来全宗安稳很是划算,虽然现场状况令人懵逼,瞬息万变,但听带头的总没错。
左星临仰天长叹:“我是想留名青史,但不是英烈史啊!”
随后愧疚看向少挽:“刚实在太快,没反应过来,也害苦你了。”
他转身仍不死心看向塔外的左司玄,心底燃起希望:“叔叔救我呀!”
这左家来头不小,秦长老没敢轻举妄动,只敢道德压迫,还欲说些什么,只见左司玄一脸淡然:“长老请便。”
左星临:?!!
心死了。
大义灭亲呀。
少挽亦无奈,看来要提前交代了。
左星临对褚殃怨道:“都是你这魔头,害我俩大好年华就要成仁取义了。”
“太吵。”褚殃挥手施法将他劈倒。
少挽挣开他,跑向左星临,扶起:“你杀了他?”
褚殃似是头疼般按了按左侧太阳穴:“只是施了沉睡术。”
“你似乎很在意他,左家的人你都这么在乎吗?”
少挽不知怎么回他,探向左星临的鼻息,松了一口气。
“过来。”褚殃又是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压迫性极强。
都快死了,还摆谱,少挽装聋作哑,没有过去。
褚殃凌空挥动地上的捆灵锁冲少挽缠去,一股大力将她硬生生扯至身前。
他握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身,语气不清不白:“多日不见,身材见好。”
少挽露出一个犹如被雷劈的表情,目光移向缠她的捆灵锁,此刻正结结实实捆在身上。
只是这捆的位置好似现代情趣play,恰恰好勾勒出她胸前的饱满,腰身的纤细,臀部的曲线。
凹凸有致,妩媚动人。
她脸上爆红,真看不出面前这位还好这口。
“你松开我,难受。”
褚殃倒也没继续为难她,松了锁链。
她脸上烫得厉害,但求生**驱使,试探问他:“你真没有出去的办法吗?”
他耐人寻味道:“你凑近些,我告诉你。”
少挽半信半疑凑向他,褚殃顺势把她整个人揽入怀中:“我这法子不白说,是有要求的。”
发现被戏耍,她生气道:“不说便不说吧,反正你也出不去。”
褚殃微微歪头睨向昏睡在地的左星临:“黄泉路上有人做伴,我不算孤单,这人真是碍眼,我先杀了他。”
少挽想再次挣开他,拦住他,发觉这人力道出奇的大,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认命道:“求你别杀他行吗,咱们都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要是知道法子,看看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
褚殃将怀中人搂得更紧,朝她耳边低语,极是暧昧:“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少挽僵住身子:“何事?”
他一本正经道:“我一把年纪还没讨到过媳妇……”顿声又道,“你嫁给我吧。”
少挽:?!!!
画风不太符呀。
这话由村里的老光棍说出来貌似更合理。
褚殃没听到她回应,把人慢慢松开,不再禁锢似的抱着。
他面向她,脸上面具渐渐变淡消逝,露出原本的容貌。
少挽本来思绪已找不到北,见到他容貌那刻,呼吸和思绪皆滞住了。
眼前人肤色很白,俊美妖冶,额上妖异纹路明动艳冶,眼底似有无边业火焚烬。
他仿若开得最好的那株罂粟,明知靠近会令人无限沉沦,但也忍不住为他沦陷。
他问:“你怕我吗?”
少挽在巨大美颜暴击里慢慢回稳心神:“你长得又不差,怎么会讨不到老婆。”
她不好意思再看他,低头小声道:“没看出你原是这么不知羞的人……”
褚殃又贴近她耳畔,字字句句滚烫灼人:“整夜缠绵,翻云覆雨。”
少挽一愣:“嗯?”
他凑得更近,声音磁性低沉魅惑:“……好不快活。”
她瞬间反应过来,红透的脸将要熟透,口嗨过的话怎么会被当事人知道并当面报复,这和在课堂上写h文被班主任没收并当众朗读有什么区别!
褚殃打量起她红涨的脸,笑得开朗极了:“我还知是我舅舅放你走的。”
“那他肯定还说过你是其间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