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二零零二 第8章 为买房做准备

这一世可再也不能这么傻了！肖渺想着自己愚蠢的前世，前世的愚蠢，简直恨不能掐死自己。

不是不能借钱给人，可总也要值得。

借给郑文涛钱这件事的戏剧化结果是，当她需要钱的时候，郑文涛却拿不出来这么多钱还给她，他的钱都谋在了他自己的前程上拿不出来，以至于后知后觉买房的肖渺，债台高筑。

她当时手中积蓄不足，除了商业贷款外，还在单位打了借条借款，连本带息还了很长的时间。直到几年后郑文涛手上有了足够的钱，才还了她的本钱。人家没说给她利息，她也不好意思要，那时郑文涛当初买的房子已经是数百万的身价。

不光郑文涛，那时候买房的人，都获利非凡。

肖渺的同事，也是柳蓉死对头的陈燕桦，在郑文涛的同一小区买了套几乎一样的房子。买房后没几年，陈燕桦跟老公闹离婚，夫妻因为这套房产还打了官司。

肖渺最好的闺蜜之一杨甄蔚，是陈燕桦的同乡，也是陈燕桦的“铁蜜”，曾悄悄告诉肖渺，这场离婚官司中，陈燕桦非常强势，于是那套当初60多万买的房子落在了陈燕桦手上，她老公只分到了一些现金。

07年3月份，陈燕桦卖了房子，获利将近三百万，全部投入股市，短短几个月就实现翻倍，挣得盘满钵满。到年底的时候，在同乡聚会的桌上，她说准备成为股神，还要进军期货市场，未来1年时间要把资产达到千万级。

可惜到了09年，随着股市下跌，她未能及时抽身，损失惨重，在期货上更是血亏。她越亏越气越想赚，到后来不仅赚来的亏光，还负债累累。

这个巨大的亏空让已经离职在家、养尊处优2年的陈燕桦跟当时的同居的男友发生了巨大矛盾。生活窘迫之下，她不得不重新上岗就业，但她已经做不来设计行业，去做了甲方，可惜没做多久，遇到了地产寒流，又被甲方辞退。

罢了，前世她是实打实的缺心眼。这一世，说什么也不能再做什么“护花使者、护叶使者”了，她要把时间抢回来，现在买楼就是她的第一要务。

什么报仇报恩，都要等我先买了房才行呐！肖渺长叹一声，关掉了电脑。此时，她是真的困了，来个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已经谋定，精神亢奋的肖渺早早起床洗漱，妈妈很奇怪一向赖床的她怎么变得这么精神。

家里的早饭是妈妈熬的小米南瓜粥，还有老爸去买的豆腐脑油条和生煎。昨晚只吃了一碗粥的肖渺顿感食指大动，赶紧用小碗乘了一份，揪着油条吃起来。

一边吃，她一边问道：“老爸，前几天的都市报还没扔吧？快给我找找。”

“倒是没扔，不过，我这里有今天的报纸，这都周三了，你看以前的干嘛？”

“帮我找找，我有用。”

肖爸戴上老花镜，从自己收集报纸的篮子里开始给肖渺找起来。

一大堆的报纸递到了肖渺的手中，肖渺只挑了周六日的先看，因为这些广告一般周六日报纸上比较多。很快，她就找到了那张报纸，激动得几乎把勺子扔了。

在上周日的报纸上，她找到了那条记忆中的豆腐块广告：植物园周边1公里……学区房……总价12万元起，首付1万元起。

这就是她要的东西，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肖渺今天并不打算如以前一般，身体还没好就回去上班赶项目，而是准备跟单位请假。她打电话给常卓，说身体没恢复需要继续休息一天。

不出意外地，她在9点钟接到了郑文涛的慰问电话，说他昨天刚一出发，怎么她就出了这么大事，问她是不是身体还没恢复，烧退了没有，嘱咐她好好吃饭，多睡觉等等，呵护备至。

昨天肖渺晕倒前，他们基本上抢完了方案，院里派车，安排郑文涛直接出发到南溪汇报方案。郑文涛走的时候她还没事，她是看着文本装了车，紧张的情绪放下来忽然就眼前一黑啥也不知道了。郑文涛肯定是今天早晨才刚得到的消息，此刻应该他还没有汇报，在等着政府部门的安排。

这在前世的她，一定会动容，如沐春风，觉得他离着这么远，还如此记挂自己，很是欣慰。或许在这个时候，郑文涛也是真的惦记自己，因为他们正处在由同事、朋友转换为恋人的萌芽期，单纯而美好。电话是从外地打过来的，那时候是需要漫游费的，很贵。

可现在，这通电话她已经完全没有兴趣，甚至懒得应付，匆匆挂断。这已经不再是她需要的生活内容，她必须要靠着自己的力量，安排自己的生活。今天要办很多的事情，可没时间耽搁。

吃完早饭的肖渺回到自己的房间，翻箱倒柜地找出来自己的银行卡和存折，然后带上身份证，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前世早已习惯于一个人生活的肖渺，开门就打算走了，谁想妈妈追了出来：渺渺，你跟单位请了假，不在家里休息，这是要去哪里？

她才想起来现在是在家里生活，爸妈和哥哥都在身边，去哪里都要报备，她一时想不到别的借口，随口说要到学校里找“发小”宁萌去，妈妈本想问问她找宁萌干啥，可肖渺早已出去，“砰”地关上了门，妈妈也就算了，回到厨房继续洗碗。

初春的瀛海，还有些微冷，可空气清新，阳光明媚。校园里点种的樱花树上，淡紫色的花开得正旺。居民区附近的小河波光涟漪，映照着格外蔚蓝的天空，就像是肖渺此刻的心境，充满了希望和美好。

虽然说，家属院外面的那条路并不是20年后宽敞的透水沥青路面，而是带着分仓缝的混凝土硬化路面，单车骑上去有些颠簸感。

家属院对面的校园里，最新的3号科技实验楼外还遮着绿幕正在施工。肖渺知道2年后，这里才能建成使用，是理工大学有着最好试验设备的研发楼。

街边的小商铺还没有进行统一的改造，乱七八糟的搭建着些小棚子，老爸的油条就是那里买的。

这时候院外的地铁还没建设，公交车站人头攒动，站上还有带着辫子的电车停靠，骑着单车和电动车上班的人好多。而路上跑的汽车，肖渺自然是没眼看，实在太老土了。

这些熟悉又陌生的场景，看得肖渺心绪起伏。比起20年后的街景、治理，这时候的确又乱又差，可这时候的街头，却给人一种欣欣向荣的蓬勃之感。

毕竟是20多年的岁月，一切都变了。

肖渺骑着她的捷安特单车，准备先到各大银行，把自己这些乱七八糟的钱都汇集到一张银行卡里。

她的钱是各种形式存的，什么零存整取的，定期的，还有活期的。她记得当初给郑晨熹凑钱的时候，定期的钱大部分到期了，存折里的，还有卡里的，凑了几天后给到他。郑晨熹当时的态度非常卑微，让心软的肖渺很是不忍，这才“倾家荡产”去支持他。

到了招商银行的营业厅里，肖渺现打开这一大堆的东西做整理。她发现除了一笔1万元定期1年的没到期外，其它的基本都到期了，有的已经超过了好几个月。这些卡或者存折中，招商银行的最多，剩下的还有工行、建行和民生银行的。她决定不管到没到期，全部都取了出来汇集到一张银行卡上。

等这里银行卡的钱都汇总好了，转到工行后，她就继续往工行去办手续。就这么一直折腾，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总算是全部汇集到了建行的卡里，这张卡上最终的存款是10万零563元。

中午，她给老妈打了个电话，说在外面吃饭不回去了，老妈也没在意。她就在体育馆附近的地方吃了顿丰盛的肯德基，花了大约40块钱的现金，算是跟自己“荣华富贵、随心所欲”的生活做个暂时的告别，这可是为以后可以真正的“荣华富贵、随心所欲”打基础呢。

这时候的肖渺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胃口好，什么都想吃，而且肯德基超便宜，36块吃得撑死了，还打包了1份实在吃不下的鸡翅。

从肯德基店里出来，肖渺拿起那张报纸看了门牌号才想起来：完了，这时候的手机没有导航功能，自己没去过的地方，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得到。手中这个诺基亚的手机还只停留在发短信和打电话的阶段，那要怎么才能找过去呢？

她一时有些糊涂。正发愁的时候，看见路边的转角处有个报亭。对了，报亭里一般有地图，看来只能买份地图去找了。

买到了地图，打开一看，密密麻麻的，好不容易才算找到了报纸上楼盘所在的道路。然后根据自己对植物园位置的印象，骑上车往那里赶去。

虽然天气还有寒意，可肖渺骑车过来的时候却是满头的汗珠。一个半小时的骑行，把她累得气喘吁吁。或许是刚刚复活的身体比较虚弱，经不起折腾，肖渺真是后悔骑了单车出来，还不如转车坐地铁省心省力。

因为是上班时间，楼盘的售楼处里人并不算很多。看到有人进来，售楼的一个小姑娘，穿着浅蓝色的西装短裙，大约是20几岁的年纪，马上就笑脸相迎走了过来。

她热情地问道：您是第一次来吗？怎么称呼？

肖渺点点头：“我姓肖。”

“肖女士，您好，欢迎光临，请问，您是来选房的吗？”

肖渺说是，并随着她边走边说来到了售楼处的沙盘处。

其实这个楼盘的资料，肖渺在广告上已经看过了，但作为专业人士，她还是想仔细看一下总图和布局，并且搞清楚为什么有这种非常小的户型。要知道在那个年代，人们家里的人口一般都多，所以小户型反而买的人少，销售不好。

就02年的情况来说，商品房销售并不是很好，人们对商业贷款这种新型买房模式还没有足够的信心。一说要借钱，而且借几十万这种大数字，还要还上几十年，都会心生疑虑，因而多数人都不敢贷款。

对肖渺来说，也幸好是现在，如果在前世，她即便来了，也未必知道看些什么。那些年的她一直都在做公建的设计，从未关注过住宅楼盘。

之所以如此，是因在建筑领域，对项目设计的类型一直是有鄙视链的。

首先是做建筑设计的人看不起做景观园林、室内设计行业的同行。你想啊，做建筑设计的单位需要行业资质才能执业，光这个行业资质就需要不菲的人员和经费，各专业注册人员和职称要求应有尽有且有数量要求；景观园林虽也需要，可要求大打折扣，专业简单职称要求也低；而室内设计基本不需要资质。

相比起来，建筑师在这几个行业中可谓“大富大贵”，这就够建筑师们在心里骄傲了；更何况注册建筑师那时的含金量绝对是行业第一，媲美注册会计师，连高级工程师这个职称都完全不可匹敌。

自然了，谁也没想到20年后，注册建筑师资格会成为业内最水的资格证书，建筑师找工作会沉沦到沿门托钵的境地；而景观、室内行业成了建筑师的救命稻草，虽从未大富大贵，至少人家室内设计师都还正常上着班，拿着工资呢。

回到建筑设计行业内部，做公建设计的看不起做住宅设计的，认为住宅太简单，没有技术含量，不值得一做，都要做那些带着创意的公建项目。那些知名建筑公司、建筑师，哪个是做住宅做出的名气？贝聿铭、扎哈、还有福斯特、KPF、SOM这些事务所，他们可都是做超级公建机构，有着顶级的公建建筑师。

再往下看，公建设计圈中，能做博物馆、大型商业综合体的，又看不起做简单办公楼的。做博物馆、展览馆的，甚至是体育馆的，都是高大尚，昭示着建筑师的设计水平。就比如眼下，在肖渺单位这个一亩三分地，年纪轻轻的肖渺，就通过在院里的竞标和社会竞标，拿下了南溪体育中心的设计任务，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但有过前世经历的肖渺却知道，这个证明实力的业务也不过如此，哪里有博物馆、体育馆，大型商业综合体整天让你做呢？毕竟一般的建筑设计单位都没有那样的资源和机会，即便偶尔拿到那样的项目，设计费也要不起来，一个项目做好几年，盈利比起地产项目简直惨不忍睹。

从千禧年过后，建筑业的市场上，最赚钱的行业就是做住宅楼盘，这是地产设计的核心内容，就连商业综合体这种东西，在十多年后电商崛起时，都被开发商弃了。况且住宅楼盘要想做得好，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多少建筑大院，知名设计院，都无法为地产开发商服务到位，无法按照市场行规完成一个楼盘的设计。

在千禧年后的二十年多年里，房地产住宅市场几番的大起大落，集聚了大量的从业人员。住宅设计有了自己完整的套路和行规，公建和住宅是完全不同的赛道，做公建的人未必做得了住宅，未必有机会进入住宅设计这个领域，更谈不上做降维打击。

就如同此时即将分家的建筑设计和效果图绘制，也将是不同的赛道，大学毕业的建筑师不再自己动手绘制效果图，而是把这个原属于建筑师的部分，让给了建校出身就可以入门的同行。

虽然做设计的建筑师，看不上做效果图的同行，认为效果图同行的起点相对较低，技术含量也不高，但建筑师与效果图设计师却是唇齿相依的关系，未来会一直缠绵到死。

这是后话，此刻的肖渺，最重要的是用前面做地产设计时的知识积累，把自己先经营成了一个负债“地主”。

鄙视链这个东西，哪个行业都有，你知道建筑设计圈的鄙视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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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为买房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