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二零零二 第22章 柳蓉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肖渺

想到柳蓉，肖渺便想起了前世正是柳蓉曾经劝过自己买房，不由得心里感激。她借着接水的机会，走到柳蓉的桌子边去看她，让她也稍微休息一下。前世的时候，柳蓉后来腰椎间盘突出还挺严重。

肖渺压低声音、神神秘秘：“蓉蓉，我要买房了。”

柳蓉的眼睛刚从电脑上转过来，听了她的话差点儿跳起来：“你找到对象了？对方是谁呀？”

肖渺听着柳蓉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笑死了：“我是说我要买房，跟找对象有啥关系？”

柳蓉疑惑：“没找到对象，你干嘛买房？”

肖渺道：“买了自己住。”

柳蓉：“真的假的？”

肖渺：“当然真的。”

肖渺知道柳蓉是力主买房派，肯定会感兴趣。

柳蓉点点头：“你总算是想通了，我要是你我早买了。我可想买房子了，就是手里现在钱少。”

肖渺靠近她：“我是想跟你说你也买几套吧，哪怕小点儿。”

柳蓉：“我买一套都费劲儿，还买几套？要是能买我早买了。我本来是说贷款先买，可是江宁鑫不想贷款，他觉得贷了款压力太大。”江宁鑫是柳蓉的老公。

肖渺：“买房子这件事肯定得垫着脚买的，凭你俩现在的收入，能有什么压力？等以后房价涨起来再买，那才有压力。你家老江的认知可不行啊。”

柳蓉摊摊手：“这事我说起来就生气，可他就是那种保守的人，他跳槽的时候，我说我也跟他一起过去，他说什么都不肯，说女的还是要稳定的工作，以后有了小孩儿，不能太累不顾家，就是不让我过去。”

江宁鑫说得也不算太错，男人拼一拼，女人可以相对稳定一些。虽然俩人原本是同学，但发展路线差别很大。

江宁鑫觉得做设计不挣钱，跳槽去做了甲方，20年后的江宁鑫原本该是年入百万的甲方老总，可惜行业形势急转直落，他无奈选择了拿补偿离职，算是提前退休，钱确实是挣了一些，但职业却折戟沉沙了；而在国企做的柳蓉，在她的单位平稳前行，升职加薪，收入稳定，未来退休都会返聘。

前世，肖渺记得柳蓉买房的时间跟自己差不多，那时房价已贵起来。不过江宁鑫家里的弟妹已经各自独立，夫妻俩的收入又突飞猛涨，俩人买了套150平的大房子，位置比肖渺的好。人家毕竟是俩人挣钱，况且，江宁鑫那时候已经在甲方担任设计总，更比肖渺在设计院一个人挣钱要强很多。

不仅如此，后来柳蓉为了儿子上学，又买了一套老破小的学区房。这是笔不错的投资，老破小学区房的价值也达到了400万。

此时的肖渺倒也不打算因自己重生就影响人家俩人的职业选择，只是觉得有财一起发，毕竟柳蓉是自己的闺蜜，虽说柳蓉未来也还是买得起房的，只不过现在如果有一套，那就更有利了。

肖渺：“让你稳定点儿，这倒是老江为你好，他也没说错，但买房的事你考虑考虑。”

柳蓉觉得有理：“我回家跟江宁鑫商量一下。”

肖渺点点头离开，这次她终于不再一根筋，拉着人死劝了。

上一世，她总是怕自己的朋友吃亏，要劝人家这那，还怕人家不听力劝，结果即便那人没听她的吃了亏，心里的不甘也变成对她的怨怼。

肖渺也懒得关心常卓跟陈燕桦到底是怎么谈的，只是午休后，电脑上的□□开始闪烁，点开一看，是常卓通知她准备一下，很快要去跟甲方对接，也就是去南溪出差。

哇，居然是这件令她快乐的好事情哦。肖渺心里美美的，这下可以去外面舒服地耍几天了，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最重要还不用自己出旅游费。就是现在的手机不争气，只能背着相机拍照。

肖渺终于盼来了她的南溪“三日游”，这个跟着领导和市场部的出差简直不要太舒服。说是去接洽项目，实际上，如果不较真，工作也就前两天中的两个上午就可以完成，而这次更有利的是，其后的事情她早已了然于胸，根本不需要死磕细节。

其实方案在这个阶段，讨论太详细是没用的。领导的想法会在设计的过程中不断更新，你一开始弄太细，他可以挑拣的地方也多，改变的可能就更大；况且，这个项目设计周期很长，深化过程中，领导还会审美疲劳，觉得最初亮眼的设计思路不新鲜，要增加新的创意，现在定死，反而将来腾挪的余地不大。这是肖渺在漫长的设计生涯中体会出来的。

反正设计的过程就是不停改改改，肖渺看着眼前手里的方案，再想想以后盖起来的样子，修改了大约50%，所以是真的不用太较真。

因此，本次汇报对接，大的方向确定即可。那节约出来的时间，就是吃吃玩玩了，且“吃玩”用度完全不用自己操心，跟着大家伙儿出发就好。

到了地方有人接待，出门就坐车，吃的是项目当地的“山珍海味”，门票都有人事先买好或者不用买票，你只管舒心地拍好美照就可以了，晚上还可以在酒店里打双扣……

这是肖渺从启航院离职进入民企后再也没有享受过的待遇，肖渺暗骂自己，上一世好像完全没体验到这种幸福嘛，那时候自己跟着出去玩儿还觉得浪费时间，满脑子都是回来怎么安排项目展开工作，后墙不倒别耽误了进度，玩得心不在焉，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傻气。

这一世可要好好享受一下南溪之旅，不能辜负南溪的山山水水。

工作完成后，她被甲方带着登顶主峰的时候，往充满着白雾的山中眺望，她才知道，在自然的山水中，什么是春晴夏雨，秋实冬雪的四时美景。

肖渺恨不能说一句：“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经纶世务者，窥谷忘反。”古人诚不我欺呀。

如果不是因为想挣钱，真是不该离开这个幸福感满满的启航院。只是当时，鱼和熊掌不可得兼，03、04年后房地产经济的大热，国企跟不上脚步收入太低，熬不住的人，这才离开这里去往民企，去当努力搬砖挣钱的“牛马”。

前世，对于肖渺来说，收入倒不是主要问题，麻烦的是所里那一连串的事情，搞得她最后不得不忍痛离场。

而如今带着出差的美好享受归来后，肖渺的心情不要太好。

归家之后，前世的场景再现，李奇帆果然在自己的家里跟父亲讨论问题。而她，心境着实与前世天差地别。李奇帆对她来说，已经不是初遇时的陌生人，是她最想帮助的人。

她克制着自己不要露馅，为避免演技不好，她依然没有多露面，只是吃饭的时候，如同前世一样聊天，只在不经意间多看了他几眼。

这个喊自己“师妹”的男人，确实帅啊，自己怎么如此的后知后觉呢？可同时，她又赶紧警告自己：不能恋爱脑，不能恋爱脑，千万不能恋爱脑。

不过，要想帮助李奇帆，对他的了解还是必要的，李奇帆身边不是还有个女人吗？要想办法查明那是谁？

先收收心，肖渺对自己说。出差回来后，接下来工作也是要做的，需要投入精力在体育中心方案的报批中，这个项目繁杂的事情还是不少。

虽然肖渺知道这个项目建起来的模样，但她还是要按照程序，把工作安排下去，分到每个人的手中。

就这样忙乱了2天，她这里项目基本安排完毕，只剩新来的董霞还没派上用场。董霞已经来找过她，说想参与设计，肖渺每次都是说她前期没有参与，任务太紧，没发给她从头到尾讲解，让她等着接新任务。

恰在此时，她接到常卓的□□传信，让她带着郑文涛去所长办公室开会。肖渺路过董霞座位的时候，心里默默地对她说，董霞童靴，你的事情终于来了。

所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这个会的内容果然是院里那个号称“史上”最大的30万的商业综合体项目的消息，常卓让几个室都去听听，接下来院里马上要组织第一轮的方案竞赛。

这个项目规模很大，院里极为重视，决定给未来拿下项目的建筑所，颁发额外的项目奖金（这个承诺，前世曾是肖渺跟院领导交恶的事情之一），这是启航院从来没有的先例。之前启航院对于方案的看重程度一向不高，从体育中心中标开始有所转变，这次还要发钱，是一个重大的信号。

这时候恐怕也只有肖渺知道，此项目虽是经院领导公关得来，却是彻头彻尾的骗子项目，这是肖渺工作室当年费时费力后又栽跟头最惨的项目。

当年，肖渺跟郑文涛决策要保住这个项目，甚至牺牲了体育中心项目的进度和质量，因此被院里批评他们贪多冒进，然而结果却是颗粒无收。

更糟糕的是，因为事先说有奖金，但项目却黄了，院里也没挣到钱，便拖着不肯定兑现奖金，可对于室里来说，功夫花出去要有产出。肖渺为人不会转弯，她跟常卓要不到，就到院领导那里去要，还拿着当年副院长发的通告，跟人家争吵，因此被副院长怀恨在心，从此对她态度恶劣。

常卓在的时候，还可以保护她，可常卓被挤走之后，她失了屏障，这也是她后来离职的原因之一。

幸好重来一次，可再也不要踩这个坑了。

此时，肖渺、郑文涛和其他三个室主任室副都到了。常卓果然是跟他们大家说了这个项目，并强调了这个项目的重要性，只是目前甲方还没接洽完毕，条件没提清楚，虽有CAD的用地红线图，可用地红线的坐标都未给出，因此只能是一个简单的方案意向。

开会的时候，常卓就差把摩拳擦掌的动作给做出来了，他很激动地说，这种商业综合体项目以后是院里的主业，这一次对手很多，据说还有境外设计院也会前来竞标，大家要格外努力。

当他征求大家意见的时候，其他三个工作室的意思是，他们觉得肖渺工作室目前的项目已经满了，可以不用参与。肖渺听了，感觉这就是瞌睡给个枕头，当然她是乐得不参与。

肖渺当即表态说，确实他们太忙了，就不参加了，郑文涛却一直在旁边轻轻踢她，意思是不要退出。

常卓也不同意肖渺退出，他的意思是这个项目前期比较简单，也不需要花大力气，抽出一两个人就可以完成。他知道肖渺有挑战更多建筑类型的愿望，就“PUA”肖渺说，这里面可是有五星级大酒店的内容，做这个方案是很好的锻炼机会。

参加也好，给所长面子，况且她这里还有董霞要适时派上用场，于是肖渺假意推脱了一下，也就答应下来。

简单的会议开完，大家都散了，只有陈燕桦没走，她这几天跟常卓一直在折腾体育中心项目分拆的事情，常卓被她搞得头也很大。

常卓不得已，去找钱博宁商量，把管理楼切给三室。钱博宁的二室现在事情多，算是给常卓一个面子，就同意切到三室，但他要求不再给他室里分派配套用房。

陈燕桦就是要跟常卓确认这件事，常卓终于松口答应了她。

陈燕桦回到自己的办公区，很高兴地跟自己室里的人宣称取得了胜利。然后她开始安排人手，这次又是把柳蓉排挤出去，不让她参与。

柳蓉正好评中级需要项目，陈燕桦就是不给她机会，而且她们室里除了柳蓉，其他人都没做过什么大项目。这种管理楼虽然不算很大，但是含有器械运动和研发实验室，还有什么尿检、验血、医疗保健等内容，是综合性和专业性很强的办公楼，面积也大，又是高层，很适合柳蓉做。

就算管理楼你不让柳蓉做，宿舍楼总可以吧，柳蓉是三室资历最高的人了，可陈燕桦宿舍也不给她，如果柳蓉非要参与，那就去做门卫、公厕什么的，这可把柳蓉气着了。

俩人当下就吵起来，柳蓉骂她嫉贤妒能，水平太差，人品更差；陈燕桦也是那种霸道的作风，当众被骂水平太差人品差，她也急了眼，开始跟柳蓉对骂。

柳蓉已经出离愤怒，顾不得维持面子；陈燕桦虽然理亏，可她是领导，气场上占优势。俩人互不相让，声音很大，吵得满办公室都听得见，全所的人都跑来在旁边看热闹。不凑巧的是，常卓跟陈燕桦说完了，就有事离开了办公楼，他不在，谁也不劝了。

前世，用成语“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来形容此时的肖渺，简直再合适不过。从这时候开始，肖渺就在柳蓉的裹挟下卷入了陈燕桦、唐榷德和柳蓉三人的争斗中，成为了箭靶。

职场好朋友，最可能因为工作尔发生龃龉，该如何处理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章 柳蓉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肖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