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背叛清冷仙尊前 第18章 鲛人

“闭眼勿看，此处有五灵幻阵。”谢瑜之垂眸看向余柚宁，四指遮蔽住她的眼睛。

“幻阵，为何会在此设幻阵？”

“或许是鲛人无聊的把戏。吟风岛主水，其余四岛分镇金木火土四象，吟风岛为鲛人族所栖之处，长时间看之会被幻阵拖入深海。”

静谧的海水忽然被沉墨包裹，浊浪翻涌，海底传出闷雷般的震响，黑色的腕足张牙舞爪地涌向他们，攀上凌驹的马蹄往下扯去。

凌驹长啸一声，往海面俯冲下去，腕足被拉扯得胡乱飞动，黏腻的触感滑过余柚宁的脸颊，又湿又滑，软肉还附着吸盘，吓得她炸毛惊叫。

“一只海妖而已，就吓得妖相毕露了？”

余柚宁不住地往谢瑜之怀里缩，谢瑜之下意识护紧她，“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它将你拖入深海的。”

弦月轮撵着碎焰撞向扭曲的腕足，将其斩成数段，海妖发出凄厉的惨叫，重重地砸落回海中。

“未管教好乌尤，惊扰到诸位，是沧溟之过。”一道清越好听的声音似从海底传来，如浩瀚的海波，又如天上宫阙的清谣。

“来者皆是客，仙友何必这般暴戾呢？”海中墨色褪去，自中央破浪开出一条行道，凌驹踏浪落至水面，涟漪从四蹄之间荡漾开来。

行道延伸向下，露出藏于深海，掩映在色彩奇异的珊瑚丛后的鲛人宫殿。宫殿莹白的珊瑚礁石上，铺陈着流光溢彩的贝壳，月色的珠子闪着银辉。

殿门缓缓打开，海鱼正绕着什么穿梭旋游，似某种神秘的仪式。

余柚宁下了马，视线不自觉被缓缓游来的青年吸引。青年身形颀长，肤色冷白，一头海藻般的墨蓝色卷发长至腰下，发间点缀着几颗小巧莹润的珍珠。

青年的眼睛最是特别，如同明净碧蓝的海水，纯粹剔透。

他未着上衣，精壮的上身从腰腹处开始覆盖着细密的浅蓝色鳞片，再往下，是一条强健有力的深蓝色鱼尾，尾鳍随着水波轻摆。

青年身后跟着几位同样人身鱼尾的鲛人护卫，但模样不如他好看，余柚宁不自觉向那条晃动的鱼尾伸出手，被谢瑜之扯了回去。

“水月宗谢瑜之，还是谢瑜白？”鲛人青年开口，声音里带着慵懒的笑意，目光却越过谢瑜之，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他身边的狐耳少女。

谢瑜之将余柚宁掩在身后，挡住鲛人青年太过**的视线，“在下谢瑜之，持仙门玉令，前来借浮生镜一用，调查五大宗门弟子被剖元丹之案。”

“想必阁下便是南海鲛人族少主，沧溟？”

“正是本少主。”沧溟懒洋洋撑着下巴，眸子依旧锁在余柚宁身上，“规矩你应当知晓，浮生镜乃我族圣物，洞悉万物亦需付出相应代价，非轻易可示于人。”

沧溟甩尾游向余柚宁，满眼好奇地打量着她发顶晃动的狐耳，“这位姐姐好生特别，我从未在吟风岛见过这样的修士，姐姐若想借浮生镜，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谢瑜之闻言轻嗤，“姐姐？”

“近千岁的年纪还一口一个姐姐，当真是老不知羞。”

余柚宁打断谢瑜之，忙给沧溟顺气，“称呼什么的没关系的，少主喜欢唤什么便什么吧。”

“谢瑜之，你别忘了，你现在有求于我。”沧溟尾鳍涌出潮光，冷哼道：“若是我将你驱逐出去，借不到我手里的浮生镜，你便难以查探到真相。”

“借不到，抢就是了。”谢瑜之冷眼瞥向他，眸色幽暗，“你觉得，我会怕屈屈藏于南海的鲛人？”

弦月轮有动静了，余柚宁拉了拉谢瑜之的衣袖，低声提醒他，“这里可是鲛人族的地界，你的伤刚恢复不久，不宜动武，还是智取为上。”

她这是……在担心他会再受伤吗？

弦月轮的碎焰暗淡下去，谢瑜之不动声色拉开她，对上她茫然的视线，解释道：“他身上的鱼腥味熏得人头疼，离他远一点。”

余柚宁闻言吸了吸鼻子，“没有啊，你是不是嗅觉出了问题？明明像海盐柠檬的香气，很舒服的。”

沧溟耳鳍微张，蓝色的瞳眸亮了一瞬，将尾巴舒展开，鳞片上流光如海波浮动，“姐姐，你刚才不是想摸我的尾巴吗？来试试吧？”

“真的……可以吗？”余柚宁的目光黏在那条美得不可方物，如菱纱般飘渺隽秀的大尾巴上，蠢蠢欲动，转头听见沉星的实时播报。

【谢瑜之醋意值 5，好感度-5。】

余柚宁心虚地缩回手，转头对上谢瑜之暗沉的视线，如暴雨前黑压压的云层，冷若冬月寒冰，寒意直窜脑门。

“沧溟少主这是做什么？欺她不懂，诱她犯错？”谢瑜之嘲弄着，攥住她的手腕：“这样的动作意味着什么，想必少主应该比我清楚吧？”

沧溟失落地轻叹一声，尾巴上的光泽也弱了些许，“谢瑜之你几次三番坏我好事，我更不想把浮生镜给你了。”

余柚宁如临大敌，恳求道：“沧溟少主，此事关系到各个仙门的安定啊，还望少主三思，我们只是借用一下，用完就还，不会将鲛人族的法宝占为己有的。”

“姐姐很需要浮生镜吗？”沧溟扬手，掌心化出水流，渐渐汇聚成浮生镜的虚影。

余柚宁连连点头，“我需要，仙门那些被剖元丹惨死之人，更需要。”

沧溟收起幻象，眸光轻闪，“那这样好了，姐姐陪我玩个游戏吧？你赢了，我就把浮生镜借给你，若姐姐输了，就要答应我一件事。”

“这样模凌两可的条件恕我不能答应，可以先说好是什么事吗？”余柚宁有关原著的记忆虽然模糊了，但鲛人一族隐世而居，脾性也与常人不一样，她不敢轻易去赌沧溟的心思。

沧溟垂眸思索起来，转而抬眼道：“我不愿为难姐姐，便留在吟风岛陪我玩几日，如何？放心，鲛人好珍宝美物，定不会怠慢姐姐。”

“荒谬！”谢瑜之的声音骤冷，“她并非是赌注，还望沧溟少主自重。”

“紧张什么？不过是个游戏罢了。”沧溟挑眉，似笑非笑地瞥了谢瑜之一眼，“莫非，这位谢公子也同我一样，在意宁姐姐？”

“不知所谓。”谢瑜之冷哼道。

余柚宁讶然，“我未提过名字，沧溟少主竟然知晓？”

沧溟解释道：“姐姐别忘了，浮生镜在我手里，凡是踏入吟风岛之人，我都能知晓来者的身份，事无巨细。”

“本少主只是对姐姐感兴趣，想交个朋友。你们不是想探查真相吗？这是最快也最简单的法子。”

余柚宁想了想，只是留在吟风岛几天，又不是要她永远留在这里，便点头答道：“好，只要没有其他附加条件，我答应你。”

“还是姐姐好说话。”沧溟笑道，“姐姐稍等我一会儿。”

谢瑜之朝余柚宁冷声道：“入了南海便是鲛人的地界了，水中世界会抑制异族灵力，若生出什么变故，我可救不了你。”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陪我一起去？”余柚宁冲他眨眨眼，“有谢仙师在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谢瑜之好感度 5。】

谢瑜之别过脸沉吟片刻，不自然道：“我是为了借浮生镜而来，自然要去。”

沧溟取来宁息草，递到余柚宁唇边，“吃下这个，入水后便不会窒息了。”

【小主人，没毒的，放心吃吧。】

余柚宁顺势接过宁息草服下，沧溟盯着她鼓动的腮帮，眉眼绽开星星点点的笑意，尾鳍刻意擦过她的狐尾，“姐姐随我来吧，你会喜欢这里的。”

【谢瑜之醋意值 5，好感度-5。】

余柚宁寻思着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做什么错事啊，他的好感度怎么起起落落的？她反手牵起谢瑜之，询问沧溟，“可以也给谢仙师一株宁息草吗？”

沧溟点点头，意有所指道：“自然，我可不像某些人那样小器。”

“不必，我不需要这个东西。”谢瑜之扣紧余柚宁的手掌，斜睨向沧溟，“沧溟少主，带路吧？”

穿过层层珊瑚丛，到了鲛人宫殿外，沧溟便先一步离开了。随后几个鲛人侍卫将他们领到一处议事堂外。

“少主就在里面，两位直接进去便可。”说完他们便退下了。”

堂内没点明灯，一片漆黑，只有一抹幽蓝的水色在暗室中缓缓游动。

余柚宁的脚尖刚落，堂内的石板就好像被火焰点燃了般，向四周窜出幽蓝色的焰光，整个议事堂都变得亮堂起来。

原来海底宫殿的灯是这样点的？

余柚宁顺着光晕看去，沧溟阖眸撑着太阳穴坐在议事堂殿台上的琉璃座上，他睁开眼时，完全像换了一个人。

冷色的光晕描摹着他格外分明的轮廓，脸上再无半点柔和的笑意，不同于最初那双剔透纯净的蓝眸，他的瞳色更显深邃，睥睨着台下之人，似主宰水中世界的神明。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便开始吧。”沧溟的视线落在余柚宁身上，“姐姐，他们同你们一样，也是为了浮生镜而来。”

“可惜浮生镜只能借一人，便由这游戏裁决胜负好了。”

余柚宁这才注意到，台下贝壳形状的单椅上已经坐了七个人，与其说坐，不如说是绑，他们的嘴被封住，表情看起来极不情愿。

其中的四人身上，挂着与谢瑜之手里形制相同的玉牌。余柚宁还看到了熟人，那个合欢宗的管事，仍旧穿着一身绿衣。

矩形长桌上，除了简单的盆栽外，中间摆放着个紫珊瑚匣子。

沧溟从殿台游下，坐到桌前，轻轻颔首示意他们落座，余柚宁就近往沧溟旁边的位置坐，被谢瑜之横插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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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