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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她貌美无心 第4章 第 4 章

作者:梅子味的星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1-21 03:41:40 来源:文学城

17.

我一手使劲掐住掌心迫使自己冷静,一手抓住沉鱼的衣袖,冲她摇了摇头,“不必唤太医。”

沉鱼和落雁扶我到床榻上休息。

我接过手帕,擦了下唇角。

细细想来,我不相信凭借祁钰的才智与谋略,会如此轻易地被暗算,尤其还是被允王那个草包。

几日前的线报,允王被围堵,粮草匮乏。

可如今……事有蹊跷,在没有亲眼见到祁钰之前,我是绝对不会相信他驾崩了。

更何况,就算祁钰出事,江小将军也会竭力封锁住消息,为何如此大张旗鼓?

莫非朝堂之上、军营之中有西宁细作。

西宁这些年逐渐强大,侵扰大启,已成边患,祁钰这次亲征是抱着永绝后患的目的,将西宁纳入大启版图。

那么,这很有可能是他的将计就计的策略。

若朝堂之上确有西宁细作,一定会趁乱生事,所以他在出征前提拔了云长卿为首辅,稳定朝政。

“娘娘,云大人求见。”宫女来禀。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后宫不得干政,他是朝臣,私自见我本不合礼法,但如今,我需要他的助力,而他也是祁钰留给我的帮手。

“请他进来。”

云长卿一向云淡风轻的脸上难得露出严肃的表情。

行过礼,他抬头看见我嘴角未擦干的血迹和苍白的脸色,显然感到诧异。

“赐座吧。”

我摆摆手,沉鱼带着其他宫人退下,殿内只余我和他。

臣原以为娘娘没有心,现在看来,只是藏的比较好罢了。”

“如今人心惶惶,云大人竟还有心情说本宫的风凉话?”

我的嗓子有些沙哑,开口说话时仍能感觉到淡淡的腥甜。

“娘娘如此聪慧,怎会猜不到其中原由?却还是急火攻心,失了理智,娘娘对陛下倒真是爱慕至深。”

云长卿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水。

“云大人这么关心本宫的私事,用心何在?莫不是爱上本宫,如今也懂得了有心的滋味?学会了嫉妒吃醋。”

我懒懒地用手撑着脑袋。

“对本宫动了心思,祁钰还能留你做首辅,看来云大人的才能本事的确是无人能出其右。”

云长卿垂眸笑,“陛下的确警告过臣,可他说的是娘娘看不上我。”

我点点头。

“他说的对,本宫的确看不上你,谁会对刺向自己的利刃另眼相待?怕不是疯了。”

“臣与娘娘立场不同,的确伤害过您,臣自知您厌恶臣。可娘娘为陛下又是禁足,又是坠湖,他就不算刺向您的利刃?”

云长卿颇有些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

“哦,那你便当本宫疯了吧。”我好整以暇地看着云长卿。

“但你若是成了本宫手中的刃,本宫自然就会对你另眼相待了,如何呢?”

闻言,云长卿一本正经地回答:

“娘娘对臣有救命之恩,可陛下对臣也有知遇之恩。臣虽不算不得的什么高尚之辈,但也不会背叛陛下。”

“娘娘于微臣,是天上明月,可望而不可即,有臣在,自护娘娘裙不染尘,端坐高位,臣以性命起誓。”

“而臣于娘娘,是心头刺,恨之厌之也无妨,总比无波无澜要好的多。能做娘娘的心头刺,也是臣的福分。”

跟云长卿讲话,他总能踩中我的雷点。

我端起茶盏向他掷过去,茶水洒湿他的衣服,他却是连躲都没躲。

“爱卿不是说喜欢那水乡么,迟早有一天,本宫让那里成为你的归宿。”

“那臣便先谢过娘娘了,诸事繁忙,还能记得臣的喜好。”云长卿拱了拱手。

我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罢了,留着他还有用,明日的戏,要想唱的好,单凭世家还不够,还需云长卿一派的助力。

手轻抚小腹,明天的重头戏还是在本宫。

18.

第二日,朝堂之上,有些人开始迫不及待地想要拥留京的三皇子祁琮上位。

祁琮?这里面原来也有他的推波助澜。

这位三皇子是皇位之争中,除了太子的胞弟允王以外,唯一完好存活下来的皇子。

他出身低,整日像个透明人般,软柿子一样的脾性,如今竟也亮出獠牙。

以崔家为首的世家和以云长卿为首的朝堂新贵均不同意。

工部尚书却高呼“国不可一日无君”。

“呵——”一声轻笑在朝堂上响起,轻但却有力,让人不敢妄言,压迫感传来。

“昨日传来陛下不测的消息,今日你们就要推新皇上位,本宫看你们是蓄谋已久、狼子野心——”

我自台阶一步步向上走,顺手抽出御前侍卫的佩剑,径直掷下,剑闪着寒光,正好插在工部尚书面前。

他吓得跌倒在地,不可置信地颤抖着,“你……你怎敢……”

“本宫是皇后,你为臣子,凭你也敢对本宫指手画脚?”

朝堂之上的喧嚣一下子静了。

“皇嫂,臣弟知你因皇兄驾崩之事,痛苦非常,可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祁琮出来打圆场,看向我的眼神却是明晃晃的算计。

顶着张与祁钰有两分像的脸来恶心我,真是令人作呕。

“无君?怎会。”我理了理皇后的朝服,抬眸俯视阶下群臣,唇角勾起冷笑,一字一句道:

“就算陛下不在了,也有本宫这个太后在这儿呢,轮不到阿猫阿狗出来叫嚣!”

19.

闻言,祁琮的脸色变得阴鸷扭曲。

“崔清窈!你莫不是盼着皇兄出事,好让大启改姓崔吧?”

此言一出,许多大臣窃窃私语。这祁琮还真是个会挑事的讨厌家伙。

“安静!”凌厉的声音响起,众臣被我的气势骇住,下意识停了言语。

“诸位不必慌张,本宫虽是崔家女,可也是祁家后,名字是入了皇室玉蝶的。”

“且不说三皇子祁琮蠢笨无知,懦弱无能,就是他在陛下安危尚不明确时妄图篡位,直呼皇后名讳,以下犯上,不忠不义,不仁不礼,这样的草包也配的皇位?

众爱卿莫不是想让后人骂作昏臣?”

“你……你……简直狂妄至极,后宫不得干政,这是祖训,难道你就遵守礼法了吗?”

祁琮气愤至极。这就沉不住气了?呵,也对,西宁不过想要一个听话的傀儡罢了。

蠢货。

“后宫是不得干政,可也有孝慈太后垂帘听政的先例,不失为佳话。”

“孝慈太后垂帘是因为皇帝年幼,你又凭什么?”

我勾唇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我抬手轻轻抚摸显怀不明显的小腹。

“就凭本宫怀有龙嗣,而皇位自古以来都是父子相传。”

话落,朝堂又炸开了锅。

祁钰出征一月后,沉鱼替我诊过,已有孕两月有余。

如今孩子已有三个月大,我身材纤细,穿的衣服稍微宽松些,旁人也看不出来。

“这……怎么可能?”祁琮不敢相信。

我的父兄也惊讶不已,我安抚地看向他们,片刻,他们长舒一口气,露出放心的表情。

云长卿看我的神情变得复杂而挣扎,有片刻的茫然,垂落身侧的手悄然握紧又松开,再抬头时恢复了原来那副清冷的模样。

他走至殿中间,俯身拜,高呼“皇后千岁”。

众臣跟着参拜,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也不得不按耐心思。

从那天开始,我便垂帘听政,云长卿与崔家为首的世家都是我的助力。

至于那些蠢蠢欲动的人,都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包括三皇子。

20.

但,世间事最是难料,其实,我也不敢断定祁钰一定能平安归来。

煎熬的一月后,终于传来大启胜利的消息。

收到祁钰的亲笔书信,信上寥寥数语:我且安好,思念如潮。吾妻玉安,静候佳音。

知道他还活着,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一滴泪自眼角滑落,打湿了“玉安”二字,墨色晕染开来……

京城里,西宁的暗桩如今也尽数拔除,朝堂也是面目一新。

祁钰率兵乘胜追击,直逼西宁都城,西宁军队节节败退。

因着心里安定,我的气色也好了许多,只是前段时间忧虑过甚,又加上孕期反应得厉害,面庞更显瘦削。

沉鱼扶着我在御花园里走动,云长卿来回禀朝堂事宜。

“娘娘比往日更纤细了,如今又身怀皇嗣,还是要保重凤体。”

朱红的官服衬着年轻的肱股之臣更加英俊,他倒是适合入仕为官。

我微笑,手指轻抚花瓣。

“云大人较之往日,也是瘦了许多,朝堂上的事,你费心了。”

“分内之事罢了,微臣不敢居功。倒是娘娘聪慧过人,谋略与胆识皆让人刮目相看。”

状元郎批人的折子是句句犀利,若是有心要赞美起人来,也是嘴甜的很。

“还记得云大人从前参过本宫不少折子,道本宫娇纵跋扈,如今能得你这句夸赞,也是不易。”

我开着玩笑,折下一枝牡丹,沉鱼替我簪在发间。

“从前是臣有眼无珠。”

闻言,我回眸看他,乌发间的牡丹花瓣在微风里轻轻晃动。

不愿多说,我转身离开,繁复的裙摆像盛开的花朵。

时间珍贵,却还有人在原地停留,久久不愿向前。

他的眼神中爱意灼热,却不得不隐藏起来,可喜欢这件事本就是避无可避,藏无可藏。

21.

又过一月,西宁踏平,俯首称臣。

祁钰终于班师回朝,但路途遥远,事务繁多,等归京时又是半月。

这期间,我们便靠书信交流。

一切如我所料,允王被捕之时,突然打起感情牌,说想和自己的兄长好好谈谈。

但他却从袖中突然掏出沾染剧毒的匕首向祁钰刺去,结果自然失败了。

但祁钰怀疑京城和军营里有西宁细作,便假装受伤,将计就计,最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取得胜利。

祁钰归来那日,我率众臣在城楼下等他,百姓自发在城内夹道欢迎。

想起不久之前,我也曾站在这里等他,那时我还是太子妃。

此时,我已有将近六个月的身孕,身材纤细,隆起的小腹便更加明显。

怀孕并没有使我容颜暗淡,反倒是别具光彩,也可能是母性的光辉让我看起来少了些锋利,多了些柔和。

当然,朝臣却不这么觉得,他们现在倒是恭敬得很。

远远地看见祁钰策马奔来,他下马后不顾帝王威仪,奔赴向我。

朝臣的礼才行到一半,我就被拥入带着仆仆风尘的怀抱,久违了,我回抱住他。

“玉安,我回来了——”

22.

坤宁宫桃花树下,我忍不住问祁钰。

“知道我怀孕,你看起来并不开心,是因为这个孩子身上流着一半崔家的血液?”

我的问题算得上直白,把我们之间避无可避的的矛盾挑到了明面上。

祁钰摇了摇头,“玉安,你有时比朕心思还重。他身上流淌着崔家的血液,可也流淌着你的血液,而与你有关的一切,朕都很喜欢。”

“可是,有了他,你就有了除朕之外的选择,你完全有可能放弃朕。”

祁钰知道我的心思,他很明白。没有担忧,我反倒是笑了起来。

“是这样不错。但是陛下,当世家成为你的阻碍,你随时都有可能放弃我,毫不犹豫。我想,以皇后的尊荣安葬会是你给我最后的体面。”

“如果再深情一点儿,你会为我空悬后位,因为你觉得除了我,没人配站在你身边,但也仅此而已了。可性命都没了,我还要后位干什么?”

祁钰把我抱进怀里,抱得很紧。

“玉安,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会用余生来思念你。”

呵,真是坦诚到残忍。

那就拭目以待吧,我的对手,我的爱人。

23.

我生产那天,祁钰提前散了早朝,在殿外等候。

听着我疼痛的喊叫,他待不住,不顾劝阻,跑进来,坐在床边,牵着我的手。

等孩子生下来的时候,我力竭,而他手背上是被我抓出来的血痕。

“恭喜陛下,恭喜娘娘,是个可爱的小皇子。”

闻言,我虚弱地问了一句:“可健康?”

得到肯定的回答,我才露出笑容,而祁钰自始至终只是看着我,没有回头。

宫门外,云长卿终于等到皇后平安的消息,垂落在侧的手掌心里有血痕,他转身想走,却发现腿脚已经麻木了……

祁钰把为孩子取名的事情交给了我,我便取了“昭”字,日月昭昭,光华不尽。

我崔清窈的宝贝子凭母贵,是耀眼的存在。

祁钰看着我轻轻晃着摇篮,哼着歌,一脸温柔的模样。

他问我:“玉安,我和他之间,你选谁?”

我抬头看着他,沉默了。

我和祁钰都清楚,我会选自己的孩子。

可饶是这样,他还是封了我们的孩子为太子,并以皇后生产伤身为由,驳回纳妃一事。

24.

祁钰是个有作为的帝王,积极推行新政,改革朝政。

世家是他的心头刺,而崔家作为世家之首,自然首当其冲。

云长卿作为寒门新贵,是新政的主要执行者。

加强皇权,削弱世家。朝堂上,风云涌动,而我与祁钰之间的矛盾也逐渐显现。

我父亲辞官,带着母亲回了江南老家,颐养天年。

我兄长接任了崔家家主之位。

朝臣们不断要求祁钰选秀纳妃,将牵制世家之事延伸到了后宫,甚至有朝臣以死力谏。

这次,祁钰同意了。

听到消息,我只是笑了笑,帝王无情,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曾经我也要求祁钰做选择题。

我问,“江山和我,你选谁?”

他看着我的眼睛,毫不犹豫地答道:“选江山。”

是啊,我们是彼此可以放弃的存在,十几年的情分也不过一场利用。

但,祁钰,你恐怕等不到佳丽三千了。

25.

我外祖父家是医药世家,我兄长药理学的很是不错,而我也有一手医术,可少有人知,我最擅长的是毒。

祁钰的衣食住行自然有人严格把控,不好动手,可我的坤宁宫却是我说了算。

我的寝殿内常年燃着一种香,很淡,好闻,和我衣服上香氛味道很像,祁钰很喜欢。

但积年累月,它是致命的毒。

我服用了解药自然无事,身边服侍的宫人也无需担心,因为它的发作需要药引,否则是不会伤及性命的。

而这药引,是另一种香料,一年前,我让人放在了祁钰的寝殿里。

单纯来讲不会有问题,查也查出来,因为在两种香料长期浸染下,才会出问题。

祁钰,你我之间,我不会先动手,可一旦你先迈出这一步,你就没了后路。

三十岁出头的皇帝本应正当壮年,可近来身体却频频出现问题,偏太医诊不出缘由。

半年前,祁钰开始无端头晕、头疼,慢慢地开始失眠,后来甚至咳血,身体越来越虚弱。

祁钰看着太医们惶恐地跪在地上,摆了摆手,让他们出去了。

他把我唤过去,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发。

“不愧是我照看大的娇花,娇气是真,狠心也是真,竟然连我也未曾察觉。”

“祁钰,我从前不知道该给这两种毒起什么名字,现在我知道了。”

“一种是爱,一种是恨,它们相遇,是世间至毒,无药可解。”

26.

“帝王家最是无情,我虽生来是太子,可母后不喜,父皇严苛,猜忌万分,兄弟争权,感情淡漠。玉安,祁钰这一生中唯一的一模亮色就是鲜活的你,明媚、骄矜、聪慧、决绝。可我偏偏对得起天地,对得起黎民,唯独愧对你。”

祁钰靠在我怀里,将他脖子上带着的平安符摘下握在手心。

“对祁钰来说,最好的结局不是寿终正寝、名留青史,而是能倒在崔清窈怀里。玉安,下辈子再见吧——”

他的手垂下,我的一滴泪垂落。

“不,下辈子不要再见——”

景宁十一年初春,明德帝因病驾崩,传位太子祁昭,命太后崔清窈摄政垂帘,崔清远、云长卿佐之。

至此,他是大启五位皇帝中唯一只有皇后没有妃嫔者,他的子嗣也唯有太子祁昭。

皇陵里,我看着祁钰的墓碑。

他是百姓口中、史官笔下的明君,可墓碑上却无一句功绩,一句赞美,唯有按他遗愿刻上去的一句话——玉安为妻,此生足矣。

祁钰,我们之间从未对彼此说过“爱”,这就算是你对我说的情话吧,我们的缘分尽于此。

27.

我三十岁这年,穿着太后朝服,戴着凤冠,牵着十岁的祁昭,在百官参拜下,像十一年前一样,一步一步,拾级而上,终于登临我期望的高处。

朝臣中虽有不服者,可我也有自己的人脉,更何况还有云长卿的支持,阻力在慢慢变弱。

此后十年,我摄政垂帘,大启欣欣向荣,百姓安居乐业,世家与平民关系缓和。

后来,祁昭到了弱冠之年,我便将权力交给了他,难得清闲下来。

又过五年,祁昭坐稳了皇位,我便打算假死脱身,离开这困了我半辈子的高墙,除了我兄长,谁也不知道这件事。

熙和十五年,太后薨逝,谥号嘉懿,与明德帝合葬与皇陵。

但其实,棺椁里只有祁钰送我作及笄礼的那支簪子,而我带着沉鱼、落雁去了江南别院,闲散度日,我很欢喜。

一日清晨,小厮来报,说是有位自称是我故人的人来拜访。

我走到门口。

门外如竹似柏的身影转过身来,他恭敬行礼,声音却不再清澈如泉,“云七不才,但会些武,还请小姐收留——”

和当年他要做我侍卫时说的话一模一样。

我没忍住笑了。

云长卿,我们这辈子亦敌亦友,也算棋逢对手。

28.

后来,我也去过不少地方,看过不少风景,偶尔还能在市井中听到说书人讲我和祁钰的故事。

沉鱼、落雁相继离开我身边,留下的故人只剩云长卿了。

八十岁那年,我寿终正寝,微笑着陷入沉睡,最后按我心愿,葬在崔氏墓园,和我的亲人团聚。

我这一生过的浓墨重彩,无悔无憾。

云长卿随即服毒,倒在我旁边。

辅佐了三代帝王的权臣,史书留给他的是忠直清正的美名,可生命的最后一刻,云长卿脑海里闪过的却是她娇纵跋扈的模样、她巧笑倩兮的模样、她狡黠聪慧的模样、她清冷决绝的模样……

“娘娘,臣喜欢江南,是因为这江南有您。”

“现在,如您所愿,这水乡是臣最终的归宿了。”

他眼中含泪,想触碰心爱之人的头发,还没碰到便垂落了,就好像他们之间一生都无法跨越的距离。

我对你的爱,一生都不能光明正大地诉说,我怎能不憾;可是,我遇见了你,陪伴了你,又何其有幸。

云长卿想着,笑着闭上了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浸入落满花瓣的泥土。

人的命运终究要握在自己手里,不困于情,无畏于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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