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一个世界的记忆很模糊啊,你是不是拿错药剂了。”余朝棠感受着脑海中那股久违了的灼烧感慢慢褪去,咬着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营养剂含糊的说道。
“以前用的和最近用的不一样吗?”音色上要更加放松的声音从身后冒出来,余骄顶着那张和余朝棠一样的脸,一脸严肃的看着脚下的石头枯草,因为还不熟悉这具身体,他已经被地上的杂物绊倒好几次了,全靠余朝棠伸手拉住了他,才好歹没有破相。
“不一样的,深蓝色的那只对记忆的掩盖效果更好,而且也不会有那么严重的副作用。”将猛然抬头的余骄脑袋按低下去看地面,余朝棠毫不意外的发现就这一下,身后的小崽子又开始跟自己生闷气了。
“与其胡乱思考自己做错了什么,让自己摔更多的,不如早点适应这具身体,况且你可是顶着和我一样的脸哦?”真的要在他面前这么丢人吗?
提到容貌这个关键词,余骄可算是把心中的那股憋闷感压了下去,哼哼两声,表示自己明白了,但右手还是紧抓着前面那人的左手不放,内心的紧张溢于表面。
这确实是余骄第一次用这具身体走路,从前还是一张身份卡的时候,只有被使用的时候,他才会和余朝棠融为一体,在规则的限制下,偶尔小小的作弊,更多的时候只需要待在身体里放松的看着余朝棠引导整个游戏的进程。
“余娇娇,回神,你要撞到树上了。”哭笑不得的声音从右前方传过来,在脑海中转化为行动,停下脚步抬起头,头发擦过粗糙的树皮,眼睛瞪着近在咫尺的树木,余骄心有余悸。
“真是的,多大个人了还这么不顶事,进城之后还是要跟在我后面哦。”具体掉到了哪个世界还不知道,但显然依旧没有高于他自身的品阶,不然也不至于落地就收获了双眼失明这个buff,倒是身旁的余骄毫无影响。
想到那张卡牌上如今应该显示的数值,再看一旁余骄那笨拙紧张的,仿佛精怪初次进入人世间的表现,余朝棠。不禁开始反省自己前些年是不是对于余骄太过放纵了?
很快这个念头就被理所当然的打消了,毕竟余骄是他手上第一张有自己神智还会运用规则的卡牌,对于那最开始全部随机出来的数值不满意,还催促他在后来的任务当中,多使用卡牌来补全其中的差距。
“别躲回卡牌里面,余骄。”站在城门口左右扫视一圈之后,停下动作的余骄耸了耸肩,好奇的看着余朝棠,那神情分明在询问有什么事。
“既然那个身份已经归你了,你如今有了自己的身体,也跟在我身边,那我就依旧把你当成我的孩子来照顾,那么从现在开始,你要明白一个道理,不要逃避,这是你成为人必须要面对的难关。”
被拒绝了躲避的余骄撇着嘴,眼中冒出些许泪花来,撇着嘴将头别过一边,也不去看余朝棠,但脚下还是听话的跟着于朝堂走到城门口,听到门口的人大惊小怪的呼喊,过来盘问两个人的根底。
一名正在思考要对身旁的女子做些龌龊事情的中年男子,仗着一丝来自于阶级的底气,说话之间几乎毫不掩饰。而旁边因为只是一名普通小职员,而不得不陪笑面对旁边男子的女生脸上却是一点惊恐也不敢摆出,毕竟家里就她一个人工作,她还要养家糊口,还要照顾家里生病的母亲。
余骄看着那人原本注意着女生的视线。带着不满,落到他们两个打扰他好事的外来者身上,骤然瑟缩的瞳孔和嘴边掩盖不住的诡异扭曲,他的心思在两个人面前昭然若揭,神识会将感应到的情况如实反馈给余朝棠,而旁边明显以那个盲人作为主导的弟弟一副无法自己做主的模样,实在是他下手的好对象。
夜晚
“嗷,呜,呜呜!”顺手将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搞过来的脏抹布塞到地上那人的嘴里,从一旁余朝棠的手中接过那卷胶带,利落的将人手脚连同嘴巴上的布条一起封上,尚且没有人世间规则拘束的余骄做的坦坦荡荡。
“他好吵啊。”揉了揉有些脆弱的耳朵,手下这个人接下来该如何处理早已被决定,顺手扔到一旁直起身的余骄朝站在一旁束手旁观的余朝棠撒娇。
“以后这种事情要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做,你早上就想动手了吧。”余朝棠心知肚明自己养出来的人是个什么德性?他自己这张脸究竟几何,他心里也有数,前后对比下来,终究只是对余骄如此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不能被其他人发现。”余骄。有模有样的学着点头,他脑海中当初和余朝棠一起执行任务进行扮演时的记忆依旧清晰,初来人间自己不能随意穿过人身体的不适此刻已经缓和下来,站在原地嬉皮笑脸的模样,俨然是个小捣蛋鬼。
“那,那个叛徒应该怎么处理?”看了余骄一会,余朝棠坐到一旁的座位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随口问道。
“诶,你这不是记得吗?怎么什么都赖我。”听到关于上一个世界的事情,本来就因为那场遭遇心情有些差的余骄忍不住抱怨道:“按照黑l手l党的处理方法将人处死了,真够幸运的,居然只是处决。”
最开始的那场戏嘛,余骄还不能适应自己单独控制一具身体,本来只打算在一旁旁观的余朝堂忍不住上手帮助余骄加度适应,于是代替他完成了第一场戏,按照当时余朝棠的说法。
“像是初具人形,还不具人性,你是没看到对面那人惊恐的目光。”之后的戏目,余朝棠没有怎么再插手,顶多是在两个人出现偏差的时候,说了几句,余骄本来就自认为是余朝棠的孩子,长辈有言,自然也是乖乖改了。
在人类世界行走的时候,亲情,友情与那捉摸不透的爱情,从来都只有余朝棠说给他的,所以。这次在这个世界里面碰上了两个很有趣的人,在长辈那里得到这种状况,确实算是朋友之后余骄有些雀跃。
只可惜最后还是出事情了,余骄想起那一幕,到现在心里还不是滋味,还是想哭,但指导者就在身后,他只是撇了撇嘴,要塑造自己已经长大了的形象。
余朝棠“看”着余骄变化不定的表情,有些想笑,想要提醒他,神识并不是最初给他解释的那种东西,他现在眼睛看不到的,神识可以传给他,所以不要再在他身后做那种搞怪的表情了,他会知道的。
“上一个副本没有演绎结束吧?”用一旁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在呜呜的背景音乐中一饮而尽,余朝棠开始和余骄复盘上一个副本当中经历的事情。
“我不清楚是不是算结束了。”从前副本究竟是不是结束,只用看他是否脱离了那具身体,再次附身到卡牌当中,余骄眼神有些困惑,但纠结了一会儿之后还是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地说道:“但我在离开之前提交了辞职信。”
当时的情况与如今这种正常恰恰相反,余骄无法得到已经失去意识的余朝棠任何指示,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个世界意识针对两个人的内部羁绊,想要为自己的私心,将其中一个魂灵留下。
当时的演绎还没有结束,余骄既要维持自己表面上的性格,冷静的指挥其他人,将剧本按照正确的道路演绎下去,另一方面他又无法放心下已经。完全联系不上,但又能感觉到魂灵依旧存在的余朝棠,状态差到后期这种状态已经被另外一个人发现了。
相似而又不相同的情况让那个人对于插不插手陷入了沉默,最终还是自暴自弃的将这件事情混了过去,直到如今,终于从那场灾难一般的连环剧中脱离,余骄这才反应过来当时发生了什么。
“你不在,他们都欺负我。”余骄就像委屈的小孩子向家长告状一样,只可惜他如今与余朝棠相似的年纪,相同的容貌,配上红红的眼眶,看上去更像是在撒娇,而非别的。
“好,那,那个世界的任务报告就拜托你喽。”针对自己余朝棠是无所谓的,但世界意识最后将目标定在了自己养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养到这么大的调皮鬼身上,这可不行。
而另外一边,在余骄和余朝棠交流情况的这个晚上,有人为了那封没有被应允的辞职信辗转反侧,内心焦急不已,脑中闪过余骄在某段时间前后的情况对比,暗暗自责自己怎么在那段时间没有更多的关注自己的搭档,以至于如今这种情况,到处都找不到那个人。
“不要出事啊,搭档。”
余骄措不及防的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露出个有些茫然的表情。
“看来是有人想你了。”余朝棠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