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赛道，流浪废土 第52章 逃避9

孔梓钰可能与魔教有关，正好她也想了解魔教，这让耶芙的办案热情高涨了几分。

趁此机会，大查特查，明目张胆地问禾川各种魔教相关的问题。

可惜不知道是受到更高指令的原因，还是维斯塔的数据库里真的没有，禾川给出的信息并没有太大帮助，它连魔教教主的真实姓名都不知道。

即使到了信息时代，真正的机密好像依旧是口耳相传。

耶芙现在唯一和魔教有关的端口只有一个，就是儿童中心的罗莎主任。

她不知道上次拜访时，罗莎主任也到儿童中心是巧合，还是罗莎主任有意为之。她想再碰一次运气。

孔梓钰也是孤儿，曾经在儿童中心度过童年。她以此为借口，出了趟外勤。

她前不久刚来过，保安大叔还记得她，简单登记后很快放行。

耶芙同老师们寒暄时便提起之前遇到罗莎主任，又问她最近有没有来。

接待她的值班老师说没有，随即不安地问：“罗莎主任不会遇到什么事情了吧？刚刚也有人问她呢？”

“是谁问？”耶芙马上警觉起来。

值班老师端着保温杯朝窗外一努嘴，“他们刚走，说是罗莎主任的亲戚，不会是你同事吧？”

耶芙三步并两步来到窗边，探头向下看，有一男一女走在楼下的阴影中，男的矮胖，女的高挑，都穿着一身黑衣，正互相说着什么，似乎是在拌嘴。

她侧身挡住值班老师的视线，敲了敲耳机，意有所指地说：“是穿黑衣服的那对男女吗？不认识，不是我的同事呢。要说亲戚，和罗莎主任的风格确实有几分像。”都是一身黑衣。

耳机里白朗接受到信息，优先关注她这边的情况，立刻明白她的隐藏含义：“那两个人和魔教有关？好，我来追踪他们。”

另一边，值班老师连连点头：“哦哦，那是我想多了。”

老师听说她这次是来调查案件的，都积极配合。

他们找到转后勤岗的老一辈老师们询问，说童年时的孔梓钰沉默内向，听话懂事，老师们都很喜欢她。但她的学习成绩一般，也没有突出的特长，大家对她印象不深。

耶芙没打算能在这里获得突破性进展，只是认真记录下老师们的反馈，随后告辞。

既然联系不上罗莎主任，还能怎么获得情报呢？

她忽然想起白朗上次钓“里世界”的手段。

新建了一个社交账号，将百合与剑的标识发到网络上。

几个小时后，有人私聊她，请她说明需求，删掉发布的图片。

“你是‘理性隐修会’的信徒吗？”

对方毫不犹豫地回复道：“是的。”

“我是治安官，正在调查孔梓钰遇害案件，需要你配合调查。”

耶芙在试探，她目前还不能确定孔梓钰的死是“理性隐修会”造成的或致使的。

对方配合与否，都是在根据自身利益需求做选择，反过来说他们做出的选择就能暴露她们的态度。

耶芙很擅长玩逆向逻辑陷阱。

可没想到对方直接道：“孔梓钰是死于他杀。她的男朋友还活着。我们的教旨之一是‘独赴虚无者，未共赴业火洗礼，是背弃己身之罪’。”

耶芙眯着眼读了三遍也没明白，小众密教的教旨这么高深吗？

再想细问，这位姐妹已经销号了。唉，她还想提一下魔教的事情呢。

这位姐妹下线得这么果决，证明她觉得自己给出的信息已经足够说明孔梓钰的情况了。

第一句话很明确，这位姐妹直接排除了孔梓钰的自杀可能。

第二句话是说孔梓钰的男朋友不是赵约翰？她们未免太了解治安局的一举一动了吧！反而显得她们与仓库案有关，有点不打自招。所以，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如果不考虑赵约翰，她这句话听上去像她男朋友不死，孔梓钰也不会死。

这对年轻情侣是有什么实际意义上的“同生共死”吗？生命相连？

第三句话转到了教旨上，最后半句稍微好理解一些，应该是指“背叛自己的罪”吧，前两小句呢？独自前往“虚无”的人，这个虚无是什么意思，死亡？“业火”又是什么？

一个人死去是背叛自己，必须和最爱的人同生共死？

不对吧，她男朋友把她骗得那么惨，而且已经分手了，没有任何同生共死的情谊在。教旨也得讲基本逻辑啊。

要是死者是孔梓钰的男朋友，她都觉得这个案子更合理一些……

忽然仿生耶芙在工位双眼放空，住在诺兰公寓里的耶芙激动得走来走去。

她明白了！

“虚无”是指死亡没错，“独赴虚无者”是指自杀。

“业火”她不太确定准确含义，但感觉是死亡或伤害的意思，“共赴业火”是两方都受到伤害。

那句教旨翻译成白话是，要死也要带着仇人一起死。

所以孔梓钰如果有自杀的念头，一定会先杀背叛她的男朋友，否者会违反教旨。

这样就说得通了！

特案组的成员都没回家，晚上开会时，耶芙如实报告了信息来源和她的推测。

头头脑脑们商量之后，认可她的推测准确性很高，至于关于“理性隐修会”教旨最后的核实，隶属于市治安局的组长揽过了这项工作。

如耶芙所想，他们一定都有自己信息网，尤其在治安局或纠察局这种机构深耕多年的前辈们，他们掌握着很多维斯塔也不知道的信息。

会上讨论认为，这两起案件的凶手大概率仍是躲在黑市的刘鸦，他想通过火灾嫁祸给孔梓钰和“理性隐修会”来洗脱自己的嫌疑。目前抓捕刘鸦是首要任务。

现在明确涉及密教和爆炸这类恐怖袭击的手段，案件由纠察局接管，耶芙这边的压力一下子松了下来。

她得多关照一下诺兰那边。

仓库案的被害人赵约翰就是拉莫尔公司的员工。

案发第二天的9月26日，之前给她画过饼的关经理直截了当地把他调出了法务部，给他提高了半级，每月工资多了两千加索，美名曰给他新的项目，让他要对外保密。

耶芙收到新项目的工作地点和工作时间后，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派她去看仓库。

“要不是我为你争取，哪有这么快就来的机会。”关经理笑眯眯道。

耶芙心知肚明，仓库那边出了惨案，其他人都不愿意去，关经理想起来这个新拉拢的年轻员工来了。

等到中午，她加入新项目的事情就传开了。

朱玉滢这一天都没有好脸色。

同她打招呼的同事多了，主动找她一起吃饭的同事也多了，只有财务部的南希看上去有些担忧，估计是怕他重蹈佐藤亮的覆辙。

晚上下班，耶芙直接去仓库报到。

不用坐轻轨，可以直接打悬浮车过去，公司给报销。

拉莫尔这种大公司唯一可圈可点的就是基本待遇了，让员工体面“拉磨”。

这一路上，耶芙看着窗外的风景，商务办公楼的玻璃幕墙融在落日余晖中，身侧车水马龙，匆忙的人们沉浸在手环的各种碎片消息中。

她渐渐驶离市中心，前往车辆稀少的海港区，隐约发现有一辆红色悬浮车与她同路。

也不知道是哪个公司的倒霉蛋，像她一样被发配过来。

拉莫尔仓库的其他员工没有因为赵约翰被害的事情休假，每个人都阴沉着一张脸，对之前的事充满恐惧，又不敢对上级的工作安排不满。

他们拿不出对新人的热情，冷漠地交代着工作要求。

晚上不会进出货物，也不会有人来查验，她要锁好院子的门，谁来也不给开。从9点开始，她需要每3个小时巡逻一次，到仓库外院子四角的考勤装置打卡，半个小时内打完，打卡装置会自动拍照，没有偷懒耍滑的可能。这一晚上基本睡不了。

凌晨5点左右，会有人来装卸货物，对方只要通过机器验证，后面的提货单确认、提货数量和运送货物都由仓库门口的机器核验和配送。她和货车司机坐在旁边喝茶水就行。

她需要做的是确保不能有外人混进来，一切手续符合规定。

“就这样？”耶芙不可置信地问。

这份工作除了需要熬夜，其他的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关经理何必从公司内部找员工，雇佣外包公司不是更节省？

“别以为简单，”老员工瞥她一眼，“晚上的打卡一次都不能少，而且要守时，睡得再迷糊，梦游都得去。少打一次，扣一星期工资。”

耶芙连连应下，送走两位老员工后，晚上只有她自己值班，自由了很多。

仓库里的铁架子上放满了纸箱，每个纸箱都有一人多高，看起来像拉莫尔公司最新推出的那款家政机器人。

她确认了一下仓库情况和水电安全，躺在值班室的床上，戴上全息眼镜，进入仿生耶芙的视角。

今晚她要去黑市收集情况，仿生耶芙肯定处理不来，她得上号控制。

后面发生了黑市所在区的火灾案，她回到局里开会，这期间每隔三个小时，她要下线十来分钟，完成仓库内外的巡视和打卡。

直到凌晨两点多，仿生耶芙可以下班回家了，她才不用担心那边的情况。

她翻找了仓库电脑里留下的各类文件、报表，除了这条产线稳定，没有太多信息。她用自己尚不太熟练的黑客技术，稍微入侵了一下拉莫尔公司的边缘数据库。

能看出这间仓库在十年前就属于拉莫尔公司了，一直作为备用仓库，有一半的时间是空着的，近两年才开始稳定使用。

“白朗，关于这间仓库，你还能找到什么资料吗？”耶芙问。

“没有更多了。”

看来问题的关键还是在这些货物上。

耶芙打完凌晨三点那次的卡，夜色已经淡了许多，再过不久就要天亮了。

她又不是真来当员工挣钱的，一晚上没收获对她而言就是耽误时间。

那些看似普通的纸箱有特殊涂层，全息眼镜的透视功能被屏蔽了，她得打开一个看看。

她预想了几种拉莫尔公司的安保措施，联合白朗，先把仓库向公安、消防、总部的自动报警关了，仓库本地的警铃和红色灯光都关了，提前准备好要替换的监控画面。

做好一切准备，耶芙挑选了角落里一个位于仓库中部下层的纸箱。

一会儿有人来运货，收货人通常时开始和结束时会在仓库边上等一等，运到中间这一批时他们就到值班室喝茶了。

即使包装复原得不是特别好，也不会被立刻发现。

纸箱用印有公司LOGO的特种胶带封着，这种胶带值班室里也有，揭下后可以再贴，主要是揭下来时需要小心，不能损伤纸箱。

货架之间灯光晦暗，她在值班室翻出个带头灯的头盔用来照明。

耶芙觉得自己像个考古学者，小心翼翼地用小刷子和小铲子一点点扣胶带，以免撕下胶带时损伤纸箱。没一会儿就一头汗，半个小时才揭下来。

纸箱的外摇盖打开后会比货架高，她不得不把纸箱挪到货架外面一点，用腿顶着纸箱侧面以防它滑下来。

打开内外摇盖后，里面还有一层泡沫板，里面包装得有点像值班室里的那台柜式空调。

她取下泡沫板，头灯照亮了眼前盖满黑丝的圆球，似乎是……头顶？

下一秒，头顶后仰，露出一张美丽冰冷的脸孔，她瞳孔放大再缩小后完成了急活，一下子锁定耶芙。

仿生人？耶芙心中警铃大作。

她用腿顶着的纸箱抖动着，倏然间纸箱两侧从内部破开两个大洞，飞散的泡沫连带两柄钢刀在空气中展开。

耶芙立刻后跃，杀气腾腾的仿生人挥刀向她削来。

她灵巧躲过一击，仿生人紧追而来，却忘记自己的双腿还困在箱子里，摔了个史无前例的大马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