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序更替。
转眼间,两年时光流逝。
苏月自从没了正牌老公在世,在暗地里,也顺理成章养了几个肤白体顺的男宠。
这男宠挑选之事,还是宦官头子江奕一手操办的。
他自知残缺无能,不敢多言,只能暗暗呕血,咬碎银牙,亲自在宫外一一过目。
愿意且上道的男子颇多,江奕面色本是苍白似雪的,可越看越脸黑,恨不得拿起腰间配刀,把这些贱货都砍杀成肉糜,心里恨极,不停地对其评头论足。
这个成色一般,容貌只能算清秀,娘娘喜欢像他一样漂亮的,不行。
这个魅惑太甚,并且心术不正,娘娘日理万机,事务重重,不能耽误。
这个倒是知书达理,可惜太过腼腆,娘娘偏爱跟他一样骚劲足的,不可。
挑挑拣拣,思来想去,江奕明白,他心中娘娘的男宠最佳人选只能是他自己。
可他也明白,太监这残花败柳之身,是不可能满足一个正常女人的。
纵使,他嘴上能耐再强,也做不到。
苏月命江奕做这件事,也不只是贪图享乐,沉迷**,解决需求,主要是为了敲打他。
状元郎变成真太监后,性情大变。
一开始,温润如玉下藏着些书生意气,蓬勃欲出。
而如今,转成了阴晴不定,血腥狠辣,对主人的忠诚也渐渐变了味道。
臣愿成为您的刀,您的猫。
也求您身侧,只有我这一把刀,一只猫。
江奕原本是这样想的。
可现在,他阴沉着脸,为女人精心挑选着合适的男宠。
不能太高太矮,太胖太瘦,太强太弱,太聪明太蠢笨……
一切,都要刚刚好。
最好,还是他江奕。
最后脱颖而出的,是姚家的姚京。
容貌艳丽,性情泼辣,心思单纯,仍是雏子,对太后娘娘倾慕已久。
最重要的是,虽然因体质问题不能习武,但身体健全,能力正常。
苏月很宠爱姚京,三日便传唤一次。
一是,他确实称她心意。
二是,看在姚越山的面子上。
这日。
朝上。
苏月坐在凤椅上,气定神闲,笑而不语。
李珩坐在下位,漠然望着众臣。
两年过去,李珩已长成人,抽条成了俊朗少男郎,身形硕长,肩宽腰细,在人群中极为出挑。
眼若点漆,眉锋似剑。
可,神情怯弱无比,仁懦阴郁。
整个人如同被封印在剑鞘中。
他极少上朝,即使坐到皇椅上,也是一言不发,乖巧纯然地望着女人发号施令。
全然是一个傀儡小皇帝,被背后的女子操控着思想和言语。
而苏月也与朝堂各臣周旋已久,借着苏灵和姚越山一文一武的辅助,勉强平衡住这混乱局势,暂时可以坦然地坐在凤椅上。
苏灵不止一次上谏,请求直接杀了李珩,以绝后患。
可,女人总是告诉她,李珩日后有大用。
苏灵额有金粉花钿,唇外有红色点状面靥,两侧梳成螺壳发髻,各插有鲜花,内着赤锦垂领衫,外搭云纹对襟短褙,下穿墨绿绫裙。
她仍是少女,但尖锐之处已被复杂的现实打磨得圆润起来,不再咄咄逼人,却依旧耀眼。
“谢老,你这是何言?”
谢宰相心里一激灵。
他这几年间常与苏灵交锋,总是被这伶牙俐齿的小丫头怼得哑口无言,不得不服。
“臣深感太后娘娘圣明,可这泰山封禅之事……”
他欲言又止,转而看向李珩。
“陛下……”
少男帝王笑了笑,说道。
“母后英明神武,治国安民,朕无多想。”
谢老头在心里愤骂这男儿实在是懦弱无能,被拿捏得死死的。
母后都已打算越俎代庖,受泰山庇佑了,他竟毫无怨言。
苏月不作声。
底下的人闹便是了,她不需要下场,只需要把自己的意思传递下去。
就像,把鱼食扔入平静的水面。
等这些人吵罢,纷纷静等着女人发言。
她道。
“泰山之行,重在祭祀天地。如今海清河晏,请天地见证一番,有何不可呢?”
苏月和苏灵,两者都擅长把政敌高高架起,让其进退两难。
谢宰相仍欲再说。
苏灵直接打断。
“娘娘身体不适,今日散朝!”
午后阳光明亮。
李珩身着明黄龙纹袍,腰悬碧绿水洗玉佩,向觅柳露出一个微笑,说道。
“朕听闻母后凤体有异,特带了些滋补给母后请安。”
觅柳掌管宫内大大小小的琐事,气质越发稳重,对待李珩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傀儡小皇帝也是不假辞色。
“太后娘娘身体不适,还请陛下回吧。”
少男愣了一瞬,面色默然,哀求道。
“朕看一眼母后便走。”
觅柳到底心软,细细回想了一下来往人物,确定目前殿中应是没有苏月的男宠在,便放他进去了。
谁知道,姚京今个不走寻常路,是躲过觅柳耳目,翻墙进来的?
白日宣淫。
成何体统。
苏月本想骂他,但看他容色,也半推半就了。
院中绿蝶翩逸,殿中窗子合着,帷帐滚浪荡漾。
苏月骑在少男劲瘦纤细的腰腹上,发丝泼墨般,流淌到姚京潮红的脸庞。
少男红衫半解,胸口起伏,泪光欲落,深感丢脸,于是抬肘,素手遮住自己的眼。
她俯首恶劣低笑,攥住他的手腕,拉到他脸侧,声音里有些喘意。
“你有胆翻墙,没胆看我?”
“娘娘……”
他被迫眯着眼与女人对视,被她眸中的进攻性烫到,下意识求饶。
“臣太想念娘娘了,臣有罪……”
李珩别过觅柳,步入院中。
他越往里走,越能察觉到不对劲。
窗紧闭,门也半掩着。
空气中似乎有古怪的味道。
越来越浓。
“嗯哼……娘娘,您饶了我吧。”
姚京低喘一声。
在这场节奏和速度全由女人掌控的游戏里,他就像被水冲击的贝壳。
虽然坚硬牢固,但翻来覆去。
思维飘飘然消散,不知所在何方。
苏月拂过他的脸,坐稳当了,温柔哄道。
“坚持一下。”
李珩顿住脚步。
手中玉瓶从掌中跌下,其中保存完好的铁皮石斛散落一地,沾上了泥尘。
他指尖狠狠嵌入白皙手心。
血迹斑斑。
少男不是不知事的幼童了,他已初成人,苏月也安排过人手教他这些。
他见过宫中私藏的避火秘戏图。
其上人痴缠成一团,如云似水,情态丑陋不堪,令人不敢多看。
他也听过宫人的教导。
虽然少男总面红耳赤,不敢细想,只顾称是。
因此,李珩知道里面在进行着什么。
无非就是。
鱼水相欢。
缠绵悱恻。
他闭上眼,心中悲戚。
母后,父皇才离开了多久?
两年而已,按民间,连三年丧期都未过。
您可以用那个病恹恹的父皇。
您甚至可以用不知名的男人。
您为什么,不可以看看他?
他难道不行吗?
除了一开始对待儿童般的逗弄外,您没有正眼看过我一次。
李珩在心里反复质问,手上的痛楚和鲜血已经按不住他的心魔,他一遍遍默念女人的名字。
苏月,苏月,苏月。
月亮高悬九空。
无情又似有情。
流华照过大地。
从未施舍过他。
任他怎么变,她都没有将视线专注在他身上过。
她最爱的,唯爱的。
便是那权力,便是那政务。
若是夺走了这些,她是不是就被迫只能看到自己了呢?
少男捂着脸,低低笑出声。
李珩曾认命过,觉得也许当苏月的傀儡,就很好,最后死在她手上,一生也算有始有终。
可他现在不想认命了。
他要去抢。
他要去夺。
他要用权力,撕烂里面那个勾引母后的贱皮子。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呆愣在母后门前,连句质问都没能力说出口。
当初差点掀翻的墨水,似乎不止破坏了那画作,如今在他体内纵横侵染。
他换上一副忧虑表情,脚步艰难,转身走了,穿过曲曲折折的小径,到了院口,对觅柳勉强地笑了笑,说道。
“母后不想见朕。”
夜深人静时。
黑沉沉的环境,唯有些许光亮透过薄纱,照亮这罗床。
面前的女人面上蒙着一层白雾,只能看到红唇张扬,启了又合,似在呼唤什么。
李珩听不清这些字句,却仍像被海灵歌谣或者精怪低语吸引,踉踉跄跄,迟疑不定地向她走过去。
刚到床前,便被她压住。
衣物坠下。
吻痕落下。
温热潮湿。
他一边承受着看不清面孔的女人在他身上胡作非为,一边拼命地想抹去她脸上的薄雾。
你是谁?
是您吗?
在玩弄下,李珩眼前一白,身子一抖。
白雾终于散去。
他终于看清。
她锐利凤眸里的餍足。
他也终于听懂女人一直在唤什么了。
苏月揉着他汗湿的发根,笑着说。
“珩儿……珩儿……”
“母后的好男儿郎……”
那语气温柔缱绻,轻轻的,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似哄情人般。
李珩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喘气起来,甚至咳嗽了两声。
梦醒时分,少男脸颊发烫,裤中却冰凉濡湿。
他不可置信地望了一眼被褥,心里百感交集。
之前看避火图或者是听那教导,他都懵懵懂懂,从未这样做梦。
这是初遗。
因为苏月。
窗外月色浅浅。
新芽从土壤中钻出。
李珩终于意识到。
原来,他一直想的那些,不仅仅是对母亲的占有欲。
恶俗女人,享受快乐人生!
摆烂ing……能过审就过吧。
文中提到的,是Amazon position~这是我最近才get到的小知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初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