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没关系。”沈清玦淡淡道。
齐南歌问:“那你们为什么一起过来。”
话这么说,齐南歌余光落在两人手上。他能感受出来,他的手和沈清玦的严丝合缝在一起,十指交缠。这是个非常亲密的手势,齐南歌略有些不自在。
沈清玦指骨匀称,抓在手里,原来是这种感觉……
“你出来不久,连文英出来了。我不放心,跟出来,连文雅也出来了。”沈清玦慢慢解释,“连文雅知道我们与连文英的仇怨,而她要对付连文英。所以……”
齐南歌明了,“所以我们没有冲突。”
沈清玦颔首。
宴席没多久结束了,齐南歌回到府上。宴席上他没吃多少东西,沈清玦不辞辛苦给做了鱼汤,齐南歌喝了两碗,胃和身体都非常暖和。
翌日,蛮族使团走了,羽林军护送。在城门送别的是齐南歌的大哥,太子其南岸。不知道为什么,齐南歌觉得,他大哥心情不怎么好。齐南笙也来了,拉着连长英的手道别。齐南歌觉得稀奇,不知道这两人什么时候成了朋友。
时间一点点过去,齐南歌每日都忙公务,沈清玦接他,送他,给做饭,齐南歌越来越懒了,甚至还有点想腻在沈清玦身边。仔细想想,却还有点不好意思亲近,依旧保持了一点距离。
忙碌的一天过去,齐南歌回到房间,泡澡。
彼时沈清玦还没走,现在沈清玦留地越来越晚,齐南歌想着,不如收拾出一个院子,让沈清玦住下来。
太贴心了,齐南歌想着。
热气腾腾的水中,齐南歌摸着摸着,摸到了自己的肚子。
以往齐南歌对自己,动作相对随意一些。自从知道怀孕,他在洗澡的时候,碰到肚子这一块动作放轻。这次也是一样。齐南歌却愕然发现,他的腰还是细的,但是肚皮很软和。以前薄薄的腹肌,没了。
里面有一个小宝宝。
齐南歌想到十月怀胎,肚子一点一点大起来,他要藏肯定藏不住。小宝宝要出生了,不能是没爹没妈的野孩子……
齐南歌裹着浴巾出来,神色严肃道:“我有事情和你谈。”
沈清玦在桌案边,正在写批注,闻言抬眸睇了齐南歌一眼,自然而然伸手,道:“过来,我给你擦头发。”
齐南歌心中装着事,对于亲昵的举动忽略了。他走过来后,沈清玦将椅子让出来,让他坐着,沈清玦则是站在一旁,慢慢给齐南歌擦头发。
“我的肚子变软了。”齐南歌道。
沈清玦给齐南歌擦头发的手一顿,应了一声。细听的话,声音中应该有一丝温柔,与他冷漠的外表不相符。
齐南歌仰头,问:“那我肚子大了怎么办。”
齐南歌只穿了宽大的白色里衣,腰间细带松松垮垮一系。刚洗完澡,脸有些红,墨色的长发在沈清玦手中。在他说话时,沈清玦将擦头发的棉帕拿开了,没挡住齐南歌的脸。
沈清玦呼吸蓦地一窒。
他听出齐南歌还有话,等齐南歌继续说。
齐南歌低头,摸摸肚子,“我总要给他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也不能让他当私生子。”
沈清玦拿着棉帕,继续给齐南歌擦头发。
“所以,”齐南歌看着肚子,慢吞吞说,“我得结婚。”
齐南歌感受到,给他擦头发的手停下来,头发被细致地放在一侧。刚才给他擦头发的人,俯下身来,掌心贴在他软乎乎的肚子上,问:“我可以吗?”
似乎以为齐南歌在迟疑,沈清玦轻声补充道:“你要结婚,我可以吗?”
“这也是我的宝宝,照顾你们最好的人是我。”
近距离看沈清玦这张俊美无俦的脸,齐南歌忽然意识到,结婚,那两个人一定比现在更亲密。齐南歌忽然觉得,这可能有些难挨。
当初两人学宫一起上学,齐南歌想,太傅的课好是很好,可是要集中精神,未免太枯燥了些。每次上课,齐南歌都是硬熬过来。那时齐南歌粗暴地认定,不会比有上太傅的课更难熬的事情。
现在却多了一件,与沈清玦相处。
每次相处,他的心都噗通噗通跳,维持表面的淡然都不容易,还要分神去想他们正在说的事情。
提出结婚的事情后,齐南歌倒是先迟疑了。
他顿了一下,感受到沈清玦掌心的温度,脸一点点烧起来。
齐南歌没去看沈清玦,低头道:“我和你结婚,咱们要约法三章。”
“可以搂搂抱抱,但别太紧。可以睡一张床,中间有一条棉被的距离。然后你先住过来,我让人收拾一个院子给你。”
沈清玦没立刻回答,眸中晦暗下来。
他回想起近日的行为,的确比以前更亲密了。尤其是感情明了后,一些动作的意味变了。
少时齐南歌和沈清玦成为朋友,齐南歌知晓沈清玦家中的事情,时常邀请沈清玦过来一起做功课。不过在此之前,齐南歌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消磨写功课的时间。
比如,
“西市有家点心铺子新开了,我们去吃吧。”
“书斋来了一批新字画,我们去看看。
“今日阳光好,去跑马。”
“崔映竹又惹太子哥哥生气了,我们去围观一下。”
……
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拖延写功课的时间。每次回来,临近傍晚。太傅留的功课又多,明日要交,除去睡觉,剩下写功课的时间紧紧巴巴。
每当这个时候,齐南歌都会假装,“哎呀,这么晚了,你留下来和我一起写。”
沈清玦顺理成章留下来,不用回家。
齐南歌坐不住,写课业还会走神,走着走着走到沈清玦身上,打断沈清玦的思绪。以往这个时候,沈清玦总是选择洗澡,让齐南歌一个人呆一会儿,赶紧写课业。等他回来,看到齐南歌沉下心来,专心写,他也坐在桌案旁边,继续完成功课。
过了会儿,齐南歌功课完成了,悄咪咪走到沈清玦身后,拿个帕子给沈清玦擦头发,一边擦一遍哄,“不要生气啦,不是故意闹你。就是看你太好玩了……”
他这个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沈清玦很久才蓦然意识到,他很久没有生气了。
其实也不算生气,只是他会对周围抱有恶意。
刚认识齐南歌的时候,就是如此。
沈清玦想,是不是他的动作太亲密了,让齐南歌产生了反感,这才在刚才约法三章,委婉地告诉沈清玦,他们要保持距离,不能太过于亲近。
沈清玦对齐南歌,无有不应。
齐南歌说,他就说好。
然后,沈清玦问:“你想什么时候结婚?”
齐南歌摸着肚子,凉凉道:“我不知道他还能等多久,咱们尽快?”
沈清玦应了一声。
只是齐南歌没想到,沈清玦的快,定在了半个月以后。
他是皇子,结婚多么复杂庄重的事情,居然只需要沈清玦用半个月准备。
不需要沈清玦说出烦恼,张书臣先来了王府。张书臣的表情应该是,瓜之大,一口吃不下。
“你们……你们居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在一起了?”
齐南歌不以为然,“那天我不是还问过你和崔映竹,沈清玦喜欢谁。”
张书臣:“不,我是说,你什么时候有的孩子。”
齐南歌:“……”
好在张书臣军中两年,也不是白混,观察能力还是有,他回忆了一下,想起来齐南歌有段时间躲着沈清玦,露出了然的神色。
“原来是这样……”
齐南歌选择不说话。
最好不提起的方式,是换一个话题,齐南歌问:“你和宫柔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张书臣有些羞愧,“我才知道,原来阿离是宫柔,当时我想解除婚约,原来是解除和她的婚约。”
两年前张书臣年少轻狂,虽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一说,可他生出反骨,认为娶妻生子,他自然要与心悦之人一起。指腹为婚,听起来是一段佳话,可不是他想要的,张大人自然不同意张书臣退婚,张书臣为了表明他对于婚约的反对,离家出走,与齐南歌一起去了边关。
宫家听闻此事,自然是生气,要解除婚约。
宫柔外柔内刚,不需长辈去,婚约这件事,她可以自己去。而且她想知道,张书臣竟是见她一面都没有,直接走了,她不知自己这般见不得人。
宫柔追过去了。
她要让张书臣看见,他的未婚妻不需要未婚夫。
然后却去了边关。
边关苦寒,战事原因,百姓颠沛流离。情爱在这些面前,难免显得渺小下来。宫柔没走,而是留下来,选择她能做的事情。
张书臣道:“我回京后,阿离突然对我避而不见。我回家问过父亲,婚约还未解除,于是去宫家解除婚约,宫家将我拒之门外。”
“你身体不适那段,”张书臣无奈笑道,“刚好是我到处吃闭门羹的时候。”
好友吃瘪,齐南歌没义气地笑起来。
说完他的事,张书臣想了想,向齐南歌问出一个问题,“你堂堂皇子,从小锦衣玉食,什么都是最好的。沈将军只用半个月给你筹备婚礼,是不是太草率了?”
“你委屈吗?”张书臣问。
正在喝茶的齐南歌沉默了。
这真是一个好问题。
他也在想,沈清玦是不是草率了。
修完。
作者君努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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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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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