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南歌脸都红透了,整个人都要被蒸熟了。
他想把手收回来,却被沈清玦摸着腕骨滑下去,十指交缠在一起。
不看他也知道现在的样子,肯定耳根都是红的,他皮肤又白,什么都能让沈清玦看个明明白白。齐南歌与沈清玦对视片刻,低头将额头抵在沈清玦肩膀那,挡住他的神色,不愿让沈清玦看见。
沈清玦垂眸,手指勾着齐南歌的下巴,迫使他抬头,轻轻在齐南歌的唇那咬了一下。
没多少情/欲,却有几分无可奈何的宠溺。
歇了两日,泷山军营的公务都快堆成山了。
中午张书臣大步进来,手中的瓦罐放在桌面上,语气有点酸,“来,快尝尝,宫柔专门给你熬的鸡汤。”
齐南歌从繁杂的公务中抬头,笑了一声,“怎么,不乐意?”
张书臣咬牙,“说什么呢,怎么可能,我没有。”
齐南歌忍不住轻笑起来。
除了鸡汤还有米饭和素菜,都是宫柔准备的。宫柔曾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却在军营当厨娘时练了一手的厨艺,烧出的饭菜色味都很好。
张书臣吃的慢,吃的也仔细。齐南歌还在想军务,两人一时都没说话。
饭吃了一半,张书臣忽然道:“你觉得沈将军和宫柔,谁做的饭好吃?”
齐南歌弯唇,轻笑道:“当然是沈清玦。”
张书臣把鸡骨头一搁,摆正了神色说:“我觉得还是宫柔做的好吃。”
这就是各花入各眼了,争也争不出个结果来。
可齐南歌被公务烦地头疼,忍不住逗张书臣两句,突然话锋一转道:“不过如今仔细尝了尝,我还是觉得宫姑娘的饭更好吃一些。”
张书臣刚想喜上眉梢,却好似意识到了什么,警惕道:“你说的是真的,我怎么不信呢?”
齐南歌叹口气,道:“你看沈清玦平时给我做饭也挺累,最近他又忙,看他人都瘦了……”
张书臣看齐南歌睁眼说瞎话。
“你看我若是夸宫姑娘的饭好吃,明日宫姑娘肯定还做饭给我。这样沈清玦也能松一些,我觉得很好。所以还是宫柔的饭好吃。”
齐南歌认认真真道。
张书臣:“……”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告诉宫柔,你夸她的饭好吃。”张书臣斩钉截铁道。
吃完饭张书臣没着急走,喝了口茶水道:“那天的事有线索了。”
齐南歌在擦手指,闻言愣了一下,随后了然,明白张书臣说的是齐南安遇袭的事情。
“怎么讲?”齐南歌问。
张书臣凝了几分神色,轻声道:“原本这件事查出来,落在东宫副统领身上。”
“是他?”齐南歌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那位副统领他自然见过,将门之后,少时还在学宫一起读书。他在少年中年龄最大,也是最沉稳的那一个。每次见了面,还会称一声周大哥。
张书臣道:“你看,最初知道是这么个结果,我和你表情差不多。我想着,怎么会是他呢,可是查出来就是他,甚至思路都非常清楚。”
“不过周元死都不认,事情僵下来了。”
这句话有点耐人寻味,要是证据足够,周元认不认又有什么关系?不过再一思索齐南歌就了然了,“因为太子不信。”
张书臣点头。
齐南安为人谦和雅量,太傅夸他也是最多。齐南歌气量可比齐南安小多了,他厌恶沈清玦的父亲,那真的是恨到骨子里,完全容部下这个人。齐南安却有一种悲悯,或者称为“仁”的东西。齐南歌小时候想,齐南安一定会称为一名好的帝王,像他的父亲一样。
少时同窗,寒暑不分,这种情谊很难得,那是以后没有的。
张书臣叹口气道:“然后事情出现了转机。”
按理说这是好事,张书臣却要叹气。
很快齐南歌知道张书臣叹气的原因了。
他道:“出了这样的事,汤昱肯定走不了,直接被沈将军带人撸了回来。然后崔映竹去见了汤昱一面,两人也不知道谈了什么。等回来后崔映竹给咱们太子说,他的踪迹是汤昱漏的。”
听到这个名字,齐南歌不知道说什么。
张书臣又叹口气,“你没看见崔映竹去东宫的脸色,要不是护卫认得他,都不敢让他进去。”
“特别可怕。”
齐南歌默然。
崔映竹从小在汤昱身边长大,他太了解汤昱了。他这么说,还将这件事直接告诉齐南安,那说明他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基本没有被翻的可能。
很快齐南歌想到了什么,脸色倏然就变了。
张书臣苦笑,“你也看出来了对不对,搞不好,崔映竹和咱们太子之间得多一条人命。”
汤昱想杀齐南安,简直是板上钉钉的死罪。崔映竹对汤昱的感情又太复杂,他很可能会因汤昱和齐南安生出嫌隙。即便他没有,可他又怎么面对齐南安呢?
张书臣不知想到了什么,再次叹口气道:“他们倒是和你与沈将军那时候有点像了。”
这句话出口张书臣就后悔了,当时沈清玦和齐南歌闹得有点大,旁人都不知怎么了,他们几个却都看在了眼中。
“那什么……”张书臣忙道,“你千万别多想,看我这张嘴,都是我多说。”
“你们都过来了,看你和沈将军现在走到一起,真是太好了。”张书臣很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齐南歌笑了一下,想起了陈年往事。
沈清玦的父亲沈申,算是间接死在了齐南歌手上。
理由太简单了,齐南歌生气了。
沈申是一个愿意钻研的人,哪有好处,他就去哪儿。即便他的父亲征战沙场,赫赫威名在外,那也不影响沈申是一个蝇营狗苟的小人。
沈清玦成了齐南歌的伴读,沈府一时水涨船高,前来拜访的人也多了,不似之前门庭冷落的样子。那个时候沈申应该是狂喜的,他没想到不喜的沈清玦会给他带来这样的好处。
之前沈申不把沈清玦当人,现在是当成工具了。
沈清玦多少次差点被沈申打死,身上还有留下的疤痕,他表现对沈清玦的亲近,沈清玦却没在离开沈府后,没有正眼看过沈申。
不明真相的人骂的冷血,都说沈清玦没有孝义廉耻,沈家有了他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尤其是与沈府走得近的一些沈家旁系的人,话更难听。他们和沈申投缘,那脾性也是有点相似。京城大半的谣言,都是他们对着人说出来的。
齐南歌年轻气盛,笑着听了这些话,直接打上门了。
齐小殿下上头一个当皇帝的爹,一个当太子的哥,母亲是帝后,姐姐是长公主,他还真没什么怕的,直接把门踹开,谁说了难听的话,他就打。
当时这件事在京城沸沸扬扬,街头巷尾都在传。齐南歌受罚也受罚了,但他不介意,他打了这些人之后,心情舒爽,关禁闭都不觉得委屈。
齐南歌被关禁闭的时候,武帝谁都不许他见。
等所有人都出去了,齐南歌坐在桌案后,小心撸起裤腿,看了眼腿上的伤。打架他一个人打的,一开始他也没表明身份,都不认识他,他和沈家那些人扭打在一起,受了点伤,膝盖高高肿起来,还有一些不小的擦伤。
但在武帝面前,他又不肯显露出来,所以装的和没事人一样。现在齐南歌木着脸,看身上的伤口。
过了会儿,窗子突然开了一个缝,沈清玦翻了进来。
齐南歌正在对着膝盖吹气,看到沈清玦下意识把裤腿袖子都撸下来,好奇道:“你怎么来了?”
沈清玦走过来,怀里还抱着东西。
他低声道:“太子把人叫走了,长公主在外面盯着,我帮你上药。”
齐南歌摸了摸鼻梁,不太好意思,“你们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问了你带的人。”
齐南歌将药和纱布还有清水准备好,道:“伸手。”
齐南歌乖乖把手伸出来。
清洗的时候有些刺痛,疼的齐南歌呲牙咧嘴,“轻点,轻点。”
沈清玦果然又轻了好多,动作里都是小心翼翼。看他这个样子,齐南歌又有些不忍,道:“咳,其实我也没事,你不用这样。”
沈清玦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他将胳膊和腿伸出来,看沈清玦慢慢上药包扎。一开始齐南歌没注意到,还捡着打架的事情给沈清玦说,大概是他有多厉害,把沈家那些个说沈清玦坏话的人都打了。沈清玦只是嗯两声,没有接别的话。齐南歌觉得有些不对,沉默下来,殿内骤然安静了。这个时候齐南歌注意到,沈清玦神色寡淡极了,看着一点都没开心,仿佛不是那些污蔑他,贬损他,折辱他的人被揍了。
齐南歌顿时烦躁起来。
等沈清玦给他包扎好两条胳膊一个腿,齐南歌忍无可忍,拍开沈清玦的手道:“我听他们这么说你,我生气,我打了他们。然后呢,你现在又和我生哪门子气?”
“起开,不用你帮我上药,我自己来!”齐南歌再把药瓶从沈清玦手里抢走了。
他眼角多了一点泪,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的。
崔映竹是太子的,不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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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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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