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话 第58章 58.你只能是我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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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观察了好久，一连几天一有空就去翻江烬青的朋友圈和社交软件账号，有时候还明目张胆的用江烬青的手机翻他相册。

一直到期中考结束，他所关注的事情突然有了眉目。

那是期中考结束那天放学回家的路上，江烬青和他在回家必经之路的大桥上看到了一只被车流惊得不敢动的流浪猫。

江烬青去摸它抱它，它出奇的不怕生，江烬青觉得他和这只猫有缘分，用谢隐舟的手机拍了一张自己和小猫的合照，他和小猫背着夕阳，拍出来的那张照片不管是人还是猫呈现出来的状态都非常好。

江烬青自然也没有忘他们之前关于照片而掰扯过一段时间的事情，问谢隐舟这张照片留不留，谢隐舟上一秒还贴着他笑嘻嘻的欣赏照片，下一秒嘴角的弧度就收了起来，故作矜持地说：“……你不想留就不留。”

江烬青笑了，又把问题抛给他，“你想留就留，不想留我就帮你删了。”

谢隐舟挺着脖子装高傲。

江烬青挑眉道：“我记得之前有人说我拍了他也不会看的。”

这高傲傲过了，谢隐舟像是顺着梯子爬上了高处却又被人撤掉了梯子没法下来，于是哑然失语片刻，道：“对。”

江烬青的声音带着钩子似的，“……那我把照片发给我，然后就删了哦？”

谢隐舟蹲下身试探着摸了摸那只小猫的脑袋，发现它对自己也不是特别抵触，便轻轻地将它托起，把它放到书包里，背在胸前，装作不在意地“嗯”道：“你看着办吧。”

江烬青便如他所愿，捧着手机捣鼓了一会儿，还给了他，“把这只猫送到安全的地方吧。”

谢隐舟把手机揣进兜里，跨坐上车，“下了桥后把它送到旁边的公园里去。”

两人一起把小猫放到了安全的地方，小猫先是徘徊了一会儿，然后才钻进草丛消失不见。

江烬青蹲在草丛旁，看着它最后消失的地方，呢喃道：“……我还是第一次捡到猫，它看起来真小，如果我有条件的话，就带他回去养了。也算是遇不逢时。”

他嘟囔着，发现旁边的谢隐舟没理他，扭头看去，只见那人正站在他身边单手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翻什么。

“你干嘛呢。”江烬青站起身突击检查，什么都没看到，就被谢隐舟眼疾手快的退出了程序。

“没什么。”谢隐舟嘴上淡淡的，实则心里不爽极了。

刚刚他在看微信里自己和江烬青的聊天，发现江烬青应该是在发了照片之后在记录中把那张照片删除了，他这里瞧不见，只有江烬青那边的手机才看得见，心里不禁是又恼又委屈。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那么在意一个人一件事，也是第一次因为这种小事有委屈这种情绪。

可大男人不亲言委屈，尤其还是这种跟自己对象闹小脾气的委屈。

大不了今晚再把江烬青弄累，趁着他没精力管自己偷摸的把他手机里的照片再转回来就行。

与其一个人在这里闷闷的委屈不如付诸行动。

不过江烬青突然出现的变故远远要比他所预计的计划早很多，两个人刚回到家吃完晚饭，谢隐舟的手机就收到了一条提醒。

说是他的特别关注“小羊”发布了一条视频。

谢隐舟把碗放进洗碗机，偷摸在厨房里看软件推送的新消息，点进去后如他所料，就是今天下午他们在大桥上拯救小猫时拍的那张照片。

他盯着视频里的那张动图照片很久，如同看默剧那般没有开声音，他感觉自己像一只偷窥的老鼠，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左右酝酿，心里醋坛子已经开盖了，气味愈发浓郁。

他默不作声的把厨房收拾了一下，然后走到客厅，缄默地挤到江烬青身边去坐着。

江烬青被他挤得写作业的手有些不太得劲儿，但也没赶他，语气温和：“我写作业呢……待会儿腻歪。”

谢隐舟不吭声，搂着他的腰往他脖子里钻。

江烬青每次写作业都要在茶几上写，已经有了一个专门用来垫着坐的抱枕，他被谢隐舟挤得有些歪，半个屁股都从抱枕上掉下去了，“……怎么了？”

他停下笔，抬手摸了摸谢隐舟的脑袋，在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好像不对后没两秒，反应过来了。

不出意外，他应该就是那个让谢隐舟情绪不对的罪魁祸首，“……怎么感觉你不高兴的样子。”

还明知故问。

谢隐舟搂着他，不由分说地在他身上乱蹭，气压低的发指，江烬青被他压倒在地，本想挣扎，但想到谢隐舟此时情绪的来源，他还是任由摆布了。

“……我感觉你不爱我了。”谢隐舟的耳朵压在他的锁骨上，声音听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要是旁人来听，都无法想象这种声音是谢隐舟能发出来的。

黏黏糊糊的，撒娇和抱怨的意味十足。

更多的还是伤心。

是真情实感的伤心。

“没有啊，我很爱你，”江烬青把笔反着拿，轻轻捧起他的脸，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口，小心着笔怕弄脏谢隐舟的脸，“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没有胡思乱想，”谢隐舟又把脑袋埋下去，在他脖子上乱蹭，“感觉是不会骗人的，你就是没那么爱我了。你是不是只想和我玩玩，你对别人都会那么温柔吗，你最特殊的一面是不是没有让我看见，你是不是觉得我腻了，是不是嫌弃我在你学习的时候没有办法帮助你，是不是看腻了我的脸、吃腻了我给你做的饭、闻腻了我身上的气味、摸腻了我的身体……”

江烬青两只手指捏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唇，“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谢隐舟从嗓子里发出哼吟，是小孩撒娇耍赖惯用的伎俩，固执道：“你就是不爱我了，你就是没有以前那么爱我了，你也不会哄我，你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情绪……江烬青，你把我玩腻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扔了？”

江烬青愣了下，他再一次把谢隐舟的脸掰起来看，只见谢隐舟的嘴角微微向下瘪着，眼睛已经红了。

眼眶里的眼泪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立马蓄满，马上就要掉了。

“诶……”江烬青忽然手足无措，内心五味杂陈，连忙去亲他的脸，把他的眼泪吻掉，哄道：“哭什么啊、哭什么……我没有。别哭……我真没有……我和你谈恋爱是认真的，不是玩玩而已。你见我对哪一个人那么好脾气的说话、让哪个人随随便便近我身……”

“——你对所有人都好说话！”谢隐舟趴在他身上，眼泪如同开闸泄洪般吧嗒吧嗒掉，越说越来劲，越说越委屈，什么大男人不言委屈早已经抛之脑后，哭得那个梨花带雨，眼鼻发红，指控道：“之前黎延还摸你手呢——怎么就不算近你身了！”

江烬青茫然，“什么时候……”

“你别管什么时候，就是有！我告诉你江烬青，你不可以玩弄我的感情，我对你是认真的，在我没有犯下原则性的错误之前你不可以丢下我，我也绝对不可能犯下原则性的错误！我会包容你，我会顺从你……我会让你开心的，你要什么都行，我会竭尽所能去满足你。你不可以莫名其妙就不爱我了……”谢隐舟有些崩溃，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口哭。

压抑的哭腔听得江烬青心里一阵难受，到底也稳不住了，“……因为我没答应你拍照，所以你就觉得……我厌烦你了？”

谢隐舟把眼泪全都擦在他的衣服上，声音又闷又轻，带着哽咽：“……照片说删就删，你明知道我很想要你一张照片，拍也不让我拍，自己拍了还不主动留下……我说气话你也要信，我说我不要你就不留了，删得干干净净，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那为什么我想拍照你不给我拍？你在玩弄我的感情。你的照片宁愿发出去让别人看也不留给我，你到底是他们的对象还是我的对象？”

江烬青哑然，心中钝痛，觉得自己确实逗过了，想解释：“那个视频……”

谢隐舟再也不想听他讲话，红着眼睛吻住了他，把他后半段话全都堵在了嗓子眼里，他黏腻地吻他，眼泪掉的江烬青满脸都是，又涩又咸，江烬青甚至尝到了一点苦味。

心里的钝痛如同线面繁殖，他抵住谢隐舟的胸口，喘息着与他分离，“那个视频……”

“你是我的对象，”谢隐舟打断了他，掐着他的腰托着他的胯，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除开压迫感，更多的是那双泪眼带来的神伤，“你是我的男朋友，和你谈恋爱的是我，是我，是谢隐舟……我才是该得到你特殊关照的那个人，他们不会让你开心，他们亲不了你，抱不了你，不能给你做饭洗衣，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谢隐舟抽噎着，压低了声音，铿锵有力一字一句道：“只有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吃什么、知道你日常时的习惯、知道你不说话时在想什么，我知道你的优点缺点身上的敏感点我什么都知道！”

偏执、埋怨，还有一丝恨江烬青没那么爱他的妒意，都是他言语中明显能感觉出的情绪。

江烬青好几次想插话都插不进去，他被谢隐舟压着手里的笔被扒掉，转而变成与谢隐舟十指相扣，被死死的摁在了地毯上，又是一个粘腻的吻。

他的腰腹胸背腿脚全都被谢隐舟拂过，在接收谢隐舟如浪潮般袭来的情绪时大脑已经没有办法再去管其他的事情。

他混沌着，只在谢隐舟握着他脚踝埋头时清醒了一瞬，低声呼道别在这，但他的诉求被忽略了，大脑也只仅仅清醒了这一瞬。

卷子被秋风拂过，最近天气渐冷，眼见着冬天快到了，风裹挟着的温度有些冻人，江烬青的脚踝被谢隐舟捏得发疼。

在纸张单一且漫长的翻页声下，他的脚趾垫抵在谢隐舟的大腿上，随着一声微弱压抑的喘息，客厅突兀的窸窣声渐缓，谢隐舟红着眼睛爬到江烬青身上，轻轻趴下，抽泣着，吞咽道：“……你只能是我的宝贝。”

江烬青有些失力，抱着他的腰，与他脸贴脸，睫毛的润蹭在谢隐舟发烫的眼皮上，声音糯糍：“……那个视频，仅你可见。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