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话 第44章 44.我攒的老婆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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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隐舟立马就说：“值得。”

他紧紧地抱着江烬青不撒手，喘了口气后说：“……我说过了，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是你的灵魂，你的人格魅力，不是你的家世，你的身世，你的过往。我也不会因为你的身世和过往不堪便不再喜欢你……”

“江烬青，你说这些话不会让我退缩半分，”谢隐舟平复了一下情绪，“……我只会很心疼你。”

江烬青放松了所有紧绷的神经，感觉压在他身上的压力渐渐消失，他抱着谢隐舟，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谢隐舟说：“我追你好不好。”

两个人离得实在太近，江烬青听他说话能隔着他的胸腔听到嗡鸣的声音，闷闷的很低沉，嗡鸣穿透江烬青的肋骨，传导到了他的身体里。

“……什么？”他缓缓松开谢隐舟，问。

谢隐舟和他分离，埋下了头，“……我说我想追你。”

江烬青沉默。

“我会向你证明你跟我说的这些不会影响我对你的感情。”谢隐舟说。

他拉着江烬青的手，指腹捏在江烬青的指背上，“我也希望你可以在我面前放下这些心理防御。我不是他们……不是梦里的那些人。你的出现并不是你的错，如果你可以选择，不会选择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你父亲的原配以及原配的孩子当然是受害者，可你忘了你也是。”

“导致这样的结果是你的爸妈，我无法肯定全世界的人都是我这样的观点，但我是。”

江烬青从来没有亲口把这个秘密告诉过朋友，在江城读高中时，同学朋友知道这件事都是听的“传言”。

可能是不好意思提别人难堪往事，也可能是对“私生子”避如蛇蝎，江烬青那时的朋友默契的远离了他，没有一个人向他说过这种话。

谢隐舟用袖口蹭了一下眼睛，“……其实你也大可不必告诉我这些，这些是你心底的疤痕，你把最软弱的一面坦露出来给别人看了。但凡听这件事的人不是我……倘若后面两人决裂，你诉说出来的弱点就会被人当做刀刺伤你。”

“我知道，”江烬青说：“我是认真想过了才决定告诉你的。我不算是完全无法去面对这个事实，我只是没有办法坦然去接受我的身份……如果我将这些事情告诉了你后你决定远离我，不再和我有任何关系，那对你、对我都好。如果我将这些事情告诉了你后你开始远离我，并且将这件事情传播出去……那就如同你所说的那样，是我命中注定有这么一遭。”

谢隐舟的呼吸还是不算平稳，他侧开脸，尽管已经尽量表现的自然却依然显得有些扭捏。

江烬青直言道：“不用躲。我知道你哭了。”

谢隐舟木着脸，又用袖口擦了一下眼睛。

江烬青挪动位置靠近他，“……你是第一个听到这些心疼我的人。他们都没有哭过，没有说过我也是受害者这种话。”

谢隐舟愣了一下，“……他们是谁？”

江烬青没说话。

谢隐舟猜到了，“你以前那个学校的朋友？”

江烬青不言，只点了点头。

谢隐舟问：“你亲口告诉他们的？”

江烬青摇头，“是一些风言风语。”

谢隐舟微微蹙眉：“他们认为你的存在也是你的错？”

江烬青安静了片刻，说：“我也不知道。那些真真假假的流言蜚语出来之后，他们就开始默契的远离我，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不过应该是这么认为的吧……我听到过他们和别人聚在一起，说我的坏话。”

“那些坏话要比幼儿园小孩子说出来的更恶毒些，是野种不再是小狗，是小三的儿子，不再是没有爸爸的孩子……”

江烬青语速缓慢地说着，忽然听到了旁边又有什么动静，扭头一看，谢隐舟团坐在沙发上，双眼赤红的盯着他。

江烬青：“……”

“……你刚刚不是好了么？怎么又哭了。”江烬青说着，提起谢隐舟的袖子，用他的袖子擦去他的眼泪。

谢隐舟没答他的话，摊开了双臂，“我还想再抱抱你。”

严谨点来说，现在这样也是他弄哭的，江烬青应该为此负一些责任，于是应了谢隐舟的要求。

谢隐舟抱住他，抽噎了一声，不打商量地往后一躺。

江烬青吓了一跳，趴在他身上不敢动弹，“干嘛。”

“就这样让我抱会儿吧。”谢隐舟说。

江烬青便躺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迟迟未能平复的呼吸，不知过了多久，谢隐舟忽然说：“往后我养你好不好。”

江烬青本有些神游，听到这话恍惚了一下，“啊？”

谢隐舟说：“你想要彻底摆脱你的原生家庭，第一步就是要经济自由。但现在你还是高中生……你成绩很好，未来可以考一个很好的大学，要是一拖再拖，一直被原生家庭捆绑着，危险系数就越高……等高中毕业了，我养你吧。”

江烬青不赞同，“大学我可以勤工俭学，可以贷款上学，过得俭省一点就好……你拿你家的钱填我的窟窿，不合适。”

谢隐舟纠正道：“不是我家的钱，是我的钱。我爸给我了就是我的钱，爱和钱总要给一样，我的配感高，他用钱来弥补对我缺失的爱和陪伴，那这些钱就是我应得的。我的钱我有支配的权利，我想给谁给谁。”

江烬青没直面回答：“我确实决定过我高中之后不会再用我爸妈的一分钱……其实我妈的钱也是我爸的，我和我妈一直在被他暗地里养着。我是私生子，谈不上什么配得感，那些钱本身就不是我的。我往后会想办法，会把自己的生活好好过下去。”

谢隐舟以为他要撇开自己，连忙道：“我说我要追你。”

江烬青愣了下，想起这茬儿他还没回答，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不用追我。我没有质疑你对我的感情，你不必用时间来证明你的真心……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试试。”

空气凝滞了一秒。

谢隐舟惊诧地捧住他的脸，“——真的吗？”

江烬青吓得一怔忡，皱眉扒拉开他的手，重新躺在了他的胸膛上，“……别乱碰。真的。心意相通了、深思熟虑后决定可以在一起，那就在一起试试啊。要是明明都互相喜欢，却还要一个人追另一个人……未免太不公平。”

“那、那……那你为什么不能接受你大学的时候我供你读？”谢隐舟问。

江烬青越听越费解：“你存了很多钱吗？你不读？我记得我听到班主任和你聊过天，建议你可以走出国留学那条路。你家里人对你之后的打算是什么？”

谢隐舟坦然道：“是，我存了很多钱，九位数是有的。家里人对我没什么打算，我说过的，他们不管我，不会对我的未来有什么安排，万一有，也只是给我大哥和二哥当垫脚石用。他们如果真的想让我出国，我反而不想去，我不想按照他们的安排去生活，他们不会为我好，全世界想我好的人只有我……不，现在还有你。”

江烬青没有一点对自己未来的担忧，满心都是谢隐舟未来的打算，他的手臂撑在谢隐舟身侧，撑起身，平静地和他对视，“……那你说说你之后对自己的打算呢？”

谢隐舟沉吟须臾，“……我就算什么都不做，也可以吃穿不愁的度过这一生，所以到时候我想干什么干什么……走一步看一步？我并不是很倾向于刻板的升学，如果之后有比较感兴趣的工作可以尝试一下。”

江烬青沉思，“意思是……你打算早早的出社会？”

谢隐舟没那么肯定，“可能是，可能也不是。总之不管我未来到底是升学还是自己创业，都不会影响我供你读书。现在高三正是非常重要的时期，你和爸妈把关系维持好，让自己有一个良好稳定的心态去迎接高考。”

“等考完之后再来思考和原生家庭的解绑。毕竟闹掰也是一场仗，亲情是藕断丝连扯不清的。到时候你就可以有大把的时间断绝关系，当你没有那个爸，我能养你。”

江烬青总觉得他这话说的很奇怪，当然他问的话也没过脑子：“……你来当我爸？”

谢隐舟：“？”

江烬青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的时候为时已晚。

谢隐舟不容分说就冲着他屁股打了一巴掌，倒也没用多大的力气，却打得清脆一声响，“我攒的老婆本。怎么就要当你爸了？”

江烬青嘶了声，恶狠狠道：“……这不是你打我屁股，羞辱我的理由。”

“怎样？你把我比喻成你爸就不羞辱我了？”谢隐舟盯着他。

江烬青自觉理亏，闭嘴了，转头趴在他身上不吱声。

感情就是要你退一步，我也退一步，谢隐舟当真怕刚才那一巴掌把他打疼了，轻轻揉了下，正要说对不起，江烬青忍无可忍道：“打完还耍流氓是吧？”

“我没……”谢隐舟欲言又止，默默的把手撤开了，搭在了他的腰上，“我以为我把你打疼了，给你揉揉。”

江烬青冷声，“借、口。”

“天地良心，我真的什么都没想。”谢隐舟嘴上是这样说着，贴在江烬青后腰的时候却蜷在一块，关节都要烫粉了。

但他真的觉得很冤。

如果不是江烬青提了这么一嘴，他真的真的真的——只是想安慰一下！没想到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