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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江烬青接着写作业,谢隐舟坐在阳台那边的椅子上和黎延开黑玩游戏。
他戴着耳机,不论黎延在那头叫得有多猛多厉害,他都不为所动,偶尔才淡淡的回他一句。
打完两局,黎延终于忍不住了,问:“舟哥,你别是今天认真上了一天的课,把你的精神消耗完了,我怎么感觉你蔫巴蔫巴的呢。”
谢隐舟消除了一下游戏里的小红点,没说话。
“这可不行啊舟哥,现在我们这个年纪最不缺的就是精力了,你上一天课就累成这样很不对劲,要不喝点中药补补。”
谢隐舟看了一眼正扶着脑袋在作业本上奋笔疾书的江烬青,终于回了黎延的话:“不方便说话。”
黎延惊讶:“不方便?你在外面啊,我靠,你在外面还要和我一起玩游戏,是真爱了啊哥。”
谢隐舟说:“家里。”
黎延奇了怪了,“……在家里那有什么不方便的,你不是一个人住吗?怎么了,今天有客人?”
谢隐舟的反应和回答一直都慢慢的,黎延在他之前惊醒:“嘶!江烬青?是他在你家?他不是生病了吗,怎么跑你家去了?”
谢隐舟微妙地勾起嘴角,想到个好玩的,逗道:“……就是因为生病了,才需要我照顾啊。”
黎延那边诡异地沉默了几秒,“……你照顾?”
谢隐舟反问:“不行吗。”
黎延实话道:“十分有十二万分的不对劲。”
谢隐舟不作声。
黎延想不明白:“江烬青家里啥情况。他没有人照顾吗?”
谢隐舟说:“对啊,小可怜蛋,只能寄希望于同窗帮帮忙了。”
黎延霎时心软不已:“要不明天下午放学的时候我提点水果去看看他?”
谢隐舟划拉着游戏界面感觉没什么好玩的了,也不想再开一把:“你不玩了我就下了。”
黎延说:“哦哦,你下吧,待会儿我和欧桥欧菱开一把。”
谢隐舟退出了游戏,语音是通过微信连接,没断,他回复了黎延上一个问题:“水果可以送,直接拿给我就行,你不用来。”
黎延嘟哝着欧桥欧菱的名字,估计是在翻列表,慢半拍道:“……为啥,我提着水果去看他才显得诚意满满吧。”
谢隐舟点进微信,看了一下结义群帮会群和班级群,说:“已经退烧了……他明天可以上学了,用不着再探望。”
黎延遗憾道:“那真是错过了一个很好的交流感情的机会。”
交流感情吗……
谢隐舟下意识看向江烬青,垫着抱枕坐在茶机跟前的人好像已经把作业写完了,捏着试卷和教材正在检查。
……生病了好像也没有交流到什么感情。
不过他确实占便宜了,当了江烬青一天操心劳累的老父亲。
“写完了?”谢隐舟坐直身子,问。
江烬青抬头,顿觉腰酸背痛,长舒一口气道:“……写完了,今天作业还算少的。”
谢隐舟起身:“都让你去我书房写了,非要在这里蜷着……你先去洗澡吧,我回房间。”
不写作业的谢隐舟比江烬青来说轻松太多,早在吃完饭就去把澡洗了,等江烬青进去洗澡的时候,他已经回到房间把电脑打开上了逆水寒。
时间已经不早,没有几个结义还在,他随便开了一把试剑巅峰,打完一把后在匹配第二把的昂长时间里江烬青刚好洗完。
他安安静静地推门进入,远远地看了一眼谢隐舟的电脑屏幕:“……在挂机吗?”
“把头发吹干。吹风机在你左手边,我忘记放回浴室了。”谢隐舟指了一下吹风机的位置,“没挂机,在等巅峰匹配,匹配时间有点久。”
江烬青拿了吹风机,想着不好打扰谢隐舟玩游戏,回到浴室吹头发。
第二把还没匹配进去,白苏子上线了,上线的第一件事就是申请入队,入队申请内容亮着响当当的【复婚吧,孩子总哭】,同时私聊“oi”,谢隐舟以为他找自己有什么事,中断了匹配:怎么?
白苏子直接开麦:“没事,我刚上线,没什么好玩的,来你队里偷情。”
谢隐舟散漫的也把麦打开,说:“整个结义最不检点的就是你。”
白苏子道:“哪有的事,我也就口嗨口嗨,实际二十三年小处男。”
谢隐舟看他没事找自己,又继续加入了匹配:“不小了。”
白苏子堪称应激道:“我不老!我刚二十三,和大学刚毕业没有多大差距!”
谢隐舟笑了:“……我也没说你老。”
话音刚路,这次匹配飞速完成,谢隐舟滑动鼠标,习惯一进团队就把麦关了,下一秒白苏子的咆哮在团队里炸开:“卧槽云篆!你什么时候开了一把十二!!”
谢隐舟愣了一下,觉得莫名其妙,本想打字呛他一句,但又不想大庭广众的丢脸,只能装作不认识他。
团队里匹配来的路人队友纷纷扣字:
【没约】
【??】
【调奶】
【?????】
【?????】
【有约】
【?????】
【笑亖我了】
【笑亖我了】
【笑亖我了】
……
这个游戏的精髓。
复制加一的应声虫队伍。
白苏子含泪将麦关掉,赶紧换了一个套路把这一场给扛了过去,出来就开始哀嚎:“我丢脸真丢大发了。”
谢隐舟开麦:“我以为你看到了的。”
白苏子说:“我压根没注意!我草了……还有刚才那一把奶妈到底在打什么啊!前面一堆红名,他一头就扎进去了?我跑到他眼皮子底下去求奶都求不到,我是空气啊看不到我!还是人吗!!”
江烬青吹完头发回来,脖子上搭着毛巾,有些疲态,谢隐舟立马把音量调小了些,中断匹配,扭头看他,问:“……是不是想睡觉了?”
白苏子那边听着他的声音陡然变柔变低,和跟自己说话完全不是一个调,“嘶”了声。
“嗯?没。晚点再睡吧,你再玩会儿……”江烬青拿上手机爬上床。
谢隐舟插上耳机,刚戴上就听到白苏子在麦里问:“……啥啊,你女朋友?”
谢隐舟怔了怔,哂道:“我什么时候有了对象,我怎么不知道。”
白苏子只听到了谢隐舟说的话,没有听到对面那个人回复谢隐舟的话,只能靠脑补,觉得不对劲,越想越歪,忽然用起语重心长的语气说:“……老大,这样不好,虽然你是一个成年人,我跟你说这些可能你也听不进去,但是做人真的要洁身自好,可以好好的谈一段恋爱,这才是一个健康的关……”
“白苏子你是不是有病。”谢隐舟打断了他的话。
白苏子卡了一下,“啊?”
谢隐舟饱含荒谬的语气说:“跟我讲话的是剑惊秋。你有病治病行不行。”
白苏子诧异:“啊???小秋?”
谢隐舟终于呛他了,“啊个鬼。”
“不是,”白苏子舌头打结道:“不是……我刚刚听你的语气……不是,云篆你老实跟我说,剑惊秋真的是你的一个普通朋友吗?”
谢隐舟挑眉,“不然?”
白苏子沉重道:“……你敢不敢对天发誓,你没有骗我。”
谢隐舟觉得无语,“你有话说话行不行,咋了啊又对天发誓。”
白苏子啧道:“……我感觉你们的关系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啊,你知道为什么我刚才对你有那个误会吗?”
谢隐舟没说话,静静听着他要放什么屁。
白苏子说:“你那个语气就是像……像在跟对象说话一样你知道吗,就没差加一个宝宝了。”
他说着还装腔作势的模拟了一下谢隐舟当时的语气,故意加上了他所说的那个称呼:“……是不是想睡觉了宝宝?”
谢隐舟一瞬间鸡皮疙瘩就冒起来了,他感觉自己的耳朵被玷污了,抵触道:“白苏子你——”
“是真的啊!我没骗你,你就是这种语气!所以我问是不是你女朋友,你说不是,那你认为我又该往哪个方面去想?要是说对弟弟妹妹这种语气倒还能理解,这不你自己说的,你一个人独居又没有家里人,我哪能想到你说这个话的对象是你的一个男性朋友?”
谢隐舟:“……”
有那么恶心吗?
他当时跟江烬青说话的时候有那么恶心吗?
他在脑子里把当时说话的语气翻来覆去的啃了一遍,也不觉得有那么恶心。
直到白苏子在麦里说:“……老大,你会不会是个深柜啊,哪个人对自己兄弟是这种语气说话。”
不过谢隐舟这个时候已经下了定论,并没有被他洗脑:“你就不怀疑一下是你的脑补能力太过优越了?我当时的那个语气绝对没你那么恶心。”
白苏子不服:“有没有可能是我一比一复刻了你的语气,只是因为、因为刚才是我~在跟你说话,你才觉得我恶心,实际上用同样的语气,你跟剑惊秋说,你就不会觉得恶心。只是人物调换一下就会让你觉得你无法接受我用这样的语气对你说话……这还不是问题吗?这问题很大了啊!”
谢隐舟死寂了十几秒。
江烬青察觉到了谢隐舟和朋友的对话似乎不怎么和谐,看完微信的新消息后,便从床头爬到床尾,打量了一下他的电脑屏幕,问:“……怎么了?你在和白苏子聊天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谢隐舟一怔,一股隐约酥麻的感觉从尾椎一路窜到颈椎,他微微侧头,面上泰然自若地看着江烬青,“……对,你要上号玩吗?”
耳机里白苏子的声音又炸开:“我靠,就是你这样的声音!你一点不觉得你现在的语气有问题吗?”
“……不了吧,”江烬青叠着腿坐在床尾,屁股贴在脚踝,吹过的头发柔顺的向后倒着露出了洁白的额头,谢隐舟盯着他的脸,硬朗的五官和柔如弱水的眸光中和,他面露微小的纠结神情,“……我下午有点精神的时候上号玩了玩,不想上线了。哦对了,我下午加了你的结义,忘了跟你说,你会不会介意?”
谢隐舟屏蔽了白苏子在麦里的质问,说:“不会。想加谁是你的自由,在我这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白苏子在麦里极其疑惑、心情极其复杂:“你真的……你真的不是深柜吗?你是不是戴耳机了!?他听不到我说话吗?你为什么不理我啊!!”
江烬青大病初愈,精神头还不是特别好,点点头打了个哈欠。
谢隐舟微微皱眉,撇开了一边的耳机,形象诠释了左耳进右耳出,充耳不闻说:“你已经很困了,该睡了。”
“没事,你再玩会儿吧……”江烬青闭眼含泪,揉了揉充血的鼻腔。
谢隐舟立马说:“我挂机,也没玩什么,你不能熬夜,回去乖乖躺好我马上下了。”
白苏子力竭地喘了两口气,在麦里无能狂怒:“——你绝壁是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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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30.你真的不是深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