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霞光裹着白日残留的软暖,漫过研究所门前的香樟树梢,又顺着百米高的玻璃幕墙往上爬,把原本冷冽的银灰色,一点一点染成了醇厚的蜜色,连幕墙映出的云影都沾了几分甜意。季昭宁刚走出电梯,金属门“叮”地一声轻响,视线就撞进了大厅——孟云栖斜倚在前台旁的立柱上,怀里抱着个方方正正的蛋糕盒,奶油白的盒身衬得他指尖更亮,见人出来,当即晃了晃胳膊,冲他扬了扬下巴,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熟稔:“喏,你昨儿一早就托我带的蓝莓蛋糕,再晚来两分钟,我都要忍不住拆了尝一口。”
蛋糕盒顶面印着街角那家老字号甜品店的烫金logo,季昭宁一眼就认得。上周三加班到暮色四合,他和江淮鱼一起下班路过,江淮鱼忽然停在甜品店橱窗前,鼻尖几乎要贴到玻璃上,盯着里面层层叠叠的蓝莓慕斯看了好久,指尖还轻轻点着玻璃,声音软乎乎的:“昭宁你看,这家的蓝莓酱好透亮,像把傍晚没沉下去的星星揉碎了拌进去似的。”当时他没多说什么,只默默记在了心里,转天就找常去那边办事的孟云栖,特意叮嘱要带最新鲜出炉的那批。
“谢了。”季昭宁快步走过去,伸手接过蛋糕盒,指尖刚触到盒壁,就蹭到了一层温温的触感——该是孟云栖怕蛋糕凉了,特意用保温袋裹了一路。暖意顺着指尖往心口钻,连带着方才在实验室处理数据的疲惫,都消散了大半。
“啧,我算是看明白了。”孟云栖拍了拍手上的灰,笑着打趣,眼神往蛋糕盒上瞟了瞟,语气里满是“控诉”,“这还没结婚呢,就开始跨楼层‘鸿雁传书’,特意托我绕远路带蛋糕了?我说你们俩能不能收敛点,早上一起带早餐,中午凑一块吃饭,连实验数据都要挨着传,天天在研究所秀恩爱,我们这些天天啃外卖的单身汉,眼睛都要被闪瞎了,实在扛不住啊。”
季昭宁没接话,耳尖却悄悄泛了点热,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住,微微往上扬着。他低头看了眼蛋糕盒,指尖轻轻蹭过上面的logo,脑子里已经忍不住想象江淮鱼看到蛋糕时的样子——肯定会先睁大眼睛,像发现了糖的小猫似的,然后凑过来问他“你怎么记得这个呀”,连声音里都会裹着甜。这么一想,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连踩在蜜色霞光里的步子,都透着藏不住的急切。
花店门口的风铃草缀着淡蓝浅紫的小铃铛,晚风裹着晚香玉的气息轻轻拂过,枝叶便顺着风势晃出细碎的弧度,“叮铃叮铃”的响声脆生生的,像揉碎了的月光落在耳边。江淮鱼正站在原木色柜台后算账,指尖捏着银色钢笔在账本上划动,夕阳绕开门口的绿植,透过擦得透亮的玻璃窗斜斜落下来,刚好覆在她发顶,把柔软的发梢都镀上一层暖融融的金边,连落在账本上的影子都透着温柔。
门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带着傍晚霞光的暖意,江淮鱼下意识抬头看过去——季昭宁站在风铃草旁,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手里稳稳托着那个她眼熟的奶油白蛋糕盒,风一吹,盒角的丝带轻轻晃。看清蛋糕盒的瞬间,她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像把方才天边没沉的星星全揉进了眼底,连原本垂着的嘴角都立刻翘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江淮鱼赶紧放下钢笔,笔帽“咔嗒”一声扣好,快步绕出柜台走过来,指尖已经伸到半空,就想碰一碰蛋糕盒,可刚要碰到,又猛地想起手上沾着玫瑰和洋桔梗的花粉,赶紧缩回手,在藏青色围裙上蹭了又蹭,连指缝都仔细擦了擦,生怕弄脏了盒子。
“猜的。”季昭宁笑着上前两步,把蛋糕盒稳稳递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小心翼翼的模样上,眼底的笑意浓得化不开,温柔得像能溺死人,“上周下班路过,看你盯着甜品店橱窗看了三回,还跟我说蓝莓酱像星星。”
江淮鱼被戳穿小心思,耳尖悄悄泛了点粉,却还是迫不及待地接过蛋糕盒,指尖捏着盒盖慢慢掀开。新鲜的蓝莓铺满了蛋糕表层,紫莹莹的一颗挨着一颗,饱满得像要溢出水来,活脱脱是串在奶油上的宝石;淡白色的奶油上还淋着一层深紫色的蓝莓酱,透亮得能映出光,果然像她当初说的那样,像把星星揉碎了拌进去,看着就甜。
她从柜台抽屉里翻出两把小叉子,捏着其中一把叉了颗最大的蓝莓,踮着脚递到季昭宁嘴边,眼神里满是期待:“你先尝,看看是不是我说的味道。”
季昭宁微微低头,张嘴轻轻咬住蓝莓,牙齿刚碰到果皮,酸甜的汁水就先溢了出来,混着奶油的醇厚在舌尖慢慢化开,果酸中和了奶油的甜,不腻不齁,刚好落在心坎里。他抬眼看向江淮鱼期待的眼神,认真地点了点头,声音里都沾了甜:“好吃,比你说的还好吃。”
“我就知道!”江淮鱼瞬间笑开,眉眼弯弯的,像朵被风吹开的小雏菊,她赶紧叉了一大块蛋糕塞进嘴里,脸颊立刻鼓了起来,像只偷吃到蜜的小松鼠,说话都带着点含糊的甜意,“这家的蓝莓酱是老板娘手工熬的,要熬两个小时呢,带点淡淡的果酸,一点都不腻,我上次就想尝尝了!”
季昭宁靠在柜台边,手肘抵着微凉的木面,目光黏在江淮鱼身上没挪开。看她捧着小蛋糕盒,小口小口往嘴里送,奶油沾到嘴角也没察觉,只偶尔眯起眼,像只满足的小猫,连咀嚼的动作都透着软劲儿。他忽然觉得,这模样比实验室里任何精准到毫米的仪器都要动人——仪器是冷的,数据是硬的,唯有眼前人,连呼吸都带着暖甜的温度。
夕阳还没完全沉下去,最后一缕光斜斜扫过来,刚好落在她沾了奶油的嘴角,像颗小小的奶白色星星。季昭宁心头一软,下意识抬起手,指尖刚轻轻触到她的皮肤,带着点微凉的触感,江淮鱼就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了缩脖子,眼睛倏地睁大,脸颊瞬间从耳根红到了下颌,连说话都顿了半拍:“你、你干嘛呀?”
季昭宁忍住眼底的笑意,指尖还残留着方才的软嫩触感,他收回手,故作淡定地咳了一声,转身拎起她放在角落的帆布包——帆布包上印着只歪歪扭扭的小猫,里面鼓鼓囊囊的,装着她特意给家里的青柚带的小鱼干,还隐约能闻到淡淡的鱼香。“走了,回家。”
“等等!”江淮鱼赶紧把最后一块蛋糕塞进嘴里,含糊地应着,顺手把空蛋糕盒叠好放进抽屉,转身就抄起墙角的小扫帚,开始快速清扫散落在地面的花瓣,“马上就好!今天风大,落了好多玫瑰花瓣,不扫干净明天容易粘在地上。”
季昭宁见状,立马走过去从她手里夺过扫帚,弯腰就开始清扫,语气不容置喙:“你去锁门,我来弄。”他常年握试管、调仪器的手,握扫帚的动作不算熟练,力道没掌握好,偶尔会把花瓣扫得飞起来,却格外认真,扫到柜台缝时,干脆放下扫帚,用指尖一点点把嵌在里面的碎花瓣抠出来,连缝隙里的花粉都没放过。
江淮鱼没再争,乖乖走到门口,手搭在玻璃门把手上,却没立刻锁,就站在那儿看着他。晚风轻轻吹起他的白衬衫下摆,露出一小截紧实的腰腹,夕阳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刚好覆住满地的玫瑰花瓣。这个在实验室里能对着数据熬到深夜、操作仪器精准到分毫不差的男人,此刻正为她弯腰,耐心清扫一地花瓣狼藉,温柔得不像话。江淮鱼看着看着,心里忽然软得一塌糊涂,连晚风都像是裹了蜜。
回到公寓时,玄关的感应灯“啪”地亮起暖黄的光,青柚像早就趴在猫爬架顶端守着似的,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就猛地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亮得惊人。等两人刚换好鞋,它就“嗖”地从三层高的猫爬架上跳下来,落地时轻得没声,围着他们的脚边飞快打转,尾巴竖得笔直,像根精神抖擞的小旗杆,还时不时用脑袋蹭蹭季昭宁的裤腿,鼻尖凑着帆布包不停嗅——显然是闻到了小鱼干的味道。
江淮鱼被它缠得好笑,赶紧从帆布包里掏出小鱼干罐头,“咔嗒”一声打开,倒进食盆里。青柚立刻凑过去,脑袋埋在食盆里狂吃,小尾巴还在身后轻轻晃,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震得食盆都跟着微微颤动,那副满足的模样,活像吃到了世间最好的美味。
季昭宁换好家居服,环顾了一圈公寓,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沙发上搭着江淮鱼昨天没来得及收的米白色针织衫,衣角垂在沙发边,晃悠悠的;茶几上放着她看了一半的书,书签还夹在中间,旁边还摆着半杯没喝完的柠檬水;阳台的花架上,几盆绿萝长得茂盛,唯独角落里的花盆里,还插着早上换下来的枯枝,显得有些突兀。“家里好像有点乱。”他开口说道,语气里满是包容,没有半分嫌弃。
江淮鱼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脸颊微微一红,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上周忙着去花卉市场进新花,回来又要整理花店,就没来得及收拾。”她说着就撸起袖子,快步走向沙发,伸手去叠针织衫,“我来收拾吧,你在研究所忙了一天,肯定累了。”
“一起。”季昭宁上前一步,轻轻按住她的手,指尖覆在她微凉的手背上,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他转身走向阳台,从储物间里拿出吸尘器,“分工合作,快点弄完,晚上还能陪你看会儿电影。”
两人立刻动了起来。季昭宁负责吸尘和擦窗户,他推着吸尘器,从客厅到卧室,连沙发底下、床底这些容易积灰的角落都没放过,吸尘器的嗡鸣声在公寓里轻轻回荡;江淮鱼则负责整理杂物,把茶几上的书归到书架上,将半杯柠檬水倒掉,又拿起喷壶去浇阳台的花,动作麻利又细致。
安静的公寓里,除了吸尘器的声音,还夹杂着两人偶尔的对话,软乎乎的,满是生活气息。
“季先生,你擦窗户能不能别那么用力?”江淮鱼浇完花,回头就看见季昭宁拿着抹布,使劲擦着玻璃,连胳膊都绷起了线条,忍不住笑着打趣,“再这么擦下去,玻璃都要被你擦出火花了。”
季昭宁回头看了她一眼,眼底带着笑意,手上的动作却没放慢:“谁让你上次跟我说,玻璃上有指纹不好看,影响看窗外的风景?我这是帮你把玻璃擦得透亮些。”
江淮鱼走到阳台角落,看着那盆叶子有些发黄的植物,皱了皱鼻子,冲季昭宁喊道:“对了,那盆青柚的叶子该剪了,你看这几片,都黄透了,留着还会抢养分。”她说着就伸手去够剪刀。
“别动。”季昭宁赶紧放下抹布走过来,从她手里拿过剪刀,弯腰仔细看着盆栽的叶子,语气带着点无奈的宠溺,“你手劲没轻没重的,万一剪坏了刚冒出来的嫩芽怎么办?还是我来剪,你在旁边看着就行。”
阳光透过刚擦干净的玻璃窗照进来,没有了半点杂质,亮得晃眼,却又暖得刚好,在浅灰色的地板上铺开一大片光斑,映出两人忙碌的身影——江淮鱼踮着脚搬收纳箱,季昭宁弯腰整理盆栽,连影子都挨得紧紧的,透着股烟火气。
季昭宁擦完最后一块玻璃,把抹布搭在窗台,转身刚要去拿吸尘器,视线就撞进了眼底:江淮鱼正踮着脚,双手抱着个浅粉色的收纳箱,使劲往衣柜顶上举,浅色的裙摆被阳台吹进来的风轻轻扬起,像朵小云朵似的晃了晃,不经意间露出一小截纤细的脚踝,鞋尖还微微踮着,看着有些费力。
他没说话,快步走过去,伸手就从她怀里接过收纳箱,手臂微微用力,就稳稳地放在了衣柜顶上,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指尖不经意间蹭到她的腰,带着点布料的软和皮肤的暖,两人都顿了顿,原本还在回荡的吸尘器余音渐渐淡去,空气里忽然多了点甜丝丝的气息,连阳光都像是慢了半拍。
“谢谢。”江淮鱼的声音比平时小了些,像是怕惊动了什么,脸颊微微发烫,连耳尖都泛着浅粉,赶紧往后退了半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不客气。”季昭宁的目光落在她耳后的碎发上——几缕软发被风吹得贴在脸颊,遮住了一点泛红的耳尖。他下意识伸出手,指尖轻轻把那缕碎发捋到她耳后,指尖蹭过耳后的皮肤,柔软又温热。江淮鱼的身体轻轻颤了颤,没再躲,只垂着眼,盯着自己的鞋尖笑。
两人正僵持着这份软乎乎的氛围,青柚大概是觉得被冷落了,叼着个毛线球从卧室跑出来,小短腿“哒哒”地迈着,把毛线球往季昭宁脚边一丢,又用脑袋使劲蹭着他的裤腿,尾巴绕着他的脚踝转来转去,喉咙里还发出细细的“喵呜”声,活脱脱是在撒娇要关注。
“你看它,越来越黏人了。”江淮鱼被青柚的模样逗笑,弯腰把它抱起来,指尖轻轻挠着它的下巴,声音软乎乎的,“是不是知道今天有蛋糕吃,还知道季昭宁帮我们收拾家,特意来讨好我们呀?”
青柚舒服地眯起眼睛,琥珀色的眼珠都快看不见了,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震得江淮鱼的手臂都跟着轻轻晃,尾巴还轻轻扫着她的手腕,像是在乖乖应和,又像是在说“才不是,我只是想跟你们待在一起”。
收拾完屋子时,夕阳已经彻底沉到了楼群后面,只在天边留了一抹淡淡的橘粉。客厅里窗明几净,玻璃透亮得能映出人影,沙发上的针织衫叠得整整齐齐,茶几上的书本归了位,连角落的花盆都换了模样——枯枝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几枝新鲜的雏菊,嫩黄的花瓣沾着水汽,连空气里都透着股清爽的草木香,混着残留的蛋糕甜意,格外舒服。
季昭宁擦了擦手,转身去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冰镇的柠檬水,玻璃壶外壁凝着细细的水珠,倒在透明玻璃杯里时,还带着“哗啦啦”的轻响,杯口浮起几片青柠,凉意顺着杯壁往外冒。他端着两杯柠檬水放到茶几上,回头就看见江淮鱼蜷在沙发里,怀里抱着青柚翻看花卉杂志,指尖轻轻点着页面上的玫瑰图,客厅的暖光灯打下来,刚好接住夕阳最后一缕余温,落在她脸上,柔和得像幅静置的画。
“过来坐。”江淮鱼听见动静,抬头冲他笑,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星光,她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语气带着点小期待,“忙完啦?我们一起吃剩下的蓝莓蛋糕吧,放冰箱里还没坏呢。”
季昭宁走过去,在她身边轻轻坐下,沙发微微陷下去一小块。怀里的青柚像是忽然懂了什么,很识趣地伸了个懒腰,从江淮鱼怀里跳下来,小爪子扒拉着地毯,绕了两圈后,干脆窝在两人中间的地毯上,把尾巴卷成个圈,眯起眼睛打盹,还时不时晃两下耳朵,模样乖巧又可爱。
江淮鱼弯腰从茶几底下拿出蛋糕盒,“咔嗒”一声掀开盖子——剩下的半块蛋糕裹着保鲜膜,揭开后,蓝莓酱在暖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紫莹莹的蓝莓依旧饱满,奶油没塌,还保持着好看的弧度。
“你吃。”季昭宁拿起干净的叉子,递到她手里,目光落在她眼底的笑意上,语气不自觉放软。
“不要,一起吃。”江淮鱼没接叉子,反而握着自己的叉子,小心翼翼叉了一小块蛋糕,连带着一颗完整的蓝莓,踮着点身子递到他嘴边,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甜得能溢出来,“你也吃,不然我一个人吃不完。”
两人头挨着头,肩膀轻轻靠着,一起分食着最后一块蛋糕。江淮鱼握着叉子,小心翼翼地叉起一小口,递到季昭宁嘴边,他微微低头接住,又反手叉了块裹满蓝莓酱的奶油送到她面前。蓝莓的酸甜混着奶油的醇厚,裹着彼此温热的呼吸,在安静的客厅里慢慢弥漫开来,不齁不腻,甜得恰到好处,连空气都变得黏糊糊的软。
窗外的路灯不知何时亮了起来,一盏盏暖黄的光晕顺着玻璃透进来,在地板上铺开细碎的光斑,刚好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季昭宁的大手轻轻裹着她的小手,指腹蹭着她的指缝,也落在脚边打盹的青柚身上,把橘色的猫毛都染成了暖金色,像给这个不足百平的小公寓,悄悄镀上了一层温柔的膜。
“季昭宁,”江淮鱼忽然停下动作,声音软乎乎的,像裹了层棉花,打破了这份静谧。
“嗯?”季昭宁低头看她,视线刚好撞进她眼底,里面盛着暖灯的光,亮得温柔。
“一起接我下班,一起吃爱吃的蓝莓蛋糕,一起收拾乱糟糟的屋子,连青柚都在旁边陪着。”她往他身边又靠了靠,脸颊轻轻贴在他的肩膀上,声音里带着点满足的喟叹,尾音都透着甜,“这样真好,像真正的家人一样。”
季昭宁的心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狠狠填满了,暖得发胀,连鼻尖都泛起了点热。他伸手将她紧紧揽进怀里,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雏菊香,也能感受到她轻轻的心跳。他顿了顿,轻声说,语气里满是郑重,又藏着化不开的宠溺:“以后都会这样的,一直这样。”
以后会有更多个傍晚,他不用再托人带蛋糕,而是提前下班,拎着新鲜出炉的蓝莓慕斯,去花店等她关店;会有更多个夜晚,他们一起收拾散落的花瓣,一起逗青柚玩毛线球,一起窝在沙发上看老电影,看到困了就靠在一起打盹;会一起给青柚换猫砂,一起给阳台的盆栽浇水,一起把这个小小的公寓,一点点装满烟火气,变成真正属于他们两个人,一只猫的家。
地毯上的青柚像是听懂了他们的话,忽然翻了个身,露出圆滚滚的肚皮,发出一声轻微的“喵呜”,软乎乎的,像是在用力赞同。远处的城市早已华灯初上,霓虹闪烁,而这个小小的家里,没有喧嚣,只有残留的蛋糕甜香,彼此清晰的心跳,和漫在空气里的,细水长流的温暖。